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黑白无脸人

6、第 6 章

　　第六回
　　“我没有你这样的兄弟。”刀锋冷，思堂的话更冷。
　　“几年没见，何必一见面就说这样的话。”豹眼伸手至背后，摸索着寻找自己的萱花大斧，“我知道，做山贼不好。我也知道难免有错杀的好人。”
　　“可这是乱世。” 手已经握住了斧柄，“我也没有办法。”话音未落，整个人已经一跃而起，杀气腾腾地向思堂扑来。
　　明明看的真切，一斧下去定可将对方一分为二，豹眼却还看到思堂冷冷地看着自己。泪光闪动，眼睛却并没有变化，一眨也不眨。瞳孔也一动也不动，仿佛已凝结。一双碧绿的眼瞳，有些木然，仿佛盯着早已死了的人。
　　思堂只是向后退了一小步，就将对方的泰山压顶之势消弭于无形。这一步却还是退得不够快，思堂被劲风吹起的衣服下摆，还是被斧刃割断了。
　　豹眼得意地看着那段衣角，飞扬着从自己身边飘过。
　　“你我，恩断义绝。”六个字，一小步。不再向后退的思堂，握紧了那把漆黑的刀。他的眼睛突然清澈，清澈得犹如秋之晨月。
　　“哗啦啦”毫无预兆的，屋外开始下起了暴雨。
　　门外雨如注，墨玉的刀刃，在风中狂卷飞舞。风雨交加，天色更是阴暗，墨玉的刀刃，舞得更狂，思堂自豹眼背上抽回了自己的刀。刀尖的鲜血，一连串滴下，他面色变了变，就冲进雨幕中。
　　自小就孤苦伶仃，常受人欺负，身上一直是伤疤盖着伤疤，痛苦只有自己默默舔适。曾和一起挨饿的豹眼共同发下誓，要做一把刀，去反抗所有那些欺负人的人。如今已如兵器般锋利，游走在这个纷乱的妖界，抚平那些不平。虽然思想偏激，出手狠辣，但自信从来没有错过。
　　这个正在被雨水洗涤的山头已没有了罪恶。
　　“这是乱世，我也没有办法。”这样的他们是否罪有应得？末世中，人心扭曲，为了自己不惜牺牲别人。这样的他们是否情有可原？自己也是一条命，别人也是一条命，凭什么要放弃自己来成全别人？这样的想法算不算自私？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以杀止杀，难道真要杀尽天下所有人？
　　思堂没有找到答案，这问题岂非没有答案。雨水顺着他冷酷的唇线滑下脖颈，湿透的玄衫贴在身上，更好地裹出他孤煞的线条。一个人拖着刀，走在风雨中，背影有些凄凉。
　　山道旁，原本该坐着等他的火儿不见踪影，倒是站着一个青袍人在等他。
　　“是思堂吗？”他沉声问到。
　　“恩。”思堂转身就走。
　　“喂，”青袍人急忙叫住他，“你不想知道那小女孩的下落吗？”
　　看见思堂仍旧迈步向前走，青袍人大喊，“她在我手上。要想她活命的话，就跟我来。”
　　思堂停下脚步，头也不回：“你杀了她好了。省得我累赘。”继续离开。
　　青袍人惊得目瞪口呆，看到他走了几步又停下，“哦，对了。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你最好别再让我碰上。”
　　撩下这句话，思堂就再也没停下。没有利用价值的人，连杀都懒得有人去杀。有时候，这样反而能保住一条命。
　　威胁失去意义，就不能控制住对方。“冷血。”青袍人暗骂一声，抱起藏在乱石中，已经弄昏了的火儿，向山下萧条的村庄跑去。
　　他扣开一户正为被盗匪残杀的儿子守灵的人家，把火儿托付给这老俩口。夫妻俩千恩万谢，保证会向对自己亲生的女儿一样对她，又不肯收青袍人的钱，还要拉他吃饭。
　　好不容易摆脱了这老俩口，外面的雨也停了。他走出门，正寻思着怎么回去复命。
　　“走吧。”
　　青袍人吓了一跳。背后矮小的屋檐下，斜靠着一个人，抱着口漆黑的刀，发梢还在淌着水。
　　一个在前，一个在后，都没有再说话，就这样走了很久，最后停在一幢木屋前。青袍人打开门，让过思堂进去就又关上了破旧的门。
　　“你来啦！”屋子正中站着个高大的人，身子挺得枪一样笔直，全身上下裹在一件棕褐色的披风里，看不清相貌。
　　“有什么事吗？”思堂倒是一点也不客气。
　　“也没什么，只是我想教你时空术。”话虽然客气，态度却是不容反对的，有着一股蛮横的霸气。
　　时空术，原本是一种魔界的本事，而且还是只有强大的魔，有地位的魔，才会的法术。在这妖界，从未听说有人会，即使是皇族，对此也知之甚少。学会了它，就可去任何地方，盗府库，闯皇宫将如入无人之境。妖界，将不会再有谁，赶得上他思堂。
　　“打赢了我再说！”
　　出手迅如闪电，思堂已经一刀砍向对方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