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同人《伴云来》结篇》司子

9、第 9 章

　　第九章

　　“当然，不然我找你干嘛，所以说，这件事就由你来办了。”上前拍拍光的肩膀，藤崎明落下一个命令轻松拿钥匙打开房门，回家了。

　　光嘴角抽搐，转头看向亮，同时默然，而后慢慢叹口气，“我们回去吧。”

　　虽然明明没有清楚的开口，然他当初也毕竟是从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开始走上围棋之路的，如今是比普通人更轻松，或更不轻松，但也算是熟悉了，而明明不同，真的与他不同。即使目的与方向不同，然那份心路经历却是一样的，自己尚算好，一直都有佐为和亮在旁相伴相行，而明明却只有自己一个人，也难怪她听到筒井前辈办围棋社时是如此开心及迫不及待。

　　想起当初围棋社的事，明明的身影一直都穿梭在其间，不论是开始创办，后来的种种经历，甚至最后到了高中也如此——心里泛起一股莫明的感叹。

　　‘无论是任何时候，见到有这么多人喜欢围棋，真的很高兴。’看着深邃的夜空，佐为不禁叹道，眉宇是一片欣喜。

　　“是啊，所以，我也不能输给明明呢，明天我们一起把和谷打个落花流水吧，佐为。”光伸了个懒腰，一起凝望着夜空。

　　隔着一扇门的背后，藤崎明慢慢坐下，仰着头看着一室的黑暗，寂静中，爽朗的笑容添了几分寂寞，眼眸明如星子，“如果有人陪伴，我一定会更强的，那么，是不是就能更靠近了些呢？”

　　夜静凉如水，微风簌簌响，天淡薄云轻，明月辉如霜，明天，又是个明朗的天气。

　　——

　　“对了，三谷说有事找你，叫你去一趟那边。”午休时分，和谷咬着吸管靠在墙边对光说。

　　光微微一愣，点头，说来的确也有段时间没过去那边了，自那次偶遇后，那间小小的围棋所就成了他们几个人的相聚之地，但毕竟各有各的事忙，且又都是学生，其实相聚的时间并不多，光和谷伊角更是，既要忙于学习也要忙于围棋，院生们的生活还是挺忙碌的。

　　“不过，看他脸色不太好，你们吵架了？”和谷凑上前八卦着。

　　光一愣，随即摇头，推开他围过来的大头，好气又好笑，“你什么时候去那边了？”他与三谷并不是同一所小学的，见面的机会极少，之前是因为中学相同才认识深些——现在，看看天空，直觉里大概明白三谷在为什么生气。

　　和谷把易拉罐往旁边垃圾箱一扔，郁闷抱头，“不过是前几天的事，刚被人敲诈一顿，我半年的零花钱啊，就这样没了！”

　　森下门人有两个很与众不同的独特处，其一是对塔矢门下的奇怪执着；其二就是对于那位森下茂子小姐的无可奈何，所以每过段时间都能听到如此哀吼。

　　安慰的拍拍和谷的肩，光有些庆幸现在的自己没有去森下老师那边了，不过——之前大概是半路加入的缘故，茂子和他并不熟，所以这样的情况也少有遇到。只是，那之前似乎听说是在和谷成为正式棋士后的事，现在——提前了么？

　　第二日，午间，有些昏暗的室内是一片沉寂，只有轻轻的落子声格外清晰，听到有人进门时，柜台的欧吉桑抬头看见来人，忙笑着招呼，“小光，过来玩啊，三谷在这里等了你好几天啦——”

　　“啪——”落子声气势磅礴，低头下子的人冷冷一哼，头撇一旁，当没看到有人过来。

　　“赢了四目，三谷棋艺又强了不少。”光过去看了会，赞了声，与他们不同，三谷没受过正规的围棋教学，全是自己学习而来，水平的确不错。如果不是性格关系，还真想也拉他入院生行列呢。

　　这下三谷连抬头也免了，眼角斜挑，冷冷瞄一眼，身子微仰，往后一靠。

　　“啪——”一旁送饮料过来欧吉桑一掌朝他后脑挥去，“别在我这里闹脾气，人没来一直记挂着，来了又摆个臭脸孔给谁看啊。朋友之间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三谷一眼瞪过去，撇开头。

