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待舞人归——窅娘》茗芜

5、伍•宿命•情迷意乱

　　旋转，跳跃，下腰......依旧是你爱的《出水莲》。
　　红色的衣纱在夜风中飘荡，宛如鬼魅。
　　我记得第一次为你跳舞时，我穿着红衣，跳的也是《出水莲》。
　　我记得第一次在金莲台上跳舞时，我穿着白衣，跳的是《霓裳羽衣》。
　　我记得第一次在汴京为你跳舞时，我穿着白衣，跳的是《离别歌》。
　　............
　　还有很多次，我都记得。但我知道，你都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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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宿命•情迷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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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直爱着大周后。有时我也认为是因为他的心已经被大周后填满，所以我才走不进他的心中。
　　可我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生命中，又多出了一个女子。那是大周后的妹妹，后来的小周后。清纯可爱，绝世风华。
　　大周后病了，小周后来探望姐姐。
　　我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抛下大周后。或许只是他一时的情迷意乱。但，二皇子仲宣卒了，大周后娥皇去了......
　　他很伤心，日日夜夜借酒消愁。我知道他这是想要麻醉自己，可我却无力阻止。
　　他为我打造了一座金莲台，放在了澄心堂的正中央。
　　他要我在金莲台上跳《霓裳羽衣》，我跳了。但我清楚地看出，他的眼眸中，倒映出的全部是大周后的影子。我，只不过是一个替身。
　　我却宁愿当作她的替身，只要他能减轻一点痛苦。
　　于是，在日日夜夜的笙歌中，我舞得淋漓尽致，他喝得烂醉如泥。
　　一曲完毕，他会紧紧地抱着我，唤我娥皇，让我不要离开他。然后我会告诉他，我永远不会离开她。
　　有时，我多么想告诉他，我不是他的娥皇，而是窅娘。虽是窅娘，但依然是他的，依然永远不会离开他。
　　看着他痛苦，我也会跟着痛苦。他虽然辜负了大周后，我却不忍心怪他。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
　　两年后，他娶了小周后。
　　夫妻和睦，其乐融融。
　　他依然会看我跳《霓裳羽衣》，眼眸中却没有了大周后的身影，眼眸中清晰的是我的身影。我知道，他是想念大周后了。但他学会了把思念藏在心底。
　　几年过去了，他望向我的目光依旧只是欣赏。我，对于这样的生活，似乎已经知足。
　　春天，我能够远远地看到他孤单的在御花园赏花；夏天，我能够远远地看到他悠然的在碧波上泛舟；秋天，我能够远远地看到他寂寞地为大周后扫墓；冬天，我能够远远地看到他温馨地和小周后在雪中相拥......
　　无论是春夏秋冬，却独独见不到他曾经与大周后在一起时的孩子气。单纯，可爱，无忧无虑......
　　他的眼眸好像结了一层冰，总是那么冰冷、落寞。他的眉头总是紧蹙，像是天生般。他的背影总是孤单，让人看了忍不住心痛......
　　我知道这是国事的问题，我知道与北宋交战屡战屡败，我知道南唐——快亡了。
　　我不会在他左右为他出谋划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为他起舞，一次又一次地陪他醉酒......
　　我说，王，窅娘永远不会离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