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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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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周末之后的日子很是平静。
苏安锦在三天前回了家,临走前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说是房租。我都懒得再说他是个混蛋。
这些天我除了好好学习就是拉着阿玉他们一起玩玩乐乐。
因为我跟苏城不再那么敌对的关系,五人小组莫名其妙地变成了六人小组。
我原本虽然不再像之前那样反感苏城的存在,却也不喜欢苏城加入到这个团体中来。这倒是跟苏城本人无关,大概可以算作是我的排外心理。但是每次出去玩的时候静柳都会提议要不要叫苏城,她的少女心思我可以理解。但是对于林嘉的那句“苏城那小子看着人不错”和阿玉的“这样就不用每次晚上都让杉远绕大老远的路送你回家了再说我也觉得苏城挺不错的”我就很有些怨念了。杉远弃权。我以一敌三溃败下来。
很神奇的是,苏城就跟平常一样少言寡语冷淡疏离却也没显得格格不入。
观察了一段时间之后我才恍然大悟这都是静柳的功劳,走路的时候她会主动配合落在最后的苏城的脚步伴随在他身边,聊天的时候话题到苏城那儿刚有要冷场的迹象她就巧妙地转移开来,商量着计划的时候她也从来不会忘了征询的苏城的意见而后者永远不会否定。
某天我悄悄对着阿玉抱怨“苏城是木头么静柳都这么表现了还不给点回应”,却得到了阿玉毫不客气的回答,“你自己就是一朽木就别说人家了。”
一句话堵得我莫名又委屈。这又关我什么事了。
阿玉还不罢休,又看了眼在跟林嘉说着什么的杉远道,“这又是个闷葫芦。”
怎么又说起无辜的杉远来了。
于是我正色道,“阿玉,你说我就算了,说杉远那是不对的。”
“我说你啊,是朽木就不要对朋友太仗义,免得一个两个最后都栽你手里,最恼人的是你自己还不知情。”
阿玉的话我是越听越不懂,不过我刚想让她解释下这番玄妙的言语,她就跑去挽着林嘉的胳膊撒娇买冰激凌了。
“什么嘛。”我悻悻嘀咕。
“怎么了?”杉远过来拍了拍我脑袋道。
“阿玉说我是朽木。”据林嘉说,我跟每个人说话都是夹枪带炮的,唯有在杉远面前才会有些正常的小女生姿态。我那时翻翻白眼,“杉远那叫以柔克刚,你在他面前还收敛了粗口呢。”让他无言以对。
“恩,木是木了点,不过木得很可爱。”
“那是。”我一脸得意地道。
“小阿颜,你脸皮也太厚了吧,你哪是可爱,分明是可怕。”林嘉闻言夸张地道。
“混蛋,你要是再说我我就去欺负阿玉心疼死你。”
“喂喂,阿颜你也太狠心了吧我们好歹是一起长大的啊。”
一阵笑闹后,大家就说起了即将到来的校庆。
除了杉远要上台唱歌,静柳也被选为了主持人。让我跟阿玉觉得倍有面子,简直有一种错觉这两人之所以能成为如此人才都是被我们培养出来的。
“杉远,你一定会迷倒万千少女的。还有静柳,也会让无数少年前仆后继。”我握拳一付大义凛然的样子道。
“噗哧。”林嘉忍不住笑出声来,“小阿颜你真可爱。”
“看吧看吧,刚刚杉远说我可爱你还不承认。”我赶紧顺杆上,得意地看着林嘉一脸无奈。
校庆的那天我早早地去了后台,给杉远静柳鼓气一通,直到汇演快开始了才摸到了第三排。却不想,林嘉和阿玉还没到,苏城倒是坐在了我旁边的座位。刚想问他怎么会在这,转念一想,必是因为静柳,就没吭声。
一直到开场的表演已经结束了阿玉才出现,我看了一眼她身后,并没有林嘉的身影。
“林嘉呢?”
