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拉邦德》暮水

12、北部

　　“混蛋女人……”曼弗雷德咬牙切齿眯看着饱餐一顿的格诺维娃，后者报以灿烂的微笑。
　　“你终于饿了吗？”
　　该死……曼弗雷德翻翻白眼表示自己撑不下去了。这是他们到NK的第三天，预感不幸成真，他没得到任何食物。为了和阿尔斯特划清界线，曼弗雷德咬紧牙关对格诺维娃不看不听不闻，不管她怎么试图让他开口，他都不说一句话。现在他要打破这种状态，他已经两天两夜滴水未进了。
　　面前很适宜地递过一只水杯，曼弗雷德夺过它，对好心人视而不见。
　　“嘿……”好心人坐到他身边。
　　曼弗雷德只顾喝水。
　　“我说……？”好心人扯扯他的袖子。
　　曼弗雷德撑着头打了个哈欠。
　　“喝完我的水又不跟我说话了”好心人拿过水杯。
　　曼弗雷德正闭目养神。
　　“我又要亲你了？”
　　曼弗雷德被电着一样弹起来，“滚！”
　　格诺维娃心满意足地拍拍手，“好了。你不可能不跟我说话的。这样我们都撑不到出去的那一天就得死了。说正经的，你猜我们被绑的事是不是闹得满城风雨了？”
　　“不可能。”男人小心翼翼地坐下，“如果这样他们会迫不及待的让我们知道。想想他们抓你干什么？可不是为了白养你。”
　　“而他们之所以还没枪毙你是因为他们的计划出了状况？”格诺维娃抓住他的胳膊。
　　曼弗雷德格开她的手，竖起双腿把手搭在上面，“还有你的部下，”
　　“卡洛斯。”
　　“嗯哼，卡洛斯。你觉得他能撑多久？”
　　“很久。但我想就像他们说的，他们不会单纯的拷打他吧？”
　　“好像有什么新型武器要拿他，还有我们试验。我想这就是他们的目的——你能不能别老抓着我？”
　　“抱歉。”女人松开手。
　　“也别靠着我？”
　　“我在封闭的环境里习惯抓……或者咬东西。”格诺维娃快速瞟了他一眼，在看到他无可奈何的表情时解释，“我只是压力很大。也许你能让我打一顿？”
　　“不！”男子向右挪，把身体从她的依靠下解放出来。
　　“那你也不用露出这种快哭了一样的表情。”
　　“哭？不不，这是快吐了一样的表情。”
　　面对格诺维娃认真的注视，他想了想又说，“好吧。吐得快哭了一样的表情。”
　　女人颓然叹了口气，“这么久了你的部下还不来救我们。我回去就把空军也收到自己手下。”
　　“你不能，”曼弗雷德头也不回地打断她，“你闭嘴。”
　　“这样B区就没有办事不利的军队了。”
　　“诺森尼亚——去你的B区你再说我就撕你的嘴。”等等，曼弗雷德心头一紧，“你是说你的部下会来救我们？”
　　格诺维娃横着双臂，朝他撅了撅抿紧的嘴唇。
　　“妈的，快说。”曼弗雷德附身靠近，一手撑地，另一只手撑在让脸旁的墙上，一字一句地说。两人距离之近，他都能感觉到她呼吸时的热气。
　　“您知道当初我为什么敢答应你把自己的亲卫队派出去吗？”
　　“……你能全面监控诺森尼亚发生的一切……？”曼弗雷德撤回手臂，重新看着对面白花花的墙壁，“是你的人封锁了消息，也是你的人打乱了ＮＫ的步骤。”
　　“那么你的人呢？”女人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
　　“什么？”
　　“谁推你当上空军司令？谁保护你和ＮＫ斗争？谁，现在正试图营救你？”
　　哦闭嘴……！曼弗雷德绝望地闭上眼。监听设备一刻不停地运作，ＮＫ的人听到她这些话很快就会赶来。怎么办？
　　格诺维娃悠闲地靠着墙，轻轻哼着不知名的曲调。
　　怎么办？曼弗雷德迫使大脑尽量快地的运行。稠密混乱的大脑中一道危险的光闪过。不不……
　　下一秒，他抓住格诺维娃的手腕把她拉到在地上。
　　“ＳＨＩＴ！”女人的怒骂湮没在两人激烈的动作声中。
　　曼弗雷德狠命地咬破她的嘴唇，“你逼我的。”
　　女人拼命挣扎，她当然比两天没吃饭的曼弗雷德更有力气。但是男人整个压在她身上，破釜沉舟般，任她各种拳打脚踢加身，只顾抚摸她的身体，并尽量让动作明显。
　　“哦……！你——草……”格诺维娃拉扯他的头发，想借此离开他的束缚。
　　ＮＫ的士兵来到这里时，正好看到两人在地上滚来滚去。凌乱的衣服，相互撕扯的双手，咬破的嘴角，缠绕在一起的身体。

