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同人《伴云来》结篇》司子

5、第 5 章

　　第五章

　　以为出了什么事急匆匆赶来的伢木了解完事情经过后，一掌把和谷拍扁，青筋乱跳，扯好乱糟糟的衣服，顺了顺发，满脸堆笑的看着亮光二人，“不好意思啊，我家小孩不懂事，不过能与塔矢君对局实在是件幸运事，如果不介意，那么就——”说到底，还是忍不住想与塔矢亮来次对局。

　　森下门人对塔矢门人的独特好奇心与别扭执着也不是头一次接触了，亮松口气，这样一来和谷与光之间的关系不会因此而闹别扭了。

　　不过，瞄一眼呲牙咧嘴满脸不忿的和谷，果然，不论在哪个时候，和谷都是看他不顺眼——虽然不清楚原因，但——算了，反正他对光好就够了。

　　于是对局开始，虽然光口头上说要当三将，然却偏偏坐在亮的身边，和谷挽袖叉腰，气势如虹啪的一声，开局。光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他恼火的模样，慢悠悠的下子，往往是和谷想了三步他才想一步，气得和谷牙咬得咯咯。

　　三谷虽然懒洋洋的靠在凳上，斜眯着眼一副无可奈何状，但伊角毕竟是院生里的一等好手，且又年长他几岁，几步后，也不得不正容对待。

　　惟有亮与伢木之间气氛相对较——正常。

　　佐为兴奋得一直转，左看看，右瞄瞄，即使是没有自己动手的份，有得看也是件好事，况且，事隔多年，能再次看到这么多热爱围棋的少年，心里的感叹良多。看了会，秀眉紧紧皱了起来，几乎握不紧手上的折扇——为什么会这样——

　　塔矢亮的棋艺明明那么超绝，现在却——宛如一个小孩——之前与他对局时是个气势磅礴的剑客，现在却分明是恰恰握剑的小孩——差别太大了。

　　他到底在掩藏什么？为什么要掩藏自己真正的实力？

　　虽然只是一局，却很清楚，之前那局才是塔矢亮的真正实力，现在，不过是十分之一而已，却用很巧妙的步子掩住自己的棋路，如果不是之前那局，还以为这就是真正的他，但是——如此虚幻的棋——无法言语的失望涌上心头，正想开口说句什么。一低头，看着那桌下紧紧握着的手，那么苍白。

　　心里微叹，即使不清楚事情真相，但，看着他低着头，微微颤抖的睫毛，到嘴边的话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转过头看着光的棋，本来开始时感觉到很不错，沉浸在黑白世界多年，自然看得出这里六位的能力，原本以为亮应是第一，而后是那位后来的青年，继而就是小光的了，就少年而言，有如此出色的能力非常不错。但是，越看越觉得有些不同，光此刻表现出的实力和亮此刻的相差不大，想到亮的真实能力，心里黯然，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或许，小光的实力不止如此，他和小亮都是一样。

　　便没了兴致再看，轻轻飘到一旁，看着窗外繁华的街道，灯光灿烂，耀眼，夜晚也是如此的夺目辉煌，真的与自己所认知的世界很不同。

　　时光，流转，千年繁华，是谁的寂寞如水。

　　突然似乎察觉到什么，回头，对上一双闪着异色的水眸，微愣，‘佐为，对不起。’

　　原来，小光早就知道自己会介意的吗？

　　至局终，和谷看着棋面那黑白分明的渭径，咬牙，一掌拍到光的肩上，“好，我认输了。”却又有些不忿，揉着光的发，“想不到你小子棋艺那么高的？哪里学来的？”棋风轻巧灵活，有些古风，却在转换承结间有些自己所熟悉的感觉。他本来就是个爽利的人，虽然开始在光的设计下不得不与他对局，但到底是年少心性，很快就由不忿转为佩服——只要不是输给塔矢门下，那就没问题——森下师父对这事的执着给徒弟们留下不少的心里阴影。

　　尤其当他转头看完亮与伢木的对局后，更是心情舒畅。

　　光忍不住一笑，见他如此自然知道他心思，和谷果然还是老样子，那头亮虽然输给了伢木，但毕竟伢木是棋士，如此也合理，至于三谷，不输太难看伊角已经算留情了。反正他本来也不是对输赢执着的人，不过是想个法子和他们结交而已。