“不知道,打他电话也没人接,搞不好又跟他们班的人翘了晚会去打篮球了。”
我下意识地看了眼苏城,不过他低着头似乎既没有看晚会也没有注意到我跟阿玉的对话。
“算了,我们先看着吧。”阿玉道。
“哦。”
静柳今天穿着一件粉色礼服,整个人看起来格外娇俏。我顺势推了推苏城暗示他别忽略了台上的佳人倩影,他却只是抬头看了我一眼就继续低下头去。我正想教育他年轻人不要这么恹恹的,就听到静柳报幕,“下面有请二年二班的温杉远给我们带来歌曲《words》”
灯光暗了下来,然后杉远从舞台的一角走来。
他站定在台中央,一束灯光照在他身上,我听到身后女生被强行捂回嘴里的尖叫。
杉远总是温柔而低调的,似乎他有着与生俱来的内敛光芒的能力,只有当聚光灯完完全全的给予他一个人身上,他人才会惊讶地发现他是那么的耀眼。
第一句歌词从他嘴里飘出来的时候全场就蓦地安静了下来,我敢以少女的名义保证这是天籁。
《words》是我这段时间最爱的歌,某天逛街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一家咖啡厅在放,特地跑去问了歌名回来就缠着杉远去学。其实也没有缠着,因为杉远很爽快地答应了。
我没有想到杉远会选择这首歌作为表演曲目,毕竟让他去学是不久之前的事情。
他的歌声还是那么干净,总让我很恶俗地想到天使之类的词。
一曲终了,掌声雷动。
我也使劲拍着手,口袋里还揣着准备送给杉远的小东西。
“唉,你去哪儿啊。”苏城突然站起来朝场外走去 ,喊他他也没回答,我就继续回过头来看着在台上向大家致意的杉远。
“温杉远,我喜欢你。请你答应跟我交往。”忽然之间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个女生,递上一束鲜花对杉远认真地道。
台下一片哗然,更有男生吹起了口哨。
我听到后面的女生在小声说着“哇,那个女生真勇敢。”“快答应快答应,太浪漫了。”
我在想,按照杉远如此温柔善良的性格,如果要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拒绝一个人应该很困难吧。所以虽然觉得他应该不会喜欢一个不熟悉的女生,也觉得他至少会到台下才给出回应。
但是——
“对不起,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杉远的话一出口,台下的反应更加轰动了。
“我可以知道她是谁么?”
“她是……”杉远微笑着顿了顿,“是希望我可以学这首歌的人呐。”
说完这句话,他看向了我的方向。
我呆呆地扯了扯阿玉的袖子,“阿玉,除了我之外,还有人要杉远学这首歌么?”
“笨蛋,早在你要给杉远和静柳牵红线的时候我就要你看清局势了嘛。”阿玉嘀咕着。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我在心里一遍一遍地问自己。
“你别再一付被雷劈的样子了啦,赶紧去后台吧,反正这个节目结束后就散场了……”阿玉说着就要拉我去后台。
“我不去。”
“你不是一直脸皮挺厚的么,怎么现在害羞了。”阿玉贼笑着道。
“你才脸皮厚呢,我要回家了。”说着我就拽起凳子上的背包往外走。
“阿颜,喂……”阿玉在后面叫我,又怕打扰到在欣赏最后一个节目的观众而不敢大声,只好小跑着跟了上来。
“你真的就这么回家了?不是说还给杉远准备了礼物么?”
“他又没直接说你名字,你就当不知道好了嘛。”
出了场外任凭阿玉怎么劝说,我都拒绝去后台找杉远。我把他当做非常非常非常要好的朋友,但归根到底也只是朋友。突然之间非常懊恼自己的神经大条,怎么就会觉得杉远本该这么好呢?
“阿颜。”听到杉远的声音我瞬间止了脚步,“就这么走了的话我会非常失望的哦。”
我转过身去,却不知道说什么好。这种感觉,比当时苏安锦拒绝我时来得更加糟糕。
“呐,不要这么小心翼翼的看着我啦。”杉远照旧拍了拍我的脑袋,“我保证,在你喜欢我之前我对你的喜欢一定保持在友谊的状态好不好。”
“这样也可以么?”
