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四、“飘呀你飘到何方 我静得像无人沙滩” ...

  •   18.
      莜蓝,最终没有成全深白当晚的最后一缕愿望,重新出现在楼梯口。
      风稍重,雨却依旧很细。转身走向熄灯的阳光路,万籁俱静,深白频频回眸,却发现湿疣的水泥路面上,第一次连自己的阴影都拖带不起。
      他如同负重也如同负释一种罪,矛盾他初恋失恋心,他猛得调转车头,直奔机场而去。雨珠此时才稍大粒些,扬扬洒洒地坠在他发根落到肩上,再紧随着疾驶的速度,纷纷朝后甩去,在空相互交融碰撞,击碎了后逝的一重又一重雨幕。
      停下来,机场的草芥沐雨栉风。边缘,他并发出自己的满腹哀怨。缓缓地,将身子萎缩在他和她依偎过的那堵墙角,屋檐下,他的神情抑静与躁动的夜俨然抗衡。
      雨渐渐散去,黑夜慢慢被撕开了一道裂子。一米阳光的微温,将他眼睑下还留的一颗的泪珠蒸发。风逼来很寒,深白宛然明白,他并无法将自己完全埋藏在这样一个夜里。
      他觉得莜蓝应该还有许多话要对自己说。关于他们将来如何继续,他想,莜蓝应该想好一套避重就轻的方法。不然,在结束中,她是不会呈现出毫无眷恋的。
      恐怕是自己,接受她的方式时,必须面对将一颗憧憬的心,苦苦压仰着,这对幻想爱情多年的他,无非是最残忍的事。
      重回阳光路,初晨,赶急的人群将他狠狠抛在最后,画面中,仿佛只有他是静止的,只有他的心在彷徨。
      颜深白,根本不知道他自己这一天是怎么度过的,他守着手机,像似守着丢了魂的躯壳。
      这一天是1997年的冬至,当晚,雨一刚开始下得比昨天淋漓。
      莜蓝曾答应深白,要亲手做汤圆给他吃。深白也曾满怀信心地说,他碗里剩下的汤圆一定会是双数,圆圆满满。
      深白更不能忘记,莜蓝对他说过,她出生的当天,恰好正是那年的冬至,她母亲在吃汤圆的时候生下她。虽然阳历和阴历要二十年才一次轮回到重合,但这样的特殊寓意对深白来说很是重要。
      可是冬至到来的这一晚,除了雨水在敲打着深白的黯淡,带来一点生息,剩下的,他感觉如履在黑暗深邃里,每走一步都面临如渊。
      他反复从花店门口来回踱过,除了莜荔在店里,一点莜蓝的影子也找不到。
      他蹲坐在路旁,心情落空,他不知道莜蓝是在有意回避他,还是这就是她要继续爱的方式。
      担忧和害怕填塞了他的所有空洞。无绪,摇摇欲坠,他蹒跚地从夜的这一头,走向雨的另一头。
      路过阳光路,走到莜蓝家的楼梯口下,抬头,雨却已缓细如针扎入他的瞳孔,痛得无法睁开眼来。
      这时,他的电话铃响了。莜蓝声音如久旱遇甘露般沁入他已掏虚的心扉,瞬间将他的荒芜灌为沧海。
      “你在那里?”莜蓝习惯性这样问候。
      “不远,就在你家楼下。”
      可以想像莜蓝冲到阳台的速度,她望着底下伫立在细雨中深白,虽然她看不着他熬红的双睛,却能感受得到,这雨天,这冬至,对他们谁来说,都煎似滴血。
      他瘦弱身躯被浇湿,在催她藏了一天的泪。
      她心疼地对他说:“回去吧!不要为我这样子。”
      深白不能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以为她要将他放弃。
      他哭了出来,混合在雨中,但她只看到他在哽咽。
      彼此手持电话,就这样在呜咽中僵持了一整夜,雨紧接着又噼里啪啦硕大地掉了下来,仿佛硬要敲开他们彼此的黯然,无言铸定了今晚的特别尴尬。
      甚至,将他们在此刻对峙中擦出的火花,也毫不留情地愣熄掉。
      阳光路口的街摊,今晚根本没可能摆出来。除了淌满地的雨水,交汇地洗涤这条街,你怎么也想像不出,还能漫延出什么,来持续这个故事……
      电话在很长久一段间后,以最后“嘟”的一声,短促且自然而然地断掉。深白怏怏地望着莜蓝转身步入房内,空留一盏灯,轻轻摆动着她藏于玻璃窗后,灰色的影子。
      好多话,他和她,真的都说不出口。
      深白无奈地从左耳旁滑下他的左臂,合上手机的盖子,无息地放入口袋中,随即掏出一个火匣子,他多想它能将雨烧灭,但事实上,他连一根烟也燃不起。他丢了烟和火匣,他清楚,这两样物质原本就不属于他嗜好内的东西,他只是潮湿,想干燥一下情绪。
      转身回到阳光路上,深白偏偏遇上关了店门,冒雨回来的莜荔。他没有想过要回避她,且强忍悲伤,换颜笑着地迎上去。并主动调转车头将她载回家。他没有对她没有过多的言语,就在他刚才着淋雨对着莜蓝的地方,莜荔下了车,他用另一种矛盾的心理望莜荔消失在同一个楼梯口,他开始怀疑,莜荔曾对他的忠告,有另一层,他不鲜为知道的面。
      这时他没有再伫足多久,再过阳光路,水越积越高,如果不加大油门冲过大水洼,他的车子一定会在当中抛锚,熄火。
      回到公寓,他发现自己的房门被打开着,回面的物品被洗劫一空,包括他最喜欢一套组合桌面音响,还有他赖以设计的电脑。
      空,剩余一切都空了,除了再用悲哀填满情绪,他所面对的只有灯下洁白墙,和四面陡壁。
      他隐隐听出,雨的底潮……
      最后茫然!

