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影璃泽》心结麻花

2、玉蝶

　　痛苦，心像被撕破了，胃也在翻江倒海。我想一个骨碌爬起来，怎奈何全身无力，连眼睛都睁不开。我想吐，好想吐，再吐不出来，我可能就要这样死了。

　　感觉到雨打得我全身疼。这时，一个人拉起我的胳膊，我像是站起来，接在又好似被人扛在肩上，腹部压在那人肩头。

　　“哇”的一声，窝在胃里的水终于吐出来了。我像是从地狱爬回来般，重新有了精神。接着被放下来，我站不住，不顾地上泥泞，摇摇晃晃又缩回地上坐着。

　　眼前救我的人，是个古装的年轻女孩。

　　“美女，谢谢。”

　　“莫说笑，身子可熨帖了些？”女孩说古文甚是流畅啊。

　　等等，好好地干嘛穿古装还说古文？这附近好像只有我爸他们一个组在拍戏，没见过这个女孩啊。而且演员不会平时讲这么文言的东西。周围也没有什么机器和穿现代装的人，反倒是江边的船上有穿着古装整理船舱的。

　　一低头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穿的也是古装，绿色粗布的。有几绺长发贴在脸上，扯一下，是真发。这事就更蹊跷了，才一会儿的工夫，我这是怎么了？脑汁绞尽也只记得索道，缆车，雷……难道，难道我穿越了？

　　美女拾起地上的油纸伞遮住我们俩，半晌，捧起我脑袋左右晃晃，道：“琉璃，可言而佯不能言，害人担心，非丈夫所为。”

　　我叫“刘立”，“刘力”，“刘利”，还是“刘历”？怎么听都像“流离”，这孩子他父母太彪悍了，和“杜紫藤”的父母有一拼。我半眯着眼，叹口气，考虑如何以古文回答，道：“吾累矣。且小憩片刻。”听这美眉口音，我差不多还是在长江中上游被捡起来的。

　　眼前的江，在大雨中茫茫不可见，但水声却能盖住雨声。“滚滚长江东逝水”，说的真是没错。再看后面的景致，哈哈，哈哈哈，可不就是缆车上看到的那些黑瓦吊脚楼。我注意到左边的码头，和向后延伸的台阶。越过台阶，隐隐的是另一条江，一条注入长江的江。加上周围绿到天边的树们，我相信这不会是在二战之后。

　　我大概被雷打下去，掉在水里还被长江冲了一段，所以在两江交接的码头被捞起来。那污浊的江水，大概还泡着我以前的身体。

　　“哪个（谁）让你在船上乱跳的嘛，出事害别个（别人，人家）担心。”美女安静了一会儿道。用方言讲古语，想听明白真够难的。我大概能听懂几分，自动翻译了。这雨不小，琉璃同学兴致真好，冒雨到船边跳。还是听到我灵魂的召唤，跑去和我合体？玄幻的想法先打住。

　　“看你这样，咱们快些回书院吧。早点休息。”美女又想拉我起来，问我：“能起来走路吗？”“咱们”回书院，也就是说，我们是书院的学生了。咦，古代书院有女生吗？

　　“哦，能，能的。”被美女拉起来，心里多少有点扑通扑通。尽量沉默些，摸清多多的情报。

　　美女向一艘大船边的人道了谢，谢他们救我。又带着我慢慢走。

　　我听到他们说：“玉蝶姑娘不用客气，快些带小兄弟回去吧。”她叫玉蝶，捕捉到了！

　　“你呀，总是这样，自己主意大，偏要一直坐船回来。自己又不会水，就不怕掉船底下淹死。”玉蝶一手扶着我走，一手打伞，“刚才那一声雷，着实吓了我一跳。就算你不怕雷，也不用跑到船头折腾吧，雨那么大，唉，跟中邪似的。”

　　我应了一声，把说话机会让给她。看来琉璃和我都是被雷打中穿越的，难道，我会和他灵魂交换？

　　再仔细看玉蝶，总觉得在哪儿见过，又想不起来。她穿得衣服料子不很贵重，淡淡的水红色，大概因为救我，已经湿了。头发简单地扎了个辫子，小巧的耳朵上，挂着两颗薄薄的青玉蝴蝶。简单的打扮掩不住绝色的美貌，细白皮肤，大眼睛，眼角有颗泪痣。高挑细瘦的身材，在现代肯定能当模特。

　　“你莫要这样看我。”她有些害羞，两颊微红。

　　“啊，对不起。”说着，我转头看周围。看她脸红的样子，估计和琉璃关系不单纯。

　　不过还是很开心，我终于看见活的古装了。回去研究研究。伸右手在自己身上摸摸，一件，两件，三件。古装片里，经常在胸前或者袖子里装东西，我身上好像没有东西，也可能被冲走了。头发很长，捆在脑后，看来还未成年。那么，玉蝶没有带钗，是还不到十五岁啦。

　　“我其实也喜欢坐船的，摇摇晃晃的多有意思，就是时间长些。”她说有些兴奋，步子也轻快了。

　　我一边“嗯，就是就是”，一边用耳目继续捕捉信息。玉蝶和琉璃，两情相悦也有可能，那我这算啥？鹊巢鸠占？今后可怎么和这女孩相处？要考虑的事情越来越多，起初想装下去的心情渐渐淡掉，沉不住气准备主动出击了。

　　“我，脑袋有点不清楚。可能掉到水里进了水，记忆给冲掉了些。你能告诉我最近发生过什么事吗？”我鼓起勇气，光等她说不如编个理由多骗些出来。

　　“脑袋进水？”玉蝶睁大眼睛看我，“不过很有‘芷楼’特色。楼主有写失去记忆的人的故事，脑袋进水也算个原因。”

　　我呵呵笑了两下，身上还疼得要命。“纸篓”，让我想起盛着一堆纸团的东西。

　　走到驿站，我们租了马车回去。

　　“你都忘了什么？”她，有些失望。但这问法真够奇怪的。

　　“嗯，”我沉吟一下，“我真有些东西忘了。比如，现在的皇帝姓啥？”

　　“国姓桓，帝都在长安。”

　　“啊？”我大惊之余，心里说不出是啥滋味，穿越到架空的历史里了。如果说我和琉璃不是同一维的，在雷电中产生了混乱还能理解。那我现在在第几维？感觉和以前一样啊，我还是挺立体的，眼前的玉蝶姑娘更是与平板无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