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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叶子的提醒!错误的地方已经改过来了。
    第11、12两章拖了很久,但结果还是如此,自己也不免小小地沮丧了一下。
    大家先凑合一下吧,以后再进行修改。

  •   胤礽窝了一肚子火,回到毓庆宫后还是不能释怀。凌普是太子的奶公,对太子的脾气原是摸透了的,自是想着方儿哄他开心。“何以解忧,惟有杜康。”美酒佳肴自是早就备下了,有了美酒佳肴,又怎能少了美女相伴呢?。毓庆宫里的姬妾,太子早就腻味了。要想找到一个让太子称心的可人儿,凌普还真是费尽了思量。好在和凌普一样有心思的官员大有人在,苏州知府苏文海前些时候进献了一个江南美女,凌普在宫中原是大胆惯了,此刻为了哄太子开心,竟然胆大包天,将汉女带进了宫。温柔可人的江南佳丽果然将太子服侍得舒舒服服的。胤礽喝多了些,竟在宫中纵情高歌起来。带汉女入宫,凌普已经有些战战兢兢,见太子有些忘情,不免劝解了太子两句。太子许是喝高了,竟然脱口而出,“我这个太子,已经当得够窝囊的,现在连酒也不能喝了吗?你看过天底下有当过三十多年的太子吗?”凌普当时立在那里,吓得不知所措。

      等到胤礽醒悟到自己失言时,这件事情已经像一阵风吹进了乾清宫。小太监顺子是太子的近侍,皇帝前年才将他调往毓庆宫。顺子将经过一五一十地奏报给皇帝听。皇帝一开始还能勉强忍住怒气,但再往下听,那股怒气就越发不可遏制。皇帝气得嘴唇发白,双手用力握住御座的扶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左右太监宫女见此光景,吓得个个屏声息气。魏珠也不敢随便说话,努一努嘴,示意顺子和太监宫女退出去。
      皇帝哑声道:“你也下去吧,朕要一个人静一静。”
      魏珠跪安退出,跨出门槛时,也不禁松了一口气。魏珠服侍皇帝这么久,第一次看到皇帝发这么大的火。

      皇帝不敢相信,他精心教诲三十余年的太子如今竟然成了这个样子。胤礽是仁孝皇后所生,是皇帝的嫡长子。当时三藩作乱,为了稳定人心,皇帝立了年仅两岁的胤礽为太子。曾几何时,太子也是皇帝的骄傲,在很长的时间内皇帝都坚信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对的。在自己和师傅的调教下,随着年龄的增长,胤礽在学问上和政治上日益成熟。他八岁时就能左右开弓,背诵四书,骑射、言词、文学都显示了过人之处。皇帝十分欣慰,有意地逐步让他处理一部分政事,以积累经验。特别是在三次亲征噶尔丹时期,胤礽坐镇京师,代表皇帝举行郊祀大礼,各部院的奏章悉由太子处理,重要的事情,由大臣提出协商的意见,听候太子裁决施行。当时的胤礽,还是让皇帝深为满意的。如果一切都能朝着这个方向发展的话,皇帝无疑会很放心地将江山交到胤礽手中。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胤礽的不足之处也就日益显现出来。

      胤礽十二三岁的时候,宫中就盛传他“刚愎喜杀人”,皇帝当时还不以为意。但到后来,他竟然凌虐宗亲和朝中大臣,鞭挞平郡王纳尔苏、贝勒海善。更有甚者,有一次竟当着自己的面,辱骂徐元梦,并将他推到河内,后又进行殴打。不仅如此,他还贪财好利,跟随自己巡幸,所到之处,竟向地方官勒索。陈鹏年稍有不从,竟欲置他于死地,如今事隔一年多,胤礽还是耿耿于怀。如此种种,皇帝惊骇莫名,这还是饱读圣贤书的太子吗?

