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友》浮*

24、第 24 章

　　秦无双心思数转，面上不动声色的靠过去，笑着道：“你这伤好了几成？这么闹腾想必是不疼了吧？”
　　金紫苏眼珠一眼，瞅了眼赵檀，哼唧道：“疼啊，疼着呢。”
　　赵檀见金紫苏不再闹腾，也就放心将他托给了秦无双，宽慰了金玉郎几句，随着那管事走了。
　　金紫苏下了软榻，拉着秦无双直奔屋内，两人一同窝在暖和罗汉榻上，金玉郎贼溜溜的屏退了左右，从小几下翻出一张书信来，递给秦无双道：“喏，齐应的信。你快看，看完了还得烧掉呢，不然给赵檀发现，肯定又要打我屁股。”
　　“这信是谁递给你的？”
　　“忠叔啊。”金紫苏洋洋得意，“你不知道，赵檀把我关在这里，忠叔看我可怜，心疼我，才为我传信的。”
　　秦无双失笑，这笨蛋。也不想想，忠叔乃是祈王派来看顾他的心腹，若不得祈王首肯，哪会为祈王的情敌传书信进府？
　　“这是齐应写的么？”
　　这字迹与齐应的差了十万八千里，该不会是赵檀怕金玉郎闷得慌，故意派人送这信来哄他开心吧？反正玉郎这笨蛋也不懂字迹的区别……
　　秦无双随意看了几行，立刻收敛心神，握信的手压抑不住的哆嗦，追问道：“这信是第一封？是什么时候传来的？”
　　金玉郎不明所以，睁着眼无辜道：“也没有什么啊，就是写了些齐应的日常么，你怎么这么激动？信是前天送来的，是第一封啊。齐应是不是太忙了，都没有时间给我们写信。”
　　秦无双将那信揉碎抛到火盆之内。
　　没错，信中是记载了齐应的一些日常，只是巨细无遗，洋洋洒洒数十页，将齐应上任之后所有事不分大小，一律记载了下来。
　　这不是一封普通的伪造书信，这是一封由暗地里的细作所写，上报给祈王的忠武侯行踪。
　　“忠叔把这信交给你的时候说了些什么？”
　　“唔……让我看完立刻烧掉，千万不要给别人知道，不然赵檀好像会砍他的脑袋。”金紫苏说到这里有些心虚的瞥了一眼秦无双道：“无双，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啊，不然忠叔的脑袋就保不住了。”
　　秦无双点点头，齐应刚刚上任，除却祈王，身边未必没有端王甚至九王的细作，齐家在丰州虽有威名，但毕竟齐大将军已去世这么些年，丰州如今恐怕也未必平静。
　　“我想去丰州。”秦无双脱口而出。
　　金紫苏已经有所察觉，点头道：“无双，你说齐应会不会还生我的气呢？”
　　秦无双摇头，依齐应的性子，守着金紫苏看他成亲生子与看他喜欢上别的男人简直是天差地别。
　　但天之骄子的齐应又怎么斗得过心思缜密的祈王赵檀？

　　丰州边境，黄沙遍地，新任宁远将军齐应一上任便被燕三公主屠红珠送来了一份厚礼。

　　丰州原本分外三郡内三郡，中间隔着一道天险一线天，外三郡之外是一道人工开凿的长沟，之后便是数十里荒地之外的大燕，原本就易攻难守。
　　自打十三年前老燕王用计在长沟外诛杀了大将军夫妇之后，晋朝痛失外三郡，剩余兵将皆退回一线天后的内三郡。老燕王将三郡分别赐予了自己的三个子女，离一线天最近的枭郡便分给了这燕三公主镇守。大燕民风彪悍，无论男女皆有王位继承权，这位公主虽是女将，但行事阴狠、心计歹毒，镇守此郡之后多次着人在一线天外挑衅，戮杀平民无恶不作。燕三公主虽急于立功，但一线天对于大燕跟晋朝同为天险，无论是想越过一线天继续攻打，抑或突破一线天收回三郡，皆不易得。

