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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五章 传说 ...

  •   兴和城,离千鸿一派总舵府被炸毁已经过去五天了,昔日的兴盛已成一片废墟,再不见往日的气象。暮霭沉沉,天边一片红霞把这片荒景映得更加凄凉。如果不是亲眼看见,谁能想到千鸿一派竟然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黎成绎、黎震、黎雪,以及十多个镖师踏上这片废墟,不免感慨万千。但是,最令镇南镖局这群人惊讶的是——在这废墟旁竟然堆着一排排的土坟,像是早在五天前就修好了。
      黎成绎大吃一惊,不知是什么人为他们收的尸。蓦然,他发现废墟中坐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连忙走过去。那乞丐模样的老人抬头看了他一眼,并不说话。
      随即,黎雪跑上前去问道:“请问老人家,你知不知道这些坟是谁修的?”
      老乞丐这才慢悠悠地答道:“是一个黑衣男人修的,他身上佩戴着一把银白色的长剑。”
      银白色的长剑?这天底下用银剑的人多如牛毛,怎么知道是谁?想到这里,黎雪又问:“那老人家,他有没有留下名字?”
      老乞丐点点头,铿锵有力地说出一个字:“有。”
      黎雪急忙又问:“那他叫什么名字?”
      老乞丐笑笑道:“姑娘你先不要急,他留下的不是他自己的名字,而是炸毁这里的人的名字。”
      在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齐声问道:“是谁?”
      老乞丐又笑了,说道:“五天前,那人给了我一点酒钱,让我在这里守五天,如果有人来问,就把这个名字说出来。今天是最后一天,你们却是第一个来问我的……”
      老乞丐唠唠叨叨,黎雪有些不耐烦了,忙打断道:“那到底是谁?”
      老乞丐见来人心急的样子,故意不慌不忙地说:“如果你们再给我几个酒钱,我就说出来……”
      “你这人怎么这样!”黎雪急了,这分明就是敲诈嘛。
      黎成绎平静地掏出几两银子递过去,道:“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那老乞丐接了钱,急忙笑嘻嘻地说:“那人的名字就是——岳凌楼。”
      岳凌楼?难道是杭州天翔门的岳凌楼?镇南镖局的人又懵了,这次总舵府被炸,天翔门也死伤惨重,岳凌楼为什么要害自己人?天翔门东西两堂的堂主贺峰和荆君祥的暗斗只有自己人心知肚明,外人是不知道的,所以势力远在京城和广州的镇南镖局就更无从得知了。
      听到岳凌楼这个名字,还有一个人比镇南镖局的人更加吃惊,那就是常枫。凌楼?为什么觉得这个名字如此耳熟?到底在哪里听过?蓦然,常枫脑海里又浮现出那抹白色的身影。
      “哥哥……”“叫我,凌楼。”“凌楼哥哥,你现在还痛吗?”……
      常枫猛地甩头,难道那抹白影就是岳凌楼?他是炸掉总舵府的人?
      “常枫哥,你怎么了?”黎雪发现常枫的脸色发白,急忙关切问道。
      看到总舵府的这幅惨象,黎雪不由得开始同情起常枫来。这里再怎么说也是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即使以往的记忆已经丧失殆尽,但触景生情难免会勾起一点难过心伤。
      黎成绎看了看常枫,说道:“我们今天就在兴和城暂住一晚吧。枫儿,你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们就启程返回京城。”
      “什么?明天就回去?”黎雪突然大声嚷道。
      一旁的黎震瞥了她一眼,说:“你嚷嚷个什么劲?明天回去有什么问题?”
      黎雪支支吾吾半天回不了话,总不能说她想见到西尽愁以后再回去吧?杭州名剑门第一名剑西尽愁,黎雪在京城就听到不少关于他的事情,对他莫名崇拜。之前在去离阳镇的路上,意外碰到这个神秘人物,后来在镇上又看到被他抢去的马,猜到他也到了镇上。如果就这样回去,连他的脸都没见到,这教黎雪怎么甘心呢?
      支吾了半晌,黎雪终于想到借口了,对黎成绎说:“爷爷,这千鸿一派的仇难道不报了吗?”