　　少年之间哪来那么大的敌对仇视心结，一轮对局，基本就成了朋友，即使是虎着脸不言不语的三谷也难得没出言讽刺，在年长者伢木的苦笑中，一行人笑嘻嘻的去了拉面店大快朵颐后，亲热不少。和谷更是和光约定了下周在棋院见，交换电话后，才舍得和伊角伢木离开，临去还凶巴巴的嘱了几遍，直到伢木不耐的扯着他上车才罢。

　　“光，委屈你了——”看着佐为略显沉重的脸色，及光低垂的头，亮如何不知道刚才那局让他们两人受到多大的伤害。但，那，却是光的选择。

　　所以，即使是伤害别人，也不允许别人伤害光。

　　“我不是说过了么，我要站在你身边，不论任何时候，不论任何情况。”光眉间轻舒，伸手就握住亮的手，神色虽略带怅然，眼睛却是坚定，清澈，静静的看着佐为：

　　“佐为，有些事，不是我不说，而是不知道如何说，比如，你也清楚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别人说你的存在一样。但是，我可以保证，虽然我有些事骗你，骗周围所有的人，但是，我不会后悔，因为，这是我的选择，我要和塔矢亮在一起。”

　　‘在一起？你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佐为茫然。

　　光垂眸，眼睫毛轻轻晃动，四周看了看，抬头望向亮，亮只是微微挑眉淡然一笑，伸手搂住光，倾身，在唇角浅浅一吻。

　　这下，不用说也能明白了。

　　‘你——你们——’不是没见过这样的事，只是，突然这样刺激也实在是有些过了吧——佐为瞪大了眼，折扇啪的掉下，这两位，貌似还是小孩吧？满头都是黑线。

　　光眼神黯了黯，指间交握却丝毫不松，“……你会讨厌我们吗？”

　　‘怎么可能！！’立即反驳。虽然很吃惊，但，这两个站在一起是那样的理所当然，根本就没有让人觉得讨厌的感觉，况且，一个清雅怡人，一个可爱温柔，怎么看怎么讨人喜欢，哪里来的讨厌啊。心里哀号：只是，别把这么骇人的事说得这么光明正大啊，两位才十岁呐……站一起就象两个人偶娃娃一样清纯可爱叫我怎么开口啊。

　　“那么，佐为，我们的约定还算吗？”光松了口气，回来后，有太多的事情要面对，亮与他之间的感情，还有他们以后的道路，还有与佐为的相处，不想欺骗他，却，有很多事不知道怎么告诉他。如果，在佐为眼里看到鄙视，他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得起，毕竟，佐为在他心里，非常重要。

　　约定？佐为侧头想了下，才忆起，心头一股暖意。‘小光，小亮，我很喜欢你们，所以，我们作好朋友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考虑，现在，这个是他真实的心情。千年的等待，千年的寂寞，千年的无奈，千年的期盼，一切都比这些重要。

　　况且，有些事，尚需要时间来沉淀，不论是对谁而言，都如此。

　　“谢谢你，佐为，遇到你，真是太好了。”

　　‘我很感激神明让我遇到小光与小亮。’

　　斜斜的两道身影在夜深的路灯中，渐渐交集在一起，风过，带来淡淡的花香。

　　此次之后，光就算正式踏上了围棋之路，虽然与之前历史有些不符，然大体也算没差，缠着妈妈去了趟棋院，算是入了院生行列，自然被和谷拉着四处斗，闲来无事三谷也在别扭的抗拒中到那间地下棋室与他们厮杀一番。几次来往，彼此关系也增长不少，连带一边看客的亮也与和谷关系缓和不少，虽然和谷口头上是不会承认——这倒与以前相似。

　　——

　　“四味斋的豆沙糯米酥！”光惊喜看着面前的翡翠色点心，一手一个丢入口中，四味斋的点心可是难得的贵品，一天只卖两百个，迟了，凭你是谁，没就没，下次请早吧。纵然对此口水不已，却因为喜赖床的缘故一直没去排队。难道是亮特意起了个早，微微诧异，眼角瞄过去。

　　“嗯，昨天来的客人带来的礼物，母亲特意留给你的。”亮把茶倒满，坐下。转头看佐为在一旁研究他们刚才的对局。

　　“……真不错。”如此，更是心安理得了。

　　既然亮光两人关系交好，自然就堂而皇之登门入室，也不需再多加忸怩，加上光模样又可爱，性子又活泼，嘴更是甜，叔叔阿姨的叫个欢快，做事行动通情晓理，爽朗又懂礼，明子夫人早就喜欢上这个少年，知道他喜吃甜食，嗜淡茶，于是橱柜里堆得满满的，就是备不时之需，但凡有客人留下点心头一个就想到留给他。

