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然一笑》寂寞尘烟

5、矛盾尖锐

　　“呼，累死我了，舞橙，午饭准备了什么？”放完风筝回来，幽然问。
　　“小姐，有糖醋排骨，宫保鸡丁，素什锦，麻婆豆腐，还有冰糖莲子汤，是给小姐去暑的。”
　　“哦，好，你也下去用饭吧，苏宫主，二公子，一起吧。”点点头，幽然对苏彬，苏逸说。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两兄弟相视一笑，欣然落座。
　　“楚幽然，你叫我们苏彬，苏逸好了，别那么麻烦。”苏彬皱起眉。
　　“可是，苏宫主……”
　　“苏彬。”
　　“唉，好吧，苏彬，苏逸。”幽然在心里叹气，为什么这些男人都喜欢和她讨论称呼问题呢，只是顽固，伤脑筋。
　　“楚幽然，你说你六岁以后就没有放过风筝，那你在干吗？”苏逸不解。
　　“那时在我眼里，书本比那些有意思多了，所以我在读书啊。”幽然说的淡然。
　　“那很辛苦喽？”
　　“是啊，但很有意思。”
　　“你和人还真不一样。”苏彬取笑。
　　“你是我不是人喽？”幽然眼睛眯了起来。
　　“有吗？我说过吗？”苏彬一脸无辜，冲幽然眨眼。
　　三个人正说笑间，突然，三个人影杀了出来。
　　“苏彬狗贼，纳命来。”来人正是被放走的南宫佩，西门誉和独孤玺。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逸，回寒梅楼，楚幽然，回房。”苏彬不复刚才的悠闲，一脸残酷与不屑。
　　“大哥……”苏逸哀伤的看了苏彬一眼，那眼中，全是无助的绝望。
　　“走！”苏彬不再看他，仿佛他不存在似的。
　　又看了幽然一眼，苏逸摇摇晃晃的走了，那背影，看起了如此孤单与寂寥，让幽然的心柔柔的痛了起来，这个悲伤的男子啊，既爱他的大哥，又恨他的所做所为，他的心是被怎样矛盾的情绪蹂躏？他，还能忍受多久？
　　“你，怎么还不走？”苏彬问一派闲凉，还在吃饭的楚幽然。
　　“为什么要走？我还没吃饱呢，你们继续，当我不存在好了。”幽然耸耸肩，无所谓的说。
　　什么叫当你不存在啊？四个男人苦笑不得，箭弩弓张的气氛荡然无存，他们只得傻楞楞地站在那里，看着幽然慢条斯理地吃饭。
　　“恩，吃的好饱。”幽然满足的叹口气。
　　“吃完就回房。”苏彬瞪她，葫芦里卖什么药？
　　“不行，我还有事问他们呢，等我问完你再打好啦。”说完，也不理他，径直看向那三个男人，“你们谁是南宫佩？”
　　“我是。”一个脸微白的男子回答。
　　“你知道你和他打的后果吗？”幽然端起冰糖莲子轻抿，倒是一表人才，就是笨了点。
　　“大不了鱼死网破。”男子倔强的说。
　　“说的好，那东方姑娘呢？不要了？自私的男人，更何况，鱼死了，网未必破，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被戳到痛处的南宫佩抿紧嘴，一脸苍白，不再说话。
　　“楚幽然，你不要帮这个狗贼，你忘了望月庄是怎么被灭的吗？”见南宫佩词穷，独孤玺喝到。
　　“我是在救你们，蠢货，”幽然抬眼看了他一眼，恩，比南宫精明点，“望月庄的事不劳少侠费心，在下自有主张。”就是太爱出风头了，江湖上，锋芒毕露的人不成大气，又看了一眼一直不说的西门誉，他怕是最聪明的一个。
　　“西门公子，我且问你，被捉以后，苏宫主可曾辱骂你们？”不再理独孤，幽然问西门誉。
　　“不曾。”西门诧异的看了幽然一眼，回答，果然是聪明的女人，看出他的伪装。
　　“可曾殴打用刑？”
　　“不曾。”
　　“那就是说，除了你们技不如人被捉，苏宫主并未对你们不敬？”上钩了，幽然一笑。
　　“是。”这女人想干什么？