      19.
      深白,笃然地怀疑上命宿的问题,他抽的签说明了他这一年犯了太岁。要不原本该顺顺当当的事,怎么一下子都对他来说,竟都旮旮旯旯,而且总是有祸不单行的预兆。
      他不承认这是他命里的一个劫,但也解释不了发生的一切,是注定,还是上天有意作弄!
      跪在公寓摆放香火的佛龛前,深白敬奉了三柱香,虔诚又虔诚地拜了又拜。
      有时候。他心里宁愿相信,所面临一切,是对他的一番考验,考验他对爱情的态度与忠诚。
      这样一想,灵魂也就得到许多欣慰和坦然。
      他不再很难过。
      转眼,时间从指缝里一连溜过就是三天。他能收到莜蓝的电话不再是按时了的,感觉上像是偶然的恩赐,才有他和她短促的通话。为求这样的偶然,让他时时陷入无谓地等待中去。等待的代价是让他被困在自己囹圄当中,折了翅膀,不能让心飞翔起来。
      埋在等待中,也陪葬着复水的惆怅。
      深白一直没有把这晚遭遇窃贼的事告诉莜蓝,他不敢再增加莜蓝心理的负担。直到第四天,莜蓝听到深白的朋友提过此事,她才获息,愤然的地挂通深白的电话,责备为什么不告诉她。
      深白突然面对她充斥关怀的质问,竟觉一份感激,感动,由然而起。他杵立了许久,才凿言出这样一句话:蓝,东西丢了不打紧,有钱还是可以再买回来的。但是要是丢了你,我怕永远也找不回你了。
      他斟情,她憾动了!
      莜蓝的肺腑在撞击,一滴眼泪就了落下来,在话筒的边缘晶莹剔碎,掉在粉红色的玫瑰花瓣上,和露水混为一体。她终于肯定了,她在深白心中的地位。
      她轻骂了一句:“小傻瓜!”
      他瞬间获得了甜蜜,血液翻涌,剔除了淡淡的哀愁。
      深白从中体恤到,莜蓝其实一直和他惺惺相惜着。此时此刻他反倒过来安慰她,要她不要为他的事太过于心。
      他清楚地听到她溢涩的地说:“今晚,老地方见!”
      阳光路,新架高耸的路灯,今晚迟了许久才熄。
      一连来的暴雨连天,未能将水泥板的路面冲出泥泞,但车辗过的坑洼滇水,难免溅湿一身。
      电话过后,颜深白已陷入迫不及的期待,期待黑夜的尽快到来。
      想像中的阳光路,延伸至机场的栏栅外,映着同一颗高悬的明月,熟稔地将他和她的背影,交融交汇一起。
      为时,他陶醉过,而且还自我幸福了好一阵子。
      但真的等到夜的到来,却侧面吞噬了他为时的等待……
      这晚,他和她的影子只在这城里另一段路上,有着交叠层次,却被挤出融合。

      20.