      黎成绎苦笑道:“报仇?找谁报仇啊?千鸿一派本就不是我黎家的家业,而且你们姨妈是死在戴安手上的,我们难道要找死人报仇吗?”
      “那还有表哥呢……”黎雪一时嘴快,没想清楚话就已经出口,心里暗叫不妙。糟了,我竟然忘了表哥是被西尽愁杀的。“啊……那个,其实……表哥他整天飞扬跋扈,花天酒地,死了也无所谓啊……”
      黎雪本想帮西尽愁说话,但黎成绎却皱起浓眉,狠狠骂道:“混账!你怎么能说你表哥该死呢!”
      被黎成绎这么一吼,黎雪吓得收了口。
      黎成绎自言自语道:“西尽愁,常桐与你有什么仇,你竟然要杀他?常桐一死,千鸿一派就乱了,这一乱天翔门又趁虚而入,罪魁祸首就是你西尽愁!”
      黎雪在心里恨不得把自己吊起来抽,现在爷爷莫不是要去找西尽愁报仇了?
      正在黎雪担心之际,黎成绎的语气又缓和下来:“西尽愁,你下次若再敢招惹我镇南镖局,我决不对你手下留情。”
      一听这话,黎雪总算安心下来,想到:“还好还好,‘下次决不留情’的意思就是‘这次不再追究了’。”
      见黎雪一会儿急,一会儿喜,表情变化万千,黎震在旁边暗自偷笑。身为黎雪的亲哥哥,那小丫头心里在想什么,他还能不清楚?在京城时就老爱缠着从外地来的人打听西尽愁的事,现在知道西尽愁就在附近,能不兴奋吗?
      黎雪瞪了黎震一眼,小声道:“笑什么笑?真讨厌。”
      黎雪爱说黎震胆小,黎震爱说黎雪霸道,也许在外人看来这对兄妹老爱互相讽刺,互相拆对方的台,但其实他们都明白自己是离不开对方的。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到底应该算好呢,还是不好。
      黎成绎朝身后的镖师们挥挥手,示意大家往回走。黎震和黎雪也跟着大队人马离去,只有常枫一人站在原地,久久未动。黎雪回头问道:“你怎么不走啊?”
      常枫道:“我想在这里再待一会儿。”
      他这一走,也许一辈子都不回来了。想到这里,黎成绎说:“雪儿,我们先走吧,让你常枫哥多待一会儿也好。枫儿,你知道回客栈的路吧?”
      常枫对黎成绎点点头,静静目送镇南镖局的人离去。

      ◆◇◆◇◆◇◆◇◆◇

      不远处,有两个人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他们已经走了。”西尽愁突然开口,来到岳凌楼的背后。
      岳凌楼淡淡回答道:“我也看见了。”
      西尽愁道:“你不想出去见常枫吗?”
      “不想。”岳凌楼的声音很低,低得让西尽愁几乎听不到。
      “我真是搞不懂你,你从离阳镇赶过来,不就是为了找常枫吗?现在他正好一个人,你却又在这里畏缩不前了。”
      岳凌楼现在最在意的不是常枫,而是从他们身边经过的老乞丐。
      “你站住!”岳凌楼一声喝住那老乞丐,“你刚才跟那些人说了什么?”
      那老乞丐大笑道:“想不到我守了五日,生意竟全是最后一天才到。你若想知道,便给我老乞丐一点赏银吧。”
      “赏银?”岳凌楼冷笑一声,阴恻恻地问道,“你的命值多少钱?”
      老乞丐一惊,岳凌楼接着道:“要不要我把它取出来,交给你当赏银?”
      说这话时,岳凌楼已经用五指紧紧箍住那老乞丐的脖子。他今天心情本来就不怎么好,所以出手也非常不客气。
      老乞丐脸吓得脸色煞白,连连求饶:“公子饶命,公子饶命。”
      岳凌楼松开了手,低喝道:“还不快讲。”
      老乞丐捂住脖子,趴在地上痛苦地咳嗽了好一会儿才答道:“我告诉他们这地方是被岳凌楼炸的。”
      岳凌楼惊诧道:“什么!”
      见岳凌楼又要翻脸,老乞丐连忙补充道:“这是别人告诉我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公子饶命啊。”
      岳凌楼稍微平静下来,说道:“我不杀你,但你告诉我是什么人让你在这里传话的?”
