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Capitolo 9 Lotta-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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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pitolo 9 Lotta-Ⅲ
在屏幕裡的“人牆”吳邪不能將他們一一數個遍，在車離他們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那堵人牆換了一個陣型，看起來要鬆散一些。這些人是清一色的黑衣，在車燈的探照下只看得到其中一部分。這個陣型營造了一個更廣的攻擊範圍，在夜幕下，吳邪看得到他們手中的是什麼——他們手中都握著手槍，正擺開一個射擊的姿勢。黑眼鏡又加速了，現在離那個地方應該只有一分鐘左右的距離，此刻，從他的嘴角勾起一絲微笑。
吳邪聽見前方齊刷刷的“喀嚓”一聲，那些人都將手槍上膛，一齊瞄準這一方。
那些人可能也沒想到，黑眼鏡竟然會就這麼衝過去。當車速接近最大的時候，吳邪感覺車身已經不在地面上了，猛烈的撞擊聲在他耳邊響起幾乎要把他震聾——車真的飛了起來？一片人的呼喊聲蓋過了這個聲音，車輪下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翻攪著，車窗外飛來像雨點一樣密集的子彈，還有由下往上濺出的鮮血。這時吳邪再次看到面前的悶油瓶抽出了背後的黑金古刀。
車窗被打破了，玻璃渣不可避免地濺到了他們身上，恐懼滲透了吳邪的每一根神經。他抬眼，看到眼前已經被拓開了一個較大的缺口，四面八方的黑衣人湧了上來，黑眼鏡踩下剎車，車在一堵牆下停了下來。他勉強的打開已經破爛不堪的車門，皺了皺眉——車已經不行了。但還算萬幸，除了一些擦傷之外他們都沒有其他重傷，這輛車算是完成了它的使命。
“這車……你打算怎麼賠我？”小花朝黑眼鏡曖昧地笑笑，看向坐在後面的悶油瓶和吳邪，他們兩個正從後面的車門出來，吳邪的握著門把的手指沾了一層發黑的血垢。
“真……壯觀啊。”他站在那裡望著車門下面，車輪已經血肉模糊碾進去很深了，“碾死了這麼多……”除此之外，還有一些被悶油瓶擋住的金屬彈殼。四周的黑衣人逐漸包圍過來，在他們之後來的胖子和潘子也下了車，看著這個狀況眼神有些迷茫。
率領在眾多黑衣人前面的是一個戴著面具的人，看不到相貌，也猜不出年方幾何。他朝身後的人做了個手勢，那些人就停下了腳步。
吳邪困惑地打量起眼前這個面具男，心裡開始推測他是裘德考的幾率。
“既然你們走到這裡了，就只能說明那個廢物已經被滅掉了吧，”從面具下發出詭異的笑聲，“不過到這裡，你們就沒有那麼好運了。”
廢物？他想到了在教堂與他交手的人，那個人也說過，到了這個地方他們就不可能離開。當他還沒反應過來時，胖子已經扛起他的□□衝了過去，顯然潘子沒有拉得住他，猶豫了片刻，潘子還是端起了自己的槍，暗罵了一句：“死胖子，真他媽的是個蠢蛋。”
“媽的……”吳邪扯起嗓子朝衝過去的胖子大吼道，“你他媽當那是奧特曼打小怪獸嗎！！”那邊的胖子回過頭也朝他大吼道：“胖爺我就是打算死扛到底了怎麼著！！我他媽還怕了他們？”說著就拿起□□一頓掃射，這時輪到他詫異了，眼前的這些黑衣人居然沒有一人倒下。那個面具男向他們點了一下頭，那群黑衣人便從衣服裡側扛出一把機槍，瞄準那邊正在發動攻擊的胖子。
