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心相印》EchoEon

4、第 4 章

　　我不再偷偷张望那个我稍有好感的人。因为，再也不必要张望了。我没办法分心。
　　我只得常常在教室里写作业，拼了命。
　　也只能如此而已。
　　直到有一天，我看到教室窗外的他，那个打扮流里流气但眼睛很美的男孩。
　　他也看到了我，又惊又喜。
　　我们隔着一段距离，一个在室内，一个在窗外，彼此凝望，很久，很久。
　　然后我看到我的同学郑桓伟跑到他身边，和他有说有笑。他时不时还会望向我。
　　我放弃了所有想法，翻开课本认真看，拒绝望他。
　　在校园，每一个傍晚，我都独自四处走走。我大概在寻找什么，但我永远一无所获。往往我只发现黑色夜幕终于侵吞了傍晚天空最后的蓝色。
　　唉，蓝色。
　　三个月后某个傍晚。我依惯例在校园四处走来走去。
　　有人拍我肩膀。
　　我转身看。
　　是他。
　　他的头发染回了黑色，穿着陈旧整洁。
　　他似乎鼓足了勇气。
　　我看到他嘴巴在动，这才把塞在耳朵里的MP3的耳塞拉出来，问：“你说什么？”
　　他似乎受了极大惊吓和委屈：“……你散步的时候总塞着耳塞？这三个月以来都是？”
　　我点头：“听歌。每一天。”
　　他闭了闭眼，脸有些红：“……我那许许多多的心里话……”
　　我不明所以：“什么？”
　　他想了想：“算了，没什么。也许是注定的。我只当天又玩了我一次。可是，唉，心心！”
　　他又想了想，才接着说：“我是郑桓伟的小学同学，叫郑相印。我知道你叫金心。”
　　我点点头。
　　“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吧？”郑相印颇为忧心重重地凝视我。
　　“当然，可以。我们会是好朋友。”
　　“你不嫌弃我，这很好。来，握握手，好吗？”
　　我们握手。
　　郑相印说：“你有很暖的手。”
　　我看到他又脸红了。
　　我多年始终有个爱好：抱起路边流浪的小动物，看它们的眼睛。它们生活在脏苦的环境，毛色往往肮脏黯淡，眼睛往往肮脏浑浊。它们并不惧惮接近我，默不作声地舔我的手——甚至它们的舌头也是肮脏单薄的。喂它们吃食，它们像要哭了似地望着我。
　　但我也只能抱它们，喂饱它们，然后放它们下来，我离去。如此而已。
　　妈妈最讨厌我收留流浪动物。
　　她讨厌的事，我都不会去做。我爱妈妈。我只有她。她也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