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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樱樱、耿介、董鄂德云一直以来的鼓励!
    我会不时地将自己更新的小片断发上来,字数一般不多,大家可以四五天看一次。最后,谢谢大家的捧场!!

  •   秀女们震惊于皇帝的决定,虽然她们当中或多或少都有着中选的期盼,但这么快就要离开至亲,离开自己熟悉的地方,内心总是有些担心。但这是皇帝的旨意,岂有不遵从的道理?她们自然不敢质疑,一齐福了福,便跟着小太监退了出来。待到淡出皇帝的视线,所有的秀女均长舒了一口气,皇帝虽然温和,但他帝王固有的威仪,仍然让这些未曾出过闺阁的秀女们战战兢兢。此刻她们虽仍低头走路,却已抑制不住心里的好奇,偷偷地留意起一旁的人和事。经过御花园,众人的脚步便慢了下来。御花园里花木中的珍品自是不少,只见满园的郁郁葱葱,花团锦簇,看得她们眼花缭乱。不远处,有两位宫装女子立在花丛中轻声谈笑,她们仪表、气度俱皆不凡,显然是宫中的妃嫔。领头的太监疾趋向前,打了个千,道:“给德主子、和主子请安。”
      德妃很是温和,道:“起来吧。”和嫔微笑着立在德妃身旁,神色极为可亲。
      那太监站了起来,回头微微示意。入宫前所有的秀女都是受了教导的,知道眼前的这两位便是宫中的德妃及和嫔,便齐地万福道:“给德妃娘娘、和嫔娘娘请安。”
      德妃瞧着她们眼生,领头的太监忙道:“这些都是中选的秀女。”
      和嫔在一旁笑道:“想是皇上将她们留在宫中,待从塞外回来,方有旨意。”
      德妃“哦”了一声,这才恍然大悟,目光在她们身上略停了停,眸子的深处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心底有个小小的声音冒出来,曾经我也这般年轻过。无论心里想什么,脸上的神色却是极为平静,笑意却更浓,道:“现在已经不早了,你早些带着她们安置吧。”
      那太监“嗻”了一声,这才引着众人继续往前走。撷芳殿原本地方就不大,房间也不多,中选的秀女却有二十来个,是以两位秀女必须合住一个房间。撷芳殿平时俱有人打扫,虽然旨意下得仓促,太监宫女们张罗了一阵,总算将所有物品都打点妥当。撷芳殿掌事的宫女已站在宫门口迎接她们了,领头的太监见了那名宫女,赶忙迎了上来,满脸堆笑,颇为奉承了几句。那名宫女仿佛见惯了似的,神情并不太热络。这名太监的职责只是将秀女们带到撷芳殿,差事办妥之后,不便久留,便赶着回去复命了。这名掌事的宫女,在宫里已经侍奉多年,办事极为谨慎牢靠,因着新进的秀女们还不熟谙宫中的礼节,是以将她派了来,唯恐这里出了什么乱子。因为尚不知道她的姓名,秀女们只是依着宫中的成例,尊称她一声“姑姑”。她对待众秀女的态度,既恭敬却又不过分谦卑,秀女们见拨到撷芳殿的宫女俱都听从她的吩咐,各自做着她安排下来的差事,对她都存了一分敬意。秀女们初入宫闱,正需要像她这般熟谙宫中礼节的宫女教导。她站在众秀女的前面,申明了宫中的禁忌,她的声音并不高,但每一字每一句都让她们记在了心里。紧接着,她便吩咐手下的宫女引着秀女们到各自的房间。
      秀女们陆陆续续都被带走了,只剩下年小蝶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分在哪个宫房,住在哪个房间,年小蝶都不会在意,她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等着那名掌事宫女的安排。那宫女却忽然转了个身,吩咐道:“随我来。”
      年小蝶静静地跟在她后面,走到最东边的那间房间。那名宫女推开门,道:“你看看,看看合不合心意?”
      这房间倒是幽静,只是略微狭小了点。年小蝶只略略地扫了一眼,房间里打扫得纤尘不染,被铺都是新的,熏炉里甚至已经点上了上好的檀香。年小蝶颔首道:“很好。有劳姑姑了。”
      那名宫女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她边检查房间里的东西,一边道:“一会奴婢让人打些热水来,年小姐一定是累了,呆会泡个澡,兴许会好一些。不知道水里可要加些花瓣?玫瑰花瓣可好?”
      “都好。和我同住的是谁?”