      更令皇帝寒心的是,胤礽对自己的淡漠。皇帝生平最向往的就是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也一直希望皇家可以成为万民的表率。皇帝一直力图做一个好父亲,自然地也希望能有孝顺的儿子。康熙二十九年,皇帝御驾亲征,途中患病,病中的皇帝十分地虚弱,格外地需要亲人的慰藉,特意命胤礽驰驿来见。见到病中的父皇,胤礽竟然无动于衷,没有一丝忧戚的神情。皇帝至今还记得胤礽那时冰冷的眼神,让皇帝一颗热切期盼的心,立时降到了冰点。皇帝悲哀地想到,这样的太子,还有一丝一毫的忠爱君父之心吗?

      如果说,这一切皇帝勉强可以容忍的话,那么胤礽结党培植势力,皇帝就再也没有办法容忍了。由于胤礽干预一部分朝政,他的身边很快集结了一批官员,成为太子党人,为首的就是索额图。胤礽的生母仁孝皇后是索额图的亲侄女,他与胤礽的关系当然就极其密切了。索额图于康熙八年出任大学士,二十五年改任领侍卫内大臣。当时和他同时一起掌握朝政的是另一个大学士明珠,他的妹妹是惠妃纳拉氏,生皇长子胤褆。明珠为了帮助皇长子胤褆与胤礽抗争,联合大学士余国柱、户部尚书佛伦、刑部尚书徐乾学等人,与太子党人对立。康熙二十七年,皇帝为了维护太子的地位,罢斥了明珠,这是因太子问题而出现的第一次风波。只是惩治明珠,皇帝当时显然还没有看到太子党人活动的严重性。此后,随着胤礽的权势与日俱增,索额图积极为太子筹划,使得太子与皇帝在很多方面与皇帝非常接近。每年元旦、冬至、千秋三节,胤礽在主敬殿升座,王以下百官排班朝贺,进表笺,行二跪六叩礼。至于服饰仪仗等物,均与皇帝看齐。胤礽的种种作为,都给人一种迫不及待的感觉,这终于触动了皇帝那根最敏感的神经。宋太祖赵匡胤曾经说过:“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太子是国之储君,然而毕竟还是臣子。皇帝与太子固然是父子,更是君臣。君臣之义若不能守,父子之情何以保全?
      这一切,都是索额图教唆坏了他吗?还是凌普整天引导他纵情声色教坏了他?一想到凌普,皇帝就恨,凌普是一个毫无能力的人,唯一的本事就是引导太子纵情声色,偏偏胤礽就是离不开他。“天底下难道有做了三十多年的太子吗?”胤礽他究竟想做什么?皇帝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和挫败感。

      八阿哥胤禩一向是宫中的耳报神,不过一两个时辰,宫里的事情就传进了八阿哥府。当时九阿哥胤禟、十阿哥胤礻我、十四阿哥胤禵正在八阿哥府中的水阁里闲聊。水阁三面环水,唯一的通道由胤禩的亲信把守着,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他们都会在水阁里商量。听完回报,胤禩未置一词,脸上带着一贯的优雅的微笑。
      胤禟一听到这消息,“扑嗤”一声,笑了出来,“这老二也太不检点了吧。这么闹,皇阿玛还会不知道吗?
      胤礻我说:“自从去年陈鹏年得罪了老二,差点被杀掉之后,现在老二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那些地方官有哪个敢不依从的?”
      胤禵也笑了笑,说:“老二是有仇必报的人,前些时候还叫乔世臣参了陈鹏年一本。皇阿玛为此动了真怒,痛骂了乔世臣一通,乔世臣吓得病倒了。想想乔世臣也怪可怜的,好不容易熬到了巡抚,如今得罪了皇阿玛,这巡抚也当不长了。
      胤礻我冷笑道:“那是他活该。谁叫他赶着拍太子的马屁?丢官还算是便宜的呢。”
      胤禵看了胤禩一眼,说:“现在官场都流传着一句话,不知道你们听过没有?”
      这一点连胤禩也有些好奇,“十四弟,你倒是说说看。”
      胤礻我最性急,大声说:“十四弟,你就别卖关子了。”
      胤禵徐徐开口道:“如今官场上人人自危,若不听从老二的话,将来难免会一死。若是听了老二的话,皇阿玛又不答应,也是难免一死,正是所谓左也是死,右也是死。不过,我们的机会也正在此。要想拉拢这些官员,现在正是时候。”
      正在众人都在想办法的时候,胤禟突然插了一句进来,“听闻苏文海进献的那个女子温柔娇美,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众人皆是一愣,继而大笑起来,胤礻我简直笑岔了气,说:“明天你看见老二的时候,一定要记得问问他。”