　　齐应上任不足三日，十来个被铁丝串起来的新鲜头颅灌满了油脂，横挂在一线天外成了一道十足恐怖的人头灯笼锁。一旁的副将韩季咬牙道：“这臭娘们太狠心了，居然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那十来个人头中，果然有三两个娇小的参杂其中。齐应面色铁青，张弓在手，两箭将那人头天灯射落，挥手道：“备马。”
　　老将卫洪立刻皱眉道：“少将军不可！燕三公主必是知道了您上任的消息，这才施计想要诱您出一线天，若您轻易动怒，岂不正中了那女人的毒计？”
　　这卫洪乃是当年他父亲的副将，追随齐父一生征战，立下过无数汗马功劳，当年齐父战死之后，卫洪奉命暂代大将军之职，但齐家不比旁人，大将军之位乃为世传，是以在三郡收复之后，仍要归位与齐应。卫洪对当年的大将军齐睿一向忠心耿耿，是以对齐应这唯一的血脉也十足的尊敬，竟以上礼待之。
　　齐应见他拱手，忙侧移一步托住他手，沉声道：“洪叔说的我明白，但是放任我晋朝子民尸骨不全被蛮夷践踏，岂不太窝囊了。洪叔放心，一线天既是天险，想必屠红珠也埋伏不了多少人手。我去去就回。”
　　卫洪还待劝他，齐应却正声道：“燕王于我有杀父之仇，她既知道我来了这里，这一局我若是缩在城内不出，岂不是堕了我父威名？”
　　卫洪叹了一口气，只好另招了十来个身手敏捷的将士跟着他一齐去。
　　年少的韩季也是此次武举中挑选出的世家子弟，乃为韩尧之弟，对这忠武侯一向佩服，见代将军不再反对，早就牵了云踪过来在旁等候。
　　齐应翻身上马，将虎啸提在手中，领着那一众好手奔出城门。

　　他这一举动其实倒真的未在屠红珠的预料之中。
　　屠红珠虽然歹毒，但毕竟年少，这些年晋朝又一向对外三郡的挑衅忍了又忍，屠红珠还当这齐应也不过是个软绵绵的世家子弟罢了，是以并没想到他会真的亲自出城收回那些人头。
　　这一线天长约三四里，横宽却不足三丈，屠红珠若是埋伏的人手太多，只怕也要成了内三郡的俎上肉。这次便也只跟往常一样，埋伏了五十来人的小弓队。
　　那五十来人常年干这等事，向来鲜少得手，也都有些懈怠，何况他们蹲在这矮小的风口处足足憋守了一天，又冻又饿，有些人索性早就将弓箭搁在了一旁。
　　齐应等人这边却是绷足了精神，生怕这刚刚上任的少将军出了什么差错，何况这一批跟着齐应出来的好手们也大多年轻气盛，对于屠红珠的挑衅早就忍到一肚子火气，此时被齐应的气势所感，都恨不得冲入敌阵，砍下敌人头颅为自己早年死难的兄弟报仇雪恨！
　　这边十来人势不可挡的冲近一线天，那小弓队听到马蹄声才反应过来，慌忙张弓满箭朝齐应等人射来。
　　这五十来人原本是躲藏在一线天两边空隙之中的，此时来不及分散，那箭虽力道十足，但大多都在同一个方向，齐应挥手示意，余下那十来个好手立刻分散到弓箭死角处，齐应一骑当先，大喝一声沿着右侧冲入敌阵，虎啸过境之处如削草芥，勒马回身之时，地上已经滚落了七八个头颅。
　　左侧的弓箭手皆大吃一惊，慌忙调整方向，却又被随后跟上的十来个晋朝兵将挥刀砍杀。原本弓箭就不便于近身攻击，这一来一回，燕兵阵阵惨叫，早已死伤大半。
　　晋朝兵将见了血，早已杀的痛快至极，只剩最后那服饰稍有区别的小队长之时，齐应挥手喊停，单枪将那小队长钉在地上，沉声道：“回去告诉屠红珠，将我三郡清扫干净，不日齐应必定带兵收回！”
　　那小队长不识汉话，躺在地上叽里呱啦的乱吼了一阵，表情十足狰狞，想来不是什么好话。
　　齐应命人将那十数个百姓头颅收妥，将那铁丝抽出，垂头看了那小队长一眼，勾了勾唇角道：“你除了弓术旁的功夫不值一提，来人。”
　　“在！”
　　将那铁丝扔在地上，齐应厉声道：“斩了他一双手，将这铁丝捆在他身上，送回给屠红珠！”
　　那应话的将士立刻双眼发亮，大声道：“末将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