　　光接过递来的饮料，道谢，微笑，“没事，我和三谷慢慢聊，谢谢大叔的关心。”欧吉桑再度嘱咐几句，才走回柜台那头，而那位先前与三谷对局的大叔也笑笑揉了揉光的发，出去了。

　　虽然光极少过来这边，然，这边的人都挺喜欢这个笑脸灿烂，待人有礼温和的小孩。

　　“对不起。”

　　三谷一愣，随即冷笑，一字一句冷嘲热讽，“你有什么好对不起我的，你棋艺比我高，眼界比我高，能力比我强，要作什么不是都行吗？有什么好对不起人的？我还得多谢你的好意呢。”

　　果然是因为筒井前辈的事而生气，虽然是按以前的事而进行，当初劝说三谷进入围棋社也是花了不少功夫，尤其是三谷那人自尊强，任性又孤傲，让他入社的确不容易，且还是从别人口里得知这样的消息，怕是会误会自己了。因为受以前的事影响，以为这事是理所当然，却忘记了，事情有太多的不同，连带人的感觉也不同。

　　“三谷，你如果不喜欢就不用勉强自己，我和筒井前辈说一声就好，这件事是我鲁莽了，真是很抱歉。”自知理亏，光低头道歉。“我们常常不能过来一起下棋，如果多些机会和其它人下会更好，也能进步更快，我才告诉筒井前辈的，没想到你这么不愿意加入社团，其实……”

　　“你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我的事不用你费心！”光话还没说完三谷已经站了起来，怒瞪过去，“我喜欢不喜欢，愿意不愿意都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没想到三谷的反应如今激烈，甚至连一旁的欧吉桑也不住探头过来，光顿了顿，要再说什么，看一眼一脸愤恨的三谷，最终点点头，“行，那以后我不管，反正之前也不过是随口说一句，你不喜欢就算了。”

　　“……”

　　“我只是觉得你喜欢围棋，只有一个人或许有些寂寞，以为你会喜欢才——”

　　到底算少年心性，说得太过的话，会让人起疑，还是——姑且这样吧，低着头，喝茶。心里想的却是，这样有些任性又带点自厌的口吻应该不错，对付这样桀骜的小孩子，还算拿捏分寸。

　　三谷果然被他吓住了，抿嘴，左瞪右瞪光就是不抬头理会，闭眼略显拘谨别扭，又恨恨坐下，把桌上的可乐仰头倒入口里，抹一把，“算了，你——哼！”

　　别扭瞪一眼，没开口。

　　光抬起头来，看他一眼，“真的没问题吗？如果你不喜欢——”三谷再度打断他的话，“你又怎么知道我会上叶濑中学的？你呢？打算考哪边？”

　　啊——光愣住，已经先入为主认定三谷入叶濑中学的，所以才……现在才记得他们不过是小学生，明天春天才能成为中学生，这下——想想开口，“我打算考海王，那边学校不错，我和亮都打算过去。”

　　听到亮的名字，三谷撇撇嘴，却也知道光与亮关系一向交好，有此决定也算正常，“那祝你成功吧，那边的学校不好念。”毕竟也算是重点学校，学习氛围较浓，他可不屑那边，而光既以棋士为目标，学习时间方面自然需要考虑，所以才婉转提醒一下。

　　“嗯，我会努力的，谢谢关心。”光知道三谷已经不再介怀了，也放下心来，指指一旁的棋盘，“来一局吧。”

　　朋友间有很多话都不必明确说出来，三谷其实也不是不知道光的用意，只是当时那种郁闷心情不发泄的话心里实在不爽，他向来任性自我惯了，加上又有段时间不曾见面，才会如此。两人说笑一阵，下了几局，才分别离去。

　　“算了，就当作是你难得的任性吧——”看着街角的人影，半晌，转身离去，夕阳中拉得长长的影子略显孤寂。

　　——

　　秋去冬来，落叶遍地，白雪纷纷，时间悠悠而过，过了这个新年，亮光又长大了一岁，回到这个世界已经十个月了，雪花簌簌的新年里亮和光去了一趟久违的寺庙拜拜，祝愿的同时也是怀念。樱花飘零的季节，一起来到海王，正式成为中学生。

