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来证明没有墓碑的爱情》风晨羽客

4、三、“這是最后的眺望 你模糊的像一艘船”

　　11.
　　深白一直有种越爱得深就越胆怯的心理。这个误区，来自于他自己怕遭受和喜欢惋风一样的毫无结局。这样，难免会加深他的伤口。
　　许许多多日日夜夜，路口，深白仍在徘徊。
　　这条离家和回家的路上，很容易被秋日的清雾笼罩着，所以根本看不到，落叶在飘远。
　　深白缺乏的就是勇气，他还不能完全自拔，带着自己留给自己的伤口，颠沛在爱与痛的边缘。
　　他开始养鱼，但都会因缺氧而死掉。
　　他对着即将被埋葬鱼儿的躯体，是挤不出泪来的。他越来越担忧撕下一页旧历，会是个失去莜蓝的明天。
　　那么，他只能活在冒险中！
　　深白决定去冒这趟险！
　　这一年中秋，月全食。深白载着莜蓝一起来到新落成的泉州刺桐大桥，月儿刚被隐去一角的时候，莜蓝突然朝着桥头的另一方向不停地奔跑去，深白紧随其后，他们第一次拥有生命里的相逐相随……
　　接下来，1997年终于过度到最后一个季节，天气稍冷时候，一时接纳不了的人很容易被逼得喘不过气来。深白骤然又见到莜蓝的微笑，在急剧而降的温度里，他终于省悟，这不会仅是他的一厢情愿。
　　他永远也忘不了11月3日这一天，莜蓝在电话里告诉他，晚上她得和姐姐一起回家，让他不必来店里载她。
　　深白能完全懂得莜蓝的心情，毕竟她的姐姐是他们之间一条还跨不过的河。
　　他有些失落，不得不怏怏地打开自己的家，这若大的公寓里，就他一个人住，哥哥是个警察，很少回来。深白觉得这里唯一能依靠就是客厅里的沙发。母亲过世后，他一直都是曲着身子缩卷在沙发里才能入睡的。
　　本以为这一夜就这样过去。
　　23点31分，迷迷糊糊中，他意外地又收到莜蓝打来的电话。莜蓝说，姐姐有事先回去了，她不想现在回家。
　　深白马上明白过来，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来不及回应声：“嗯！”，便冲出家门，跨上机车，朝着花店驰去。
　　23点37分，深白见到的莜蓝已经关好店门，站在路旁等他。莜蓝坐上后座后，他怕他瘦弱的身体真的不能为她挡风，便解开紧裹的大衣扣，让衣襟迎风敞开，形成宽大的屏障，不使她受到寒冷的袭击。
　　她会意地将脸贴紧在他的背部。这个时候，在这座城市里，深白是不会找不到方向，他们都有一股飞向挚爱的动力。
　　在兜兜转转的街道里，眼看一道道霓灯在身后被抹成了一尾尾彩带。末迹如轨，如同落在黑夜里的虹，交映成心底最最亮丽的色彩。音唱店传来张惠妹《原来你什么都不要想》，朗朗上口。绕过阳光路最后一道街角，置身于环城路中央，他们一路前行，最后停泊在飞机场外若大的草坪边。他们发现一处适合两个人的墙角，在一座屋檐下面。
　　“蓝，你冷吗？你还会怪我不能为你挡风吗？”深白怕自己照顾不周。
　　“不冷，我还是相信有天你会真正为我挡住生活的风风雨雨的！”
　　“那我答应你，从明天起加倍增肥。蓝，是不是因为我太瘦了，让人缺少信任感，你姐才说我们不可能的，对吗？”
　　“不是。”莜蓝沉默了很久，才低低地吐露出这一句。
　　莜蓝接着说，她姐姐并不了解她，她的意思并不能代表她。
　　“那是为什么？”深白绷着心问。
　　莜蓝说：“我爸妈生了我们四个孩子，都是女孩，没有男孩。在封建思想严重的村里，被村民看不起，几乎是被逼出来的，才到市区落脚的。虽然我们生活还好，但父母一直都在澳门，父亲善良，很疼我们，母亲则不一样，没读过多少书，脾气暴躁，做事武断，是不善解人意，难以沟通的那一种。家里的大小事务一直都是由我母亲作主的。我一直怕自嫁得很太远，是因为不想离我父亲太远。我在澳门的时候，我母亲曾替我找了一个广东的，我没答应过。我母亲发过誓，她生了的女儿，要比男人强。”
　　轮到深白沉默，他的沉默化作今晚月光，风将一切作息。
　　然后，他忘不了当晚的月儿特圆。

　　12.