　　“那既然苏宫主放了你们，你们又为何挑衅？”
　　“苏彬狗贼，江湖正派，人人得已诛之。”
　　“哼哼，真是冠冕堂皇啊，正派？”幽然冷笑。
　　“是，希望楚姑娘不要挡道。”杀机顿起。
　　“既然是正派人士，就要光明磊落喽？”
　　“自然。”
　　“那你们不敢当面挑战，背地使暗箭，试问，这是正派人士所为吗？”正中红心，三人的脸一下苍白，“怎么？在下说的不对吗？如若今天你们光明正大的来，在下无话可说，但现下诸位的行为，与你们口中所谓邪派有何不同？”
　　“好，楚幽然，算你有理，苏彬，在下等改日再来讨教。”西门誉咬牙切齿的说，“我们走！”
　　“等等，南宫公子，有些混水还是不要趟的好，否则，自己痛苦，爱人伤心，何苦？何必？有些混水，不是你们趟的起的。慢走，不送。”说完，幽然起身回房，不再看他们。而她的话，在每个人心里，都引起了不小的涟漪。
　　三更，紫泉宫外长亭。
　　“爹，花盟主，你也来了。”偷跑出来的幽然有一丝惊讶。
　　“丫头，和花小子聊聊，爹有事，先走了。”楚漠雪鼓励的看了花茗寒一眼，走了出去。
　　“你，可好？”千言万语，化为三个字。
　　“很好，多谢盟主关心。”幽然淡淡的说。
　　“你，总是对我如此冷漠啊，”花茗寒伤心的看着她，“今天的事，我看到了。”
　　“那又怎样？你清楚，我救了那三个人，不是吗？”
　　“是吗？不要骗我了，你那么做，只是不想让苏逸更伤心罢了。”她看向苏逸的眼神，是那么温柔，让他的心痛成一片啊，他爱的人，温柔却不是给他。
　　“既然知道，还问来做什么？那样悲伤的男人，我能做的，不多。”幽然轻轻的叹。
　　“他后不长了，你知道吗？”
　　“知道，在紫泉宫见到他，我就知道了，怎么？”
　　“那你还陷进去？他不是你的幸福啊。你明知道，你会失去他的。这无异于飞蛾扑火。”不懂，他不懂。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幽然冷笑，“我问你，你爱我吗？”
　　“爱。”毫不迟疑的脱口而出。
　　“即使我不爱你？”
　　“是，即使你不爱我，我却不能不爱你。”
　　“那你又是何苦？难道就因为知道要失去，就要放弃现在的幸福吗？至少，在失去后，我们拥有回忆，不是吗？那样忧伤脆弱的男子，我怎能不爱？其实，我们都只是一只飞蛾，为了心中的光明而奋斗，如此而已。”幽然的眼中一片清明。
　　电光火石间，花茗寒明白了，是的，是爱，她爱苏逸，所以即使知道未来并不乐观，她还是爱了，就如他爱她，即使她不爱他，他也义无返顾。她说的对，他与她，苏彬，苏逸。都不过是只飞蛾，只是。
　　“懂了，告辞了。”花茗寒笑了，他，真的还有把握得到她的爱吗？好迷茫啊。
　　天似乎也懂的长亭中男女的无奈与悲伤，几声雷鸣后，大雨滂沱而下，花茗寒和幽然没有人在长亭中躲雨，他们，往不同的方向而去。任凭，雨水浇湿衣衫，泪水，浇湿心。
　　当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任谁也无法逃脱，注定，有人流泪，注定，有人伤心，注定，我们站在幸福的旁边。
　　回到残荷楼，幽然看见了苏彬。
　　“你去了哪里？”望着星空，苏彬开口。
　　“既然你问，必是知道了，我何必多说？”
　　“背叛？”
　　“我从未忠过你，何拉背叛之说？但我说没有，你可信？”
　　“多情总被无情恼，月若无恨月长圆，呵呵~~~~~楚幽然，你真不简单，我说信，你又吃惊吗？”回过头，苏彬的的眼睛在夜中熠熠发光。
　　“我为何吃惊？你信与不信，对我而言，并无差异。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还是我楚幽然，并不因你而有任何变化。”幽然觉的好笑。
