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同人《伴云来》结篇》司子

8、第 8 章

　　第八章

　　周末，校园门口。

　　光拉着亮匆匆从车上下来，左右四处张望着，边喘着气，边疑惑开口，“奇怪，明明人呢？”放眼看去，人头涌涌熙熙攘攘万人攒动，这真是校庆吗？比庆典活动还热闹几分啊。

　　市河小姐摇下车窗，看到这样的场景也不免吃一惊，“真的好多人啊，小光，不用姐姐帮你找吗？”听语气，那个小姑娘等不及了吧——不过，这种情况下，也实在是很难等人，想来自己当初对热闹的校庆也是雀跃不已。思及青涩年华，不由笑了起来。

　　“不用了，我慢慢找，谢谢市河姐姐。”光乖巧的回答着心里却暗暗擦了把汗——真要你帮忙我会更麻烦的。

　　亮在一旁淡淡一笑，“市河小姐，你还是回棋会所吧，铃圆先生应该也差不多到了。”

　　市河想想，再低头看看时间，嗯，那个古怪的老头好像真的差不多是时候过去了，万一趁自己不在而闹出什么事故就麻烦，叹气，老小孩——棋会所里的老小孩还真不少啊，她分明只是一个简单普通的小柜台职员，为啥要做那么多事啊，腹谤一下，认命发动车子，“那我先回去了，你们玩开心点啊，要是太迟就叫姐姐过来接你们。拜拜——”说着，捏了捏光的脸颊，丢下一记飞吻，才扬长而去。

　　揉了揉脸颊，瞪一眼含笑不语的亮，光没好气的往校园内走去，自初遇后，不知为什么，市河小姐总喜欢捏他脸颊——拜托，他不是真的只有十一岁啊——而且，为什么只捏他不捏亮！

　　气闷！

　　四处寻找了下，还是不见人影，叹气，看来，有些事真的是会再次上演，“以前”明明就是在这里放了他鸽子，结果他笨笨的真在门口等了一个多小时，现在，抱歉，他身边有人陪伴可不会再这么老实了。

　　拉着亮闲逛着，吃吃小食，玩玩活动，再回答好奇宝宝佐为的问题，一时间也颇为乐不思蜀。‘小光，那边有围棋，我们过去看看吧——’佐为突然惊喜的叫了起来。

　　光顺着佐为手指方向看过去，挑眉，果然，是筒井前辈啊，在一片热闹中，静静的坐在桌子边摆着棋，手上是一直不变的棋谱，依旧是那样一副喜欢边看边下的习惯，此刻冷不防再次出现，尤有些眼湿。

　　“请问，我想和你对局，需要怎么做？”对于这位曾给予自己帮助和支持的前辈，光恭谨的坐下。

　　“啊——你——你好——”筒井却象被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站起来，放下书，却一个不留神碰到棋盘，棋子哗哗落了一地，忙又蹲下来去拣，许是急促了些，一抬头，碰的撞上桌子，头冒金星眼眶含泪，揉着头顶。

　　见这样，光也愣住了，苦笑蹲下来帮忙收拾着地上的棋子，“那个——我是不是打扰你了呢？”

　　“不，不，不——我只是太意外，所以——别走，我等下就好——”筒井连忙摆手，听出光语气中的踌躇以为他想离去，在这里坐了一个上午好不容易才来个对围棋有兴趣的人，虽然只是个小孩子也足以让他兴奋不已，如果因为自己的笨手笨脚把人吓跑就实在是——心里焦急嘴上却有些语无伦次了，一伸手想要挽留，刚拣起来的棋子又哗哗落了一地。真是越急越忙越乱。

　　光苦笑，摇头，“好，我会等你，不要紧，慢慢来没关系。”他也没想到自己会把学长吓成这样——之前学长不是一直都很稳重的吗？现在看来——呃，不予置评。

　　说着也蹲下帮忙拣起棋子，面对筒井微尴尬的神情又是一笑，“两个人速度总比较快吧。”