“叫你他媽的別這麼傻……”潘子一把扯住他的肩膀搶過他手中的槍，將兩把槍同時扛在肩上，向四面八方掃射起來。那是一個專業的狙擊手才有的技術，但是那些黑衣人也不示弱，發動了更猛烈的攻勢。這裡完全陷入了一片混亂，黑眼鏡和小花不免被卷了進去，吳邪剛想參與進去幫他們一把，卻被悶油瓶扳住了肩膀。
“小哥……？”
“別去，”悶油瓶命令道，眼神堅定，“吳邪，我不想你卷進去。”
“為什麼你總是這樣……”吳邪皺眉，“我是真的，想要派上一些用場。當他們都在戰鬥的時候，為什麼我要在旁邊站著？每次這樣，我都很難過，你明不明白？！”說著，語氣有些激動，這時，在悶油瓶臉上浮現出的是吳邪從未看到過的表情，那是一瞬間閃過的一個眼神，與此同時，在他肩膀上的手指也放下了。他的眼睛隱在了額前的劉海中，轉過身，他拔出身後的黑金古刀，向遠方走去，那是敵人最密集的地方。
吳邪看著他的背影，心裡像是被狠狠地揪住了，連呼吸也有些困難。
“小哥……”他一直望著那個方向，喚出他的名字，只是那個人沒有聽到。這時他瞥見在這棟別墅的二樓，有一個窗口前，一個老年男人正睥睨著這番景象，神情冷峻。他的視線對上了那個人的，接著，那個人的嘴角勾起一絲輕蔑的微笑，帶著讓人膽寒的色彩。
……這人，就是裘德考？
裘德考在他想像中的形象是一個滿臉狡黠，看起來就是個老騙子的人物。他聽過諸多關於這個人的傳聞，於是這樣的形象就在他腦中根深蒂固了。他未曾想過一個這樣的老騙子竟會長著一張這樣的臉，從每一條皺紋中都透著一股飽受風雨歲月洗禮的威嚴，看上去就令人害怕到不敢接近——並不是很可怕，而是散發在他周遭的氣場是任何人都無法模仿出來的，一位真正的黑手黨教父才擁有的氣場。
他帶著悶油瓶給他的槍走入了戰場，這是他第一次瞄準一個人，他扣下了扳機，子彈以他從未想像過的速度從槍□□出，射穿了那個正在對付小花的黑衣人的上衣，露出裡面的防彈衣，並沒有擊中要害。接著，他又開了幾槍，其中一槍終於打中了那個黑衣人的眉心，子彈從後腦勺穿出，那個人便倒了下去。這時小花從他的身邊飛身而過，朝他使了個眼色。
身體裡好像注入了幾股神奇的力量，他繼續舉起槍，身體的速度也快了許多。此時他們並沒有幹掉多少個，這意味著他們還得進行一番苦戰——畢竟這是精銳兵團，就算幹掉了幾個士兵還是不能將情況逆轉。他們只有六個人，而這幾個兵團的總和人數恐怕是他們的百倍以上。也難怪那些人會覺得他們勝券在握，他們能否從此中突破重圍還是一個未知數，這需要他們拿命來賭。
突然那邊的胖子大吼了一聲，接著就是什麼跌落到地上的聲音，吳邪匍匐過去湊到胖子旁邊，才發現他身上掛彩了，而且還是比較重要的位置——腹部破了一個大洞，出血量很大，如果不及時止住，遲早會沒命。在他身上絕對不止這一處槍傷，但最明顯的就是腹部這裡的，一截腸子已經露在了外面。吳邪此刻腦子裡已經想不到別的法子，他強迫自己冷靜，在做完基本的止血處理後，然後扯下身上衣服的一截布料替胖子扎上作為臨時繃帶。此時正在對付敵人的潘子回頭看到了已經癱到了地上的潘子立馬衝了過來，扛起了胖子的身體。
“小三爺，麻煩你了，”他將手中的槍械遞給吳邪，“現在我先把這傢伙送上車，你就在這裡等我好嗎？”
吳邪點頭，此時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右腿難以動彈，撩開褲腿，才發現已經的腿上也已掛彩，手上滿是鮮血。他俯身將潘子的機槍放在地上，再次在衣服上撕了一截布纏到腿上，稍微止住了點血不過還是很痛。他想站起來，此時面前出現了一個熟悉的手掌，食指和中指奇長，他猶豫了半秒，還是伸過手去與他的手掌相握，溫度冰冷，但此刻他覺得自己的內心已經暖透了。他知道是誰。
“對不起……”他想道歉，卻被他用兩根手指止住了。
