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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episode 2 Adrian ...

  •   这是一个哥特式的教堂。

      你无法忽略教堂外部精致美丽到极致的雕刻,以及教堂外动感十足的肋架拱顶和飞扶壁。当你还在为他富丽堂皇的外观而折服建筑师的鬼斧神工时,你已经被教堂内部艳丽的玫瑰窗以及它左右两侧窗上的彩色玻璃画所惊艳。这就是王都的最庄严布埃尔教堂。

      这一刻,在教堂内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高个子青年面对着告解亭。

      他是奥利佛.里德。

      他感觉周围的空气都渡上了一丝湿湿的冷意,他的嘴闭的紧紧地,他只用鼻子呼吸,冷
      冰冰的空气弄的他的人中也湿漉漉的,他的手互相揉搓着,却怎么也搓不热,他把手放到嘴边拼命地哈气,稍稍能暖和一点。

      这都是他忐忑不安时特有的表现。

      “求神父降福!”他缓缓的开口。

      清晨的刺眼的光在玫瑰彩窗的过滤下变得柔和,也变得五颜六色,告解亭在这样的光芒的照射下似乎和曾经不一样了,那些看起来冷冰冰的木头甚至都有些温暖。那块蓝布后的人是谁?他的呼吸有那么一点点急促。

      神父清了清喉咙,“愿全能的天主降福你,使你诚心诚意告明你的罪过,并认识天主的仁慈。咳咳。”

      “神父?你没事吗?”

      “没事,可能有一点感冒,孩子,继续吧。”

      “哦。我已经有一个礼拜没来告解了。”

      “那么欢迎你回来。”

      “神父,我有罪。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比如说三天前的中午,我打了一个女人。哦,我想说的是她的脾气真的非常暴躁易怒,巡警的时候,我在喷水池边看到了她,本来应该是匆匆一瞥就离开她,可是我从她身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火药味,我例行公事要检查一下她的包,可是她像疯了一样,不,不是像疯了,根本就是一个疯子,她像一个捉奸在床泼妇殴打她出轨的丈夫一般的打我,我实在忍不住了,我是一个士兵,怎么能受这份侮辱,我就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

      “等等,你说你是一个士兵,你是,是......巡警队的?”

      “我是巡警队的啊,所以说我的拳头没有步兵的拳头那么硬,那个女人的脸虽然被我打红了,但是至少牙没被我打掉啊!可是那个女的被我打哭了,然后她捂着脸跑了。周围的人都盯着我看......”

      “你就这么让她跑了?你不是说过她身上有火药味吗,你没有好好的检查一番?”

      “没有,当时我被她的疯劲吓傻了,我也被自己吓傻了——我居然打了一个女人。很久以后我才想起来居然忘了应该调查她。”

      “伙...孩子,你最好明白,你的罪不是打了一个疯婆子,而是你没有履行你应尽的职责。”

      “是的,在发生这件事之后,准确说应该是在当天的半夜,我听巡夜的兵卒说他们在月光池塘发现了一具女尸,我觉得有些不安,因为月光池塘离我遇到那个女人所在的喷水池很近,我跟他们过去一看,天哪,竟然是那个女人!她还和中午一样,穿着那身红色的衣服,她的脸上还有我留下的掌痕,她的眼睛睁得很大,眼珠几乎是要迸出来了,非常的恐怖......”

      “死者是的身份是什么?她是怎么死的?”

      “那个女人叫安娜.克劳斯,她的丈夫德勒夫.克劳斯是一个做进出口生意的。听说他们夫妻感情不怎么好......哦,她是溺水而死的,怎么说到这里了,神父,我真的很害怕,这几天我一直没睡好觉......”

      “好吧,你是害怕这个女人是因为你那一巴掌才死的?”

      “是的,我非常的害怕,神父,你能赦免我吗?”

      “嘿,伙计,你应该知道,你这是害怕,而不是愧疚,你是怕这个女人的死会影响你死后上天堂,而不是因为给力她一巴掌而内疚。”

      “神父,你在说什么?!!!”