　　“筒井，你还在这里发霉啊！”一个冷谑的声音突然插入。

　　光循声看去，笑得有些邪气不羁的加贺前辈叉着手趾高气昂的站在不远处，嘴里嚼着口香糖，外套松松披在肩上，虽身处热闹之地，却带来几分凌冽傲气，大笑走近，“怎样？我就说你这边坐到发霉也没蚊子过来吧——”

　　筒井翻了个白眼不理会他的嘲弄。

　　光素知这位前辈的嘴硬心软，此刻再度见面却也忍不住莞尔，有他这样说话，也难怪筒井前辈一直都对他态度好不起来——纵然“后来”他帮了很多的忙。

　　不过，眼眸一转，悄悄凑过筒井那边，小声的开口，声调却又刚好让加贺听到，“那个人是你认识的吗？他说话好难听哦，你们是朋友吗？”

　　绝对的落井下石行为。

　　果然筒井立即瞪眼过去，“我才不认识这个人，他绝对不是我朋友！”

　　加贺闻言不悦的眯起眼，正欲说什么，眸光一接触一直站在旁边默然不语的人，目光一下冷冽起来，“塔矢亮——你竟然在这里——”语调轻慢，目光冷漠，但出口的话却让筒井一下呆住了。

　　“你——你是塔矢亮！”走在围棋之道的人，有几个人会不清楚塔矢家？又有谁没听过塔矢亮这年少天才的美称？虽然他还没正式走入围棋的世界，却一直流传着他有不逊于棋士的实力与能力。

　　亮飒然一笑，“你好，我是塔矢亮。”虽然这个人自己并不认识，但光却难得兴起恶作剧的念头，嗯，看来是光“以前”的朋友了。以前的塔矢亮对围棋外的人事都不会在意，然在那边经历种种后，也逐步有了很大的改变，虽还是处事淡然，至少，不再象以前那样不闻世事，然在初次见面久已闻名的人眼里看来却更为惊诧。

　　这里三人自在（？）谈话，那边加贺早已冷了一张脸，啪——一子落下，语调狠戾，眼角斜挑，直接拉开凳子岔开腿姿态傲然，坐下，“很好啊，我们就来次对局吧！”

　　他态度如此亮微微皱眉，正想拒绝，光已经笑嘻嘻坐下，“好啊，那我就和你对局吧，但是，万一我赢了，你能给我什么奖励？”加贺斜眼一瞪还不及开口，光微摆着手指，满不在乎道，“既然是游园会，当然要有奖励啊，还是说，你打算输给我？”语气那个天真无辜。

　　加贺嘴角一抽，皮笑肉不笑冷哼一声，“笑话，大爷我还怕你这个小毛头！”

　　光耸耸肩，依旧笑嘻嘻，“那么就这样好了，谁输了就听从赢的人一个要求——”随即又对一脸担忧的筒井摆摆手，“别担心，嗯，这样好了，万一我输了就由你帮我履行承诺怎样？”筒井深知加贺的实力，却更知加贺的脾性，与塔矢亮绝对是不对牌，见光突然上前撩虎须早替他捏把冷汗，如非自己实力不如加贺早就上去说要代替了，听光这样一说，想了想，叹口气，“好吧。你尽力而为就够了，其它不用担心。”便把地上的棋子收拾好，取来一付新的围棋，在旁观战。

　　对局开始，黑白交错先后而至，数步后，加贺眼神一凛，正容相待，心里却猛吃一惊，后背暗生冷汗，虽然他早已专心往将棋方面发展，但之前曾深入学过围棋，被塔矢亮轻描淡写打败后，心有不甘，也曾彻夜专研过，现在却被一个看似天真单纯的小孩逼到如此地步。难道自己的实力真的如此低吗？

　　不忿之余抬头看向对手，光凝眉细思，稚气的脸庞是沉着淡定，手起无悔，坚决冷静，深深的看了几眼，而站在他身后的塔矢亮也是一副淡然平静，然眼底的认真和执着熠熠生辉……闭眼，低叹……原来他与他们的距离就是在此。