　　曼弗雷德被带走了。
　　格诺维娃擦着嘴角的血迹，手有些颤抖。她闭上眼压抑自己的怒火。
　　混蛋——！格诺维娃一拳打在地上。一闭眼那个男人不顾一切地的亲密就出现在眼前。全身都隐隐作痛，她揉揉刚才被曼弗雷德掐青的手臂。或许ＮＫ人以为打断了他们的□□，但她却觉得这是阻值了一场谋杀。
　　“咔哒。”门开了，四个ＮＫ士兵走了进来，“走吧，乌古拉。”
　　格诺维娃没跟他们废话。实际上她也说不出什么来，口腔壁生疼，她添添藏在嘴里的刀片，发誓逃出去后要让曼弗雷德把它吞下去。
　　身边有人，她没办法检查自己身上青紫了多少块，被触碰过的地方仍然发热甚至发烫。那是耻辱。
　　士兵带着她停在走廊尽头的房间前，格诺维娃看着门从里面缓缓打开，一切都是慢动作。耻辱。她被耍了，被利用了。
　　“……上校。”房间里奄奄一息的男孩艰难地叫她。
　　“卡洛斯！”格诺维娃忘却了疼痛，拼命想跑过去扶起伤痕累累的部下，但是双臂被牢牢牵制，士兵将她按坐在木椅上。
　　“乌古拉执政，您何必如此激动？”男孩身后的黑暗中走出一个人，他手上的皮鞭正在滴血。
　　“……沃尔夫·坎德拉？”格诺维娃认出了这张脸，“ＮＫ的老大。我的一个大雁有劳您亲自出马，真是愧不敢当。”
　　“哪里哪里。您的大雁硬的佷。实际上，审讯才刚刚开始。”沃尔夫走到她身边，鞭子刮勾着她的椅背，发出的细微声响让格诺维娃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还要感谢亚当斯和您。贝瑞老头一直在阻拦我们，不过现在好了，事实已经证明，你们关系匪浅。很抱歉，您和亚当斯先生都出不去了。”
　　哈罗德·贝瑞。格诺维娃闭上眼，Ｂ区颇受人敬重的老臣，诺森尼亚投降后便辞职隐居。这就是曼弗雷德背后的人。也许她不用让曼弗雷德吞刀片了，不久之后她和他都将迎来一样的腥风血雨。
　　她不会挨打，格诺维娃很清楚。他们还要她和阿尔斯特童话。但是……她心惊胆战的看着沃尔夫走向卡洛斯，这个男孩将称为他们发泄怒火的对象。格诺维娃从没这么急切的希望动乱发生。快来吧，快点来。她在心里祈祷。
　　皮鞭点地的声音像阵雨瓢泼，卡洛斯蜷缩着的身体不停的颤抖。格诺维娃强迫自己观看，记住这些，早晚有你们偿还的一天。
　　沃尔夫抬手示意停止鞭打，他饶有兴味的看着格诺维娃，“想看看新东西吗？”
　　他按下墙上的按钮，墙壁裂开来。昏暗的光线中隐约有几架像是电脑的设备。沃尔夫走进那间房，打开灯，眼前的一切豁然开朗。
　　“知道这是什么吗？意识摄取设备。不管这只大雁多硬，只要把这个戴在他头上，就能看到我们想知道的一切。哦……我们需要他先晕过去。”
　　他接连不断地踹向卡洛斯，男孩吐出一口血，混了过去。
　　“混蛋！”格诺维娃想阻止他虐待卡洛斯，“有这样的设备直接用不就行了！你犯不着这么对他！”
　　“闭嘴！”沃尔夫删了她一巴掌，“过会就轮到你了。”
　　他把男孩拖进房间，扔进狭小的柜子里，按下启动钮。死白的柜子像小孩的棺材，卡洛斯静静地躺在里面。格诺维娃焦虑地较紧嘴唇。就是这个了，之前雁群没调查出个所以然的东西。这就是康坦联邦给ＮＫ提供的武器，专门对付阿尔斯特的杀手锏。
　　卡洛斯头上慢慢形成了一个半圆的钟罩，从透明演变成彩虹的色彩。设备上的提示灯闪了一下，漆黑的屏幕出现一片混沌的灰色。格诺维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开什么玩笑，这种东西要是开发成功了敌人不是如入无人之境！
　　突然，屏幕上出现了第一个画面：一个穿尿片的小男孩对掉在地上的奶瓶痛哭。
　　沃尔夫难以置信地凑近屏幕。房间里的士兵面面相觑。
　　然后一串画面接二连三的闪过。沃尔夫按下暂停键，却被卡洛斯的回忆气得说不出话来。
　　有的是他在厕所墙壁上诅咒别人，有的是他在学校勾引女生。军队中的影像也有出现，但却毫无顺序，前后串联不起来。
　　“我想这东西还没调试好吧？”格诺维娃挑眉，“康坦给你们的样品看起来没法用呢。”
　　沃尔夫大步过来抓住她的衣领拖着她走到门口，然后朝士兵吼道，“把她送回去！混蛋……给我联系那群没用的科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