　　“你是真不懂呢？还是在装？”走到幽然面前，苏彬捏起她的下巴，“你是配的上我的女人。”
　　“你喝酒了。”幽然不看他。
　　“我知道我在说什么，我也知道逸喜欢你，从小到大他要什么，我给他什么，但是，你不行，你是我的。”喃喃的说，手抚上如玉的娇颜。
　　“那如果我说我爱苏逸呢？”幽然厌恶的扫开他的手。
　　“我要你做我的妻。”不理她，苏彬说出自己所想的。
　　“我，永，远，都，不，会，是，你，的，妻。”幽然没有温度的眼对上苏彬含情的眸，花样的容颜，却吐出最残酷的话语！
　　突然，苏彬推开了幽然，转眼间，长剑在手。
　　“什么人？”
　　“要你命的人。”
　　“死！”只有一个字，却是所有人的命运，被幽然拒绝的恨，使苏彬剑剑要命。
　　那是苏彬第一次在幽然面前杀人，一声声惨叫不绝于耳，一具具身体倒了下去，空气中弥漫的全是血腥味，幽然没有动，任凭血溅到脸上，身上，她就那么看着苏彬杀光了所有来袭的人，没有一个活口，死！全死了。
　　大雨还在下，迅速有下人拖走了他们的尸体，像拖狗一样把他们拖了出去，幽然认出那是华山的人，她还是没动，雨水冲走了血迹，一切回归平静，仿佛声么都不曾发生过，她只是看着他僵直的背。
　　“休息吧，我不会逼你，你考虑清楚，今天的场面，以后你会习惯的。”没有回头，苏彬走了。
　　好久，幽然开始呕吐，她不停的吐，要把心吐出来一样，直到没有力气，摇摆着站起来，幽然望她认为唯一温暖的地方蹒跚的走去——寒梅楼。
　　寒梅楼仿佛虚无的世界，梦幻的花朵若有似无地飘散着醉人的幽香，苏逸正在看书。当他看见幽然的时候，吓了一跳。
　　“幽然，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全身是血，发生什么事了？”紧紧的将失魂的人抱如怀中，苏逸担忧的问。
　　“苏逸，好多人死了，好多的血，他们都死在我眼前，我却不能救他们。”
　　“什么？是大哥干的吧，他在你面前杀人？”苏逸一脸愤怒，“他怎么可以？”
　　“不知魂已断，空有梦相随。除却天边月，无人知！”幽然低低的浅吟，“苏逸，当正邪之争日渐尖锐，我们还能拥有快乐吗？我们还有多少快乐的时间？”
　　“嘘，幽然，睡吧，睡醒了，就都过去了。那不是你的错。”安抚的拍拍怀中的人儿，苏逸轻轻的说。
　　午夜梦河，幽然浅浅入眠，苏逸一脸沉思，他不能给幽然一生的幸福，他知道，那么，他要为他爱的人做点什么，他，要那么做！！
　　第二天清晨，睁开眼的幽然就看见苏逸含笑望着自己。
　　“不好意思，昨晚失态了。”幽然微红着脸。
　　“无妨，你没事就好，饿吗？我让香荷准备了粥，起来后喝一些吧，我找大哥有事，待会回来。”
　　“你去吧。”想到他，想到他们可能说的内容，幽然点了下头。
　　问菊楼。
　　“大哥，你怎么可以那么做？”
　　“我做了什么？”苏彬装做不解。
　　“你怎么可以在幽然面前杀人。”
　　“想当我的女人，就必须习惯。”苏彬漠然的说。
　　“大哥，你？！”苏逸睁大眼睛，苍白的脸因为激动染红。
　　“我喜欢她，即使你也喜欢她，我也不放弃。”苏彬定定的看着苏逸。
　　“大哥，我们不能给她幸福，即便我们爱她，我们的身份，地位，却只会害了她，我们不能这么自私啊，爱她，就要让她快乐，不是吗，大哥？”
　　“这……”苏彬不语了，是的，他没有逸想那么多，他们真的无法给她幸福啊，他们是活在刀尖上的人啊。
　　“宫主，”一个男人走进来，在苏彬耳边说了什么。“好，你下去吧。”抬起头来，苏彬苦笑的看着弟弟 “逸，我想，我们没有时间讨论幽然了。”
　　“大哥，怎么了？”
　　“有客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