　　深白送莜蓝回去后，望着她消失在楼梯口，已是凌晨三点，当看到莜蓝把房间里的灯都打亮，他也就悄然而退。
　　那时的阳光路仅有一盏微亮的路灯，弱小的光，感应亲昵，像是微加碰触，就能燃起一团火来。
　　三点一刻时，深白再也按捺不住，拨通莜蓝的电话。莜蓝一头也很快地就接起来，传来她弱弱的，带着激动的声音：“白，你还没睡。”
　　“我睡不着。”深白心情荡漾地说。
　　“我也是。”
　　“蓝，我有话要对你说。”深白突然给自己一句强调。
　　“什么话，明天说好吗！这么晚了，我姐睡在我身边。”
　　“不，蓝，我现在就想对你说，我喜欢你，你做我女友好吗！……”
　　深白已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紧张化为的激动。说这一句话，她真的需要付出很大的勇气，俨然表白时，会以支吾结尾。
　　电话那头，莜蓝持续沉默许久，才听到她婆娑地轻声回复了一句：“我姐在我身旁睡着。”
　　“蓝，听我说，刚才你对我说了你家的事，你说你害怕把自己嫁得很远。我更怕，待到有一天你真的嫁人，走得很远，而我还来不及对你说我喜欢你，我会后悔一辈子，我是不会原谅自己，直到生命结束，进到下一个轮回的。
　　“蓝，当你提及你们四个姐妹的时候，我就在心里暗暗作了决定，我要努力让你成为在你四个姐妹中最幸福的一个。蓝，答应我好吗？我会用自己的诚挚去争取你母亲的同意的，做你最好的选择。我向你承诺，三年好吗！让我用三年的时间来努力赚钱，争取你家人的认可，待到我们结婚的一天，我要用粉红色的玫瑰花铺满整条阳光路，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最令人羡慕和妒嫉的新娘！”
　　……
　　当晚的电话像个黑洞，吸光深白所有肺腑之言，剩下很闷的电流声，逼得他频频发颤。
　　他小心翼翼的，生怕手机突然断了线，就断了他的一线声机，断了他和她的一切。
　　许久，他才用一只耳朵就能听到自己乱窜的心跳。也不知待了多久，终于传来莜蓝颤栗地说：“白，明天再说，我姐真的一直在我身边。”
　　“嗯。”深白无奈，仿佛他也能听莜蓝传来来心跳声，但他明白她的处境颇为尴尬。他真的不敢揣测过了今晚，他明天不会是个失落的明天。他要怎样待到天亮？他不能睡去，只在让心惆怅地守着。等待将夜拉得好长，他渴望能有能力去撕开此时黑夜的幕布，投奔到莜蓝身边去。
　　算不出，这是不是一个人天长地久的感觉，但深白从这一刻开始，就没有放弃过唤醒天明，带给他，两个人的地久天长。

　　13.
　　“为什么，这比我好的女孩有很多，你却偏要选择我。”
　　莜蓝曾一度问过深白这个问题，深白犹豫过，迷惘和无知过。但在这关键时刻，深白突然很是明白：好的女孩是很多，而莜蓝却只有一个。
　　他的心潮澎湃，害怕会有些痛苦余伤，在天醒之后……
　　……
　　第二天，11月4日，莜蓝一整天都没有出现过在花店里。深白在这座城市里游荡了好几回，心里熬得很苦，更深的等待，让他整个人也慌乱到了极点。
　　他第一次循着他和她走过的痕迹。阳光路那时还是一片的萧条，灰色的气息，泡在空气中，干燥便携着潮湿在流动中翻覆。
　　偶尔，从身边掠过一个身影，便会疑是莜蓝带着笑容，幸福立即袭来。片刻，却又不得不承认，还遥远。
　　爱，在无雪的冬季，令深白的情绪第一次如雪在飞，渴望着雪花能层层融暖在人间。
　　有些时候，人很想去证明，有些传说是不是真的。传说中只要折叠出一千只纸鹤，就能实现心低最美好的那愿望。
　　挨到黄昏时刻，深白知道要在下一个天明之前，独立完成一千只纸鹤折叠是不可能的。
　　离开精品店的时候，他还是决定买足了，足够折叠一千只纸鹤的彩纸，还有足够完成三百六十六颗幸运星的彩条。
　　深白就这样折了一夜，热情溢满期待，驱散所有的睡意。折折叠叠，这一晚上，他终于实现在天亮之前，折完了三百六十六颗的幸运星，装在一樽透明的玻璃罐子里。虽然折痛了指甲，他却挂着愉悦的笑容。三百六十五颗是代表着莜蓝能年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快乐！而多出一颗，祈祷着莜蓝能多出一份想他的心情。