      老乞丐一听岳凌楼不杀他,立刻松了一口气道:“是一个拿着银白色长剑的人……”
      银白色长剑……
      岳凌楼和西尽愁同时想到了一个人——谢秦。
      是谢秦先安葬了总舵府的死者,然后再混入镖船,想杀掉岳凌楼报仇。但是,有一点岳凌楼想不明白:谢秦怎么会知道是自己炸了总舵府呢?

      ◆◇◆◇◆◇◆◇◆◇

      当日,岳凌楼尾随天翔镖局的人赶到兴和城,误抢的正是谢秦的马。当谢秦重新找到一匹马,火速赶到兴和城时,这里早已化为一片火海。谢秦不知道岳凌楼曾来过这里,但他却知道是岳凌楼引燃了炸药,因为有人告诉他——这个人,就是沈重元。
      当日沈重元让谢秦回到离阳镇等待天翔门的援兵,但他自己却一直留在兴和城里密切关注着两派的大战。岳凌楼的所作所为沈重元全都看在眼里,但他却不出面阻止,因为他不想自己去冒险,于是他告诉了谢秦。他知道以谢秦的性格是绝不会饶过岳凌楼的。如果谢秦杀不了岳凌楼,沈重元不会有任何损失;如果谢秦杀了岳凌楼,沈重元还有一点功劳。
      现在,沈重元早已赶回杭州天翔门,把在云南发生的这一切都告诉了西堂堂主荆君祥。荆君祥听沈重元说完后当然气得不轻,握拳狠狠捶到木案上骂道:“混账东西,没想到我荆君祥竟被那男宠一样的人给摆了一道!他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沈重元在一旁道:“堂主请息怒。这个仇自然是要报的,但岳凌楼现在还动不得……”
      荆君祥一听这话就又火大了,叱道:“不趁现在早点除掉他,难道还要眼睁睁看他登上东堂堂主之位,跟我平起平坐吗!”
      沈重元阴恻恻地道:“正是。”
      荆君祥一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重元压低声音道:“岳凌楼这次敢这么嚣张,全是贺峰在背后给他撑腰,再加上他又深受耿原修的宠爱,西堂这次元气大伤,我们这样贸然动他,只怕会两面树敌,自取灭亡……”
      荆君祥又何尝没想到?他叹气道:“难道我们就忍了他吗?”
      沈重元道:“当然不是,我们应该让贺峰养着他。”
      荆君祥不解地问道:“养着他?”
      沈重元道:“堂主难道没听过‘养虎为患’ 吗?岳凌楼绝不是安于被贺峰管制的人,等他的虎牙长尖了,自然会反咬贺峰一口,到那时我们就是坐山观虎斗,尽收渔人之利了……”
      说到这里,沈重元笑了起来,随后荆君祥也跟着笑了起来,道:“说得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暂且忍了他,让他为我们所用。”
      沈重元突然又道:“是啊,到时候,也许他连耿原修也会帮我们一并除去。”
      荆君祥诧异道:“你说他会杀耿原修?”
      沈重元点头,然后慢慢说道:“荆堂主是否听说过十年前浙江都司——岳闲,勾结倭寇走私禁药一案?”
      荆君祥道:“听是听过,但那都是朝廷的事,那岳家的都司府不是被查抄了吗?”
      沈重元笑道:“荆堂主有所不知,那岳凌楼正是岳闲的独子。当年岳家被抄家后,耿原修就收养了岳凌楼。”
      荆君祥道:“这我就不懂了,既然耿原修收养了岳凌楼,岳凌楼又怎么会杀耿原修呢?”
      沈重元道:“荆堂主掌管的是西堂,这海运方面的事一向是归南堂管的,也难怪荆堂主会不知情——当年岳闲涉嫌走私的禁药,正是让耿原修家财万贯的花狱火。”
      听到这里,荆君祥不禁倒抽一口气。虽然他从不过问海运方面的事情,但花狱火的大名还是如雷贯耳。耿原修垄断这种禁药的贩卖已有二十年了,当年岳闲不过是当了他的替罪羔羊,而他却逍遥法外,依旧暗中从事着花狱火的隐秘交易。
      荆君祥寻思一阵后道:“这样说来,岳凌楼和耿原修不就有不共戴天之仇了吗?”