      “哦,我没说什么,我的意思是,我赦免你,你回家睡觉去吧。”

      奥利弗不知道是怎么走出教堂的,他只觉得浑身上下虚飘飘的,他需要足够的睡眠,不然晚上根本值不了夜班了。

      当他走到门口时,他撞到了一个人。

      史兰神父。

      告解亭中,传来一阵轻笑。

      告解亭中的“神父”舒舒服服的靠在自己的铺的地毯上,开始了思考。

      可是上帝没给他在这里思考案件的权利,门被一下子打开了,外面的光一下子照进来,

      他眯起了眼睛,外面站着两个人。

      他皱着眉头笑了:“嗨,史兰神父,你来的真早。奥利佛,你也来了啊?”

      奥利弗一把把他抓了出来,他年轻的脸上满是尴尬,愤怒,和失落,两条眉毛拧到了一起,“是你,爱德里安!你躲在这里干什么!”

      “呼,在黑屋子里呆久了出来可真不舒服啊~诶,孩子,你不是说要回家睡觉去么,说实话,你真的应该去睡了,你实在是太憔悴了。”

      “哦,爱德,你怎么在这里,你和奥利弗不都是巡查队的么?难道是我记错了?”老神父史兰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他的颧骨很高,鼻梁却非常矮,总是让人觉得托住他的眼镜的是他的颧骨而不是鼻梁。他是布埃尔教堂里最受爱戴的神父之一。

      爱德里安拍了拍身上的土,他身形瘦高,棕色头发,浓浓的眉毛和眼睛离的很近,几乎遮住了黑眼睛里那两道倔强的锐气;他有薄薄的唇,嘴角是天然的向上弯,即使是不笑也带着三分笑意;他年轻而热烈,可以说是一个随时喷发的活火山。他穿了一身与他自身气质不符的厚重质朴的军服,一双破旧的皮靴,他似乎觉得有些热,又解开了两个扣子。

      “爱德里,里,里安,你,你是不是什么都听见了?你也太无耻了,居然冒充神,神神父!”奥利弗气的说不出话来,他盛怒的时候就容易结巴,这使他经常被笑话。

      “伙计,我要告诉你三件事,第一,这是教堂,不是吵架打架的地方;第二,如果你要打架,有史兰神父在你是占不到任何好处的;第三,我知道了你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你要是不愿意我说出去,你对我的态度应该好一点。”爱德里安懒洋洋的揉了揉眼睛。

      德勒夫.克劳斯半躺在兽皮沙发上,故作悠闲的吸着烟斗,但他的神色满是不耐,那两个案件的调查员已经在他们家里厚着脸皮的吃了午饭,又大摇大摆的参观了他和他妻子的卧室,可这两个家伙还没有走的意思,依旧在这里问东问西。

      “我已经说了,剩下的我都不知道了,是,我和她感情不好,总是吵架,上次吵太厉害结果她像往常一样离家出走了,然后她去了那里怎么死的,我知道的还不如你们多,你们还要问什么?”

      奥利弗其实比德勒夫还要不耐烦,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睡,可是爱德里安非得把他拉来一起调查案件,本来安娜.克劳斯已经被定位为十足落水而死,她身上明显没有挣扎的痕迹,而且谁会来杀她?可是那个麻烦的爱德里安非说案子有蹊跷,要重新调查。

      “非常抱歉,克劳斯先生,”爱德里安淡淡一笑,“我想说的是我没有怀疑你,可这个案子的疑点真的非常多:像你所说的,她离家出走不是第一次了,而且一走就是很多天,所以我不明白为什么尊夫人离家出走的时候几乎没带什么东西;还有,尊夫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月光池塘,那是布埃尔王都最繁华的领域,我的意思是一个太太出现在那里真的非常的奇怪...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德勒夫放下了烟斗,“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还是要再说一遍,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想虚伪的做出丧妻之痛的样子,我和她没有任何感情,可是我希望你能够理解我,出了这种事我心里也不好受。我很累,我真的需要休息,你们可以走了吗?”