      第二天一早,皇帝就亲自驾临毓庆宫。毓庆宫自然已经过一番收拾,再也看不到昨日纵酒高歌的痕迹。皇帝见胤礽仍有些疲态,心中冷笑一声,问道:“昨晚都在做什么?”
      ——皇帝心中还存着一丝希望,想着胤礽可以主动认错。
      胤礽有些心虚,但仍然心存侥幸,“昨晚一直都在温书。”
      “温书?”皇帝怒极反笑,“也对。不是说:‘书中自有颜如玉’吗?很好。”
      胤礽若是识相,便当立即认错,只是偏偏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仍然嘴硬道:“儿臣昨晚的确是在温书,皇阿玛莫要听信他人的谣言。”
      “什么人敢造太子的谣言?你若没有做这些事,何以有人敢造你的谣言?你说,昨天晚上你究竟做了什么好事?还是要朕让人好好地将这毓庆宫搜察一番,你才肯说实话?”
      搜宫?她还在宫中,若然搜宫,自然是插翅难飞。看来纸是包不住火了。胤礽心里咬牙切齿,不明白昨晚的事情,父皇何以会了如指掌。然而此刻已不容多想,当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说:“儿臣知错,请皇阿玛责罚。”
      皇帝痛心疾首,说:“胤礽你也饱读圣贤之书,难道不懂得什么叫做修身养性吗?你是太子,将来江山社稷都将会交托于你,你这个样子,朕还会放心将这个担子交给你吗?你去奉先殿里好好地思过,天黑之前不许起来。”

      奉先殿,位于紫禁城内廷东侧,是清皇室祭祀祖先的家庙。奉先殿里敬奉着历代皇帝的画像,皇帝让太子在此思过,自是想让太子回想一下太祖太宗创业的艰辛,从此可以痛改前非。跪在奉先殿冰冷的地板上,尽管隔着垫子,膝盖仍是一阵疼痛。想起父皇痛心疾首的样子,胤礽倒是真的生出了一些悔改之心。但是,如今的这一切,都全怪自己吗?自己的身边有无数的目光在窥视着,他每天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父皇待自己越来越严苛,自己每有一点小错,必定会有人一五一十地告诉父皇。父皇每次都原谅了他,可他的眼里分明含着下不为例的警告。这样的目光,让他十分恐惧,这恐惧从心里冒出来,让他感到透入骨髓的冰冷。众兄弟又不断地落井下石,他们都在看他的笑话。他在父皇心目中的地位一天不如一天,胤礽忧急如焚,只觉得日子越发地难过,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自己,让他呼吸不得。胤礽也很想在父皇面前好好地表现,但无论自己做什么,父皇似乎都看不到,而众兄弟的才能却日益地显现出来。他时常做着一些奇怪的梦,梦见自己从很高的地方摔下来,摔到那深不见底的深渊里去。他在梦里常常绝望地大叫,但是却没有人出手救他,没有人,连父皇都不曾再看他一眼。他不敢让自己安静下来,只要一静下来他就忍不住想起很多事情,越想就越害怕。为什么自己越来越肆无忌惮?因为只有在纵酒高歌的时候,他才可以暂时地忘却一切事情,稍稍放松下来。酒真是好东西,一醉解千愁。更何况,汉女入宫,也不是一件什么大事。父皇自己不也这么做吗?何以他可以这么做,自己就不行了呢?真个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胤礽揉了揉酸痛的膝盖,努力地思索着究竟是哪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向父皇告了状。当晚经过证实,是近侍顺子所为,寻了他一个小错,结结实实地赏了他二十个耳括子。太子的这一些小动作自然是瞒不了精明的皇帝。
      睚眦必报,一点胸襟肚量都没有,这还是太子的人选吗?废太子的念头,在皇帝的心中隐隐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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