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奇俱乐部》隐烛

6、玩偶

　　哥特萝莉玩偶
　　严偲具有很高的绘画天赋，亍未让她绘出了那个玩偶。那是一个穿着哥特装的金发碧眼的少女，非常可爱。我和央术回去的时候，末戍刚通过数据库中的样貌识别体系，查到死去的精灵叫做露易丝。
　　“她是存储精灵，没有什么特别的能力，只能存储一些别人不想要的记忆，可以算是治愈系的。”末戍说。
　　“她是半年前被严吾兴买下的，当时严吾兴说这个玩偶长得很像自己已故的夫人。他的夫人很美，他很爱她。但她却死于一场车祸，还是跟他的情夫一起。从那以后，严吾兴一直很消沉。”央术接着说，然后转头对我说：“这也是案卷上写着的。”
　　我汗颜点头，没想到他的记忆力这么好。我说：“这样的话，多少可以理解严吾兴为什么把露易丝囚禁于卧室里了。他不想第二次失去她。”
　　“他把露易丝看成了自己的夫人，可能是有人对他实行了视觉控制。”亍未说。
　　“很有可能有人想借严吾兴之手囚禁露易丝，杀害露易丝。因为露易丝体内存储了某个人的记忆，某些秘密。”末戍接着说。
　　“我们有可能知道露易丝存储的记忆吗？”我问。
　　亍未摇了摇头。
　　我叹了口气，然后把我和央术的经历报告给了亍未。
　　听说我们去过四楼，亍未皱起了眉。他板着脸孔说：“以后再擅自行动，我会处置你们两个的。”
　　央术伸了伸舌头。
　　我低下了头，说：“是，课长。”
　　因为手臂的伤，晚上我住在了总部。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竹林。我独自一人坐在竹林里，这时身穿哥特装的露易丝走近我，牵着我的手说，一起玩吧？然后拉着我跑向竹林深处……
　　醒来后，我清楚地记得这个梦。我小时候确实有过住在竹林深处的经历。那时母亲因为工作缘故去一座山上考察，而父亲要照顾妹妹，无瑕顾及我，母亲便把我也带去了。我在那里呆了两年，大约是我四五岁的时候，不过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而露易丝，只是一个五岁的精灵，我当然不可能在那里见过她。想到这里，我释然地松了口气。这样看来，露易丝存储的记忆，应该不是我的。
　　我感到有些口渴，去厨房倒水的时候，看到了坐在庭院里出神的亍未。今晚的夜空很美很空灵。
　　我走近他，端过一杯水给他，问：“课长在想什么？”
　　“哥特萝莉玩偶。我见过她。”他说。
　　“什么时候，在哪里？”
　　他摇了摇头，说：“不记得了，不过是在竹林中。她拉着我的手，跑向竹林深处。”
　　“这是巧合吗？我小时候，也在竹林深处见过她……我刚刚梦到了。”
　　他有些吃惊地看着我，然后说：“这只是一个梦而已，不要多想。”
　　“那么课长呢？你确实有关于她的记忆吗？”我问。
　　“我不知道。”他黯然说，“我的记忆并不清晰。”
　　“为什么，课长以前脑部受过伤吗？”
　　他摇了摇头，没有回答我，端着水离开了。
　　“这是代价。”亍未离开后，央术的声音从院中传来。
　　我看向庭院，央术从水池里探出了脑袋，说：“不好意思，不小心听到你们的谈话了。”
　　“你是故意的吧？”
　　他笑了，“我喜欢看月光下凝思的课长。”
　　“真是差劲的兴趣。刚刚你说的代价，是什么意思？”
　　“课长接受过精灵的馈赠，得到的同时必须失去一些东西。”
　　“什么馈赠？他失去的是什么？记忆吗？”
　　他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课长接受了什么馈赠，但那个精灵吃掉了他的情感。失去情感的他，也就失去了一些重要的记忆。”
　　“那是邪恶的精灵吗？课长为什么要接受他的馈赠？”
　　“给人馈赠的精灵并不邪恶，因为给人馈赠之后，他就会死去。精灵的馈赠，一般都是和自己能力相关的，比如我可以赠给你看穿所有精灵设下的视觉陷阱的能力。相应的，我要从你身上取走什么，但这就是由我来决定的了。”
　　“但是取走一个人的情感，不是很残酷的事情吗？”
　　“当情感会伤害一个人的时候，取走或许也是好事。”
　　我摇了摇头，说：“如果一个人没有情感，他该怎么去爱一个人呢？”如果换做是我，即使知道现在的结局，也不会放弃我曾经的爱。我对于那个人的爱，是我生命的全部，可以用几世的幸福去换取。
　　“对了，你不是渴望得到课长的爱吗？”我问。
　　央术努着嘴看着我，说：“我总会打动他的！”说完，又像鱼一样跳进了水里。
　　我看着他，不由得笑了——水做的精灵，都是这么直接这么可爱这么善良的吗？那些玩弄、买卖精灵，把精灵当做奴隶、玩偶的人，简直太可恨了。
　　“对了，”我走近水池，问道：“我有可能见过露易丝吗？”
　　“你见的肯定不是她，但可能是生下她的人。精灵的容貌和能力都是继承于父母的，会长得和自己父母中的一方完全一样。”
　　“那这样不就分不出父母和子女了吗？”
　　“卵的孵化需要五年，所以出生后的精灵是看不到自己的父母的，那时他们已经死了。”
　　“好残酷啊。那兄弟姐妹中不是有很多长相一样的吗？”
　　“是啊。不过还好，精灵本身数量就很少，相同的也就更少了。比如说我的相貌和能力就是独一无二的。”
　　我皱起了眉，说：“可是总会有一些意外死亡发生啊，那这样下去，精灵的样貌和能力不就越来越少了吗？”
　　“还好，据说在精灵的种群中，会有千分之二的变异。也就是说，一千个精灵里面，会有二个长相和能力不同于自己的父母的。他们会把这种变异遗传下去。”
　　“哦，原来是这样。”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