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二章 杀局起？已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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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红颜第二章杀局起？已起
“公子，你可算是回来了，莹姑娘把同尘和我的皮膜①都要念叨破了！”
名为和光②的灵秀小少年，忽闪着他那一双水灵灵的大眼，语气说有多幽怨就有多幽怨，末了还不解气得嘟起小嘴跺了跺脚。
但是很显然，玄衣公子根本就没有要理解人家的意思，“和光，说话要知分寸，‘处世戒多言，言多必失’③，‘会说说都是，不会说无礼’④，更何况莹姑娘乃是姑姑的女儿，凡事要多忍让她一些。”
“嗯——”
突然一阵气旋使得树上的累累繁花簌簌扑落。
一穿着亮丽的年轻少女气鼓鼓的从小径奔出，她那精致的牛皮短靴在地上重重踏着，一路尘土飞扬，俏丽的瓜子脸上犹带着几滴泪珠。
“表哥，你到底去哪儿了嘛，每次都不告诉莹儿，害得人家等你等得急死了啦——你得补偿我！”梨花一枝春带雨，林莹垂着头揪着墨微的衣襟愤愤说道。
“我不过是在桃林里偶遇一故——人，”话说一半，墨微停住，暗自心惊，自己怎会脱口而出“故人”一词，明明自己和他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啊！真是奇怪！“这一耽搁就晚了，不如，一会儿，莹儿由你来决定再去哪里游玩吧，想去哪里都可以。”
细碎阳光在墨微姣好宛如一幅山水画般的俊颜上闪烁跳跃，他看着林莹的表情更显得宠溺非常。
可是，情场老手必然也会看出，此乃是妹有意郎无情，墨微只是在尽自己作为兄长的责任罢了。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只可惜林莹小姐涉世未深。看不懂啊！
少女闻言微露贝齿，“那，表哥说好了，莹儿要你陪着去‘心韵楼’，莹儿听王妈说那里的‘三心菜’乃是众口相传的美食。莹儿想去尝尝——”
“嗯，”他转头对另一旁立着的同尘说：“同尘，你去叮嘱一下车夫一会往‘心韵楼’去。”
小少年应声离开。
日中的太阳又毒又辣，洒下的金光叫人鼻尖沁出细密的汗珠，玉夕浑然不觉，负着手踱步而行，脑海中还在运转着几个思之不解的问题。
“那玄衣公子的琴艺如此高妙，竟好像不在‘雅公’里岱之下；还有，他为何对我如此设防，且不肯告知真实姓名，倒真是匪夷所思。看他那一身清贵高华的气度似乎，似乎应是名门之后。能做到他这般的人物，天下间不出四个而已。除了人在西北边塞的‘战神’蒋寒绝，白国军师‘大道之君’牧久，我——玉夕公子，那便只剩一个，就是‘慕云山庄’少主——段墨微！”
玉夕愈想愈奇怪，百思不得其解：“我从不曾去招惹他们山庄的人，只除了上一次口渴‘借’了一个貌似地位挺高的男子的酒以外，井水不犯河水，慕云山庄没必要那么小气啊！真是——”他幽幽叹一口气，似乎饱含了对天下苍生的同情，也控诉了对有钱有权又有势的豪门世家山庄的不满：
“——越有钱的人，就越抠门！我姥姥说的这句话果然不错！”
不知不觉间他已行至河边，桃花近日随流水，洞在清溪何处边？
清澈的溪流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粼粼波光，鱼翔浅底，隐约可辨。
“呵呵”他浅笑一声，“不如就来钓几条鱼吧！”
毫无疑问，玉夕一向是一个行动派！
他麻利地折下一根树枝，系好饵料（哪儿来的绳子啊？表问偶，某恩也不知道！乃们相信玉夕是神就行了！呵呵）。挺悠闲的坐在湿漉漉的青草地上钓起鱼来——
悲催的是——一炷香过去了，两柱香过去了……久到玉夕已经耐不住腹中饥饿。
无奈的搔搔头发：他很臭屁又自恋，自傲且自大得喃喃自语道：“难道是因为我长得太过沉鱼落雁，连鱼儿都自卑到不敢上钩了吗？算了，欲贪杯，知己少，无珍馐，桃花虽烂漫，盛宴难寻尔。不如——”
他这时确确实实开始念叨起青瑟的好来了，桃花酒，桃花茶，水晶桃，寿桃包，蜜桃脯，鲜桃汁……好吧。
起身。整袍。运气。发动——
不消说玉夕的轻功到了关键时刻施展起来真的叫人瞠目结舌，眨眼间——白衣已在几百步以外的一棵桃树下，当然，他的嘴里已不知什么时候又多了个鲜嫩多汁的大蜜桃。
待到清瑟小朋友玩的天昏地暗，身心俱疲时回家，很悲催的在桌案上发现了一张简短的笺札，龙飞凤舞赫然正是玉夕的笔迹，上书：
徒儿，为师有要事前去“宏通山庄”找你商师叔商讨。约莫两三天光景便可回来。好好在家用功读书，为师回来后便检查你《明国要术》的背诵。
切记，此地生人止步！硬闯者，杀无赦！
玉夕