      那名宫女含笑道:“没有别人。这房间略小了些,还请年小姐多担待。”
      年小蝶再漫不经心,也已发现她对她的不同了。她们只是初次见面,她又为何如此礼遇于她?她百思不得其解。因着家里尚未将衣物送进宫来,她身边又不曾带着其他的东西,她想了想,拔下了头上的一支珠钗,递了过去,道:“姑姑费心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以后小蝶还要仰仗姑姑的教导。”
      她却并不接受,用手轻轻地一挡,道:“梁公公的吩咐,奴婢自当遵从。年小姐的赏赐奴婢不敢领。年小姐若有吩咐,奴婢自会尽力为之。”
      年小蝶暗忖道:“梁公公?要在宫里打点,可是要有门路的,二哥在这么短的时间绝对办不到。不是二哥,自然就是胤禛了。他,应该早就知道结果了吧,不知道他现在还好吗?”
      ******************************
      胤禛只觉得口干舌燥,身上却是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心知是着凉了,犹不以意,只让守夜的侍女倒了杯茶来。滚烫的茶水喝下去,微微地出了汗,感觉似乎好多了,这才又躺下。侍女替他掖了掖被子,惊觉他的手很烫,又见他神情委顿,顿时着了慌,便欲禀报福晋,却让胤禛阻止了。胤禛却不想惊动她,那拉.毓秀忙了一整天,今晚又多喝了几杯,还是让她好好安歇才是。胤禛估摸着并无大碍,只是让侍女绞了冷的毛巾敷在额头上,如是再三。谁知效果甚微,高烧仍是不退,待到天明,已是益发严重了。一旁的侍女见事态严重,立时禀报了福晋。那拉.毓秀犹在睡梦之中,听了她们的回报,吓出了一身冷汗,忙派人进宫,请旨请御医。她匆忙梳洗了一下,连早膳都未曾用,便赶了过去。胤禛只觉得昏昏沉沉的,见那拉.毓秀一脸焦急地坐在床沿,勉强笑了一下,想宽慰她几句,怎奈意识渐渐模糊,不久又睡了过去。皇帝此次指派的御医正是刘胜芳。刘胜芳不敢耽搁,立马赶到了贝勒府。一路上刘胜芳已向来人问了病情,料定并无大碍。先行见过了福晋,那拉.毓秀命人拿了墩子过来,刘胜芳谦逊再三,方才坐了下来。虽然心中已有定见,刘胜芳仍不敢大意,细细地把了脉,问了诊。
      那拉.毓秀迭声问:“怎么样?”
      刘胜芳微微一笑,道:“贝勒爷并无大碍,只是感染了风寒,急怒攻心所致,调养几日就好了。”那拉.毓秀不由松了一口气,刘胜芳医术精湛,他说并无大碍,她自然是信得的。刘胜芳开了几副药就回去复命了。那拉.毓秀含笑称谢,忙派人送他出去。
      灌了几碗药,烧是退了,那拉.毓秀心一宽,这才发觉自己脚下虚浮,忙叫人传了早膳来。用过早膳,那拉.毓秀仍守在胤禛身边,这么久了,他依旧还在昏睡。那拉.毓秀又开始不安起来,胤禛对随扈是极为看重的,这一次他便是随扈的皇子。皇子们这般多,人人都争着去,因此拌了嘴也是有的。为了公平起见,皇帝将所有的皇子都排了班,每回指派的人都是事先安排好的。这一次好不容易轮到了,不想胤禛却病得这般重。傍晚皇帝派了人来探视,刘胜芳亦一同前来。刘胜芳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把了把脉,微微皱了皱眉头。这样的神情,与先前已是大不相同。那拉.毓秀微觉不妙,忙问道:“有什么不妥吗?贝勒爷怎么还未醒来?”