　　“我认输。说吧，你有什么要求？”放手，干脆利落。既然无法赢，何必拖拉让自己难看。

　　“嗯，这个嘛？我还没想到，就等我想到再说吧。”光抬头微笑，虽然早知道加贺前辈为人爽利爱憎分明，却没料到他竟如此简单低头。想起当年本来说了要输的人游泳的，结果还不是一样相安无事。现在，就算一报还一报吧，只可惜，依旧无法清楚为何他对亮有这样放不开的心结。

　　“小子，你想阴我？”加贺眉一皱，眼中寒意直直朝光射去。

　　见此筒井脸色立即难看，一把推开加贺，摆脱那欲压制光的气势，抢先开口，“别说得那么难听，条件是你答应的，又是你自己认输的，欺负小孩子算什么！”

　　加贺居然也就这样被他推开，踉跄几步，站定，回头一瞪，光失笑，嗯，这两位前辈还是一样有趣。

　　“嗯，这位前辈，你还和我玩吗？”光看着一旁的佐为飘在摊档那边兴奋不已的看着塔矢老师的棋局书籍抱着自己的头撒娇中，叹气，转向筒井，勾起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

　　筒井愣了愣，苦笑，“你太厉害了，我不是你对手，如果不介意我们可以来次对局，嗯，你想要什么？”见光的眼睛一直往桌上瞟，不觉好奇起来。

　　佐为立即双眼发光，‘我要那本塔矢行洋大师的棋局！小光快说啊～～’

　　光伸手拿起书，“如果我侥幸赢了，可以拿这个吗？”记得“以前”是要破了筒井前辈布的棋局才能拿奖励，现在看来，是改为对局了，刚才他与加贺前辈之间对局是用了和亮一样的能力（目前在外的表现），所以，在此也勉强算是高手了，赢的几率非常大。

　　见光想要的是这个，筒井微微讶异，既然他是塔矢亮的好友，那么应该见过塔矢行洋大师的，关于他棋谱的书籍也应该能拿到，为何会？虽不解却没细问，点头，也坐下，与之对局。随后也邀请亮一同参战，不会会，加贺也加入其中。

　　虽然加贺神情稍有阴沉，望之生寒意，但亮光岂是在意这个的人，而筒井也与他十分稔熟，自不会客气，棋势依旧没半分留情，难得与人以棋相交，自有一番热闹。轮流对局后，筒井看着天色，叹息，“真快，就这样过去一天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再次见到进藤。”

　　“你又不是他对手，今天还没输够？”

　　“我又不是你，这么在乎输赢！”

　　听着两人对话，光心里也掠过一丝怅然，能和他们再度相会，有太多的感叹，却也让他心里有个了新的决定。正想说什么时，筒井突然说道，“对了，进藤你不如来叶濑中学吧，我们刚好成立围棋社，有你们加入，我们一定能创造一个超强的围棋社。”一个下午冷眼看去，塔矢对进藤很是关怀，下半年进藤塔矢就该升中学了，如果进藤入了围棋社，说不定也能让塔矢跟着加入呢。

　　光脸色一变，也想起当年的围棋赛，当中真的发生了许多许多的故事，但如今却——物是人非，不甚唏嘘。苦笑摇头，“对不起，我已经是院生了，好像听说院生不能参加外面的围棋赛吧。”

　　筒井微愣，虽然知道光很厉害，却没想到他年岁如此小就有这样成就，反观自己——心内顿感失落，有些不太自在。

　　沉默了会，那点点失落散去，又笑了起来，看着光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拍拍他肩，“既然这样也就算了，祝你早日能成为真正棋士。”个人资质不同，个人能力不同，个人境遇不同自有不同的道路。淡淡介怀后是释然，以光小小年纪有这样的能力，背后定下了不少功夫，这些，又有几人能承受得住？

　　只是，想到自己心事，尤有些放不下，办一个围棋社，可以说是他多年的心愿，再迟些，自己也该毕业了，到时——黯然低叹。

　　见此，光也猜到了他所想，回想当年的事情，心内也是一番起伏感叹良多，但如今很多事不能再走以前那条路了，他想了想，开口，“嗯，我认识一个人，也是喜欢围棋的，不如我介绍他给你认识，或许他对围棋社也有兴趣。”不如把以后的围棋社伙伴三谷介绍给筒井前辈吧，有些事，即使不能如愿，却也能从另一个方面去做。