　　明朗的长廊上，茂盛的花木淡淡的清香浮动，清晰落子声络绎不绝，三人原本悠闲的脚步略停了停，走在前方的人回头了解一笑，“塔矢君，要去看看么？”

　　“不了，尹老师，我们继续吧。”曾经熟悉的地方，端坐有序的同龄人，眼神专注，细碎交谈讨论，虽然不是每个人都有实力，但，至少都很认真，在这里的认真与执着，目的不同，但道路还是相似的。

　　想起当初时自己踏入的那刹那，纵身在热闹也那么空荡冷清，亮敛了思绪，对着一旁眼里闪着疑惑的光笑笑，那些事，终归是过去。

　　“哦，我以为你会喜欢呢？毕竟，海王的围棋社还是算不错的，有兴趣加入吗？”尹老师别有深意的瞄一眼，“听说进藤君是院生对吧？而塔矢君为什么没参加院生考试呢？”

　　亮淡淡开口，“个人兴趣不同而已，即使我不是院生，也能下棋。”对他而言，经历种种后，当初父亲的那番话有了更深了解。

　　尹老师收回打量的目光，点头，“你说的也是，我原先以为能有个强援加入呢，可惜了。”塔矢亮的名号可不是一般，之前听到他是这个学校的学生还想着能吸引他入围棋社呢，不过，进藤君居然是院生，而且还是其中第一组的高手，真看不出。

　　是近朱者赤吗？

　　亮沉默片刻，望向远方的浮云，“我不想破坏这里的平衡，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态度谦和，话语间的傲然无拘，一时尹老师也沉默了，然，细想了会也觉得他说的没错，相比之下这两位的棋艺与这里的人并不是同一个档次，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的棋艺决定了他的身份在这里定会太过尴尬，而且，旁边的人也会因此对他有不同的看法和想法及做法。

　　只是，他当真是个十来岁的小孩么？看事情这么通透？？

　　亮没在意尹老师更为好奇的眼光，回头再次看了看那间越行越远的房间，眼底一闪而没怅然，或许，那时的执着与任性真的伤害了不少人，那时学姐学长曾说过的话现在的他更清楚其中未尽的深意。

　　即使没有任何的意思动作，他的存在对于他们也是一种伤害……虽然也算是习惯了，只是，一直都是孤寂一个人，还是有些不习惯。

　　掌心莫明一暖，低头看看，光不知何时已经握住他的手，还有身旁飘着的佐为也是眸色带安慰，不由一笑。

　　幸好，他遇到了光；幸好，他能一直和光在一起；幸好，如今的他能看到佐为。

　　“说什么呢，你高兴就行，有空的话来跟老师下棋吧。我也想看看塔矢亮的实力。”尹老师拍拍亮的肩，第一次感觉到这个看似小孩的棋手身上那傲然孤独的魂。

　　“好的，如果有机会我会找老师，非常感谢老师您今天的领路。”亮点头，为那淡淡的关怀而感谢。

　　风过，扬起细细的交谈声，又是一个新的学期了。

　　时间不紧不慢过去，一切似乎都来得普通的平淡，亮光照例象一般的学生上课，放学去棋会所下几局然后分别回家或一起回塔矢宅，美津子夫人不知是和明子夫人沟通过还是对光亮放心抑或习惯所然，并不会太在意光的去向，甚至取笑光成了塔矢家的儿子，也乐得常常享受新的两人世界。如此光更是光明正大赖在亮身边，反正对于学习上的事还是亮比他熟悉，他们怎么说也与这个世界脱离有段时间，而海王的学习强度比较高，暂时还行，但害怕之后吃不消自然想要未雨绸缪。