      刘胜芳摇了摇头,道:“烧既然已经退了,人原也应该醒来才是,怎么还是这般地昏睡?容我再斟酌一下,明日再过来诊治。”那拉.毓秀一直对刘胜芳寄予厚望,他开的那几剂药确实有效,几碗药喝下去,烧马上就退了。可是,胤禛为何还是未醒过来呢?莫非还有其他的病症,连刘胜芳都束手无策?一时间心乱如麻,抓不住一点头绪。
      刘胜芳察觉到她的紧张与慌乱,忙宽慰道:“烧已经退了,人必不妨事。想是贝勒爷近期过于劳累,心力交瘁,调养一些时日,定可痊愈。”
      胤禛的病情不可能在几日内好转,皇帝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如期启程了,临行前特意交待留京的皇子好好照料胤禛。又是一天过去了,胤禛依旧未曾醒来,观其脉象,已极为平和,病情亦不似有反复的迹象。刘胜芳整日地守在贝勒府,他别无他法,另开了温补的药方,希望能够有所见效。只是,一切似乎都没有起色。到了第三天,胤禛看起依旧未曾醒来,那拉.毓秀已经最初的期待转为失望,就连刘胜芳,也几乎认为自己诊错了。刘胜芳在贝勒府守了两天,终是疲倦得很,夜里便回府了。夜已深了,那拉.毓秀将其他人都打发走了,自己依然在胤禛房里守着。她执着他的手,望着他略显苍白的脸庞,眼泪便簌簌地往下掉。
      其实胤禛早已大好了,只是潜意识里不愿醒来。无能为力,这种挫败感一直缠绕着他,他只觉得极为疲倦,因此宁愿在黑暗中沉沉地睡去。睡梦之中,仿佛握住了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手心却微微觉得有点凉,仿佛有冰凉的液体落入自己的掌心。这样的情境是这般地熟悉,仿佛如同昨日曾发生一般,却又像是隔了许久,再伸手已无法触及。一瞬间内心便翻江倒海起来,仿佛有一把极钝的刀在心口里锉着,他只觉得阵阵地刺痛,终于缓缓地睁开眼睛。那拉.毓秀依旧在无声地饮泣,胤禛斜眼望去,但见她妆容已经花了,额前的一绺头发亦掉了下来,可是她却浑然不觉。他不禁一阵感动,反握住了她的手,道:“哭什么,我这不是好了么?”
      胤禛病后初愈,声音有些暗哑,那拉.毓秀听得那声音,先是一愣,待定睛一看,胤禛已然醒来,此时正冲着她微微一笑。那拉.毓秀内心自是一阵狂喜,只是不住地说:“爷可把我们给吓坏了。”过了许久,方才醒悟过来,忙唤道:“来人,快去备粥。”
      外面守夜的侍女忙赶了进来,那拉.毓秀这才发现胤禛依旧握着她的手,微微涨红了脸,慢慢地将手抽了回来。她下意识地拢了拢额前的碎发,猛地想起,方才那一番痛哭,妆容肯定已是一塌糊涂。她素来注重体面,在下人面前从不曾这般狼狈过,不由地有些窘迫。那侍女仍站在那里等候吩咐,她虽低着头,却也一定了瞧见了她的窘态。胤禛此时便道:“不拘什么,只需清淡一点的。另外,打盆热水来。”那侍女答应着出去了。胤禛也不曾见过那拉.毓秀这般狼狈,他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反倒觉得有些许地可爱,忍不住摆弄一下她额前的碎发,道:“一会先擦把脸。”那拉.毓秀却下意识地避让开了,用手抿了抿额上的碎发。胤禛不觉有些失望,她纵然是狼狈了一些,让他瞧见又有什么关系呢?
      待得梳洗完毕,她的妆容已是整整齐齐、一丝不苟了。他半靠着迎枕坐了起来,她则一手端着粥,一手执了汤匙,一勺一勺地喂着他。他轻轻地啜着那清粥,毕竟只是刚醒过来,吃了小半碗便搁下了。她抽出了肋下系着的丝帕,正打算帮他擦掉唇边的残渍,他却将那丝帕子接了过去,略微擦拭了一番,若无其事地将那方丝帕递了回来。那拉.毓秀却是有些愕然,方才他的眼里仿佛流露出几许的柔情,让她内心犹自激动欣喜不已。这份柔情来得太快太突然,仿佛像是做梦一般。不,也许就是一场梦,当她犹在回味的时候,这梦已然醒来。她内心纵然失望,面上却丝毫不曾流露出半分,只是道:“贝勒爷都睡了快三天了。前天皇阿玛派人来瞧过,实在等不得,已经起行了。皇额娘这两天也曾派人来。”
      胤禛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过了半晌,他方记起随扈的事情,随扈他原是极为看重的,只是现在却无暇理会这些,道:“这么说,皇阿玛他们已经起行了。”
      那拉.毓秀道:“是,前天就起行了。十三弟临行前还特意过来探视。”那拉.毓秀见胤禛并不言语,以为他仍介怀随扈的事情,不免劝解道:“皇阿玛近来常常出巡,将来总是有机会的。随行扈从,车马劳顿,总是不利养病。”
      胤禛知道她极关切他,颔首道:“我知道。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看你,近来瘦多了。”
      就是这么一句话,那拉.毓秀几乎落下泪来,只觉得所做的一切,有了这句话,便也都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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