　　况且，有这么一位朋友能让自己那年少老成的儿子露出笑意，为人父母，还有何求呢？

　　佐为看了半日，自己琢磨了会，摇扇点头，‘不愧是小亮，这步断得干脆，凌厉稳健，气魄惊人，至此黑棋形状完整一气呵成。’

　　光瞥眼过去，咽下嘴里的糕点，“我也不差啊，至少能切了他的大龙，开始你还说我恶手呢，呵呵，结果还不是佩服。”笑嘻嘻的指着自己开口。

　　‘那是当然，小光也很强呢，小光陪我下一局啦——’佐为飘过去扯着光的衣袖，双眼都是期待。

　　光不动，侧头斜眼瞄着他，“你不是刚说亮强吗？昨天就说了要和亮对局的，反正我都带了你过来，干嘛不找他去，我好困哦。”说着，掩下一个呵欠。

　　见他们如此，亮不由摇头轻笑。

　　‘呃——你们都很厉害啦，小光，下一局啦，下一局啦～～～’

　　“嗯，好吧，不过，今晚你不准闹，让我安静睡一个晚上。”

　　‘嗯，嗯，嗯……’

　　亮微微蹙眉，伸手接过光放下的碟子，“怎么了，最近这么忙吗？”院生们对于新人物的接待自然不是都很友好，但光经历种种后对那些自不会太在意，反正，喜欢他的人多的是，何必为不相干的人苦恼呢？况且，以他一张无辜纯朴可爱的笑脸可是能收服大部分人的喜欢，只是，经此后，也略懂得亮以前的委屈与高不胜寒的孤寂。

　　摇头，“没事。”自己能应付得了的事何必让亮也费心。亮点头，既然光这样说就由着他，反正光不是那种平白被人欺负的性子。

　　于是，捧茶在旁看着那两个小孩子开局，最后，又和光下了一局，才在明子夫人开饭的叫唤声出了房门。大厅里，熙熙攘攘的已经围坐了一群人，那都是塔矢门下的棋士，因是周末，都过来蹭饭，见两人携手出来，纷纷笑着打招呼。

　　光虽然是院生，却从不在他们面前下棋，为了的是免得露馅，里头一个两个都是人精狐狸，哪敢不加小心，尤其是“后来”被戏称白面狐狸的绪方，对他的时候更是有多甜笑多甜，有多无辜摆多无辜模样……以及……有多远闪多远。

　　“嗯，各位哥哥叔叔晚上好，我要回家了，再不回去，妈妈会担心的。”狐狸在此，岂敢多留，也顾不上明子夫人那锅美味的火锅。光巴眨巴眨眼睛，摆出一副乖巧小孩的无辜模样。

　　见他如此，亮惟有闷笑不已，握紧光的手，挡过绪方狐狸的调侃，谢过明子夫人的关怀，送人出门。

　　“啊呀，小光似乎很怕我呢？”看着两人出门，绪方若有所思，每次遇到，怎么都没说两三句就离开呢？他，应该不至于遭到小孩子讨厌吧？

　　“是不是你欺负人家了？”芦原笑着挟了块肉片入碗，“他对我倒是很有礼貌，人又可爱，你要是欺负他可要小心呐。”想起前几日看到明子夫人保存松院斋点心的那份小心翼翼，不觉摇了摇头。

　　“我岂敢……”话还没说完，本来怒目过来的明子夫人似想起什么，阿唷叫了起来，匆匆放下筷子，看向塔矢行洋是一脸沮丧，“上次那个烙松饼不是说好留给小光的吗？我还特特放到小亮的房间呢，结果还是忘了……”

　　“……下次吧。”

　　绪方站起，“那么我就跑一趟吧。”反正两个小孩怎么走也快不到哪里去，说着直接走向亮的房间。本来打算拿了就走，塔矢亮素来不喜别人乱入他房间，更不喜人乱碰房里东西，好笑之余也就依了这位心高气傲的小师弟。然而，正准备出门时，眼角余光一瞥，刚好看到那黑白双色棋子——

　　眼神一凛，脚步一顿，立即冲过去，低头细细看着，不过片刻，倒吸口冷气，跄跄退了几步，脸色惨白，手上包装得整齐的糕点啪的跌落在地。

　　——这，到底是谁与谁的对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