　　还有佐为的存在，没办法让他与更多的人下棋已经是一种遗憾了，所以，尽可能范围内让他能与塔矢老师下个痛快，看到那清绝脸上的喜悦，心里更多的欢畅与坦然。关于以前那段故事，他没打算和佐为坦白，毕竟，当初的他太过自私与任性，所以佐为才会消失，如今，也因为太多太多的事而不得不更自私任性，他所作的也非常有限。

　　对于佐为这位亦师亦友的陪伴，如果用补偿二字，太过侮辱了。他只是希望佐为能开心的下棋，能安心作自己想作的事。

　　况且，光目前还是院生身份，比起之前中学时才加入，提前了不少，他年纪小就棋艺如此高，自然引起更多人的注意，其中有善意也有歹意，好在那边经历不少，也能一一对付，只是，相比那时的生活更为多姿多彩而已。

　　“小光？”一架拉风的红色跑车突然停在身边。

　　光看着摇下车窗的那张俊美的脸，嘴角抽搐，“绪方哥哥，有事吗？”在后来的狐狸高压手段下总算不甘不愿改了称呼，这个人才是他目前生活波澜的最主要因素，拜他所赠，不论是学校还是院生里，自己的名气度一直高居不下。

　　“这个周末帮我一个忙好不好？很简单的，我请你去上野玩，你上次不是说上野的樱花很漂亮吗？”狐狸大方当众摆下诱饵。

　　看了看一旁已经竖起耳朵的和谷伊角，光无力叹气，这么明显的诱饵，能有什么好事给他，但面色依旧不变的无辜，“什么事？如果我能帮的话？”“如果”两字咬字特别重音——言下之意，没事就别烦我！

　　早知道遇到这个狐狸，就不要和他们出来闲逛了，好羡慕亮今天要值日啊——光为自己一时贪玩而郁闷了。

　　“周末上野那边有个棋赛需要大盘讲解，帮绪方哥哥一个忙好不好？”揉揉光的发，绪方笑得那个诚恳，“你和小亮一起过去也行，我包吃包住，到时请你们吃顿大餐。”

　　“咦——哈——？？”光愣住，绪方居然找他一个小孩子中学生帮忙作棋士工作，太——没神经了吧？“绪方哥哥，你开玩笑吧？就不怕我搞砸你的工作啊？”

　　“别担心，我很相信小光的，那么，明天一大早我来接你们啊。”听了光的回答，绪方反而笑得无比欣慰，再度揉揉光的发，满意十足的开车扬长离去，其速度，连光的等等还没说出口——

　　看着不见踪影的人，光咬牙切齿，“很好，枉顾我的意愿吗，我就给你来个特别的一次工作纪念日！”凭他多年的经验，就不怕整不到这个狐狸！

　　“阿光，你厉害啊，居然能帮绪方老师的忙。”伊角惊愕的开口，眼里是佩服。虽然从一开始就把他当弟弟般疼惜，也知道他的实力强与塔矢门下交往亲密，但却没想过竟有这么强悍的实力。他之前，应该受了不少的苦头吧。

　　对这个待人平和温润，一贯活泼可爱，行事略显老成的小孩，更添了几分怜意。

　　和谷更甚，一把拉过光的衣领，死命摇晃着，“没有搞错吧，你竟然能帮绪方老师的忙，你到底是什么人啊！啊啊啊啊～～～～”每次都给他不少的打击！

　　“等等，和谷你要勒死阿光啦——”伊角连忙去扳和谷的手指，和谷突然停下，一脸疑惑问着两人，“那个——大盘讲解是什么来的？讨论棋局吗？还是讲解棋盘？”

　　伊角立仆，不懂你还捉什么狂啊？不过，他自己也是不懂，同时把疑惑的眼光投向光，指望他的解惑。

　　光打了个激灵，这才明白绪方临走前那抹满意的笑脸是什么意思，狠狠一锤路边的树木，“你个死狐狸！”三世为人，经历的事大致都不差，尤其这世遇到的人都相同，走的路也没差，所以自己的记忆有些混淆，关于大盘讲解工作是棋士的工作，目前还是院生的他，根本不会知道是什么意思。而且，如果没有一定的棋艺和知识，根本作不来这样的工作，所以即使是棋院也不会把这样的工作简单交给人。

　　千防百防，到底出了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