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友》浮*

23、第 23 章

　　“你说什么？”秦无双重复道：“你说什么？”
　　那小童畏缩道：“我说……齐小侯害苦了我们家小少爷……”
　　“忠武侯去了丰州？”秦无双已然冷静，“昨天？”
　　还没有跟金紫苏告别，甚至没有透漏出一丁点的风声。秦无双从震惊中回过神，心底里已经起了一丝丝喜悦，连带唇角都勾了起来。
　　“公子有法子救救我们家少爷么？”金家小童十足的会瞧人眼色，看了他这神色，立刻怀疑的问了这样一句。他家少爷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这人居然还能笑得出来，别是小少爷的仇家吧？
　　秦无双敛了笑，皱眉道：“叫管家想法子先劝着，我去去就回。”

　　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救金紫苏，当然要找祈王赵檀。
　　好不容易到了祈王府，赵檀却又不在。
　　秦无双皱眉道：“王爷去了哪里？”
　　赵檀一向御人有术，那两名侍卫不见任何骄躁，沉着脸冷冰冰道：“王爷行踪不便透露，秦大人请。”
　　秦无双别无他法，只好又急急忙忙赶回谭府。
　　谭无期正与素姨一同用膳，见了他立刻有些惊讶：“怎么回来的这么快？晚膳吃了么？”
　　素姨满脸喜色，招呼秦无双落座，秦无双摆手道：“不必忙了，大哥，我有事同你商量。”
　　谭无期许久没有听他这样喊自己，忙敛了神色，起身随秦无双出了门。

　　“大哥在禁军中当差，今日有没有听到祈王的行踪？”
　　“……你是想问，我在端王手下当差，有没有顺道听到祈王的行踪么？”
　　秦无双面色不变，淡道：“那……九王爷的行踪大哥可知道么？”
　　他其实也没有抱着多大的期望，毕竟，谭无期不过是被迫效忠端王，但若找不到赵檀，唯一能阻碍金玉禅的……就只有九王赵伦了。
　　“赵伦性情多变，你找他，万一惹怒了他……”
　　“这个就不劳大哥操心了。大哥只要告诉我他在哪里，我自然——”
　　谭无期皱眉打断他，“我带你去找祈王。”又命人牵了马来，携着秦无双翻身上马，往城外行去。
　　出城之后又行了约莫半个时辰，到了一处极荒凉的所在。秦无双心中诧异，难道端王竟然有如此能耐，连赵檀如此隐秘的藏身处都能得知？
　　下马之后，秦无双瞅了一眼小径之外的古庙，问道：“赵檀在这里？”
　　谭无期点头，脸色铁青道：“我只能送到这里，你自己小心些，不要提起我。”说罢策马离去。
　　秦无双心中十分疑惑，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似说不出来，瞥了眼暗沉的天色，忙收敛心思，靠近古庙。
　　庙中景色苍凉，三两个扫地的僧人望见秦无双皆有些惊诧。
　　还未走到大殿，殿门内便走出一个温雅的人物。赵檀遥遥冲秦无双一笑，“秦大人好兴致，莫不是也是听说此处卜卦极为灵验，所以专程来这里求签么？”
　　秦无双对这看似柔和却暗藏杀意的眼神再熟悉不过，此时便不再寒暄，直接道：“玉郎出了事。”
　　赵檀微怔，继而一笑，“秦大人说笑了。玉郎昨日还好好的，在这京城之内，又有谁能对他……”说道此处，却收了声，拧着眉头瞧着秦无双。
　　“王爷怎么不继续试探？”秦无双冷笑，“他会出什么事，王爷难道不清楚么？金家的家法不知是轻是重……听说如今金府除却玉郎，只有刑部尚书金大人仍在京中。金大人与玉郎手足情深，想来不会下手太重，王爷说是么？”
　　赵檀面色突地煞白，转身推门入内，冷道：“你的马在哪里？”
　　内里那人似乎没有想到这一向冷静的七皇子会失控，门被推开之后立刻闪入阴影之中，躲开秦无双视线。
　　“你的马在哪里？”赵檀重复一遍。
　　“后院井口处。”那人压低了嗓音。

　　赵檀飞身而出，片刻后一人一骑已经急冲而出，越过秦无双飞奔而去。
　　秦无双在院中站了片刻，抬脚朝大殿迈出一步。那躲在暗处的人声立刻嗤笑一声，道：“探花郎难道没有听过……在这皇城之内，最要不得的便是好奇之心……”
　　秦无双停了片刻，转身便走。