      沈重元点头道:“只是不知岳凌楼知不知道自己认贼作父的事,只要他知道,就决不会放过耿原修……”
      说到这里,沈重元和荆君祥又相视而笑了。

      ◆◇◆◇◆◇◆◇◆◇

      “有的时候,活着却会比死更痛……更痛……”
      “大人之间安慰的方法,应该是这样的……”
      “叫我,凌楼……”
      ……
      “等等,你等一下,不要走!”常枫惊叫着,蓦然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黑幕,刚才在梦中触手可及的白影已经消失无踪。
      夜风很凉,常枫走到窗边想关上窗户。突然,他看见一抹白影在远处一闪而过。待常枫定睛看去,却又不见了。
      突然,又一闪而过。
      是他,一定是他!想到这里,常枫跳窗追了出去。
      那个白影曾经在他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现在终于出现在现实中。
      常枫什么也没想,连对方是人是鬼都不清楚,就痴痴地追上去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心底有种莫名的期盼,催促着他去追寻……
      常枫的感觉没有出错,那白影正是岳凌楼。
      岳凌楼要带常枫去一个地方,要让常枫当上总舵主。
      常枫不知道自己跟着那白影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上了哪条路,只是一直跟着,跟到那白影停下来为止。常枫朝四周望去,这才发现脚下所站之处,正是总舵府的废墟。
      岳凌楼停在离常枫十多步远的地方,夜风扬起他的白衣,轮廓在月光下闪闪发亮。因为背着光,常枫有些看不清他的脸,但却知道他正看着自己。两人似乎都在思考该如何发话。
      呆了半晌,常枫才开口问道:“你是谁?”
      岳凌楼不说话,他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的名字告诉常枫,因为常枫已经知道岳凌楼就是炸毁总舵府的人。
      见岳凌楼不答,常枫又问:“你是不是经常出现在我梦里的人?”
      一听这话,岳凌楼不由微笑起来,说:“你这话问得真奇怪,梦是你做的,我怎么会知道你梦见谁?”
      听岳凌楼这么一说,常枫也觉得自己有够呆的。
      岳凌楼走到常枫身边,说:“你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你是常家唯一的血脉,应该重振这片废墟。”
      常枫轻轻笑道:“这些事我从来没想过。”
      岳凌楼认真地凝视着他,问:“那你现在想不想?”
      常枫摇头说道:“这不是以我之力能做到的事。”
      岳凌楼道:“你可以的,我会帮你……”
      常枫道:“那么你可以先告诉我你是谁吗?”
      没想到常枫会这么问一句,岳凌楼不好回答。如果常枫答应继任总舵主,那么迟早都会知道自己的身份,想瞒都瞒不住。想到这里,岳凌楼淡淡说道:“我叫岳凌楼,你应该听过这个名字吧?”
      听过,当然听过,傍晚时才被告知的一个名字怎么会忘呢?
      岳凌楼接着问:“你相信我吗?”
      常枫道:“为什么这么问?”
      “如果你不相信我,我就不讲下面的话了。”
      “你先讲出来听听。”
      岳凌楼坚持道:“那你相信我吗?”
      不知为何,常枫却笑了,点点头道:“我相信。”
      岳凌楼抬眼望了常枫一眼后才说:“你,真是个傻子。”
      也许常枫回答“不相信”会让岳凌楼心里好受一点,被别人深深信任着,反而让他有一种罪恶感。岳凌楼的眼神又变得凌厉起来,他说:“我要你跟我去杭州,你也答应?”
      常枫问道:“去杭州干什么?”
      岳凌楼道:“再过不久,杭州天翔门就会举办新门主的继位典礼,如果到时你把千鸿一派的信物当作贺礼送上,说千鸿一派愿意归降天翔门,那么新门主就会出面帮你重振你们常家的家业。”
      岳凌楼这次来云南的任务就是把千鸿一派收入麾下,但事情却远比他想象中复杂得多。如果常枫点头答应,他也算是顺利完成了此行的任务。
      常枫问道:“那应该带什么信物呢?”