      这是一条原已成形的街道,好像有了记忆,就有它的存在。
      但它也不是原来的名字。它原来叫做新大街,现在被切割成好几段,主干道换名新华路,有南北中东几段之分,青石的路面也改拓筑为水泥。连着阳光路的那一段,旧城改造工程的后,赐于新名塘岸街。它是成就阳光路繁华涅槃的魂魄,现在焕新的躯壳,店租比涂金的还贵。
      知道它的人,俨然对它衍生出陌生交织着熟悉的复杂感情。
      颜深白,自从他重新回到座城市后,他只是偏执地认为,有段路,不管它将来会再成为什么样子,它在他的记忆里早已定形,就像有了记忆,它就是这个模样一样。
      划回到莜蓝约定深白的那晚,深白驾着车子重得地路过花店。打阳光路从店门口到机场这段路程,不停地摸索着层层路人的身影,可是到了最后,莜蓝还是没有如时出现。
      他的双手最后狠狠抓着,老地方,机场草坪边缘间隔飞机跑道的栏栅,几乎将心要崩碎。
      他脑海出现在花店关门前,一直有个人和莜蓝在店内。是她的大姐姐,所以,莜蓝没能再给他的电话,为全大局,他也不敢往里面打电话。
      他痛苦,现在的一切都和过去倒映成鲜明的差别。
      言爱之前,他是多么自由欣然地出入花店。
      相爱之后,他却要如履薄冰,如临雷池般地任思念徘徊在花店门口。惟恐撞见她的亲人熟人,破坏了她要求他为持续这段感情,而允诺避嫌的约定。
      他的眼泪,除了溢出来的,还有更多吞在肚子里。绞得他这些日子时时患胃痛,但她并不情。
      他掏了掏口袋,没有烟,快凌晨三点了,他想起了莜蓝曾一度对他说过:在机场的边缘,每次分手后,她都感觉他像张信哲《宽容》里的唱人物。
      这也是让他为时感动的一首歌,他猛然省悟,并告诫自己:无论现在,或是过去,将来莜蓝遇上什么事,自己都要有颗宽容的心,去面对去珍惜,这才算是真的喜欢她。
      想通了,他理解了莜蓝要求,也就原谅她的今晚的不能如约而至。
      他的手松开栏栅。
      但他并没有放弃今晚就在机场草坪的边缘,这属于他们的老地方呆到天亮的决定。
      他害怕莜蓝要是半夜能过来,看不到了他的身影,会以为他没有坚持,他从不想让莜蓝失望。冬夜里的雨水侵寒,却早己被他心底想着莜蓝她的温暖驱除开了。
      突然,他的电话铃响了起了,在静寂的深夜,很有划破长空的感觉。
      他还未接起,心中已经激动荡漾了一番。因为除了莜蓝,没有人,也应该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挂电话给他。
      他清楚的看清急促浮现的号码,是花店的。
      他稍有些纳闷,怎么快三更了,莜蓝还在店里。
      他来不及思考,按通电话,却除了“沙沙”的电流声,什么也听不到。电话那头没有说话,不到一秒就挂了。
      深白误以为信号不好,立马回拔过去,但许久,也没有人接起,反复几次,除了未接通前“嘟…嘟…”声在扰动心弦,并没有意外的惊喜。
      雨雾隔阂,望眼欲穿,除了远处黯淡的路灯过度着沾水的昏橙在润湿。那时的东环路静的连一只飞虫也见不到。
      深白坚持在机场边等待着,他天真的以为,也许莜蓝忙到这时,正在赶过来的路上,电话只是提前给他个预知……
      他忘了,刚才他苦于最后一次等待中路过店门的时候,店早已经关了。
      所以莜蓝并没有在此时此刻,在他的意想中从远处投影而来。
      时间又过得很长,几个回拔后,他松弛了摁在电话拔出键姆指的力度。
      怎么了,他由然感到有些困惑。几分几秒后,“铃”的地一声,电话又悄然响了一声,他连忙接起。
      失望,依旧是“沙…沙”电流声,空洞后,又毅然断掉。
      深白此时像突然心有灵犀地意感到事情不妙。但他又不敢相信会有什么事发生,情愿是自己一时情感的胡乱作祟。
      他翻身骑上摩托,沿着莜蓝有可能走的路线,越过阳光路朝,朝花店疾驰而去。
      店关得很严实。把把铁门,锁得很紧,深白疑惑地朝里面拍了拍,并没有回响,他又使劲地敲了敲,喊着莜蓝的名字,还是没有回应。他才不得不放弃还强烈以为莜蓝仍在店里的念头。
      可是莜蓝不在店里,那为何会刚才收到的电话会是店里的呢!
