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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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吵远不会有什么结果，秦无双跑出镇国府，直奔城西新起的骁骑都尉宅院。
还以为是在哪处繁华地界，到了之后却让他着实愣了片刻。素姨正要出门，一眼看见秦无双立在门外。
“无双？怎么待在外面？”
“素姨……”秦无双显然还未回过神，指着已经翻修了半成的宅院问道：“这是怎么？”
素姨怔道：“无期还未跟你说过么？他已经设法让九王爷不再纠缠你，又怕你没有地方可去，所以买下了隔壁的宅院同我这处打通，好让你住的习惯一些。对了，你昨晚去了哪里？无期不是接你去了么？怎么昨晚你们两个没一个回来的，害我预备的饭菜全剩下了。”
去我那里还是素姨那里……
谭无期问的这话与谎话无疑，难怪这人当时不敢看他。
这人旁的不说，不会说谎这一点倒是与齐应十足相像。
“素姨，你这是要去哪里？谭无期呢？”
“有一些需要采买的东西，我怕下人们不够细心。无期打昨晚就没回来，你昨晚没有见他么？”
“见是见着了。”秦无双略微斟酌，道：“我昨晚去了镇国府。”
素姨皱眉欲言又止片刻，到底没有说出来。只是道：“那……不如你今晚留在素姨这里，无期八成也要回来，你若是有事到晚上再说也不迟。今晚，素姨做你爱吃的菜，好么？”
秦无双与齐应吵了一架，原本就无处可去，便点点头，陪着素姨一道上街采买。
一路上顺道聊了些谭无期的事，素姨也是风月场中出来的人物，虽然瞧得出谭无期对秦无双有情，但也不至于轻易就将自己的宅子与谭无期的并在一处。只是前些天看谭无期满是难以掩饰的雀跃过来与她商量，说是愿意请她做管家，又说宅子的契上写她的名字亦可，他所求的，不过是秦无双某一刻的欢心。
做都尉府的管家总好过一个女人孤零零的在这京城里谋生，何况房契握在手中，未来某一日说不准就成了她年老时的保证。
秦无双听了这里，见素姨神色便知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无双……谭无期虽比不得忠武侯，但……”
“素姨。”秦无双示意她打住，苦笑道：“我今日……实在不想再提这些。”
素姨便只好长长叹了口气。
两人回到谭府，新收的丫鬟中便有机灵的来报，说是谭无期已经回府，听说秦无双来过，正预备出去找他。
话音刚落，谭无期已经自院内走出，见了秦无双，眼前一亮，上前柔声道：“饿了么？听说你跟素姨采买去了，累吗？”
素姨在一旁见谭无期眼睛柔的快要滴出水来，便在秦无双背上推了一把，自己也领着众人退了。
秦无双踉跄一步，被谭无期扶住，站稳之后便直白道：“你应了赵伦什么？”
“齐应告诉你的？”
“无论你应了他什么，都不必遵守。即便没有你，赵伦也会放了我，齐应已经……”
“已经什么？”谭无期冷了脸，沉声道：“已经什么？刑部尚书金祥么？他是金紫苏的哥哥，齐应又怎舍得他冒险？鹰扬宴过半时，便已经送他回金府了。”
“无双，无论你再怎样希望救你的人是齐应，那都不是真的。我做这一切不是为着让你欠我人情，我只要你从此再不必受人牵制。但你我都明白，牵制你最深之人，从来都只有一个忠武侯！”
秦无双摇头，后又点头。
“齐应没有来得及，那日我亲眼所见，金祥已经与赵伦碰面。赵伦是为了他才决定放我，你不过自作聪明自己撞上赵伦的刀口罢了，我从来不欠你什么。”
“至于齐应……”秦无双略带了残忍的笑，勾起的弧度却又偏偏带了几分的欢喜。“牵制又如何？我这一生所愿，不过是不愿与他分开，被他所牵制，我何尝不是甘之若素？”
“赵伦到底要你怎样？”
“你关心我么？”
秦无双皱眉，“你本来就不是与我们一路的，何必非要卷入我们的纠葛之间？”
谭无期笑，“你忘了，是你将我卷入这之中。依你对齐应的执着，又凭什么来劝我？从我为你心疼的时起，你我之间便已经是个死结。谭无期所活二十六载，仗剑肆意，快意恩仇，行事向来只凭心意，却从来没有人试着给过我一巴掌。”
“放弃？……你以为我没有试过？但你仓惶后退之时，我心中一丝傲气也无，唯剩怕你受伤的十二万分小心。”
“余下数十载，恐怕你都将无法摆脱我。”
秦无双后退一步，对着这样的谭无期无话可说。
素姨从院中探出头来，试探道：“无双，晚膳喝甜粥还是淡粥？”
秦无双头也不回道：“我约了玉郎，素姨，今晚我不回来了。”
“无双！”谭无期一把握住他手，道：“你去哪里？镇国府总归不是长久住处，我听说你被封做翰林院的编修，如今你我皆在京中为官，你若是不喜欢这里，我为你另寻一处宅院可好？”
“放手！”
谭无期追到屏门，翻身将秦无双压在厚重的门板上，强硬的索吻。
秦无双要紧牙关，费力的挣扎。