“吳邪，你沒必要說抱歉。”語氣還是很淡然的樣子，但此刻，吳邪突然覺得臉頰有些發燙。他看著眼前的悶油瓶，發現他上身的衣服已經不知道去哪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層精妙的麒麟紋身，在他光裸的上身上蜿蜒，在他的皮膚上也有一些明顯的傷痕。
“這是你選擇的路，就不要後悔。”他淡淡的說，“現在，就算是我們，也很勉強了。”吳邪看向他身後的小花和黑眼鏡，也是一副元氣大傷的模樣，他想到了剛才重傷的胖子，感覺事情完全沒有按他想像的來發展，而是離面具男的說法越來越近了……
雖然那一方也損失了半數以上的人，但按數量來看還是他們占絕對優勢。
“我們……該不該請求外援？”吳邪看向旁邊的人，那人不語，只是又向那片戰場走去，在此之前，他轉過頭，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接著嘴唇動了幾下，吳邪沒有聽清，他努力地對著口型，而後終於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說的是：“已經沒有必要了。”
悶油瓶的強大是顯而易見的，但吳邪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厲害到這種地步。他看著他的背影，麒麟紋身已經爬滿了全身，不斷地重疊和交錯形成了華美而詭異的圖案，他手中的黑金古刀好像也融進了他的肌肉，沒有帶任何感情的，只是不斷的斬殺著旁邊阻礙他的人，好像沒當他們是活物一般。
敵人被大批地減少了，他想起了那次悶油瓶是怎樣保護自己的，不過這樣的狀態讓他覺得十分奇怪，這時黑眼鏡和小花走到他跟前，用一種難以言喻的表情望了悶油瓶的背影一眼，接著對吳邪說：“看來，他身體裡的血像是覺醒了。”
“血？”吳邪看著話音剛落的黑眼鏡一臉不可置信。
“他身體裡的血與常人不同，你應該感覺到了吧，”小花說，“一旦覺醒，就會爆發出驚人的力量，我想他的血可能是正統的麒麟之血。”
吳邪突然覺得自己對悶油瓶一無所知。
“很多年以前，boss是在中國發現他的，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世。他被帶來了巴勒莫。當年我見到他，那時我才十二歲，而他的相貌與現在根本沒有任何改變。”小花搖頭，“一個超脫於人類的存在。”
“怎麼可能……”吳邪感覺這一切荒誕得像玄幻小說，怎麼想也不可能發生在現實的人身上。
“現在這個地方馬上就要結束了，止住他還來得及，”黑眼鏡對吳邪說，“這是我第二次看他覺醒，上一次過後，在他腦中所有的記憶全部都失去了。”
吳邪總算明白了他失憶的原因，如果這一次不阻止他，那麼這幾年的記憶也會一併失去，他這樣想著，感覺他所熟悉的悶油瓶不久就會消失，心裡更覺得被揪緊了，這是一種超脫於往日的痛楚。『我必須要止住他，』他這樣想著，飛身向悶油瓶的方向跑過去，此時黑眼鏡和小花也去幫忙對付敵人。
突然，悶油瓶停住了，在擰斷一個人的脖子之後，眼看著身體就要癱倒下來，吳邪衝過去接住了他，在這一刻他觸摸到，悶油瓶的身體是滾燙的。他緊緊的抓著他的手指，似乎一輩子也不會鬆開。悶油瓶睜開眼睛，嘴角勾起一絲微弱的弧度。
“快過來！！”在建築物門前站著的是黑眼鏡和小花，匆匆從後面趕來的潘子，“現在我們進去，還有時間。”
吳邪環視一周，發現那個領頭的面具男早已失去了踪影，估計被悶油瓶傷得不輕，逃命去了。
步入這座宅邸，他不知道還有多少埋伏，他攙扶著悶油瓶的身體，那個人的體溫也低了許多，身上的麒麟紋身也已經褪去了不少，這讓他略微有些安心。到了去二樓的階梯附近，他想到了那個在窗口觀望他們的老年男人的模樣，不覺踏上階梯，這時的悶油瓶也已醒了。
