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沉花醉鱼

9、第九章

　　第九章

　　谢拉米和我走进训练场。
　　这是一个宽敞的室内场地，宽阔得足以骑马相互砍杀冲刺和射箭。天花板有五六米高。
　　“这里就是柯梅特鲁训练场。”谢拉米带领着我边走边说，“是君主兴办的，是免费设施。”
　　“哦。”我说。
　　谢拉米在一个地方停下脚步。我正要问他怎么了，就看见了三个雪灵在打斗。我也会意地静静地看。一个手执长柄马刀的雪灵正对抗着两个拿剑的同伴。虽然他被前后夹击，但是他却很轻松地应付着战斗。他一个空翻跳出了被围攻困境，开始转守为攻。
　　“好厉害。”我说。
　　“其实他们都很有技巧。”谢拉米说。
　　又过了一段时间。雪灵们已经停下了打斗。他们相互交谈着。
　　“谢拉米！”那个手执长柄马刀的雪灵朝我们叫，“你又来了？”
　　“是的，队长。”谢拉米拔剑施礼，“请允许我介绍我的朋友李斯托斯，彩虹山的黑骑士。”
　　“非常好。”雪灵说，“我是卡利欧，哲利欧之子。我是重骑队长，柯梅特鲁训练场的主管。非常高兴认识你，李斯托斯。”
　　我也拔剑施礼。
　　“世上有很多骑士，但不是所有的骑士都拥有名号。既然你叫黑骑士，你肯定是个威武的骑士。”卡利欧说，“所以请参加我们的一个测试。我非常想知道你有多出色。跟我来。”
　　卡利欧把我领到一个空阔的地方。那里扎有很多草人。离地大约四米的地方，有一圈走廊，上面站着几个弓箭手。几头西依诺兽栓在墙壁的钩子上。
　　“你要骑着西依诺兽，绕着这个区域跑一圈，射中这个区域的五个草人。”卡利欧说着递给我一块盾牌，一把箭。然后他拿出一根长长的草梗，说，“你要在它烧完之前完成所有项目。完成了这个，到下一个区域去。”
　　“好的。”我把银色的盾牌戴着左臂，很沉。我骑上坐骑，拿好弓。
　　“好，现在开始！”卡利欧把草梗点着，对我喊。
　　“小心弓箭手，他们会射你的。”谢拉米提醒我。
　　我没有应他们。我控制着坐骑。一支箭从左前方飞来，我提起左臂，挡住了。我左手拿弓，右手从箭囊里拿出箭，搭在弦上，拉弓加瞄准，“啾”，正中草人的“心脏”。又一支箭从我右边飞来，我伏在坐骑上躲过了。改变这坐骑的跑动方向，然后五次拿箭、拉弓和射击，箭无虚发。五只草人身上都中了箭了。我骑着坐骑沿着区域边界也跑完了一圈。
　　“好，现在到下一个区域。”卡利欧说，然后递给我一把马刀。
　　我拿着，对着空气抽击了几下。很轻便。第二个区域有十来个弯弯扭扭的草人。
　　“用马刀把所有草人都砍倒。”卡利欧指示道。
　　我骑着西依诺兽加速冲向一个草人，由左侧通过草人，右手侧身挥刀，把草人砍成两块。还好，这个项目没有弓箭手射我了。接下来就是简单的重复操作。很快这个区域就变得一片狼藉，草人的“尸体”遍地都是。我的右手开始酸痛，因为其实草人很结实。左手呢，已经很酸痛了，因为盾牌很重。我完成了这个项目，按照卡利欧的指引到了下一个区域。这次卡利欧给我的是一根长矛。我只好把马刀放下了。
　　这个区域有三个草人，而且站成一列。我明白我要干什么了。几秒钟，我就把三个草人都刺倒了。然后观众开始鼓掌了。
　　“你已经完成了。”卡利欧说。
　　“哦，感觉不错。”我说。我看了一眼那个草梗。还有小半截没烧完。我把坐骑拴好，把盾牌和长矛都还给卡利欧。我甩甩手臂放松着。
　　“你已经通过了测试。”卡利欧说，“有资格成为我们骑士团的一员啦！”
　　我看了看谢拉米。
　　“不错啊。”谢拉米拍拍我肩膀，“虽然按照他们的标准，你不是很厉害。只算勉强及格。”
　　“我知道。”我说，“那，现在我们干什么？”
　　“等他们组队打猎。”谢拉米说。
　　“去打什么？”我问。
　　“不知道啊。可能去抓野生猛犸来养吧。”谢拉米说。
　　一个穿戴银色盔甲的雪灵士兵跑了过来，然后对卡利欧说话。
　　“他们说什么？”我问谢拉米。
　　谢拉米留心听了一下，说，“他说哨塔发现了一头炎龙的踪迹。”
　　“炎龙？”我问。
　　“你又觉得那是神话里的东西？”谢拉米说。
　　“鉴于你们这里还保留着史前的生态风貌，我就不觉得奇怪了。”我说。
　　“他们定位了那头炎龙的巢穴的位置。”谢拉米继续翻译着。
　　“——好了！”卡利欧突然面对着我们大声说。我、谢拉米还有在场的两位雪灵都站好了，听着。“我们发现了一个炎龙的巢穴。在城市的西南方向。据估计在苏特娅芙北边的山丘上——”
　　“苏特娅芙？”我小声问谢拉米。
　　“雪原上的湖泊之一。”谢拉米答。
　　“——现在我们组队去那里。我们会猎杀那头炎龙，到它的巢穴去把它的蛋抱回来。要去的现在穿戴好衣服和武器。在门外小广场集合。任务如果成功，每人五欧丝的报酬。”