“哎呦，师傅你明明就是又去蹭吃蹭喝，每次都撇下我不管！讨厌！哼——”哼哼哈哈完，小脑袋灵机一动，清瑟小朋友就用他那一双被泥巴糊的“干干净净”的小手帮玉夕简单整理了一下衣物。
……（果然是，“名师出高徒”啊。嗯嗯，老师很重要，上梁不正下梁歪！）
三四个时辰以后，蓝天白云，柳外青骢，本是极致妙景，一匹马儿在官道上依旧哒哒踏得欢快，殊不知那冲天呛鼻的血腥味早就在空气中弥漫，就连玉夕都禁不住要翻身下马呕吐一番。
发生了什么？
直觉令他不住扬鞭催促马儿快些，一定出事了！
能够让人轻易看到的，只是表面；能够让人轻易得到的，绝不是最有价值的。
就正如青楼里的花牌们，极品美女才是头牌，可她们卖艺不卖身，总是犹抱琵琶半遮面。就算到了需要她们奉献出自己的身体的时候，它的价值已经远远高于普通的妓女一夜的几百甚至于几千倍。但你拥有的也只是一夜风流快活而已。
有钱？好，三千佳丽为君顾，小鸟依人，笑语盈盈暗香去；没钱？你有病吧，穷的叮当响的人也想到销金窟来依红偎绿，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路遥乃知马力，日久才见人心！
当然，也不要轻易相信你所看到的。太简单的东西，简单通常只是它的假象，是它用来伪装的武器，只待给人以致命一击！
当玉夕习惯性的仰头紧盯着“宏通山庄”那四个笔力遒劲的大字时，他的肩膀已经微微颤抖。
似乎那高悬的门牌也渗着殷红的液体，在提醒着他，不要进去，千万不要进去，里面已经是地狱的修罗场，否则，你将会是他的下一个陪葬品——
一步，两步，三步……九十八步，九十九步，
他，突然不走了。停在了那儿。白玉般的俊颜上带着一丝的冷笑。
他的面前就是——就是几十具甚至近百具尸体，男女老少，横七竖八，鲜血汨汨，面目青紫。
——惨烈怎能形容此时的诡异；惊悚怎能形容此时的‘恶心’，对，就是‘令人呕吐的恶心’。
地狱的屠杀已经告罄！
一切已经迟了！晚了！完了！
老友商壑松的“宏通山庄”经历了一场惊天动地的血腥洗劫。
曾经欢声笑语，钟鼓鼎食的富贵之家；门下三千，堪比孟尝，在江湖上声名远播的天下大庄就这么，就这么——毁了！
厚重的木门晃晃悠悠，轰然倒下，他看到室内比之院内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惨状——
古董花瓶，瓷器木石，金银珠宝，华服布料，能摔的都打碎，能抢的都掠夺，能卖的都占据，能扔的就随你便，能奸的就狠狠蹂躏——一片狼藉。
玉夕就那么呆立着，半天说不出一个字。他的眼眶红肿，雾蒙蒙一片，却半天落不下一滴泪。
许久，他的嘴角勾了勾，不屑：
“凶多吉少？我玉夕活了这么久都还没死。你们找死，没那么简单！”
哗啦一下——
淡淡的月光爬上树梢，夜幕降临，四下并无蝉鸣和蛙咏，死一般的寂——
谁也不知道，他的心中此时思绪如涌浪，到头来，竟还是，还是——
他一遍又一遍地握拳，松开，再握起，
一簇黑影如鬼魅般闪瞬而过——皆玄衣白刃，剽疾如猿猴。
终于，
他转身而出。
他要做什么去了呢？
谁也不知道！
他肯定也不知道，就在他走后，一个小男孩颤巍巍地从一口大井中爬上来，目眦欲裂，满眼血红，大口喘着粗气，手上青筋爆出——
“你们都得死，我发誓，此仇不报，永无来世！”
复仇的强烈愿望就如一颗毒草般，在这个身形还未长开的少年心中滋生。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一切按部就位。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鹿死谁手？一切皆是未知还是定数？
当迷雾重重层层揭开，你才会看得真切。杀局始起，一切皆动。世间熙攘，为财为利！
某恩注：①皮膜：即现在的鼓膜。位于外耳道深部的耳膜，《血证论》称其为“皮膜”：
②和光：和光和同尘皆是墨微的书童，取自《老子》第四章：“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和其光：调和隐蔽它的光芒；同其尘：把自己混同于尘俗。（把二人的脾性隐晦在里面了）
③处世戒多言，言多必失：出自《朱子家训》：“居家戒争讼，讼则终凶；处世戒多言，言多必失。”后半句意思是：处世，不可多说话！话说多了，总难免有失当的地方。
④会说说都是，不会说无礼：出自《增广贤文》。这一句和上一句都是墨微引用来教诲“需要和其光”的和光的。我们墨微公子饱读诗书，学富五车……（此处省略得瑟的几万字，以后乃们自有体会哈！表说偶卖关子，某恩一向卖惯了。）
某恩没有漏下还需要解释的地方吧？（嗯嗯，应该没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二章 杀局起？已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