      深白揣想:莜蓝在店里挂过他的电话,由于信号不好或者话机原因通不了话,在他来花店的路上,同时,她正只身向机场去。
      也许是刚才真得来得太急,在路上错过了她。
      一想到这点,深白又尝试再挂通店里的电话,他清楚听到里面的铃声在响,但并未有人接听。便又急急返身朝机场奔去。
      一路上,他尽可能细心地捕捉莜蓝的身影,但他最后失望了。在机场草坪边缘,他刚才特意留下的记号,系在栏栅上,莜蓝送给他那条湛兰色领带,并没有被解开,或是重新系上。这说明,莜蓝没有来过。
      他和她没有错过……
      那会是怎么回事呢!
      深白的脑海再次陷入了一片空白。
      风吹得很底,雾凝得很重。
      瞬时,他的电话再次响起。
      是莜蓝家的电话,他舒了口气,稍作欣慰,以为她在家了,但传来的却是莜荔的声音。
      她责问他,莜蓝现在是不是和他在一起….
      他回复一百遍不是,他也是找她!究竟出了什么事,莜荔并没有说出个所以然,而是将信将疑地挂了电话。
      他快疯了,莜蓝现在那呢?没有回家,她能去那儿呢!
      他忍受不住,尽是想着她的牵强。
      他肯定了有事发生。转身再投入重雾中,遁迹漆色的阳光路,他直觉,莜蓝还在店里。
      她一定还在店里。
      她只是将自己反锁了!
      但他只是还无法探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
      为了什么她要这样做!
      他急急敲打店门的手,却一下子扎到铁铆上,流出血来,瞬间,在寒冷中积於凝固,而他却完全没有疼痛的感觉。
      心中的荒凉,大过于一切。
      他的目光如炬,仿佛要将整个夜燃烧起来,焚祭所有企图阻挡他爱情的势力……

      21.
      也只有风,陪着细雨,堪于这样深的夜里,喧嚣他的冲动。也许,爱在欲壑难填的阶段,感动一时的片段已失势觅揽的能力。
      一扇铁门,一双逞硬的手在激剧地相互撞击,怎么不敲碎门内,那个决定要独守紧闭,默数着泪人的心。
      颜深白的双眼,在祈求中,敏锐地穿透雾的遮掩,他发现了小巷里原本无法清晰的,属于花店的窗纱,散出点微末的橙绿色光芒。
      深白欣喜若狂,确定莜蓝就在店里,不然,不可能点这么一盏稀弱的灯。
      他转过身,对着窗子大声喊叫:“蓝,是我,发生了什么事了,快开门呀!”
      他的话音没落,雨水就“啪啦”猛得加剧地坠了下来,像是故意要打击深白的憨然无助。
      深白喃喃地对着窗子说:“蓝,我知道你在里面,如果你有什么心事不好面对我也行,我就站在这里,陪你到天亮。”
      深白愣愣地望着那熙微弱橙绿的光,感到自己还怀有希望。
      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多雨,寒冷的冬季。
      笼统所有回忆,漆黑。
      缓缓地,他听到铁的门帘在被微微拉起,他急忙从外面应力,顺势托起一节,猫下腰,侧进去,他起身,轻轻地抓住莜蓝还停在半空的手,感受着她的指间,传递来的冰冷。
      他的伤口在痛。
      “怎么了!”
      背着那盏微弱的橙色绿罩台灯,他看不清她的脸,但他感到她缚紧的心,很悲恸。
      身边阴暗的玫瑰凄凉地拱托着这一幕,他鼓足了心中的哀悯,狠狠地将她拽入怀里,平息她还蹭撞的心跳。
      莜蓝软得丝毫无力,在他的强劲下,默默地附依着,像是一片落叶,静谧地飘向大地,沃野千里,酣然安祥。
      她不知道他有伤口,他却在努力思维,如何先填平她此时的悲伤。
      他勉强地露出微笑:“这么傻,一个人躲在这里干什么,要是被老鼠咬了,你可要让我伤心一阵子,还好这里的老鼠识趣,还懂得怜香惜玉,要不然,我肯定把猫带来。”
      他想让她破涕为笑,她却越发伤悲。
      他偶然看到台灯的下面,有张写了一半粉红色信笺,由于光线,他看不清内容。
      他想抄起来一看,却被她发现。
      她推开他的怀抱,夺了过来,不容他再次抢回,已撕成碎片,揉成一团,不堪入目。
      但深白心里,竟能由然地从这一幕,猜想出她写的是什么。他只是想证实,但被她拒绝了。
      他的伤口更痛了,加剧了他的心痛。
      良久,微末的灯光半明半暗着他们各自的整张脸,目光中,都有一股心酸,在其中越凝越重。
      她也还是不清楚他有伤口。
      突然,深白不想深究今晚是为了什么,她要将自己反锁在店里。他怕一开口,就要将他们之间仅存一点偎依就要被拆撤。
      他清楚,此时也不是能再僵持沉默了。他其实已揣摩出了一半,估计是莜蓝地姐姐知道他们在暗中交往,作出了态度,才让如此莜蓝会如此伤心欲绝,将自己反锁其中。
      他是多想和她就这样多呆一会,就算付出的代价是毕生要与世隔绝,他也毫无怨悔。
      但他暂时还不能。为顾全大局,为争取反对他们在一起,她姐姐乃至她所有亲人的信任,他决定今晚无论如何,都必须割舍这一时温柔,安全地将莜蓝送回家。
      也只有这样做,才能体现出他的世故,才有可能获取她亲人的另眼相看。
      多年以后,深白也完全明白,很多事,其实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简单的事复杂化了,它就再也简单不了了。
      颜深白并不知道,那时,莜蓝的姐夫一直在外面关注着这一幕,他没有打扰他们。现实中,也只有他怜恤他们,但同样无能为力。
      深白,毅然地对莜蓝说:“走吧,我送你回家!”