　　最后，深白折了第一只纸鹤。
　　他决定，从今天开始每天坚持完成一只纸鹤，他计算过，差不多三年刚好可以完成一千只。那时再把它们装在精致的盒子里呈送给莜蓝。
　　告诉她，这三年来他每天都在许同一个愿望，就是在完成第一千只纸鹤的时候和她结婚！
　　那将是多么美好的时刻，深白扒在案桌上醇甜地睡去。梦里的星云织成粉红色的玫瑰，他们被幸福地包容其中，失落的过去成了飞絮，伤心再也回不去了……
　　突然，一声急促的传呼机响，把还在流连梦景中的深白唤醒，他看一下表，怎么快十点了，不觉一会儿，深白就睡过头三个多小时。
　　他揉着眼睛，难免为好梦乍醒而惋惜。看一下传呼号码，竟是花店的电话，并在末尾多加了个代码“3”字。深白一下就明白了，这一定是莜蓝打来，她在姐妹中排行第三，这“3”字一定是代表她的意思。
　　他应声而起，急急洗了把脸，驾上机车，揣着那装满三百六十六颗幸运星的玻璃罐子藏在怀里，然后飞一般驰向花店。
　　一路上他什么也来不及想，只急待让莜蓝尽快看到，他为她做的祝福。
　　然而，他见到她，还在忧虑的脸！！！

　　14．
　　“怎么了？”
　　深白带着万分心情，但还是大胆的迈向莜蓝，他当然害怕迎面就被拒绝，这样足以让他一下子就跌得粉身碎骨。
　　但他更急于面对的是，是什么让莜蓝困惑，她敛紧的眉心，只会加痛他的心情。
　　“怎么了？”
　　他稍饰自己的慌张，再一次问。
　　莜蓝依然没有开口。
　　“不是为了我没回你的电话，让你等久了，而生我的气吧！如果是这样，我感到幸福。你不知道，我赶来的路上撞死了六只飞蛾，压死三十二只蚂蚁。警察通辑我，我还是不顾一切地逃来了，为的是要让这份祝福尽快降临在你身上。
　　深白双手捧出晶莹的玻璃罐子，红的、蓝的、紫的、黄的、橙的、绿的幸运里安静地躺在里面。这时莜蓝一样透明，复杂感动快要从心里崩坍出来。她的眼圈红润了，破涕为笑，她能清楚地感受得到，这是深白亲手折的，但她还是不敢想像，这是背后的代价是深白整整一夜未眠。
　　她意故鄙夷地说：“这是从那里买的，还挺精致的哦。”
　　“买的！”深白有些激动，颇有感触地的说：“昨天，我一整天没有你的消息，忍不住一个人胡思乱想，担心你是躲着不再见我，你是不喜欢我的。或是不能喜欢我。我心里好痛苦，一个人在我们走过的每一个地方都流浪了好久。直到晚上，我很清楚自己再也不能坐以待斃了。元论怎样，我要自己来争取。一直以来，我都无法让你完全看到我的全部心意，所以我努力了一个晚上，为你完成这三百六十六颗幸运星。三百六十六颗有着三百六十六不同的种祝福，希望你能感受到，你在我心中，如同这星星包涵的喻意，永不言渝。
　　有一颗泪，在他们此刻对视间凝噎着，那是什么也抹不去的。莜蓝紧紧地拽住深白的手，她看到他指早青肿，拉起他，将他紧紧拥住，在花店里的隔间内。
　　这是深白第一次和莜蓝贴得这么近，他第一次能清楚地听到她的呼吸声，他恨不得这一刻让全世界都知道，他有责任让他瘦弱的身躯，从此经得住莜蓝的依靠。
　　莜蓝一言不发，深白闻住的她的发香，在她耳边轻轻地呢喃：
　　“蓝，三年够不够，你可以用这三年来考验我！”
　　他没有对她说千纸鹤的事，为了到时让她有更深的感动。他再一次默默地算过，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折完一千只纸鹤刚好三年差不多。这三年他可以为她努力赚钱，创事业。只要有她，他的人生就不会失去目标。他会一改之前轻纵不羁的性格，彻底地塑造一个新的自我。
　　他几乎看到了未来。
　　他坚信，他能为她档风。
　　他终于对她说出他一直想说的这句话：好的女孩是很多，而她在他生命中却只有一个。
　　时间凝固了。至此他才明白，如果生命中有一次永远，那末，这便是他唯一的永远，永远的永远。

　　15.
