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零 碎

4、第4章

　　哭了半个多小时，凌羽的声音变得时断时续，柔弱无力，最后他终于哭得累了，带着泪睡着了。我不禁长长地松了口气，将脑袋搁在前腿上想着自己的心事……

　　又过了两个小时，丑八怪才回来。他悄悄地走到床边，将凌羽头上的毯子轻轻拉下盖好。由于一直闷着，他的脸颊通红如同苹果，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将头发尽数黏湿。凌羽侧着头，紧闭双眼，眉头微蹙，一滴残泪挂在眼角，秦非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伸出手将那滴泪珠拭起，放在嘴边轻舔入口，一股淡淡的咸味在嘴里慢慢地延伸开来。他不自觉地咬住了下嘴唇，用痛觉狠狠地惩罚自己，直到那股又腥又热的粘稠液体和凌羽的眼泪完全融合为止。

　　丑八怪奇怪的行为让我很是不顺眼，我站起身来，东闻闻西嗅嗅，选好一个地方，站好马步，开始努力……很快，我的努力有了回应，原本象石头般伫立在那里的丑八怪冲到了我的面前，捏着鼻子大叫：“你这只臭狗！”

　　他叫得太大声了，把熟睡的凌羽也吵醒，他一醒来，马上也发觉到不对劲，说：“秦哥哥，是你么，我怎么好象闻到了……”

　　“是的，没错。”秦非咬牙切齿地说，“那只狗居然在门边上拉了好大一堆狗屎。”

　　“啊，”凌羽吃了一惊，“那要是妈妈回来看到了……”他下了床，要往这边摸过来。

　　秦非连忙扶住了他：“你别动了，让我来收拾。”

　　“可是，秦哥哥，我不能让你来做这个啊。”

　　“有什么不可以的，我还帮我表姐擦过她小孩的屁股呢。”只不过是拿着拖把去擦的，结果被他表姐骂得半死。他将凌羽按到床上，找来一袋卫生纸，屏住呼吸靠近我，将十几张卫生纸抓在手中，慢慢地伸向地上那坨东西，带着英勇就义的神情迅速一撸、一丢，从眼角撇了眼“现场”，又抽出十几张纸，重复了一遍上面的动作，这么来回了几次，算是初步清理好了，他退后几步，深吸了几口气，找来了拖把，反复拖了好几遍，最后，他找出个塑料袋套在手上，将那些废纸一个个抓进去，打了个极严密的死结，从窗户直接扔了下去。

　　“秦哥哥，你就直接扔下去了，万一扔到人怎么办？”

　　“没事，我……”

　　“他妈的，哪个不长眼的把垃圾扔在我头上？”外面一个声音破口大骂，我一听，怎么那么耳熟，仔细一想，哈，原来是他！

　　流浪汉将所有的脏话搬出来骂了一通，也不见个人伸出头来。他狠狠地踢了一脚那个砸中他的塑料袋，他今天真是倒霉透了，早上捡到一只奄奄一息的小狗，本以为可以美美的大吃一顿，结果被狗咬了一口，找了大半个上午都没找着那只落跑的狗，肚子饿得厉害，想到垃圾桶边找点剩饭剩菜，却被一袋从天而降的垃圾击中了脑袋。

　　他悻悻地踏着草丛走着，不时张望一下，看看能不能遇到那只该死的狗。想到那只狗，他左手的伤口又隐隐作痛了，他抚着伤口，骂着：“该死的狗，别让我抓到你，不然我抽了你的筋扒了你的皮。”正当他说的时候，背后仿佛有什么东西“嗖”地穿过，他回头一看，什么都没有，再转回来时，面前赫然立着一个金发少年。他“啊”的大叫了一声，退后了几步。

　　“我好象听到你刚才提到了狗？”金发少年长着轮廓分明的脸，却说着熟练的中文。

　　“是啊，那又怎样？”

　　“能否请你形容下狗的模样？”

　　“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这你没必要知道。如果你能告诉我，那么……”金发少年做了个手势，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拿出了一张纸币在流浪汉面前晃了晃。

　　流浪汉的目光完全被钱所吸引，忘记了奇怪黑衣男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伸手接过钱朝向阳光验了验，藏进口袋：“那是只小狗，毛是白的，有点脏，尾巴很短，而且很凶。”

　　金发少年有些失望，对着黑衣男子说：“不，它不是只小狗……”

　　黑衣男子不做声，看了看流浪汉层层包裹的左手：“你左手的伤是怎么回事？”

　　“别提了，被那只臭狗咬的，明明那么小，居然咬得那么狠！”

　　黑衣男子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箱子，说：“能否让我们检查一下您的伤口？”

　　“被狗咬的有什么好看的？啊，你们随便检查吧。”流浪汉喜滋滋地又接过一张钱。

　　流浪汉看着黑发男子将从自己手上复制下来的牙印输入电脑，看着他在键盘前一阵敲击，看着他在金发少年耳边一阵低语，金发少年突然放肆的大笑起来，笑得前仆后仰，笑得落叶飞花，突然金发少年脸一板，狠狠地说：“路西菲儿，原来你还没死啊！”

　　下集预告：已经不好意思再做预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