      奥利弗一句话也不说,满脸期待的看着爱德里安,爱德里安轻轻的叹了口气,本是上扬的嘴角又向上扬了扬,“那么,克劳斯先生,真的非常的抱歉,在贵府打扰了这么久,不过我觉得还是很值得的。谢谢你给我们提供的线索。”

      “好的,那么,再见。”德勒夫的语气冰冷而礼貌,他把两个他烦透了的人送出了家门

      。

      然后他瘫软在沙发上。

      他的确没有杀他的妻子,但不代表他不想,事实上他早就雇好了凶手,在他下个月做去

      古辛国做那票生意时,会有一个“入室抢劫”的强盗扭断他妻子的脖子。

      可是这个暴躁的女人也许是太惹人厌恶了,居然有人帮着他解决了她,可是他并不感激

      这个人,因为这个人的一时冲动,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神打量着他,以为他是杀人凶手

      。

      不会是那个人干的吧?呵,应该是不会的。

      上帝在惩罚他,即使她死了,他也感受不到半点轻松和自由。

      他褐红的嘴里吐出一道浓浓的白烟,以及他沉痛的叹息。

      爱德里安和奥利弗走在王都的王后大街上,奥利弗背着手走在安德里安前面,和他保持的一小段距离,他不知道身后的那个恶心的家伙还要缠着他到什么时候。

      “喂,杜弗瑞!”奥利弗开口了,“你刚才跟克劳斯先生说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是什么意思?”

      “什么‘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就是你说的一个太太为什么出现在王都的大街上。”

      爱德里安嘿嘿嘿的笑了三声,他心想:奥利弗真是名副其实的愚蠢,这种人居然进了巡查队,要不是靠着他身上那值钱的贵族血统......也罢!“奥利弗先生,你们里德家族给你的都是最上等的教育,这个问题你自然是不知道了,不过月光池塘边有一个不太出名的旅馆,也叫月光,那个旅馆非常的隐蔽,是不正当男女关系最佳的幽会地点,一个太太出现在那里只有两种情况,一种非常刺激和享受,是自己和别人通奸;另一种,就不太舒服了,是去抓奸,抓自己丈夫和他丈夫的编外妻子。”

      奥利弗似乎听出了一些兴趣:“那你为什么认为克劳斯先生有外遇呢?”

      “这次我们去克劳斯家也是有一点收获的,我参观了他们夫妻的卧室,很明显,床上只有一块枕头,那里只放着一些女人的衣服和生活必需品,这那里是夫妻的卧室,根本就是单人房。可以看出来他们两人分居很久了。”

      “而德勒夫也给我透漏了很多的信息,他不时的照镜子,在头发上抹发油,又在与我们闲谈的时候擦皮鞋,自鸣钟每响一次他的不耐烦就多了一分,很明显是有约会。你还记得我问他:‘一会儿有兴趣去广场看看女郎跳舞吗?’他做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说,

      ‘出了这种事,我只想在家好好休息。’这很可能是谎言。那么他想见谁呢?我猜应该是他的外遇吧。”

      “那就是他杀了自己的太太?”

      “以他的身份,没必要亲自动手,我觉得这件事他的情妇干的可能性比他大很多。”奥利弗不耐烦的脸渐渐变得钦佩,他问了最后一个问题:“这件事你自己明明可以去调查,为什么非要拉上我?”

      “哦,小奥利弗,我要告诉你,我这个人特别喜欢蹭饭,尤其是像克劳斯先生那样拥有管家的有钱人的饭,如果带上你——高贵的里德家族的成员,我们吃的东西就会非常精致而美味,假如我一个人来蹭饭,那么人家会把我当成要饭的赶出家门。”

      爱德里安苦涩的笑了一下:“所以,里德少爷,麻烦你帮帮忙,帮我把我分析的有关克劳斯先生的事告诉杰罗姆队长,让他好好调查一下德勒夫的情妇是谁。顺便再告诉他一句:调查队办事最好认真一些。”

      奥利弗撇了撇嘴:“你怎么这么懒啊,自己去说啊,再说这都是你自己分析,为什么让我去说。”

      “不是我懒,是你太蠢,刚才我给你讲的你还不明白吗?我这样的平民下等兵说话是没有任何分量的,即使这是事实。”

      如果我有一点点贵族的血统,那么我根本不可能就这样在一个巡查队里没没无名,当着一个有名无实的副队长。————————摘自爱德里安.杜弗瑞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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