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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第三章 鹤冲天?找死 ...

  •   笑红颜第三章鹤冲天?找死

      这个时候若是下雪的话一定美极了!玉夕立在碧湖①边这么想着。

      六月的春风轻拂面颊,挠的人心底痒酥酥的。

      若在平时,他肯定早已情不自禁的吟风诵月起来,可现在——

      那一双很好看的手此刻却并未闲着。

      他凝神运气,将五成功力汇于手心并手腕,力足之时,脚尖点地,蓦地腾空而起,手腕上的力道不再收敛,借着如月光般皎洁的衫袖甩飞出去。

      眨眼间,人已掠过三丈余,那衫袖带着飒飒呼啸的风声仿佛可开天辟地般的气势,如铁锁般直扑对方——的右手!那速度之快,那气势之猛,那方向之准,若不是亲眼所见,只怕任谁也难以相信。

      而对于那个黑衣人来说,如今已是不得不信。因为那惊世骇俗的长袖已经来至眼前,自己什么都来不及看清,没有时间反应,只觉脑海中空白一片,紧接着腹部一疼。

      他准备好迎接即将到来的死亡的痛感,可是,自己还好好的活着,只是刚才长袖凌空朝自己飞扑来时的凛冽气势使手心一凉,东西没了!他低头一看,果然!

      白衣公子的右衫袖以迅雷之势从蒙面黑衣人的手中卷走了锦盒,左袖趁势如飞瀑悬泉般扫荡周身,准确无误的击中舞着大刀攻上来的其余黑衣人的胸口。

      他们瞬间被这强大的力道逼得向后踉跄,一屁股摔倒在地。

      白衣公子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用的五成力,绝对不至于让他们死。

      “你是什么人?”为首的黑衣人首先反应过来。

      “哦?那你们又是什么人呢?”白衣公子不冷不热的反问,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温和的微笑。一双桃花眸漫不经心地眯着,偶尔射出的几许寒光却令在场的所有人胆寒。

      谁也想不到这看似温良无害的公子,武功竟是如此了得!

      自己这辈子除了宫主外从没见识过如此惊心摄魄的身手,不由得冷汗连连,完全无法控制出口的声音颤抖着:

      “不管你是谁,就算你是玉夕公子,今儿晚上也得把锦盒还给我们!”

      “唉!我若是肯还给你们的话,我刚才又何必出手去‘拿;呢?”白衣公子似笑非笑,语气却又是颇显认真和专心,似乎这令人无话可说的答案,是他经过再三斟酌后才说出口的。

      那一身纤尘不染的锦袍在皎皎月华下更是显得风骨脱俗。

      饶是没有眼界,没见过大世面的人也定能瞧出这衣袍非比寻常!即算是再寻常不过的白棉袍,穿在这位公子身上恐怕也得是俊逸儒雅。

      “呃——你凭什么把它抢去!你到底有何目的?”终于又有一个黑衣人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重心不稳的虚弱地问道。

      “哼。”玉夕不屑冷笑:

      “说实话,我本来是没什么目的的,只可惜经你这么一问,我确实觉得自己有必要找个合适的理由了!第一,我朋友的失踪②以及山庄惨遭洗劫跟你们有关系,而这个锦盒对你们来说显然很重要,所以我很好奇,这是一条不错的线索!第二,你们耽误了我太多时间,我现在已没有心情再跟你们玩下去了,恕锦盒不能归还!”

      眼前是一面开阔的湖泊,戌时已过,湖周围的景色模糊不清,隐约可见湖心有一座五角小亭。他大概目测出从此地至湖心亭约有二十丈,可要想以一次起势便越上亭榭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

      话音未落,身形便起,却是直上九天重霄揽月摘星般,锦盒被他轻轻松松地托在右手中,他先是在黑衣人的头顶上晃荡摇摆,两手平举,而后两腿猛一用力,身子便向后仰去。在几乎快于地面平行时,黑衣人们如梦初醒,狂吼一声,竖起大刀如密雨阴云般从四面八方向他砍去,那架势像是要把他砍个粉身碎骨才肯罢休!

      刀光细密如织,眼花缭乱中只听一声浅浅轻笑,接着白影凌空而起,猛然屈身,双脚如在水面轻盈滑行,急速向前滑出,蜻蜓点水般在某一黑衣人肩上一点,借力就如离弦之箭般笔直的射向湖心亭。同时双袖展开如鸿鹄展翅,闪电般飞速掠过围攻上来的黑衣人们的脸,听得一阵惊呼和惨叫,他们的脸上赫然多了三条血痕,突突地淌着自己的血!