　　他怎么也记不起那天，他们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分开彼此的怀抱的，虽然当时是那么的不舍。
　　好像一切又瞬间恢复平静，但他们彼此心里已经有个期盼已久的答案，肯定他们都恋着对方，不是谁在一厢情愿。
　　这是爱情最美好的方式。深白深信不疑。
　　那天晚上，他满载着他的爱情，路过阳路，他和她狂飚在通往机场东环路上。
　　那时东环路是新开辟的，那一年，路上零星得见不到有几辆车辆。现在东环路也不叫东环路了，改名和平路，分北路和中路两段，而且终日车流人流不息，时常还出现车堵的现象。
　　他们依旧将车停在机场外的草坪上靠近栏栅的地方，在屋檐下并膝而坐。一起回忆起国庆节那晚，在市府门口操场上看到烟花很美。
　　他们约定，以后每年无论如何，既使分开，也要国庆节那天，相聚在市府门口的操场上……
　　这一晚，他们构想了许多幸福的未来。
　　他还告诉她，虽然她总觉他不能为她挡风，但风雨来的时候，那些伟岸的树太高，往往护不住底下的花儿，只有在花儿身边。像他这样的离地不高的树儿，他的技叶才能完全护住她的身体。
　　她笑着责骂他少臭美了，要不风雨来了，他自己先倒，还能保护她。
　　他允诺，她畏依在他的肩上，他有吻她的冲动，但他不敢，小封建的思想，让他担心她会以为他在伤害，欺负她，而不是真心喜欢她。
　　他还信念柏拉图的爱情观。
　　虽然，最后，应该说是现在，他也认定爱是没有人能了解的方式，爱是只是欢笑向泪珠飘零转化的过程。爱是她将背影留给他，他却把自己永远地埋藏给她。
　　他给鱼缸换了水，开始重新养鱼。
　　鱼缸里只有两只小鱼，银色的那只叫深白，偏紫的那只叫莜蓝，水草轻摆。他们并着肩，欢快地望着鱼儿在他们营造的环境下相互嬉逐。
　　她说，如果可以，她想带上装满氧气的水袋，将紫的鱼儿带上天空。
　　“那银色的呢！”
　　“深白疑惑地问。”
　　“你带呀！笨蛋。”
　　“哦，我还以你要狠心丢下我了。”
　　不过，深白有些担忧，却还是笑着喙着她的额头说：天空是容纳不了鱼儿的，若将离开氧气袋的鱼放逐，不会是一条生路。
　　“这么说，你不敢为我去死。”莜蓝故意犟着嘴说。
　　“死！我是怕，但为你，我一直觉得没有什么是可怕的。”深白倒是认真的回答。
　　莜蓝美滋滋地推开他，“少贫嘴了，不知真的面对时敢不敢，说说谁不敢。”
　　深白觉得委屈，想要辩护，来不及开口，却又听见莜蓝说：“对了，深白，我们事暂时还不要让身边的人知道。”
　　“为什么！”深白迟钝了。
　　“因为，若传到我姐那里，她们肯定不会给我们好日子过。”
　　“我理解。”
　　深白点点头，但他并不喜欢他的爱要这样萎萎缩缩。他心里认定，他对莜蓝是真的，他迟早一天会感到她家人的。他不怕她们的反对，只有反对，她们才能更真实地看到他的真诚。这是爱赐予的力量。
　　他相信这种力量能让他战胜一切。
　　16．
　　冬天很长，1997年的冬季雨水特别的多，冷的时候，湿的空气笼罩，容易模糊，常常让人懵懂前方的路该怎么走。
　　眼看深白和莜蓝的初衷的爱苗即将煽向炽热的时候，偏偏是风的稍纵，扭转了主芯，直至焚失，最后烧烬原来理想中，那朵完美的玫瑰。。
　　颜深白也许一开始就不应该喜欢什么粉红玫瑰，它是失火后的颜色。
　　在遇到樱花前，一不小心惦起粉红色，他还是会忍不住一下子就痛出泪来。
　　而后的这些年来，深白也常常反反复复不知觉地又陷入能成莜蓝男友，那一刻的幸福。
　　这终究是他毕生都解不了的一个结，缠缠绕绕，直至烟灭。