　　大家点点头，收拾自己的东西去了。只有我站着没动。
　　“来吧，李斯托斯。”卡利欧说，“炎龙，雪中的火焰恶魔。你会想看看的。”
　　我思考了片刻，也跟着他们去了。
　　在小广场上。夜空下的柯梅特鲁还是那么宁静。我们都准备就绪了。三位雪灵都拿着盾牌、提着长矛或者（长柄或短柄）马刀，佩着剑，有一位还背着弓箭。我和谢拉米的装备看起来特别寒碜。
　　卡利欧把一个布袋扔给了我，说“干粮，龙肉干。”然后他对我们说，“总共五个人。听我指挥。跟好了。”
　　这样，我们就出发了。
　　我们很快就走出了柯梅特鲁圆形的城墙，走进了茫茫雪原。这次雪原没有风雪交加，但也毫不客气地让我们觉得自己是多么渺小。
　　“这就是狩猎活动。”谢拉米说。
　　“哦，太有意思了。”我再次口是心非。
　　在听了大约一个小时平淡无奇的坐骑踏雪声，看了很久一成不变的雪原景色后，一个波光粼粼的湖面出现了，而且看不到湖的尽头。
　　“这里就是苏特娅芙湖了。”谢拉米说，“是个大湖。”
　　“大家看见那个山丘了吗？”卡利欧说，“我们就要去那里！保持警惕。”
　　我们的小队伍飞快地跑过湖边，行进方向由朝西变成朝北，开始攀登那个小山丘。
　　“炎龙喜欢把巢建在湖边的山丘的山顶上。当有动物到湖边喝水时，它就俯冲而下叼走猎物？”我问。
　　“没错。”谢拉米说，“修道士果然知识渊博。不过你有些东西不知道。雄龙在和雌龙□□后就死了。龙妈妈独自照料蛋。”
　　不久，我们就快到山顶了，而且望见了洞穴的入口。
　　突然我们听见一声尖厉的咆哮。
　　“停下！”卡利欧说，“她好像不太高兴哦。”
　　我们拉住坐骑，并排站着。我和谢拉米都拿出弓。
　　寒冷的山顶突然变得温暖。又是一声咆哮，一个巨大的身影从水雾中出现。
　　“就是她。”卡利欧说，“我们杀了她，然后进入洞穴拿走蛋！”
　　那个身影展开翅膀，浑身燃起熊熊烈焰。火光展露了岩石一般粗糙的皮肤。粗糙皮肤上的火焰、宽大的双翼、粗壮的手臂和爪子、发亮的眼睛和向前弯曲的双角，组合成一个邪恶的图像。
　　“绕着她进攻！别靠太近，小心烫伤！”卡利欧喊，“弓箭手，集中攻击头部。头部火最小。”
　　有弓箭的都拿出弓，“啾啾”射地向怪物的头。
　　“别不动！”卡利欧又喊，“她会抓住你的！用盾牌挡住她的尾巴，不然被甩到就死了！”
　　一条条白色的闪电射向炎龙的头部。有一些飞入了怪物头顶的火焰，变成了灰烬。寒冷极大地降低了我弓箭射击的准度：我现在不但要在心跳的间隔内完成动作，还要在颤抖之间松开弦射击。
　　“为什么它的皮肤会着火？”我问谢拉米。
　　“因为它的皮肤会分泌东西！”谢拉米熟练地拿箭、拉弓、射击。
　　“神奇。它会烧完么？”我低头避开横扫过来的尾巴，问。
　　“会，很快它就熄灭了。”谢拉米说，“然后会逃跑。那是我们就冲上去砍掉它的手手脚脚，还有翅膀！小心！——”
　　炎龙向我冲来。整个山丘似乎都在轻微震动。它一只脚朝我踩来，我急忙抽出剑，朝它的脚趾砍去。火花四溅，我的黑石剑砍掉了它的两个指头。炎龙痛苦地向后退着，摇摆着中了许多箭的龙头。
　　“没事把？”谢拉米问。
　　“它欺负我矮小，见到软柿子就捏，真不厚道。不过我没事。”我笑笑说。
　　怪物皮肤上明亮的红色火焰渐渐变成了淡淡的黑烟。
　　“就是现在，射穿她的翅膀，别让她飞起来。”卡利欧喊。
　　三支箭不约而同地射中了它的右翼。她惨叫着重重地跌在地上。卡利欧单手提刀，向炎龙冲去，手起刀落，炎龙的右翼旋转着飞离了它的主人。另外两位雪灵也合力割掉了它的尾巴，然后其中一位翻身下骑，跳到炎龙背上，打个滚，站到炎龙的头上，把剑垂直向下一插，结果了炎龙性命。
　　“非常好！”卡利欧说，“谢拉米，看着她的尸体，别给什么鸟类吃了哦。其余的人跟我巢穴里来。”
　　我们走进了山顶的洞穴。里面很阴暗，面积也不大。洞穴的壁上有三个相互依偎的龙蛋。
　　“收获很好。”卡利欧说。
　　“龙蛋有什么用？”我问。
　　“带回城里喂养。驯服它们。给炎龙洗热水澡，它们就会分泌燃料。我们就可以照明、取暖、锻造武器、还有做饭。”
　　我听了恍然大悟。
　　我们把炎龙的尸骸拖到洞里，有一位雪灵回城里去通知运输队来接应我们了。我们背靠洞壁坐下来聊天。
　　“感觉怎么样，黑骑士？”卡利欧问我，“我知道在你们的世界，有土地就是有财富。可是在我们雪灵的国度，拥有战斗的能力才是财富。这样我们才能获取食物、衣物、燃料、武器，还有报酬。这就是我们的生活。”
　　“谢谢。”我说，“非常好，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