　　筒井微愣，立即会意过来，眼底泛着感激的光彩，忍不住欢快道，“多谢。”

　　光正想说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急促的喘息声，随后一个阴森森声音直接冲面而至，“进藤光！你竟然放我鸽子！！”

　　还不及转过头，一记铁砂掌朝他头上招呼，伴随的是一记怒吼，“你这围棋白痴！！竟然把我晾了这么久到底什么意思啊！！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跑了多远的路啊～～”

　　光抚了下心口，总算才按下被魔音残害的耳朵及心脏，摆出一副最最无辜诚恳的脸孔，起来，转身面对青梅竹马的好友，双掌合上，放低姿势，“对不起嘛，明明你也知道我一碰到围棋就忘了周围的事，等下我请你吃冰当赔偿好不好？”

　　藤崎明还是气呼呼的瞪向他，以眼杀人，跑得急切的脸红扑扑的，水眸圆瞪，嘴扁眉扬，光依旧用最无害单纯认真诚挚的态度面对。

　　半日，才算展颜一笑，无奈拍拍他的头，“行了，下次不准吓我。那等下我要吃烤鸡翅，红豆冰，香芋雪糕，黑椒香肠——”却扳着手指数着等下要吃的东西。这次是她邀请光出门的，但却一整日不见人影，心里那份担忧焦虑可想而知，光也是因此心有虚才任由她敲诈。

　　回头，看着一旁的两位前辈硬是被吓得说不出话来，甚至亮也抿着嘴不敢搭话，心里也有几分好笑，一旦女的发飙，绝对无人敢掠其锋芒，即使，女孩也是如此。互相做了个介绍，简单略谈几句也就告辞离去，毕竟天色渐黑，热闹的校庆也开始宣告结束。

　　陪着藤崎明去大吃一顿，而后两人送她回家。

　　摸摸干瘪的钱包，再看看前面一跳一蹦得意洋洋的好友，光无奈仰天长叹，亮送来一记安慰的眼光，把头靠过去，可怜兮兮开口，“我这个月的零花都没了，怎么办？”

　　亮好笑的揉揉他的发，“行了，我养你。”光立即眉飞色舞的一一数着自己要吃的东西，那个理直气壮自然而然，亮不由看向前面同样得意的少女，默然无语，所谓的青梅竹马，果然在某种程度上有一定的相似度。

　　又走了会，藤崎明突然停下脚步，光疑惑的看着她慢慢转过身来，迟疑了下才开口，“阿光，你能不能和那个前辈说，入围棋社的事，也算我一个？”

　　光愣了愣，看向藤崎明，“明明——你会下棋吗？”记得“以前”自己开始学习围棋的时候明明也曾跟着自己学过一阵，甚至自己也还教过她，虽然因为缺少耐性加上时间不合，都很少有真正提供帮助，明明是自己后来慢慢学习的，但自“回来”后，似乎没见过她有接触围棋啊，怎么突然提出这么一个要求。难道，即使事情不会一一重复，有些事，终是会按以前的模样出现？

　　藤崎明咬着嘴唇，抬头看天，犹豫了下，“会一点点，所以才——”顿了顿，看着光亮微笑道，“我一直都有找阿光玩，但每次阿姨都说阿光去下棋了，开始的时候很好奇到底围棋是什么居然能让阿光这么沉迷，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阿光这么认真努力去做一件事。后来，慢慢的发现，原来围棋真的让我学到很多很多……虽然我不是很厉害，但我很喜欢下棋，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下多久，能做到什么程度，但我会努力的，即使比不上阿光，却也是自己的选择。”

　　虽然只是单纯的喜欢，却，是真实的心情，不以输赢为念，不以强弱为牵挂，坦率，诚恳，直接，明明一直都是如此，静静的站在自己身旁。

　　“好，我帮你，如果以后有不懂的，随时找我吧。”光静静的开口，黑夜中，明朗的笑容那么让人心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