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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二章 坠江 ...

  •   天翔接镖船的上舱房内,岳凌楼轻轻卷起纱帘。江风自船外灌入,瞬时冷风拂面而来,牵动他的发丝轻轻飘扬。
      岳凌楼深吸一口气,再慢慢呼出。终于,千鸿一派的事总算完结了……
      这几日他不断奔波于离阳镇和兴和城之间,实在太过劳累,今晚终于可以安心合眼了。
      从杭州带来的花狱火已经留给丘然,如果不快点赶回杭州,恐怕自己将难以忍受戒断带来的煎熬。没有花狱火,自己究竟能撑多久?连岳凌楼自己也不知道。
      六年了,整整六年。那曾经带给他安慰的药物,如今却令他堕入地狱。安慰只是短短一瞬间,地狱却是一辈子,他将终生无法摆脱花狱火的纠缠和束缚。
      杭州与离阳千里之遥,即使顺风顺水也要花上十日时间。岳凌楼本打算来这渡口看一眼就快马加鞭赶回杭州,没想到却遇到了西尽愁,更没想到竟会和他赌气跑上船来。
      揉了揉眼睛,倦意再次袭来。岳凌楼回过头,身后那软绵绵的床褥正在引诱他。他自言自语道:“反正船又不会被开走……上都上来了,那就睡一晚好了……”

      ◆◇◆◇◆◇◆◇◆◇

      初春,气候还没彻底暖和过来,院子里的树木就已成荫了。
      一位盘着发髻的美丽女子,优雅地摇了摇手中的团扇,耳鬓的几缕长发被微风轻轻扬起。她偏过头,视线落在不远处。那里有一点小小的白影,蹲在盛放的桃花树下。
      “娘——”小小的白影朝她跑来,手中捧着飞落的花瓣。
      她从孩子手中接过花瓣,凑到鼻下嗅了嗅,轻声道:“好香啊……”
      “是啊。”小白影天真地眨眨眼,“不仅气味香,颜色也很漂亮呢。”
      “是啊,好漂亮的颜色……像血一样鲜红……”
      孩子仰起头,不解地说:“桃花是粉红色的啊。”
      她摇摇头,直直地盯着那捧花瓣说:“是殷红的,是血的颜色,是血的颜色……”她突然紧紧捂住头,疯狂地喃喃念叨着。
      “娘——娘——”孩子拉着她的胳膊不断摇晃。
      她抬眼摸摸孩子的头,说:“小楼,小楼……你要报仇……为娘报仇,为岳家报仇……”
      “我……”岳凌楼刚一开口,母亲的身体就被一把长剑刺穿!
      红血不断从胸前涌出,汩汩作响。
      “娘——”岳凌楼大叫一声,同时感到一股温热的血液从天而降。
      缓缓抬头,只见父亲断掉的头颅滚落下来!
      那一瞬间,世界开始坍塌。起风了,扬起掉落的花瓣盘旋满天。
      恍惚中睁大双眼,这次岳凌楼看清楚了——终于看清楚了!那是红色的,所有一切都是红色的,嫣红得像血一样的颜色,残忍得刺眼……
      ……
      岳凌楼猛地睁开眼,望着头顶的舱棚,急促地呼吸着。
      又被魇住了……从小到大,这个梦不知道出现了多少次。每次都结束在一片血红之中,母亲充满怨念的眼神深深印刻在脑海里,她强烈的意念仿佛要同化自己的思想。
      常常会想,也许母亲并没有死去,她在死前一秒与自己融为一体。
      “情儿……情儿……”每次那个男人都用悲情的声音,轻轻呢喃着这个令人心痛的名字。
      听得多了,仿佛真能感到自己体内寄宿着这样一缕冤魂……
      直到现在,依然无法摆脱。
      岳凌楼直起身,坐了起来。他睡了一整夜,现在已是第二日的清晨。
      没想到竟然睡得这么沉……他刚想翻身下床,却发现右手正紧紧抓着床单,拧作一团。用力太大,以至于指节都微微酸痛了。
      因为那个梦,十年来不断重复的梦……岳凌楼捂住剧烈澎湃的胸口,陷入了沉默。
      即使过去十年,仇恨依然一直伴随着他,一刻也不放过他。
      总有一天,耿原修,我会让你尝到挚亲被杀害、失去一切的痛苦!
      你从岳家夺走的一切,我要你加倍偿还!
      在心中立下毒誓,岳凌楼披上外衣,走到窗边,突然发现江面的景色正在缓缓后移。
      “糟了,谁把船开走了?”探头看了一眼滚滚向后流淌的江水,岳凌楼胸口一阵恶心,头也跟着晕眩起来。他按住太阳穴,蜷缩在墙角,悔恨地低吟道:“早知道就不上来了。”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一个声音从外面传来——是尹珉珉的声音!岳凌楼已经对这声音非常熟悉了。
      “该死!难道他们擅自把船开走了?”
      岳凌楼正欲冲出去把西尽愁臭骂一顿,谁知船身突然颠簸了一下,他立即捂住嘴,只感到胃里的酸水一阵阵地往上漾。不要说冲出去了,连站都站不起来,果然还是不应该坐船。
      “你已经醒了?”这声音近在咫尺,岳凌楼捂着嘴,抬头看到的竟是江城。江城一边把岳凌楼扶起来,一边问:“你又晕船了?那先上床休息一下吧,等慢慢习惯以后就好了。”
      岳凌楼看到江城,心里明白一点了,问:“是你让他们上船的?”
      江城点头说:“那日我在客栈被暗器所伤,西尽愁救过我一命……”这事是西尽愁主动告诉他的,但却把尹珉珉发暗器的这个关键环节给跳过了。
      不想跟江城谈论西尽愁的事,岳凌楼转而又问:“那你是找谁开的船?”
      “我雇了附近的几个船家。”
      “几个?”
      “十个。”
      闻言,岳凌楼立即颦紧双眉,手一挥道:“把他们全都杀了。”
      “啊?”江城一个大张口,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毛病。
      “啊什么啊?照我的话去做!”岳凌楼缩回床上,盖好被子后又补充道,“这么一个荒凉的渡口,一年到头见不到几个客人,怎么会突然冒出来那么多船家?一伙歹徒倒有可能……”
      江城呆呆地说:“不会吧?我看他们都挺老实的。”
      “你看他们老实?”岳凌楼冷笑一声,“是他们看你老实还差不多。你现在不先下手为强,等到了晚上,你就知道惨了。”
      “不会吧?”江城还是不太相信,“一群小毛贼怎么敢打天翔门的主意?”天翔门的这艘无人镖船停靠在渡口数日,船上食物器什俱全却没人敢碰一下,就是因为桅杆上挂着的那面天翔大旗。但凡听说过天翔门的大名,知道天翔门不太好惹的,都不敢贸动。
      岳凌楼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他的头越来越晕了,懒得跟江城废话。话都讲到这个地步了,江城还是不听就自己兜着吧。
      见岳凌楼不说话了,江城带上门走出房间,心里暗忖着:“就算他们真是一伙歹徒,也只是乌合之众罢了,我以一敌十也游刃有余。如果他们只是普通的船家,那我岂不是滥杀无辜了?”想到这里,江城决定采用“敌不动,我也不动”的策略,看看情况再说。