“我估計裘德考已經沒有多少人了，按剛才的陣勢，估計他在樓裡還存留了一小股勢力吧。”小花分析道，在一旁的黑眼鏡微笑著點頭，開口：“剛才，我還以為我們這次死定了。”“瞎子，”小花說。“至少現在我們都還活著。……我這條腿，估計當痛覺恢復之後，就很難再走起來了吧，而你的右手不是中槍了嗎？我想以後我們……”
“以後我們還是最佳搭檔，”黑眼鏡吻上他的額頭，“我是你的腿，而你就是我的手。”
二樓的迴廊空空蕩蕩的，吳邪不知道在窗口看到的是哪一個房間，房門都緊鎖著。潘子用機槍掃射，果然每扇門都破開一個大洞，從中跳出幾個人朝他們發動攻擊，這是一部分殘餘的勢力，當失去了一部分戰鬥力之後，他們又找到了新的出路。
黑眼鏡試著用左手開槍，潘子則用巨大的腕力將他們制服在地，吳邪則用一槍將他們送上西天。當他們打開二樓的最後一扇門時，在窗邊逆光坐著的只是一個老年男人，旁邊沒有任何人，手中沒有任何武器，還是那樣的神情。
“虧你們能走到這裡，”他緩緩道，完全是毫不在乎的口氣，“到最後只有我一人了，我也算認輸了。”他偏過頭，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悶油瓶：“又見到你了。你這次來是打算向我討回東西吧？還給你們，可以，畢竟我也算欠你們的。”
吳邪壓根就沒想到，這個老頭子這麼快會放棄抵抗，我驚訝地望向悶油瓶，只聽得他說：“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
“我想過了，”裘德考說，“當年我隨安提德諾上代boss征戰的時候，我把‘它’盜走了，帶著‘它’逃到了這裡，既然你們來拿回‘它’，那就請便吧。”
“那個‘它’到底是什麼啊？”吳邪一臉不解，看向黑眼鏡和小花，他們也搖搖頭，悶油瓶同樣也搖頭。
“別裝傻了，”裘德考訕笑道，眼睛望向悶油瓶，“你比我要清楚的多。”
“別他媽聽他廢話了，趕緊把他一槍崩掉了事！”潘子激動地湊上前去將槍口對準那人的腦袋，這時有一個人影把他攔住了，是悶油瓶，他說：“聽他把話說清楚。”
他的手指只是指向暗處的一個櫃子，隨後垂下手指，從沙發底下取出了一把左輪手槍，指向了他們幾個。
“他！！”吳邪頓時感覺被欺騙了，這個人到最後還是不想服輸嗎？難道他還想同歸於盡？！這時，那個人把槍口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令人震驚的景象呈現在他們面前，他叩響了扳機，伴隨著一聲詭異的“再見”，子彈便穿過了他的頭顱。事情就是這樣結束了，到最後他們並沒有動手。他們想去了解藏在櫃子裡的到底是什麼，是悶油瓶打開了櫃子，第一個把那樣東西拿出來，當他的手指接觸它時，方才褪去的麒麟紋身又開始蔓延，甚至要比剛才更甚。
“怎麼回事！！”吳邪大驚，立即湊上前想要扶住悶油瓶的身體，他手中的東西跌落到地上——
那是一隻小小的麒麟玉雕。
他們離開了這裡，六個人擠在吳邪的那輛組裝車中，現在能開車的只有潘子，而受傷的則有四個人，悶油瓶摸到那個玉雕之後就一直不省人事，胖子已經痛苦地呻吟好一會兒了，黑眼鏡和小花無奈地對望了一眼。還好，任務到這裡就算完成了，那座麒麟玉雕現在在吳邪手裡。在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後，他們終於可以回家了。
他們不知道以後會怎麼樣，至少現在他們知道，他們終於可以回家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Capitolo 9 Lotta-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