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事》》阿只只只只

17、014

　　“她是谁？”

　　我的出现显然让美女心生警惕，这个问题让我想起了苏城第一天来我家的时候我的疑问。

　　不同的是我对着老爸老妈问出的是对苏城的疑惑和防备，而此刻她对着苏城问出的则是对我的不屑和炫耀，只是我不知道她语气见的优越感来自哪里，是因为她很早就认识了苏城么？

　　我算是体味了几分当初苏城面对我的莫名其妙的厌恶的味道，不过——

　　我可不像他这么笨，对于这个从一开始就对我表示敌意的女生，我自然选择把她划入我讨厌的阵营。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次的讨厌不会再半途而废。

　　“走吧，去医院。”说着就去扶苏城。

　　看起来他这次应该不像之前那么糟糕，刚才在看演出的时候他也证明了可以自己走，但是为了证明偶尔放弃拒绝他人的好意死不了人，我决定剥夺苏城逞强的机会。我承认，这其中还有一部分挑衅美女的因素。

　　“我自己可以。”苏城侧过头去，并且想要挣脱我挽着他的手。

　　“他不要人扶你没听到么？”美女道。

　　“可以什么啊可以，上次半死不活的时候怎么没这么犟啊。被人扶一下很丢脸吗？再废话我就叫杉远背着你走。”我没理美女，只顾着对苏城一通教训加威胁。说起来，从小就被捧在手心的我还真没这么老妈子过。我内心忿忿地想。

　　苏城没有说话，却也不再挣脱。

　　“早该这样。”我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苏城像是在闹什么别扭，就好像上次我没知会他就去了静柳家后那段时间的感觉，又似乎有些不同。我也整不明白，便索性不再考虑，只是在路过美女身旁的时候忍不住朝她得意地笑笑。

　　“杉远，你帮忙打辆的吧。”

　　“好。”杉远应道。

　　“没这么严重。不用去医院。”苏城又开了口。

　　“我知道你死不了。”我没好气地道，“我只是要教教你怎样来接受别人的好意。”

　　出租车里。

　　杉远和阿玉分别去找静柳和林嘉了，我看着一直保持沉默的苏城，八卦心升了起来。

　　“喂，那个女生是谁啊，美女呐。”

　　就是看起来有点凶，我在心里默默地补充。

　　——我们很快会再见的。你也是。

　　这是她最后说的话，很荣幸，后半句是针对我的。

　　“以前的同学。”苏城没有抬头，语气也是淡淡的。什么嘛，用这么假的回答搪塞我是在侮辱我的智商么。

　　“你可以再假一点。”我白了他一眼，“喂，你真的没事吧？”

　　“没事。”苏城顿了顿，“你不用为了向顾叔叔交待而这样的。”说罢苏城便转向了窗外再也没有看我。

　　那个，为什么我会觉得他是在闹别扭。

　　不不不，这实在不符合苏城的作风。

　　接到静柳的电话说她正赶向医院是在二十分钟之前的事。

　　其实我们早已拿了药可以走人，现在反而是在等还在半道上的静柳。没办法，她根本没有听进去我说的“苏城真的没什么事情，医生连盐水都免了。”

　　阿玉说，静柳是个很聪明的人，跟我这块朽木比起来简直是天上地下。自她最初表明了对苏城的心意后，这段时间她待他很好，却是再也没有提起过这件事情。她说感情的世界里容不得算计，却不妨偶尔耍些小聪明。对比下来，我想刚才那个一味说着我要得到你的美女大约也只能算是块木头。

　　我百无聊赖地想着些有的没的，时不时瞥一两眼沉默的苏城。

　　“静柳好慢啊，无聊死了。”我想回家看电视。

　　“你先回去吧。”苏城出声道。

　　“是我死活把你拖到医院的怎么可以不负责任地走掉。”我翻翻白眼，在内心感慨着自己讲义气。却不想苏城根本不领情，“不用勉强你自己，我不需要。”

　　然后他又像刚才在车上那样，再也不看我一眼。我气不打一处来，只觉得这家伙真不是好歹，抬脚就想走人。只是刚跨出没几步我就停住了，这话怎么这么熟悉呢……

　　突然想起来类似的话我也因为觉得苏城讨厌我只是出于责任的关系而在他挺身相助的时候说过，这个家伙，该不会跟我一样的心理吧。

　　我有些怀疑地审视着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的苏城，在几个一同坐着的人中间他仍然是最引人注目的那个。他的头发比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长了点，有几缕发梢已经扫到了眼皮，阖着眼不知道是因为人不舒服还是因为不想看到我。五官的轮廓似乎不像一般的亚洲人那么平板，从侧面看的话鼻子格外地挺。嘴唇有点□□惯性地抿着。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认真地打量苏城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看起来有些……恩，有些孤单。

　　我被自己想到这么矫情的一个词的状况给吓到了。

　　也许是感受到了些什么，苏城睁开了眼。

　　看过来后似乎是有些诧异我还在这里，却很快又恢复了那种波澜不惊的样子。这一次我却没有再怒火中烧，而是该死地不忍再甩头离开。

　　“混蛋。”我低咒一声，重新站到他面前，“你是不喜欢自己被当做勉为其难的责任这种鬼东西吧？不喜欢就说啊，明明没那么超脱还非要装作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受不了你。呐，反正之前你也让我因此郁闷过，所以这次算是扯平了。”

　　“小阿颜，这里是医院诶，你怎么还咋咋呼呼的。”

　　“死林嘉，你怎么会在这里，不知道阿玉在找你么？”我听到林嘉的声音，还没找到他人在哪里就先责怪在前，“咦？你怎么挂彩了？”

　　“没什么，男人嘛，总是要有几道伤痕才正常啊。”

　　“神经病。跟人打架了吧？”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吧，不管你了，总之你赶紧联系阿玉去免得她担心。一个两个都这么讨厌，你们就不能学学杉远么？”我嘀嘀咕咕着，直到林嘉头疼地问苏城怎么受得了我的唠叨才作罢。

　　我决定停止动口，改为动手。

　　于是静柳赶到医院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我和林嘉打闹的这一场混战。

　　“苏城，你还好吧。”静柳有些无奈地看着我们摇摇头，径直走到苏城那儿。

　　这会不会有点太重色轻友了。我有些不平地想。

　　然而看到苏城依然冷冰冰的态度，我又有些为静柳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