      白衣公子脑海中迅速闪过图像,“不多不少正好七人”,想完七点寒星立时从袖□□出,带着霹雳的风声兀自直扑刀刃,只听嘡噹两声响后,七把闪着白光的燎火刀竟碎裂成七片。刀把还完好的直插入泥土。

      风中隐隐且又很清晰地传来白衣公子的话:

      “唉唉唉——杀人是最痛苦的事!你们快走吧!”末了还带着一丝极微细叹息。

      这清润动听的话语在黑衣人们的耳中却犹如鬼魅之声,令他们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理智早已消散。

      白衣公子借刚刚在黑衣人的肩上所踏之力迎向碧湖边的一棵古柏树冠,六月的清风盛满了衫袖,

      他似是极舒服的闭上了双眼。身行至古柏的最高处时倏忽往下一坠,同样用足尖轻点,身体便闪电般飞向湖心的五角亭。

      只是刹那间,这人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掠过了二十丈!

      天啊!

      待黑衣人们自惊恐万分中清醒过来时,赫然望见在隔得很远的湖心亭顶上,一白袍翩翩的公子悠闲自得的背对他们,似乎已没有了再看一眼的兴趣。

      霎时,挥之不去的层层蚀骨的寒意朝他们席卷而来,如漩涡般叫他们惊出了一身冷汗,少主的银铃仿佛在耳边轻响,叮当叮当——叮叮,接着是一股强大的恐惧直捣心底,每个黑衣人突然都意识到不战则亡,不进则死,不夺回少主需要的锦盒他们会——会——

      已没有人再去细想,七名黑衣人竟然赤手空拳的互相以自己的同伴做肉垫,飞起,使劲一踏,叠罗汉般一个接着一个射向白衣公子所立的湖心亭。

      最后剩下的一个人不多想便利落的冲向碧湖,竟是投湖自杀!水面激起一阵水花和漩涡后,一条宝贵的生命又已消逝。

      水面又重归平静!

      眼见着六名黑衣人不要命般冲到离湖心亭仅剩六丈远的地方,杀气渐浓,他们的眼中满是狠意和嗜血!

      白衣公子依然云淡风气无知无觉,黑衣人们的心中一阵窃喜。

      可他们还未来得及从巨大的喜悦中回过神,只见玉夕右手白袖随意地一扫,原本平静无波的湖面霎时浪花冲天,水浪彷若铜墙铁壁压来,气势骇人,紧接着左边白袖又是优雅一挥,又是触目惊心的水壁直直扑上刚才还未消失得水浪,转瞬间六名黑衣人皆被这强劲的水流震飞,狠狠地甩到地上,痛得心神俱裂!

      他们的贴身黑衣也碎裂成衣片,如枯叶蝶般在空中飘荡化成细末!

      “你——你—你是—夕——”黑衣人还未等说完,鲜血逆涌而上,喷涌而出,突如其来的疼痛将他麻痹,他已晕了过去,再也吐不出一字!

      湖心亭上的白衣公子依旧凌风而立,还是未曾回眼。

      依旧只是淡淡的说一句:

      “你猜得很对,可惜已经迟了!在如此美的夜色碧湖旁中杀人实是最痛苦的事!你们若还有力气就走吧!我已没心情再和你们折腾!”

      “玉——玉夕哥哥——③?”略显稚嫩的童声隔着湖泊远远响起。

      他缓缓回头。

      嘴角勾了勾。松了一口气。

      “小鬼头,你果然还是来了!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没事!”