      ◆◇◆◇◆◇◆◇◆◇

      天翔接镖船的底层舱房内,一名玄衣男子正在擦拭一把长剑。剑锋呈银白色,即使在这光线黯淡的舱房内,剑刃散发出的光芒依然明晃晃的,十分刺眼。玄衣男子擦得很仔细,仿佛仪式一般,因为他马上要手刃的仇敌——是他的同门中人。
      “喂!”舱房口突然响起一个声音,玄衣男子抬头望去,紧抿双唇一语未发。他不想跟眼前的人说话,因为他冒充船家并不为杀人劫财,而是要杀人报仇。
      舱房口的声音再次响起,越来越近,快到玄衣男子跟前时问:“你在这里擦剑干什么?反正待会儿都要弄脏的。”
      玄衣男子从黑暗中站了起来,让来人清楚看到他的脸。
      来人立即愣住,警觉地低喝道:“你是谁?我怎么不认识你?”
      玄衣男子冷笑一下,握剑向前猛一突刺。当银剑刺破那人胸腔时,他低声说:“真巧,我也不认识你。”
      话音刚落,剑被玄衣男子一把抽出。“啪——”的一声闷响后,尸体倒在船板上,胸前的洞口鲜血直往外冒。玄衣男子剑尖指地,未凝的血液顺着剑锋滴落。岳凌楼、江城,没想到是你们害死了镖局的众兄弟。今天,我谢秦就要取你们的人头去见荆堂主……
      “你是天翔门的人,还是千鸿一派的人?”
      谢秦正欲往外走时,突然听到一个声音从舱外传来。
      循声望去,不见半个人影。他愠怒地低吼道:“出来!”
      下一秒,西尽愁出现在舱口。肩膀靠在门框上,背光望着舱底的谢秦,道:“不要叫我‘出来’,我本来就没打算要躲。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是斗不过他们的。”
      谢秦冷冷道:“拔你的剑。”虽然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但阻碍他报仇的人都是他的仇人。
      西尽愁叹一口气道:“我并不想和你打。”
      谢秦道:“那就请你让开。”边说边走上通向舱外的阶梯,一步一步缓缓向上走去,经过西尽愁身边时,甚至连瞥都没瞥一眼。凝重的脚步声中透出深深的恨意,西尽愁一动未动,面朝空空的舱房,自言自语道:“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听不听是你自己的事……”
      千鸿和天翔的两派纷争本就和西尽愁没什么关系,所以他打算保持中立,两边都不帮。但如果谢秦真要杀岳凌楼的话,他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出手相助……
      另一边,谢秦带着必死的觉悟越走越远。他也知道仅凭一人之力难以杀掉岳凌楼和江城两名仇敌,但他敢踏上这艘船就已下定决心——即使同归于尽,也要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按紧了系在腰间的革囊。革囊里装满了火药,他会在死前引爆……

