《玉影璃泽》心结麻花

3、芷楼

　　玉蝶果真是十足温柔善良的，又被我套了很多情报。

　　我们是陈家书院的学生。后来书院也教武功，收女学生。因院长名字里有个“芷”字，江湖上也称“芷楼”。但芷楼从不以门派自居，也不参加帮派间的联谊或恩怨纷争。

　　芷楼分了四个门，“青龙”、“白虎”、“玄武”、“朱雀”，四门所学武艺不同。青龙门，重点学刀枪剑戟。白虎门，拳掌指腿为主。玄武门，主要是二流出现的兵器，鞭、棍、刺等。朱雀门，学的是暗器，与此配合的是暗杀，比如匕首，迷香，毒和轻功还有点穴。

　　琉璃是外地来的学生，在这里是第一年。很没想到，我和玉蝶都是白虎门的。

　　说到这，我看看自己有些粗糙的手掌，心想：说不定我还有点内力之类的。

　　但是，除了我们是同门这一关系，她没再提我们的交集。我也没好意思问。

　　“我们毕竟‘男女授受不亲’，一会儿回去了，我带你回住处。再有忘了的事，就去问和你同房的砗磲。他比较呆，你可要慢慢问了。”玉蝶闪过羞赧和失望的神情。不一会儿，车停下，该下车了。

　　雨已经停了。

　　又是一片吊脚楼。外面围着围墙。匾上写的是“陈家书院”。两边有对联。有仨字我还不认识。

　　我不禁又要感慨一下。身为一个现代人，一个受过小中学教育的人，本来百无一用，落到古代，是千无一用。我很怕，文不成武不就，怕自己拿不好毛笔，更别说写字；怕自己写不出古文；怕自己认不出繁体字。突然又不怕露馅了，死就死吧，反正死过一次了，没准儿再死一次还能活回去。

　　又想想此刻大概还泡在“污江”里的身体，还是决定不死了。

　　玉蝶已跨入院内，喊我跟上。走过教室、练武场两个大院，最里面是宿舍了。

　　玉蝶先回去换了衣服。她进了一个叫“菊园”的小院子。

　　琉璃是住在“竹园”的。菊和竹是隔的最远的两处，她一路带我来到竹院最左边那排的一间小屋。

　　“咚咚咚”，玉蝶轻轻敲了几下。

　　里面出来个灰衣男孩，面无表情，看来就是呆砗磲了。砗磲道：“你回来了啊，琉璃呢？”

　　玉蝶指指我，笑道：“这么担心他啊。怎么不陪我们一起呢？”

　　“我没那么不知趣。”砗磲转身回去。

　　“别再乱说了。琉璃，进来吧。”

　　我应了一声，和玉蝶一起进来。

　　砗磲递了块布给我，接着趴到书桌上看书去了。

　　我注意到，另一张桌子正中摆了面好大的铜镜，不自觉往那边走去。历史书上一概都是的镜子背面雕花的照片，我一直认为一块铜是映不出人影的。谁料到这镜子这么清晰，脸上的毛孔都看得见。

　　这人比我原先好看太多了，一标准美男，年纪和我以前差不多。左脸看看，右脸看看，皮肤嫩得很，嘴巴周围还是一片白皙。五官也精致，桃花脸柳叶眉的，除了眼神和我原先的傻气相似，落在这脸上的，至少没一处丑的。

　　“琉璃就是琉璃，脑袋进水习性也不会改，一见到镜子就粘上去了。”玉蝶道。

　　我转身看到她还站在那儿，一时不好意思，推椅子给她：“请坐，请坐。”自己拿着布擦头发。

　　“对了，今天怎么都没看到人？”

　　“今天是五月二十。每个月的初十，二十，三十，除了芷大人和自愿去写字的都休息的。下雨的话，也不用练武的。”

　　我想想也是，今天是二十的样子，前两天看到大月饼样子的月亮来着。另，要是一个月只有廿九，不是只能休息两天？

　　作息时间大致就是卯时起床，亥时睡，白虎门上午操练，下午学文，但隔三差五有休息日。

　　朱雀门跟白虎门反着，基本上午学文下午操练。这也就是说，我下午休息的时候可以去朱雀门偷学暗器。暗器多好，不用打得手疼，不用练的手粗，而且很厉害，要是能学做生死符就更好了。

　　于是我做了个卑鄙的决定：我休息的时候，去砗磲那里蹭课。和砗磲问了朱雀门的课程表，只要不被武师扔出去，跟定他了。

　　“玉蝶姑娘，今天晚饭怎么解决？”我有点饿，顺便想确定一下对她的称呼。

　　“呵呵，叫我姑娘呢。”她微笑，伴着难以察觉的苦涩，“直接叫我名字吧。晚饭我带你去饭堂吃。砗磲，一起去吧。”

　　砗磲举起脑袋，同意。

　　换了衣裳，又在桌子的抽屉里找到些钱，和他们吃饭去了。

　　饭堂和松院间的走廊最后，是后门。后门外是有点繁华的小街，充斥着油麻麻的味道。

　　我们三个在饭堂坐下，各要了些吃的。砗磲吃的最快，吃完就跑回去苦读了。

　　我吃完后，不好意思只盯着玉蝶吃饭，又买了两个包子吃。

　　包子没吃完，玉蝶吃完了，大概也不好意思那么等我，去买了一碗粥。

　　我吃完包子，看她粥才喝掉一点，又不好干坐着，买了根玉米啃。

　　吃完玉米她还没喝完粥，我又去买了块米糕。

　　她粥喝完了，我米糕没吃完，又尴尬了。

　　看她像在考虑是不是又要买东西，我急道：“别去买了。”使劲噎了两口。她遮着嘴微微一笑：“我们什么时候这么生分了。”我把剩下的塞进嘴里，指指门，站起来就要出去。她也随我出去了。

　　把她送到菊园门口，对这个新朋友有点不舍。看见门口人来人往，我说了“告辞”就转身跑了。

　　芷楼是建在山间的，地本不平。为了让每个教室和练武场平，这些之间多少有台阶或者坡坡的。走廊上亮起些灯笼，比现在的路灯差远了，不仔细走路真怕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