“无双？”素姨不知究竟，以为秦无双受了欺负，跑过来后却是吃了一惊，‘啊’的喊出声来。
“滚！”秦无双喘息不定，推开谭无期就跑。
将跑到巷口时才敢回头看了一眼。谭无期站在门口，半张脸被挡在墙后，看不出神情。
秦无双狠狠擦了擦嘴巴，转身就走。
召楚楼内，金玉郎早已等的快要睡着，双手撑在下巴上勉强支着。
齐应从阁台上回身，对着屋内众人摇头道：“没有人影。八成是还在生我的气，今天不会来了。”
周怀瑾瞅着齐应，“我说齐小侯爷，我还以为今天能再见这美过玉海棠的探花郎一眼，你怎么早不惹他晚不惹他，偏偏这时候出来跟他翻脸？是不是存心要藏着，不肯让我们见呀？”
“你胡说什么！”齐应急了脸。
“说笑、说笑而已啊。”周怀瑾忙摆手。
韩尧已经歪倒在扑了柔软垫子的地上，打着哈欠道：“人来不了就散吧，昨晚我险些被那一帮新晋的进士们灌死在召楚楼内。现在闻着这楼内的熏香都险些要吐了……”
周怀瑾立刻来了兴致，把韩尧软泥一样从地上提起来，“这话大有斟酌。韩大人不是号称千杯不醉来着，怎么一帮文雏儿就能把你灌成了这副德行？”
韩尧挣扎着爬到凳上继续歪着，哼唧道：“你没见到那场面，这一堆士子别的本事没有，劝酒助杯是一个赛一个的勇猛。不过……嘿嘿，总归昨晚那一帮人也没讨到什么好。”
齐应看着这屋内一个个的形状，忍不住道：“不如今天散了吧，我看无双是不会来了。”又转而对着金紫苏道：“玉郎，不必再等了，我送你回府。”
……
“玉郎？”
“呼……呼……”
齐应靠的近了，方听到那一声声细密的鼾声。无奈的笑了笑，捡起挂在一旁的披风卷了金紫苏，抱着他起身，对韩尧等人道：“我送他先行回去，你们也别等了，趁早回吧。”
出了门正待下楼，却见门口处一阵骚动。
红姨正掐着腰指着两个打手模样的壮汉将一人撵出门去。
齐应瞥了一眼，立刻抱着金紫苏退回房内，匆忙安置好他，这才急急下楼。
秦无双被推倒在地上，红姨翻着眼刻薄道：“哟，这是哪家的倌儿跑错了地方吧？我们召楚楼内可是做的正经的花红生意，向来不沾柳绿。怎么？仗着自己长了几分姿色就胆敢跑到我这楼内揽客，瞎了你的狗眼！来人！给我打这不长眼的东西！”
那两名壮汉待要动手，众人眼前红影一闪，两人就已经重重跌了出去，恰好压在气焰嚣张的红姨身上，砸的她连连哀叫，险些折了骨头。
一身腥红的忠武侯冷着脸扶起秦无双，哼道：“红姨不是向来记性很好？怎么连当今的探花郎都不认得？”
那红姨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一见齐小侯冷了脸，立刻吓得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她又怎么会不认识这秦无双，何况论消息之灵通，京城内还有哪处能比得上她这召楚楼？今天趁势要打秦无双，也不过是记恨他坏了玉海棠的生意，害她这召楚楼内平白少了许多银钱。但齐应她却也实在得罪不起，本来那日见这几人似乎已经与这秦无双翻了脸，谁能想到如今却又来管他的闲事？
红姨稳了稳心神，故作惊讶的笑道：“啊？这这、这就是此番的探花郎？瞧我这眼神儿！哎哟！真是、这真是……几日没有出门，这消息是越发的不灵了，哎哟喂……要不是侯爷您拦住我这帮粗人，红姨今儿可就不长眼的冲撞了贵人了！”
齐应冷笑道：“我看红姨不是消息不灵，而是太灵了。知晓探花郎离了九王府，这才敢如此放肆。不过……红姨的年纪大了，记性兴许真的不如以往。忘了我与秦公子并金家小公子，往年还曾是召楚楼内的常客。那时，可还没有什么玉海棠呢……”
“这、这……”红姨偷偷擦了擦汗，勉强笑道：“怎会呢？这不是方才秦探花也没说要来找人，只一个劲儿的往里闯，我这几日眼神儿又确实不大好，这才一时认错了人。秦公子么，红姨自然是记得的。呵……呵呵呵，真是出落的越发俊了，简直仙人一般，这风姿，一看就不是我们这等地里出得了的，哎，我这眼神儿……可真是该打！该打！”一面说，一面作模作样的摸了几下脸，陪着笑道：“那……秦公子您是约了侯爷？我叫人将楼里珍藏了数年的美酒佳肴给您摆上，全算作红姨赔礼道歉，您看成么？”
“不必了。”秦无双摇头道：“我要回去了。”
“等一下！”这等场合，齐应无论如何不能让秦无双就这样黯然离去，这时便拉着他，转过身对着红姨道：“红姨……召楚楼说到底，只是这花街内的一所院子，仗的也不过是恩客们片刻的情义。红姨下次再要欺人，只怕也要好生掂量掂量，这‘势’是否真的能保得住你如此横行……”
这一番话下来，瞧热闹的立刻散了个干净，红姨也早已满头冷汗，脚下一软，瘫在了地上。
齐应这才转过身，柔声笑道：“走吧，无双。我送你。”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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