      ◆◇◆◇◆◇◆◇◆◇

      “喂,傻小子,你过来。”甲板的一头,尹珉珉冲江城喊道。虽然她对江城绑架她一天一夜的事依然耿耿于怀,但是看在江城让她和西尽愁上船的份上,就暂且不计较了。
      尹珉珉一边把手上的药包抛上抛下,一边不耐烦地说:“你傻愣着干吗?我叫你过来。”
      被一个小女孩呼来喝去的,江城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于是站在原地不动,对尹珉珉说:“你自己有腿,不会自己走过来吗?”
      一听这话,尹珉珉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昨日她被没良心的西尽愁推出客栈,在街上无聊乱逛时,突然良心发现,跑到药房去里给江城抓了一剂解毒调养的药,谁知回到客栈才知道他竟然走了。好在现在又遇到他,打算把药交给他,他却这么冷冰冰的,真是岂有此理!
      尹珉珉哼了一声,道:“懒得理你,死了算了。”说完扭头欲走,可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突然愣在原地动弹不得,只因她看见一名玄衣男子正提剑向这边走来。
      见那男子气势汹汹,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尹珉珉急忙闪开,为他让路。这名男子正是谢秦,他从尹珉珉身边擦过,目不斜视地径直来到江城面前,问道:“你认得我吧?”
      江城点头,他对谢秦的来意已经猜到几分。虽然江城和谢秦一个东堂一个西堂,很少来往,但都是在天翔门里待了多年的人,彼此看对方都有些眼熟。没想到两人第一次说话,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江城在心里苦笑两声,手已按住了剑柄。
      谢秦见江城点头,冷冷道:“很好,拔剑吧。”
      江城正欲开口,一个“我”字只发出半个音,谢秦的银剑就已劈了过来!
      江城急忙转身闪到谢秦背后,拔剑出鞘。
      “你想说什么就留到阴曹地府对遭你背叛惨死的亡灵说吧!”厉喝爆发的同时,谢秦转身又向江城刺出七剑,江城被逼得连连后退。
      就在这时,半睡眠状态的岳凌楼听到甲板传来的打斗声,微微睁开眼睛,但他只当那是江城在对付妄想劫船的歹徒,连身都懒得翻,继续卧床休息。
      这时,听到动静的那伙劫匪也提刀赶到甲板上,见谢秦和江城打得难分难解,为首一人把谢秦当成了自己人,对他大吼道:“混小子!你跟他打干什么,要劫就劫上舱房的人。”
      说罢一招手,手下人就跟着他直冲上舱房去了。
      “砰——”的一声,上舱房的门被那首领一脚踢开。
      岳凌楼一惊,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张口骂道:“好大的胆子!”
      那伙歹徒一共八人,全都闯了进来,可却愣在门口一动不动——因为他们没想到,住在这上舱房里的,竟然是个绝世美女。
      这时,一名喽啰向首领谄媚道:“大哥,没想到我们今天艳福不浅,不仅可以劫财,还可以劫色。”
      看到那人恶心的嘴脸,岳凌楼在心里骂道:“小杂种胆子不小,敢打我的主意,你们还早了五百年。要不是我头晕目眩,定让你们全都死在门外,省得弄脏了我的地方。”
      这时,岳凌楼已经不动声色地悄悄抓住藏在枕下的一把匕首。一二三四五六七八,默数着人数,他颦起眉头,心想:“江城那个废物,难道只挡住了两个人吗?没用的东西!”
      这回岳凌楼可猜错了,别说什么两个人,江城只挡谢秦一个就已经分身乏术了。另外一个是被谢秦杀死在底舱里的。
      那首领把刀垂放着,一边向岳凌楼走来,一边色眯眯地说:“小娘子,你若乖乖从了本大爷,我就保你不死。”
      岳凌楼不屑地笑道:“你若现在乖乖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就保你有个全尸。”
      那首领听后放声大笑,只当岳凌楼是在死撑嘴硬,怎么能想到这个纤细柔弱、半天不敢下床的人,可以让他立刻毙命呢?
      岳凌楼不下床是因为他不习惯船上摇摇晃晃的地板,他等的就是那首领自己靠近。现在那首领的脸离他只有一尺,满脸堆笑,肥肉乱颤,岳凌楼把眼神撇开,实在不想去看他。
      “你……”那首领说出这个字便停住了,动也不动。
      站在门口的那伙歹徒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看见岳凌楼轻轻从首领手中取走了刀,可首领还是一动不动。
      随后,他们听见岳凌楼仿佛自言自语般说:“虽然你没给我磕头,我还是给你留了一个全尸……我,还真是仁慈……”
      话音刚落,那首领的身体直直向后倒去,“啪”的一声,仿佛整艘船都震动了一下。手下们呆若木鸡,这才发现首领已经死了。死者瞪大双目,喉部有一条血痕不断渗血——是被一刀破喉而死的。
      岳凌楼坐在床上,舞了几下刚从死者手中抽出的刀,对门口的喽啰们笑道:“虽然是把烂刀,但对付你们却绰绰有余了,都过来受死吧!”
      喽啰们刚死了大哥,又被这么一激,哪有不怒的道理?他们认为,刚才大哥是因为疏忽轻敌才送命的,现在他们七个人一起上,绝对不会失手。
      见喽啰们大吼着一起冲过来,岳凌楼笑道:“叫你们受死就受死,还真是听话。”
      他横刀架住劈向头顶的七把刀锋,抬眸扫视了那些喽啰一圈后,低喝道:“不知死活!”随后倒身一个扫腿,那七人全都被他扫飞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与此同时,甲板上的江城陷入了苦战,他的右臂在不久前才刚受过伤,到现在还不能自由活动。再加上谢秦是拼死一战,节节进逼,江城的前额已经汗水涔涔。突然,只听“锵”的一声,江城的剑已脱手,失去平衡的他摔倒在甲板上,剑被震飞出去。
      谢秦的剑又向他刺下来,江城暗叫一声道:“完了!”扭头一偏,本以为就要人头落地,却只听“嚓——”一声,谢秦的剑竟从他的鼻尖划过,插到甲板上,剧烈震动着龙鸣不绝。
      江城一怔,谢秦一心想置他于死地,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手下留情?
      这时,一滴鲜血滴落在江城眼前。他抬头一看,只见谢秦正用左手捂住右腕,鲜血顺着他的手臂滑下。不远处站着尹珉珉,谢秦瞪着尹珉珉,冷嗤道:“暗器伤人,真是卑鄙……”