      嗤一声,没了黑衣人们的阻挠,玉夕轻轻松松掠过湖面,安然落在少年面前。

      “商筝,你——你还好吧?”出口微颤的声音显出了他此刻拼命压抑的情绪。他本想问他:“家
      中怎会这样了?你爹爹呢?”话到嘴边却成了这一句云里雾里的话。

      “哇”这名叫商筝的少年看着熟悉的容颜,终于痛哭出来。

      少年是商壑松的小儿子,今年刚满十岁。比清瑟还要年少三岁。话说“商筝”这名字,还是玉夕从“筝,施弦高急,筝筝然也”④这句话受启发给他起的名。商筝从小机灵活泛,天赋异禀,像极了玉夕年少时。玉夕每次去山庄找老友品酒时,总不会忘记给他讲讲江湖上稀奇古怪的事。因此,二人很是谈得来。

      当玉夕面对着“宏通山庄”的惨剧时,心里最担心的人除了多年的好友庄主商壑松以外,便是眼前这个鬼机灵的商筝。

      但他当时并不急于去寻找商筝,是因为他还不能确定凶手是否都已经离开,若是冒冒然大声呼唤,恐怕会——所以,倒不如自己先去会一会那些黑衣人,让商筝来寻找自己来的安全。

      “玉夕哥哥,我——我好像记得那群,身穿黑衣服的蒙面人黄昏左右在庄内出没,先是把庄内的大小仆人全都杀净,然后一个房间挨一个房间的好像在搜寻什么东西。所有人统统就地灭口。然后——然后就走了。”

      “你家那些门客呢?来人有多少?”玉夕怜爱地摸摸商筝的头,叹口气继续询问。

      商筝继续抽抽嗒嗒的答道:“来人约莫得有——四五十人罢,我想不大真切了。爹爹一直没有露面,而那些门客虽和黑衣人们拼死相博却丝毫占不得上风,杀一损三,也都死光了。我是趁他们翻箱倒柜时,偷偷躲到井里藏起来才逃过一劫的!娘亲,姐姐,还有哥哥都被他们给——给——”话音未落,已是抽咽得再难说出完整的话。

      玉夕又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今个晚上叹的气早已比过去二十五年都要多。

      失败总是让大多数人灰心丧气;成功则总会令人得意洋洋;挫折——令人成长,只有磨练才会使人——成熟!

      也许,是时候了!

      玉夕看着怀里哭得稀里哗啦的孩子,再看看手里拿着的锦盒,商筝不过是个黄口稚子,老天就让他在一天之内经历了生离死别,目睹了几百口人惨遭屠杀,如此血腥的场面怎是一个少年应看到的呢?更何况,此刻,他的身上又多了复仇这一副重担!他必须面对。就正如——

      “商筝,你可愿跟着哥哥去闯江湖?”

      “嗯!”答得坚决:“我要报仇。”

      “那好,刀光剑影都不长眼,闯江湖就必然要受苦,这绝不是跟我说的那些故事一样闹着玩的,你不怕?”

      少年面色一凛:“哥哥,我身上背负的是‘宏通山庄’几百口人的性命,我怎可退缩?”

      夜晚的风很清凉,两个人的衣袍微微扬起涟漪,玉夕的白袍背着光看去如同素月出辉般皎洁;而商筝的青袍满是水渍,湿漉漉的很是狼狈。

      六月,春天?已经快到夏天了吧。。
      这一夜,有许多人睡得安稳,比如林莹;有许多人辗转反侧,比如墨微;也有人不得安眠,比如——玉夕和商筝。
      ……
      风轻,月明,人不寐。

      玉夕带着将来武林中叱咤风云的霸主,此时尚年少的商筝,从湖畔翩然跃到湖心亭中,安然坐到石凳上,对着月光将锦盒打开——
      ——

      片刻后,他不由得苦笑一声“唉唉唉!这是何意呢?这到底是何意呢?唉唉——”这一声苦笑若隐若无地随着夜风愈来愈低,愈来愈浅,愈来愈轻。皎洁如素的月华洒下清辉,这或许会是个寂静的夜!

      可是到了明天——一切就又会不同了!

      某恩注:①碧湖:看过某恩的另一篇文《踏雪惊鸿》的亲们应该有印象,碧湖乃是“坤华大陆”第一大湖。万顷碧湖映红霞,飘渺紫英落绿波。位于渝庆荆州与白国,玥国交界处。
      ②朋友失踪:此乃指商壑松不知去处(至于原因后文会提到)。
      ③哥哥:不错,叫世叔,叔伯什么的显得玉夕太老了;而叫公子的话,又不够亲切。况且商筝此时十岁左右,而玉夕不过二十五岁,叫哥哥贴切一些。
      ④名字由来“筝,施弦高急,筝筝然也。”:出自东汉刘熙的《释名》一书,谐音“铮铮”希望他将来成为铮铮男儿,但是玉夕嫌“铮”不如“筝”文雅通俗。故此。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三章 鹤冲天?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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