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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饮酒高歌谁附和(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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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几十个造型经典的黑衣人,摆着完美的半弧队形,守在前方。
莲沐赶上来时,我方不过六人,其中还有一个残废。
虽然形势不容乐观,可纵观古今,不论正史野史还是小道流言,长相凸出的主角,大多死的波澜壮阔。暗杀这种鬼祟行为,在这一沆人里,太~难中标。遥想当年,我就漏了考虑这一层,才对那丰神俊朗,主角味浓重的月渊采用了这种高风险高回报的招数,如此,不堪回首,那是败的一塌糊涂。
而今,本着做人低调实则骄傲的原则,表面上,虽不敢肯定,我是这天演大陆,今后无数八卦事件的主角,可怎么着,莲沐这厮,不论名字长相,还是才气身世,都按照标准主角要求塑造。所以说,按着事件的一贯发展,这些个小鱼碎虾,在我们才高八斗,英明伟大的莲沐面前,应该很容易就被喀嚓掉。
于是,我这种身娇体弱,只懂虚招又无力气的废柴,自当退下。倘若挡住蓝家宗主惩奸除恶的道路,那就是我的罪恶!
估摸好场上形势以及个人实力,我和‘酒歌’不约而同,缓慢后退。‘酒歌’这匹好物什,当真是我的翻版。这种招架不住就跑的游击战术,相信,在不久或很久后的未来,必定成为一种行之有效的战略方针。
可一回头,莲沐这厮竟同我一起,处于不断后退中。
我向他扬扬下巴,只动口型不出声的问道:‘还不快上?’
这厮撇了眼那群黑衣人,接着看着我,‘你怎么不上?’
我看看自己单薄的身体,叹口气,这言外之意是:‘没见我这么瘦弱,那里弄的过这么粗壮一捆人?’
他点点头,拔出腰间的剑,我以为他终于要杀出去,谁知,他将剑扔给佟宝,向我耸耸肩,‘我不会拳脚功夫耶!’
我大怒,谁他妈弄的人设?这厮竟然不会武?
所以左右看看,只有冲出去的佟宝和老张,是能与这些个气势凌厉的杀手相抗衡的。
记得,曾经有位诗人在官场运势不通,家里红杏出墙的磕碜岁月中,爆头痛叫:“高声问天天不应,悲催问地地不灵。”这点小事,就弄得他敏感的心脆弱至此,那我这种跌宕起伏的人生,该不知,他会做出怎样的史诗巨篇?
拉回思绪,正经事是怎样求生?我对莲沐使了个眼色,看向周围暗夜!
他对我摇摇头,我以为他不明白意思,便趋着‘酒歌’跑到他跟前,伏在他耳边说:“你的暗卫呢?别告诉我,堂堂蓝家宗主,出门在外,连个把暗卫都没有!”
莲沐惊奇的看着我,“我行的端做得正,为何需要暗卫?”说句话让人把涌出来的血又憋回去,一时搞的我高血压。可如此还不够,他以我从没见过的奇怪表情说道:“倘若没有这暗杀我还不能肯定,不过今日开始,你大可不必叫我宗主,现在嘛!蓝家该是十夜当家,我不过蓝家一个普通人而已。”
听了这话,思维瞬间停滞,乱了全乱了,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从我旁边溜走,本以为无碍大局,也不想理会,可如今,这些氏家贵族的争夺,我已深陷其中。
我一点点远离莲沐,‘酒歌’的速度我见识过,倘若冲出这乱局,想要逃出去不见得困难!本着谁爱上西天谁上,反正我不上的原则,想要狂奔,想要将自己隐藏在安全的夜中。
可在转身的瞬间,我看见至少七个黑衣人向着这边冲来,四个向莲沐袭去,竟然还有三人的目标是妍华!梓鞅拔剑,挡在莲沐身前!我他妈弄不清楚,这,这货不是妍华的家生子?不是一直照顾着妍华的饮食起居?不是一直对妍华保着或多或少的小心思么?为何现在的人,都喜欢隐藏自己心思,不到最后,不显露分毫,累!这么活着,真他妈累!
无奈,尽管我人小力微,可有些人,就是让我放他不下,上辈子为了真心待我的凤眠,这辈子呢?咋滴,也不该为了一个馒头,还是险些把我撑死的馒头!
可他妈的,做人就该豁得出去,想吃就吃,想说就说,想骂就骂!
我一把抽出腰间缠绕,从不离身的软剑。这东西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喜欢拿出来显摆,可既然显摆了,就该杀个辉煌。我奔到梓鞅身前,将手中软剑‘唰唰’旋转几圈,笑着摆出还算优雅大气的招式,说道:“你带宗主和二少爷走,这里我们几个解决足够。”
这种时候,不是敌人就是朋友,意气之争,私底下解决。
可梓鞅这傻货,理都不理,推开我,自己上前厮杀。遇到这种人,你说我吐血不吐血,不带你这样自信,拿着别人命自信!