      ◆◇◆◇◆◇◆◇◆◇

      上舱房内,岳凌楼还在等那七名喽啰爬起来,但却没人能再爬起来了。
      岳凌楼淡淡地说:“我需要三个人开船,所以你们把刀捡起来,然后决定哪三人留下来。”
      言外之意就是,我要你们自相残杀,然后活着的三个人就为我做事。
      喽啰们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乱动。
      这时,一个声音传来:“难道就不能七个人一起留下来吗?”
      那些被吓破胆的喽啰们哪敢说这种话?这艘船上有胆子跟岳凌楼讨价还价的,数来数去也就只有一个罢了。于是岳凌楼笑道:“不可以。”
      西尽愁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站在门口摇头道:“你还真是残忍。”
      虽然没想好到底要不要出手相救,但还是待在岳凌楼身边安心一点,谁知却看到这场好戏。要是西尽愁再不出现,只怕这群喽啰一个都活不下来,就算开完船,最后也还得被杀。
      岳凌楼冷笑道:“我倒觉得是你太仁慈了。”
      这时候他俩怎会想到,这艘船将在下一瞬间,化为乌有。

      ◆◇◆◇◆◇◆◇◆◇

      甲板上,谢秦一把扯下革囊,朝地下仓库扔去,随后打起一个火折子。
      江城和尹珉珉都望着他,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谢秦站在甲板上,大喊道:“岳凌楼,你给我听好!你用炸药炸死了我天翔镖局上百名兄弟,我今天也要让你尝尝被炸死的滋味!”说完,谢秦把火折子扔向装有火药的革囊。
      听到吼声后,岳凌楼愣住了,他没想到天翔镖局的人也混上了这艘船。
      没有时间多想,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那气势仿佛连天地都可以劈成两半。岳凌楼只觉双耳一阵轰鸣,陡然升起的浓烈黑烟迅速遮蔽了他的视线。
      岳凌楼放火箭炸掉千鸿一派总舵府时,站在围墙外的安全地带,所以对当时围墙内的惨况毫无体会,但现在他终于知道被炸死的感受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因果报应么……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二章 坠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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