“当然可以啊。我什么时候骗过阿颜你呢?”
“可是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任由自己来控制性质啊。”
“呐,这就是为什么我数学总是比你考得好的原因呐。”
“什么嘛。”我不满地道,“那……那要是我总是不喜欢你呢。”
“如果是这样,我就去喜欢其他的女孩子了啊。”
杉远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带着一点狡黠眨了眨眼睛,“你看怎样?”
“好。”
我不知道杉远的话有几分是真的又有几分是在安慰我,但是我只能选择相信他,否则我便失去了继续跟他做朋友的勇气。然而我知道,终究还是有些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等静柳过来,一起去吃饭吧。”杉远道,“林嘉和苏城呢?”
“一个没来,一个半道走了。”我撇嘴答他。
“没事,等下打电话问问他们的意思,就算他们不来,我们四个也可以去吃啊。”杉远安慰道。
三个人一同向后台走去找静柳,却在走廊上看到了苏城,以及,一个从未见过的漂亮女生。
本着有好戏就应该围观的原则,我拖着杉远和阿玉躲到了拐角处的一堵墙后,心想着这家伙虽然性子冷淡地要死,异性缘却是不赖,这年头果然是外貌协会的人员比较多么。
“我找了你很久。”女生开了口。
原来还是旧识呢。
“跟三年前一样,我还是很喜欢你,但是……”
这年头的女孩子都这么有勇气么,我不由想到刚刚在舞台上向杉远表白的女生。
“我会让你知道,我不再是那个除了说喜欢你就只会原地等待的女生了,我要你。”
这宣言,是不是有点超越了我们现阶段正常的表白模式……
“杉远,我们还是高中生吧?”我愣头愣脑地转过头去问,却是惹来了阿玉的一记代表鄙视的白眼。
“喂,苏城看起来不大对劲诶。”阿玉没有给我用眼神报仇的机会,突然道。“他怎么一句话都没有?”
“那家伙,话多才不对劲吧。”
虽然这么说着,我还是把视线重新拨了回去,这一看,却是恰巧看到他身形晃了晃。然后那个漂亮的女生立刻扶了他,“刚才看你从会场里出来的样子就像是又犯了胃病,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
简简单单两个字,苏城就拨开了她的手。
想来上次在房间里他都自己死扛着不出声,现在在外当然是更加逞强了,怪不得刚刚的演出他一直低着头也没吭过声……
哪像苏安锦那家伙,感个冒就大呼小叫借机指示我干这干那的,恨不得让我化身为免费菲佣,我就没见过比他更会撒娇的男生。当然,我也会跑个八百米就死活说自己要虚脱了而让他为我鞍前马后的。
这些,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呐。
“我没事。”
苏城似乎是又一次拒绝了美女的帮助,真是不懂把握机会。美女也真是的,这么听苏城的话这辈子都别想接近他了啦。
“阿颜,怎么办?”阿玉问我。
“什么怎么办?”
“苏城这样的态度……胃病什么的得好好保养啊,不然很容易胃出血胃穿孔什么的。”
我当然知道这些,也因此而有些担心他,毕竟自那次跟他在出租车上的对话之后我就不再带着无端的敌意来看待有关他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是因为抛掉了有色眼镜看到的他本来就不错还是因为阿玉他们对苏城一直挺欣赏的(尽管我不知道这种欣赏源自哪里),总之,我现在觉得这家伙除了性格太冷太压抑又有些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的逞强之外,似乎还不赖。
然而我还是不满他那种好像要拒绝全世界的态度——即使我隐约能够猜到他会变得如此的原因,因此脱口而出的还是一句——“那也是他活该。”
“喂,你有点同情心好不好。”
“同情心是什么,能吃么?”我不以为然地道,与此同时,也走出了这个隐蔽的拐角。
“你要干什么啊?”
“虽然说我又没有同情心他又是活该,但是我总得有点责任心,不然我怎么向远在美国的父母交待啊?”我并没有停下走向苏城的脚步,也懒得压低声音跟阿玉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