      莜蓝像个孩子似地,报怨地说:“不,我不想回去。”
      这句话,更让深白好想在此时立马带走她远走高飞,就算死也甘愿。
      但,死在当时还是个不切合实际,不必要的想法。
      可是远走,他们能的地方虽然很多,况且深白并不在乎为莜蓝放弃自己那份稳定,令人羡慕的工作。他相信自己是有能力,带给莜蓝另番的幸福。只是他不想,莜蓝要为了他,背负着一份亲离友弃的伤感,像逃亡一样,跟着他忐忑地生活。
      这样,深白想,她不会真的得很快乐。
      他想要给她的爱,是要两全齐美的。
      他不需要她为他牺牲,但他愿意为她忍辱所有的委屈。他相信,不被亲人祝福的婚礼,是并不完美婚姻。他一直在构想,他和她结婚的当天,他要用整个晋江市所有花店的玫瑰花铺满阳光路的画面。
      “走吧!”深白意味深长地说:“第一,我不想让这里的老鼠有心存侥幸机会。第二,为了将来我们能好好走下去,我们都不能偏激,只能退步,才有可能争取你姐他们的默认。如果我们也太过拗执,那就越无法和你家人沟通,那就会将越闹越僵,你说对吗?”
      “虽然我好想就这样和你,留住时间,坚持到天长地久!”
      深白最后吐露出最内心的一句话。
      莜蓝听出了深白无奈,她颔首默许了。雨也就越来越弱了,凌晨四点,几乎化为蒙蒙。
      关上店门,莜蓝并不对她姐夫在门口等候的眼神,感到诧异!

      22.
      新大街,青石路面,路灯潮湿地拉起他们的影子。深白牵着摩托车,他也不清楚自己心里在想什么,莜蓝还在他的身边,他就很满足了。
      莜蓝脚步并不缓慢,他清晰地看出她抹去的泪花下,嘴角还有咸的滋味。她一言不发,也许就是怕这味道,在张开嘴后,会再次侵蚀内心吧!
      深白转过身,对着跟在他们后面,距离不远的莜蓝的姐夫说:“你先回去吧!我保证将她安全送到。”
      莜蓝的姐夫默默点了点,先走了。
      深白腾不出手,牵住莜蓝,况且他也不愿她发现,他有伤口。
      爱,在此时还心心相印着,但反面却如同夜里笼住他们的恶魔,他和她相互之间,越是各己挣扎,越困缚当中。
      深渊,也许从别人的角度望着他们背影,他们正履向深渊。
      因为他们几乎都忘了,走不到天堂的中央,坠足而下就是万丈深渊。
      幸福,也许当初就像这条路,他的记忆里早已定形,就像有了记忆,它就是这个模样似的。
      然而,就在这两年之后,他们再在这条路上相遇时,已俨然形同陌路,匆促地擦肩而过……
      虽然当时过后,谁的心中难免各自有一番苦的滋味,但她应该认为她已不再看懂他了。
      她更不敢想像,这些年,他还在意。
      新大街,改名新华路后,虽还是条双向道,但青石的路面在2003年,也铺成水泥。
      所以,记忆里早已定形东西,虽然不至于扭曲,但也恐难维持原貌。
      阳光路,这晚,深白忘了是怎样经过的,只是他想忘,却痛彻记得,这一晚,过了阳晚路,迎接他的是很难言的一幕。
      从那一幕开始,逐渐撕裂了整段恋情……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