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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饮酒高歌谁附和(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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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灯明灭,树影婆娑。
仰望着妍华的脸,看着那样的神情。想要送他回屋的话,如何也说不出口。
瞬间有些颓靡。因为,此刻的我,身后连一个人都没有的我,只想自欺欺人的留住这一刻,留住与凤眠相似的那抹身影!
思维沉静在过去的梦中,回忆起那些细小点滴,如今却可望而不可及!
妍华打破这片刻的静谧,他斜着脑袋问道:“小九,你在笑什么?”
自然的将手放在他腿上,一边借力站起,一边说:“还不是笑你以前……”抬头,看到面前这张虽然绝美,却不是我想见的脸。心被抓住一般,不能呼吸,不能喘气。手一滑,满口苦涩,“没什么,想起很久以前,与一个人相处的无聊琐事!”
很无奈的,将心情整理好,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使劲揉搓着那张,也许他已认不出的脸!顺道将那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狗屁湿润抹干净!心里咒骂道,‘见鬼了,这他妈怎么回事?既然看到了失去后的悲哀,那就卯足全力,将他找回来!’
我这决心下了不足片刻,敲门声炸想暗夜,老张匆忙的喊叫:“小九可在这个屋?小九可在?”
估摸着可能是找二少爷,反正人丢不了,也就没理会他那焦急的语气。心思微转,就算夜黑风高暧昧夜,妍华和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可我又没占他便宜,何况彼此衣冠楚楚!想到这里,我猛的转头,看见研华这厮在薄被包裹下,脸色红润,中衣也显出几分凌乱。一种不祥,瞬间冲击我的神经末梢,直闯大脑!可环顾左右,我总不能把一残废塞在床下吧!那样做,是很不人道滴!
叹口气,老娘拿的起放的下,既然做的出,就不怕闲人八卦;倘若我没做,也不怕小人叫嚣!
打开门,张伯虽气喘如牛,可眼神是一种少见的坚韧,我感叹道:‘不愧为老一辈的优秀奴仆,为人处世就是镇定,就算看到妍华和我在一起,也只是对着主子恭敬的行个礼,连一根头发都没有震动,更别提我以为的惊声尖叫了!’
不过转瞬想想,也对,妍华又没有说我□□他!那底下人,自然没有焦急的道理。而且以普通道德标准来衡量,也该是我吃亏!虽然这世道也不乏敢强男人的猛兽!可咋滴,我这面相,也和兽类相差甚远,倘若以水木山风,人见人憎的皮囊来举例,道是大大有被误解的可能。于是了然的点点头!
这边张伯冲进屋,关上门,说道:“小九马上收拾东西,佟宝和梓鞅已将马牵在门口,二少爷由老奴背,宗主说要马上离开,一律骑马不坐车!”
我又没钱财,随身就一个破包裹,两件衣服。张伯老夫少发狂,背起妍华依旧行动如风,我跟在他身后,反而不如他腿脚有力。
到了客栈门口,莲沐、梓鞅已在马上。佟宝抱过研华,跨马拉缰。张伯老当益壮,不乏夕阳风采。
可我扭头,看见自己的马矮了一截,便大为不满。前世常被人骂腿短!于是乎,对小一号的东西很是排斥!为了捍卫自己所剩无几的尊严,我坚决要求换马!
梓鞅瞪了我一眼,说道:“你那不是马,是骡子~!”
我叉!我也瞪她,只是以眼杀人这招,显然对这小妮子没有什么震慑力。
这一世活的窝囊,叹气声几箩筐也不够装!骑马的资格都没有,只有矮一头的瘦骡子!
心中不甘,可人家那马儿,莫不出声的窜了好远!这种不睡觉,只夜奔的状况,据我有限的深刻经验来看,用‘遇到麻烦’来解释,已然不够!程度之彪悍,估计是‘生死边缘!’
于是乎!也顾不上计较这不够壮观的牲口,毕竟上辈子,我也矮了一世!对它那憋屈的心思,会抱有几分同情!
拉过缰绳,跃上骡背。那小骡子转头看我,眼睛虽小,却也是有眼神滴!而且,我从未见过,能把小眼聚光发挥到这般淋漓精致的物种!我俩相视而笑,瞬间惺惺相惜,估计它也庆幸,自己驮着一个潇洒挺拔的人类,而不是一旦无头无脑的大米!
于是,这骡小伙,兴奋的前蹄越空而起,竟学起了马驹嘶鸣!我差异,正想抱拳询问这位身型低调,很会装B的东西,究竟归于哪一类目,哪一科。可它?竟然安奈不住内心飞驰的渴望,不听我控制的发足狂奔!若说这位骡小伙仿若离弦的箭,那绝对是夸张!可那放浪形骸,快意人生的飞跃姿态,也感染的我热血奔腾。
耳边‘嗖嗖’的风,刮的脸生痛,不过奔跑几步,便超过了莲沐他们一干人等!我冲在逃亡队伍的最前面,大声喊道:“小骡儿!你装骡子的本领当真出神入化,竟能骗过眼尖的梓鞅姐姐,哈哈哈哈!开心,太开心了!”
心跳鼓动耳膜,我在他们奔跑中,趋着骡儿绕着他们转,尘土飞扬,‘簌簌’草儿摇摆娇躯,月亮也走出云层,洒下一地银光。
莲沐好似有些生气,可既然没有出言阻止,我也懒的理他。我绕到佟宝那边,驱骡跳跃,矮一头儿的骡子,在奔跑中,速度不减,却能越出地面一人多高。我反复如此,对着坐着佟宝前方的妍华显摆,他笑的样子像极了凤眠!
那骡儿又是一阵嘶鸣,左跳右跳超出佟宝,超出莲沐。‘一撮白毛’一向老实,竟也随它嘶鸣不已。我这大脑好像充满了二锅头,烧的头颅血液奔涌。前世今生,从没有遇到如此对我胃口的生物,只恨自己不是一匹母骡子!
于是在夜中,我对着前方大声吼道:“饮酒高歌谁附和?————呜呼唤地可有声?————曾经刀山驱猛虎————几度火海战飞龙————诗写万卷展雄风————铁流笔下恣奔腾————苍天问我何所求?————一腔热血大江流,大江流————————”(李白出行图修改)
那骡儿也跟着我,我喊一句,它嘶鸣一句。我开心的忘乎所以,发疯一般的,在天地间放声大叫,“骡兄弟,饮酒高歌谁附和?今后我唤你‘酒歌’可好?可好————?”
月下,酒歌瞬间刹蹄,险些把我甩出去。紧接着,它原地越空而起,我真有些受不了它,可就是那份随心所欲的狂妄,很是招我喜欢。我知道它同意了,于是让酒歌调转方向,对着莲沐喊道:“它听的懂我说话!喂——————,它听的懂我说话——————”
这时,张伯驱马快速跑到我旁边,训斥道:“小九,你声音太大,恐会坏事。莫要这样嚷嚷了!”
我将酒歌的屁股对着他,喊道:“怕啥!做人就要痛痛快快,痛痛快快——————”洪亮的声音在空旷的夜中回响。
酒歌也随我一声长鸣,可这正在GC中的兴奋,被前方一圈反射月光的银刀斩断!杀气四溢,我感到汹涌而来的危险气息,缠绕着我们,可人又不是没杀过,既然逃不掉,那不如,直面这,他妈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