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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 4 ...

  •   轰隆隆,一声巨响连带着阵阵闪电隐隐透出鲜明的红光照的四周亮如白昼,乌云压顶,气氛阴霾的直直透到人心里去。哗啦,不堪重负,半块雕花玻璃瞬间化为碎片。呼呼的凉风夹带着丝丝寒意吹着浅蓝色印着黄色波斯菊的窗帘飘飘悠悠。
      身披水蓝色丝绸质睡衣的女孩子哭丧着脸卷缩在床底下,死命的蒙住双眸,可怜兮兮的表情跃然脸上,大地啊,老天啊,如来佛祖观世音菩萨,谁来拯救她啊。她真的不愿意被火雷亲吻啊!
      哗啦,仿佛听到她虔诚的祷告,稀稀拉拉的雨滴开始变得急促,盖过了愈来愈弱的雷响声。刚才猛然弥漫的恐惧和惊慌渐渐平复。
      女孩子睁开如同水晶一般透亮的眸子,眼角一挑,拍拍呯呯乱跳的胸口,狼狈的爬了出来。这次总算是躲过去了。望望窗外,有些无语。雷公爷爷到底和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总是这样百般刁难。
      一屁股坐在床边,秀美的一字眉蹙成一团。
      不错,她就是被天地所不容,俗称“妖孽无比,无神不想除之,触犯天条的极品炮灰”——章上弦。大家应该可以猜得到她的父母就是潇洒离去无视上界天规,从此共次神仙眷侣生活的章含烟和罂粟花魂了。
      18年前,罂粟夫妇不谙世事躲在深山老林,寻了一处世外桃源过起了平静舒适,其乐融融的生活,一年之后,小弦诞生了。但是人妖之恋,天地不容,从此逃难的生活也就接踵而来,直到三个月前,一个雷鸣轰响的夜晚,父母和她彻底失散了。再然后,天资聪颖的章上弦流落到人间,几番颠簸,总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识得好人心,有了个落脚处,但是被雷劈的好运气还是接连不断。
      章上弦,一定是这个名字太晦气了,当初母亲酷爱古筝,有了她之后,一心想起个诗情画意的美名子,但是总不满意,偶然,弹琴断了上弦,灵机一动,觉得这名字不俗,就冠到她头上了。从此,厄运就变成她最亲密的朋友。明明乖乖的走路就能诡异的掉进不知那冒出的河里去,淹得半死不活,踏过小森林,蜜蜂就紧巴巴的向她围过来,哲的满脸红紫,几天下不了床,更有甚,刚建好的无比坚硬的新房,也会因为她瞬间的踏足,轰然倒塌。所以她偷偷给自己起了另外一个名字,章倒霉。对于这个特质,她一向非常的无奈。
      倒霉之神实在是太偏爱她了,可惜一般人无福消受,譬如她。
      唉...................
      把柔顺的长发顺便拢到脑后,带着一声叹息似地上了床,拉过半旧不新的丝被盖上,按动了旁边黑白相间地写字台上的青蛙台灯,一时间,室内被一层光晕旋开了,伴着些许的柔和。
      带着泥土气息的风从破了的窗户洞溜进来,禁不住打个寒战,畏寒似地抓紧了被褥,把脑袋深深埋进去,以后没有父母的疼爱和庇护,只能自己想办法了。心里暗想。
      还是睡吧,明天还要工作呢
      为了活命,三个月前的一天,她变成了香喷喷拉面馆唯一的服务员。而上提所说的好心人,当属这家店的老板——灿姨----身高一米六,体重三百零八斤,有一只血盆大口,总是涂得血红血红,穿极花极艳的长裙,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线,好像旁边邻居家样了十几年的胖老猫,但是性子却是不错的。
      破了的窗户只能明天告诉灿姨了。她翻个了身,又一次想到找个什么理由。这个月窗户已经破了四次了,加上这次正好凑够一只手。总不能说自己霉运连连吧。
      其实修补这种小事在几个月前实在不值一提,但郁闷的是上次雷劈了灵体,受了不小的伤,暂时不能用法力了。现在的自己比之普通人还要娇弱三分。