上辈子我学的武家身法,不是为了强身健体或者江湖比拼,也并非想要搞神马暗杀,毕竟手中有金子,不缺卖命人。所以,我学的那点皮毛,其实只有两个目的,一是保命,二是逃命。轻功这玩意儿,要长期刻苦训练,我自重生至今不过一年,别说飞,跳都跳不高。而保命的剑法太过炸眼,不少人都知晓水木山风擅长‘大令剑法’,莲沐和妍华都在场,这看家本领我又不敢用。
无奈,只能捡些基础的练练手。转身加入战局,险险躲避,几次就差点命丧黄泉,不是我武功不济,而是长时间没砍人,手脚发软,疏于练习,这姿势也不到位。
妍华焦急的咳嗽,之后他竟闲的无事,念起诗句:“云霞出海曙,梅柳渡江春。淑气催黄鸟,晴光转绿蘋。”
我这边躲的惊心,被他一打扰,气不打一出来,吼道:“二少爷,摆脱你安分点,我这边慌乱着呢,没时间听你吟诗作对!”
抬腿,低头,金鸡独立没站稳,吧唧摔倒,手一滑,竟砍死一个。鲜血奔了我一脸,我将遮眼的腥红擦干净!
他那边又接着念:“园林悲昔游,花鸟作边愁。京国人南窜,湘江水北流。”
我一个滑步躲到一边,低头前刺,向北旋转三百六十度!又干掉一个。
奸笑,这厮还留有这手,我吼道:“二少爷你直接说动词,‘游’‘愁’‘窜’‘流’,前面的形容词管个刁用?”
他这边不吭声了,我骂道:“你他妈快点说,我这边在玩命!”
那二少爷言语露出了委屈,也朝我吼道:“光……光说动词妍儿不习惯,不习惯!”
我叉,我认输,我低头:“行,你说,你说,我不凶你就是。”
……
身无彩凤双飞翼,落毛的凤凰不如鸡,我这架势怎么丑怎么来,不过形式还真让我一点点扭转。正在得意之时,蠢毙了的杀手,终于发现妍华的用处,几个人朝那边赶去,不过梓鞅总算顾念旧情,她招式狠辣,看着竟像是暗部出身,难怪她不走,人家强人家才狂。
这边,我与妍华继续配合,可围着梓鞅的人越来越多,竟有几个大汉,手中的刀剑泛着绿光。咳!你们不知,玩毒如同玩火,不小心伤了自己,那该是多么纠结的事情啊!
果然,一个杀手招式耍过了头,不小心弄伤了另一个杀手,不过片刻,那倒霉的家伙竟然浑身起泡,瞬间跟在油锅里炸出来的一样!泡泡破裂,流了一地的血水。
我浑身一震颤抖,真是让人又爱又恨的毒药啊!梓鞅看到这里,明显脚步有些虚浮,一人捉住这空当,向她挥起了残忍的大刀,女孩子向来爱美,对于这种蟾蜍死法,颇多忌讳。可惜我这边抽不出手!窃笑,接着与这些个无毒的低等杀手慢慢周旋。
那边妍华还在“去来固无迹,动息如有情。日落山水静,为君起松声。”悠闲的再次干掉一个,转头,看到不远处,漂亮的,绿莹莹的大刀,马上就要砍向梓鞅,她明显避不过,我以为又可以看一次人变蟾蜍,可这厮尽然,捉了妍华为她挡刀,我血气上涌,这毒辣的女人,怎能留她?
冲过去,虽知背后有空隙,虽知背后必将挨上两刀,可毕竟没毒,穴位避开,一时半活儿死不了!
手中软剑扔出去,刺中那人心脏,危机化解,心里一阵轻松。可紧接着,“嗤——嗤——”两声,果然挂了彩。我转头,以眼杀人,竟震的那厮后退几步,可片刻这痛便逼得我呲牙咧嘴,漏了底气。
我怒,拳脚相向躲过大刀,地上随便拎起一杀手的凶器,几下将伤我的人渣,剁成稀巴。
可危机又起,左边一把大刀挥向妍华,竟也是有毒的,也不知这紧急时刻,轻功是怎么被逼出来,我飞过去,“嘭、嘭”挡开。
可顾左不顾右,对于右边的偷袭我别无他法,只能颓然用手挡住。刀,卡在我右手无名指和尾指之间,我一脚踹飞被佟宝放在地上,走也走不了的妍华,正正好踹在了莲沐的坐骑跟前,吼一声:“带他走,你他妈的快点带他走!”
右手已经开始起泡,我知道伤我的是一把毒刀,可到了现在,只要心脏没停止跳动,我他妈就不认输。不用经过大脑,瞬间的反应便是左手持刀,砍下自己右手半个手掌!接连无名指和尾指一起砍掉!
所有人,包括杀手在内,都呆愣片刻!
哨声响起,那些人,慢慢后退,一点点消失在我们的视野中。
佟宝已然伤重,张伯也挂了彩,只有梓鞅这货,毫发未损,我他妈忍不住,趁着大家放松的片刻,一刀捅向梓鞅,刀入腹腔的声音是如此美妙。
她推开我,捂着自己的腹部看向莲沐,我强撑着身体吼道:“他妈的这是怎么回事?这厮敢拿主子挡刀?”我抬头,盯着这位至死至终,表情变都没变过的蓝家宗主,“让你走为什么不走,你根本不是在逃亡,你是在送死,你他妈的,是在送死对不对,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