      听到这话,岳凌楼知道常枫是要答应了,笑道:“他应该马上就会找到了吧。”
      岳凌楼口中的“他”,指的正是西尽愁。就在岳凌楼去找常枫的时候,西尽愁就在这一大片废墟中寻找一个名叫“玉鸿翎”的东西。
      岳凌楼话音刚落,西尽愁就幽魂般的出现在他身后,一脸不爽地说:“我就帮你这一次,你不要太得寸进尺了。”说罢便把一块碧绿的牌子交到岳凌楼手中。
      西尽愁纳闷道:“说是千鸿一派的信物,我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武器,原来就是一块牌子。颜色不怎么样,做工又很粗糙,真不知道千鸿一派的人为什么把它当成宝。”
      西尽愁说得没错,这玉鸿翎不过就是一块巴掌大小的玉石罢了。岳凌楼笑道:“不要用你少得可怜的常识来判断它的价值。虽然玉鸿翎的外表毫无特殊之处,拿到集市上去也卖不到几个钱,但是关于玉鸿翎却有一个传说,一个已经接近于神话的永生传说。”
      常枫和西尽愁对望一眼,都在等岳凌楼继续说下去。
      “和玉鸿翎性质相同的玉石应该还有三块。在很久很久以前,分别被四个家族守护着。世事动荡,千百年过去之后,四大家族的继承人彼此之间失去了联系。四块玉石镇守四方,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封印着圣血麒麟。继承麒麟之血的人是永世不灭的一族。每隔一百个月圆之夜,玉鸿翎上就会显示出一个奇异的图案。传说那图案是一只展翅的大鸟——镇守南方的朱雀之神。但是这个传说的真假却无人知道,因为能够看到玉鸿翎中朱雀之神的人寥寥无几。”
      “有这么诡异吗?”西尽愁听得晕头转向,这的确已经大大超出了他的常识。
      “真真假假,谁又说得清楚?”岳凌楼把玩着手中的玉鸿翎,自言自语着。
      当日,岳凌楼敢骗刘以伯说天翔镖局送来的玉鸿翎是个假货,就是算准了刘以伯无法鉴别真假。因为鉴别玉鸿翎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等到特定的某个满月之夜,看那块玉石里面会不会出现朱雀图案。但是,究竟是哪个月圆之夜,却又无人知晓了。
      岳凌楼把玉鸿翎交到常枫手中,又回到之前的那个问题:“要跟我去杭州吗?”
      “什么!”西尽愁又吃了一惊,“你带他去杭州干什么?”
      岳凌楼道:“当然是去天翔门给贺峰道贺,然后重建千鸿一派。”
      岳凌楼这话虽是回答西尽愁的,但眼睛却望着常枫,像是在对常枫说话。三人心中都明白,这样做其实就是把千鸿一派给卖了,然后当一个挂空名的总舵主,不过谁都没有说破。
      岳凌楼不说是不想刺激常枫,西尽愁不说是不想拆岳凌楼的台,常枫不说是他对什么总舵主之位本就没什么兴趣,虚虚实实什么的其实都无所谓,只要能跟在岳凌楼身边就好了。
      总舵府被炸以后,岳凌楼本想让玉鸿翎就此从江湖中消失,而现在为了让常枫能继任总舵主,只好再把玉鸿翎从废墟中挖出来。
      “那么,我们回杭州去吧。”岳凌楼说这句话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原来已经是早上了……”收回视线,岳凌楼见常枫正专注地盯着玉鸿翎看,仿佛在判断里面到底有没有朱雀之神似的。
      “你这样是看不见的。”岳凌楼觉得好笑,推了他一掌。
      常枫觉得有些羞窘,问道:“真的要等一百个满月才行么?”
      岳凌楼道:“至少传说是这样啊。以后有机会我们试试看好了。”
      常枫欣喜道:“一言为定。”
      岳凌楼笑道:“一言为定。”
      以后?哪有什么以后?一回到杭州这玉鸿翎就会当作贺礼交给天翔门。岳凌楼的弦外之音其实是,总有一天要从天翔门那里把玉鸿翎夺回来,那时常枫就会成为名副其实的总舵主。
      不过,常枫是不会明白岳凌楼的弦外之音的,能听懂这句话真正含义的人,只有被冷落在一旁的西尽愁罢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五章 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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