      总之,现在对雷声唯恐避之不及。
      总之,现在自己很可怜
      总之,有一种卑微的感觉在心底慢慢滋生,并且迅速生长,开花结果。
      啪嗒,按死了台灯,室内瞬间被黑幕笼罩,强烈的压抑感有点让她憋不过气来,但是一天的劳累外加精神过度紧张,促使睡意向她袭来。
      在意识迷糊的那一刻,上弦在脑袋里想的是,现在最明智的方法只能是静观其变,等到身体完全康复,再寻父母的下落,至于时间需要多久,就不可知了。
      嘎嘎,嘎嘎,清晨的睡意被鸭子叠叠起伏的叫声打碎了,她知道这鸭子是昨下午刘师傅从市场里领来的,说是卖主有急事低价出售,硬是让他捡了大便宜。为此,还得灿姨一顿夸赞,说什么精打细算不过刘师傅,当真是个当家的主儿,然后指了她圈在店后院,随便用栅栏围了个窝。也许是被刘师傅提的恨了,哑了声,一夜竟是非常的平静,也许一早轻松了,就练了嗓子,搅了上弦的好梦。
      嘎嘎,嘎嘎,好令人心烦,她伸出发丝凌乱的脑袋,伸手从桌子上丢出去一个东西,然后听到呯的一声,就没了声响。几秒钟后,比嘎嘎声更响亮的滴答声响彻了整个楼层。该死,是昨晚订好的脑子。
      懒虫,起床,懒虫,起床,滴答声后跟随者清脆的叫喊声,应该是闹钟里那只乌鸦又跑出来了,这下子嗅死人了。
      哎呀,我的鸭子,比乌鸦叫声稍减一筹的惊呼声响起来,谁砸死了我的鸭子,此时此刻,上弦完全可以想象的到刘师傅那张肥胖的脸,五官怎样蹙到一块儿了。忍不住跳下床,跃到窗前,伸头望下去,果然,刘师傅抱着断了脖子的鸭子还在哀嚎着,旁边的乌鸦叫的似乎比刚才更响亮了。
      幸好,他很少来他们住的地方,再加上整顿楼四十几户人家,料想也猜不出谁是凶手,不过真的有些心虚。缩缩脑袋,又重钻回被窝里。
      9点,上弦推开有些模糊的雕花玻璃大门,发现刘师傅李师傅灿姨凑到一块儿还在纠结早上的事故。也不言语,独自带了围裙,拿起抹布从东边一角开始擦起。
      老刘,别难过伤心了,不就一只鸭子吗,砸死了倒省的自己费力气。灿姨尖利的声调陪着她那身绣着大红牡丹极为艳丽的花裙子此时在上弦心中似那样形象鲜明,可亲可爱。
      是呵,是呵,改天我从老家给你牵一只顶数可好。李师傅也乘机安慰道,实际上,刘师傅才是店里二把手,很多事情上,李师傅总是喜欢博取他一笑。当然更重要的是刘师傅似乎以前在五星级饭店当过值,技术是一流的,但是鲜少教人收徒弟。
      前两天,我去了一趟土地庙,抽签的时候,哪位算卦人再三叮嘱,这两天我会碰到除人以外的其余生物,好好养着,就会时来运转,以后大富大贵。结果鸭子却死掉了,以后一年也不顺呢。刘师傅的哀嚎声再次响起。上弦眉眼一撇,发现他头上的餐厅帽有些斜斜歪歪,衣服扣子少系了两颗,面色微微苍白。显然是受打击了。低了眉,擦得更努力了。
      上弦,灿姨的视线终于锁定在她身上了,血红的大嘴挤出一个恐怖的笑容,来的这么早。
      恩,他抬眉,灿姨,我想早点打扫好卫生,一会儿客人就到了。
      真是乖巧的女孩子。她的眼睛眯成一条线。
      上弦,早晨又看见谁扔的闹钟吗,刘师傅不放弃纠结,转向她。
      哦,不知道,她露出一个懵懵懂懂的神态,我只听见滴答声了。
      老刘,一顿楼少说四五十住户,又谁会特意注意那个。上弦这么老实,那里会顾得哪么多。
      也是,刘师傅抬头望天,也罢了。
      随后大家各自忙各自的了。
      胳膊微微发酸,十分钟,楼上楼下,所有的桌椅啊,全都变得光泽程亮。
      半晌午的时候,客人陆续到了。都聚到一块儿谈天侃地,小餐厅短时间就变成爆满状态。
      你知道不,一个少女轻巧的声音在嘈杂的群音中有些突兀,据密道消息,冷言明日就到达了。
      哇,那个潇洒一绝迷死人不偿命的,有贝多芬之称的天才画家,冷言。对面的女孩子更胜一筹。
      是呵,很棒吧。