　　这古庙所在七分荒凉，秦无双难得没有迷路，一双腿却快要生生走断，城门内一人瞥见他之后立刻拍马赶到身前，一把将秦无双抱上马。
　　秦无双喘息半晌，方道：“你来接我，赵檀又怎么会不知道是你带我找到他的？”
　　谭无期垂头望了他一眼，笑叹道：“我不来接你难道祈王就猜不到我了么？”
　　“玉郎怎么样？”秦无双别过眼。
　　“金府被大闹一场，这祈王……还是少年心性，竟孤身闯入金府，抢了金家小公子回府。金大人自然不会就此作罢，加上端王人马……明日朝堂之上只怕要热闹了。”

　　秦无双没有接话，好半晌，谭无期方轻声道：“齐应去丰州之前……曾经来过谭府。”
　　怀中人立刻僵直了身子，侧过头望了他一眼。
　　谭无期苦笑，“我告诉了你，只怕你心中对齐应那点念想便不会断；但不告诉你，你将来必定怨我。齐应在你回到谭府不久便来过了，只说让我好生照看你，我已查过，当日祈王与金家小公子夜宿召楚楼，齐应他……怕是正撞上了不该看的东西。”
　　秦无双却不在意，谭无期看他神情，怕只听到了齐应来谭府寻他那一段儿，至于那些关于忠武侯不中听的话，秦无双一向自觉，从不往心里去。谭无期深深叹气。

　　三日之后，秦无双竟也跟着交足了稿子，这也不算什么，奇的是他这几日分明从未动笔，只是将那需要誊写的书稿全部通读了一遍。众人纷纷讶异，有一个相貌端正的老翰林便凑上前来亲切问道：“秦大人难不成是将书稿私携回家誊写了么？这、这照规矩是万万不可的啊，若是给人发现……”
　　秦无双见他不带恶意，笑了笑应道：“多谢李大人提醒，这些书稿虽是下官夜间所写，但并未将原稿私自带离，只是默了一遍罢了。”
　　他说话声音虽小，四周却早已竖起了几双好奇的耳朵，这一听立刻人人面露讶异，有一些藏不住心思的，立刻将他新交的稿子与原稿校对起来。
　　分毫不差。
　　探花郎过目不忘的本事，不消几日便在翰林中纷纷传开来。

　　这几日，秦无双却成了祈王府的常客。金祥下手颇重，金紫苏又自小金贵，受了这伤足足昏睡了三四日才醒，这几日正被赵檀强压着困在榻上养伤。秦无双闲来无事便去看他，一来一往，祈王府上的人对他也算熟悉，见了他来，立刻笑着领着他直奔养正堂。
　　金紫苏被困在祈王府中，虽然寂寞，但又实在被他哥哥打怕了，也不敢轻易说要出府，只是每日闹着要在王府中走动。赵檀拿他没有办法，只好命人做了一顶无比松软舒适的软榻，每日准时抬着金紫苏在王府中四处晃荡一圈。
　　其余时辰却不准他出养正堂一步的，那领路的是专职照看他的一个管事，一路上怕冷了场，便笑着对秦无双道：“秦大人可算来了，这两天金小公子天天嚷着闷，可把王爷愁坏了。您来了陪小公子说说话也是好的。”
　　果然，秦无双还没走进养正堂便看到金玉郎裹着厚厚的皮毛毯子在那软榻上打滚胡闹，一面还嚷嚷着：“再逛一圈！就一圈！我快闷死了，赵檀你这个坏蛋！都是你，害我挨了打，还不准我出去玩！”
　　祈王陪在一旁，任他打滚，只护着防他掉下来，还调笑道：“是是是，都是我的错。可是今日天不好，你伤还未好全，方才已经在府中逛了三圈了，再下去万一着了风寒怎么办？”见秦无双走进，立刻笑着冲他点了点头，弯下身子揉了揉金紫苏的脑袋道：“好了，你不是觉得闷吗？你看看谁来了？”
　　金紫苏从那毯子中钻出脑袋，立刻笑弯了眉眼，“无双！你快来！”

　　秦无双这几日虽然有来探望，但也未曾见过祈王跟金玉郎在一处的情形，原本还以为金紫苏不过是一时被赵檀所惑，未必是真的动心。如今看来，要叫玉郎离开祈王怕是困难重重。何况，赵檀肯顶住四方莫大的压力将他留在府中，还一门心思旨在哄他开心，若是知道有人动了离间金玉郎的心思，这位七皇子变起脸来，只怕没有多少人承受得起……

　　但愿、但愿这位七皇子能善始善终，即便有一日不得不负玉郎，也不要将他伤的太深；又或者，但愿金家小公子此生对情爱之事一直懵懵懂懂，永远不要如他或齐应一般深陷。

作者有话说

　　没仔细看，欢迎捉虫=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