　　相爱的第十三天，中午，雨从微薄下到磅礴。他摸出口袋里，黑色壳子的手机，忍不住又有一股从心里传到指间想念着莜蓝的暖流，洋溢着这些天来所有的积绪，让他时时亢奋，自己被幻想包围的未来。
　　雨进入了倾盆。
　　他躲到一道屋檐下，拔通莜蓝的电话号码：
　　“你那里下雨了吗？”
　　“刚来电话，又打进来，你话费不用钱的吗？”莜蓝甜蜜地责备着。
　　“能听到你的声音，比什么都重要，我还真怕，突然有天你的声音消失了，再也寻不到你，我该怎么办。”
　　“那你要下班了吧，我在店里，你早点过来。”
　　“我想雨下更大些再来。”
　　“为什么！”
　　“想让你看看我为你风雨无阻，奋不顾身是什么的样子。”
　　“呵，贫嘴，带好你的伞来再说吧！”
　　“你不知道吗？我从不带伞。”
　　“为什么？”
　　“因为我怕和你‘散了’。”
　　“那你就别来了。”
　　“真的。”
　　“真的。”
　　“那真不好意思，可能在你来不及挂掉电话的时间，我已出现在你的面前。”
　　深白说着就屋檐下拐个角侧身过来，他其实就躲在花店旁，和莜蓝仅隔了一堵墙。他对着瞬间发愣的莜蓝，得意洋洋地说：“快吧，我是你的Angel，不管多远，随时飞回到你的身边。”
　　“你早就躲在隔壁，别以我不知道。”莜蓝故意不以为然。
　　“吓”！深白做了一个鬼脸
　　“看你全身都湿了，你之前边打电话边过来的吧。”莜蓝关切地问。
　　“是的，从给你打的第一通电话时，我就边打边朝你这边过来，我想给你个惊喜嘛。”
　　深白接过莜蓝递过来的干毛巾，那脸颊的冰冷让他感受到了淌出的泪很热。
　　深白过后说，也许他本该用更多的文字记录更多的快乐。但自从莜蓝递给他毛巾的这一刻开始，现实，让他更清楚地知道，他拥有过幸福短暂得难以用瞬间来形容，他们之间最值得回味的也停留在这一刻。
　　接下来的发生事只有让他一触酸彻到底。
　　也许他应该放弃，但是他说不是他学不会，而是勉强要坚持一个承诺，让他最后伤到魂不附体。
　　不是深白还在梦里不醒，只是突然间，莜蓝对他说，他们俩的事已让她的姐姐们知道了，为了避嫌，莜蓝在表现出一阵心伤后，毅然要求他说：希望他暂时离开她一段距离，以好为将来作准备！！！
　　莜蓝的话宛然是一块带满凌角的坠石，正中了深白最惧怕事情的正面上，他的眼里立即闪现出极度无辜的痛楚，因为他对将来的一切，他变得不敢洞悉了。
　　正如他内心一直愤愤不平的一番自我道理：既然爱了，为何要畏畏缩缩，生怕别人知道。
　　他断然想为此斗争，让想让他的爱得光明磊落，想让他的梦想实现，爱要让全世界都知道！
　　后来，深白曾无数次自言自语地说：其实，当时这是多么幼稚想法，现在才明白，爱是完属于两个人私有东西，与呈现给世人的方式无关，更与这个世界无关……
　　或者是深白固执认为自己从来没想过欺骗感情，才导致他不忍去忽略时间，隐伤伪装可能断续的永远。
　　他看不懂莜蓝也在痛，鱼缸里的鱼让他有一种妒嫉，以为它们不用站在一个失势的天空下。
　　怎么开口，说自己心不甘情不愿……
　　莜蓝败露这无缓地请求，仿佛他想倾吐的都被抹绘去了……

　　17.
　　两行泪，深白依旧载着莜蓝路过今晚的阳光路。
　　既然突然说要暂时分别一段时间，那固执的心，困惑着他们之间谁也不愿先说出口，说再去机场一趟，在草坪边缘，看看那些还来不及起飞的爱梦想。
　　阳光路，爱在当时归程还没有能够转弯的地方。
　　当晚，深白望着莜蓝直接奔向楼梯口。
　　她的身影，让他最终奈何不了，今夜里，他又得站在风里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