      是耶。
      全室所有人刷刷都望向他们。后面开口的女孩子也许从未得到这样耀眼的并且万众孰目的注视,脸上染上一层红晕。
      压低了声调,五五,好可怕。
      对面的更是低垂了头,说过是密道消息吗。
      几秒钟后,目光散尽,五五又开始叫起来,再放出一个密道消息,低云堂的少主被人。。。。。。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举动。
      死了,某人又是惊喳喳一叫。他才十三岁吧,好残忍。
      □□一贯这个样子,不奇怪啦。
      难道是黑吃黑,是谁夺了权位。
      不清楚,信息封锁太厉害了。
      哇。。。。。。。
      全室的人刷刷目光又同时聚集到同一个方向。两个女孩子与此同时都低下头,五五继续嗫喏着,说过是密道消息,还反映这么强烈。
      灿姨扭动着肥胖的身子,拉扯着额边一缕卷发,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两女孩面前,笑的好不灿烂。
      哎呀,五五被惊吓了,磨着椅子后退,差点来了一个四仰马翻。
      小妹妹,我是这家店的老板,刚才听到你们的谈话了。我想知道一些更密道的消息,薪酬是今后一星期午餐全免。勉强把肥硕的屁股挤进椅子里,无视其他人诧异的眼光。
      上弦望天,翻了个白眼,与灿姨重量同样举世闻名的还有她的八卦。
      几分钟后,两个女孩子笑嘻嘻走开了。灿姨也心满意足的抬起肥腿,站起来,向柜台那边走过去。脸色泛着光亮。
      看来她今天的心情是相当不错了。
      成功的事件来源于时间的把握。上弦瞪视着柜台,快步踏到她身后,柔柔的叫着,灿姨。
      哎,她转过脸,抿抿嘴角。是不是玻璃又破了,墙壁又冒出了大洞,或者故事情节再次转换了。
      灿姨真是神仙转世,一猜就准。她扬起一个比阳光还要璀璨的笑脸,甜美娇弱的像刚采摘的红色蔷薇。
      你呀,真应该改名叫章倒霉才对,她伸手轻刮了下她的小鼻子,转身从柜台抽屉里抽出几张10元票子,喏,让对门的小张帮你修修。
      呵呵。
      随即又拿出自己的玲珑小包,上面缀着好些个红彤彤小草莓,今天是老同事的婚礼,晚上下午都不在店里,要好好招待客人,知道吗。
      恩。上弦又绽出花一般的笑容。
      说完,灿姨背起小包,和刘师傅李师傅打了个招呼,推开雕花玻璃大门出去了,一会儿急促的摩托声响起来。又骤然恢复了平静。
      到下午一两点的时候,客人越来越稀疏了。昨天的阴雨密布早化为阳光明媚。上弦收起了碗筷,一股脑儿扔到大盆里,拿起洗洁精一阵乱倒。雪白的泡沫浮上来,在阳光底下泛出五光十色,美丽异常。用手涮了涮,雪白蹙到一块儿,连接着手臂,分不清那是哪个。
      有人在吗,很清凉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把手在围裙上抹了抹,疾步走出去。
      一个身穿普通牛仔衣,白色运动鞋,身形很修长的少年,戴着压的低低的鸭舌帽,用变了调的清凉声音继续道,还有兰州拉面没。
      大碗小碗。迟疑了一下,上弦接着问道。他看起来真的很像电视里那些犯法逃命的亡徒形象。
      小碗。说完坐在一角,没有了声响。
      难道真的是。算了不管,与自己无关。人界至高无上的遵旨,大红灯笼高高挂起。
      李师傅,小碗兰州拉面。
      哎,好。
      坐在一旁,食指绕着发丝,那些碗碟只好待会儿再洗了。先打发了这个客人为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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