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的烙印》nicholas敏

13、爆炸

　　陆晨曦等人每天都会来探望，却始终被拒之门外。李智听了阳阳的话回到了曦的身边，却已没有了从前的默契和坦然。

　　“智，能不能告诉我阳阳究竟发生了什么？”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凌零每一天，都会问同样的问题。他想要知道阳阳的一切，想要了解阳阳的痛，想为阳阳做点什么，此时的他很害怕，他觉得阳阳离他越来越遥远，他如果再不主动些，他将会永远的失去阳阳。

　　他承认，当他见到蔡婷的时候，他跟曦、火一样，把她当成了阳阳，宠她、照顾她、保护她，如同当初对待阳阳那般。他始终不愿接受阳阳的改变，不愿去了解现在的阳阳，甚至帮着曦阻止李智，在他心里，始终深爱着三年前那个快乐、开朗、纯真的阳阳。直到樱灭抱着浑身是血的阳阳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他忽然明白了，蔡婷不是阳阳，不是他深爱的阳阳！多可笑啊！他明明在阳阳面前信誓旦旦的说过，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会爱着她！他明明答应过曦和火，他会等，他会努力，他会尽力融化阳阳冰冷的心！可他做了什么？当蔡婷一出现，他就把承诺、誓言通通抛到了脑后，他拼命从蔡婷的身上寻找阳阳的影子，他想方设法的讨好蔡婷，来弥补内心对阳阳的亏欠。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白痴！混蛋！

　　“智，肖一圣已经死了，你的顾虑应该也消除了，为什么还是不说出来呢？”

　　蔡婷看了李智一眼，她知道，她不说出真相是为了他们好，也是为了对阳阳的承诺。

　　“婷婷，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陆晨曦看的出来，蔡婷有事瞒着他。

　　“我……我不知道。”她不能说，一辈子都不能说。

　　“够了！你们知道了一切又能怎么样？对阳阳已经造成的伤害无法挽回，即便你们再懊悔，再自责，都毫无用处。如果你们真的在乎阳阳，当初为什么不选择相信她？为什么不站在她的立场？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刺激她、折磨她？现在知道后悔了？现在想要弥补了？晚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即便阳阳永远不原谅你们，这也是你们自找的，是你们应受的惩罚！”

　　气氛渐渐变得压抑，寂静的令人不安。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的原有的氛围，李智的脸色越发难看，挂断电话后的他，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害怕。

　　“智，怎么了？是不是阳阳出事了？啊？”

　　“有人拿炸药，炸了阳阳住的公寓，幸好阳阳在樱灭那里疗伤，幸好她没有住在家里，幸好她不在。”李智颤抖着走到沙发边缓缓坐下，他不敢想像，如果阳阳那个时候待在家里，会怎么样？

　　“有人炸了阳阳住的公寓？！是谁？”

　　“肖一圣不是死了吗？还会有谁？”

　　“不知道，一会儿鬼会派人来接我们，说不定他们会有什么线索。”

　　自那天出事之后，这是陆晨曦第一次见到阳阳，尽管已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但阳阳的脸色还是略显苍白，看得出来，她还没有完全恢复，毕竟这次伤的实在太重了。

　　“阳阳……”陆晨曦小心翼翼地走向她，不敢看却又舍不得移开视线。他在害怕，怕看到阳阳眼中的冷漠，怕看到阳阳眼中的恨意，更怕阳阳看都不看他一眼。此刻的他，矛盾，挣扎，心疼，懊悔，无论阳阳对他会是什么样的态度，他都必须接受，因为这是他自找的。

　　陆晨阳抬头望向他，眼神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却更令他心颤，那样的眼神，好似他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没有熟悉，没有回避，没有感情。

　　“都坐吧。”樱灭抽回挽着阳阳的手臂，扶着她靠在沙发上，盖上毛毯。“智应该跟你们说了，这段时间你们待在我这里，最好不要擅自出门，有什么需要跟鬼说，他会处理。”

　　“知道是谁吗？”

　　“过几天就会知道，他约了我和阳阳下周六在七号码头碰面。”

　　“不行！太危险了！你们不能去！”

　　“这个我会处理，不用你们操心，先吃饭。”

　　一顿饭下来，阳阳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静静地吃着鬼帮她弄好的饭菜。吃过饭，樱灭带着她去庭院里走了走，回到客厅后，鬼让她吃了药，然后进屋休息。

　　陆晨曦越想越觉得奇怪，依照阳阳的性格，就算身体再虚弱，也不可能像这样任由他们照顾着，连菜都是鬼夹到她碗里。忽然，他想到了什么似的慌慌张张地拦住鬼。

　　“阳阳的左手怎么了？从我们进来到现在，阳阳好像没动过左手，怎么了吗？”

　　“废了。”黑着脸挤出两个字，甩开他的手，拿着药箱进了屋。

　　简单两个字，却将陆晨曦丢进了地狱。废了？阳阳的左手废了？！

　　啪！啪！啪！一下，两下，三下……

　　“曦！你干什么？！”蔡婷冲过来抱住狠狠甩自己耳光的曦。

　　“阳阳的左手废了！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我该死！我混蛋！我不是人！”

　　“曦！你不要这样！怪我！都是我的错！你要打就打我，别伤害你自己啊！”蔡婷心疼地抱住他，泪夺眶而出。

　　“够了！吵什么！阳阳刚刚睡下，要吵滚出去！你现在才知道你对不起阳阳吗？我早说过，你根本不配让阳阳付出一切！鬼，看着他们，别吵到阳阳休息。”

　　“是。”鬼一把拎起蹲在地上的陆晨曦，毫不客气地将他拖到庭院中，指着一边的别墅冷冷地丢下一句便离开。“从今天开始，你们住那边，不要随便走动，我的手下不认识你们，到时受了皮肉之苦别怪我没提醒。还有，只有阳阳说要见你们，你们才能到这边来，记住了！”

　　明知道有樱灭和鬼在，他根本就没有机会见到阳阳，但凌零好似不死心，每天都去找阳阳，哪怕是在外面透过落地玻璃看她一眼也好。得知阳阳的左手废了之后，他更坚定了挽回她的决心，因为说穿了，他才是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鬼，让我见阳阳，我要见阳阳！”

　　鬼冷着脸，始终不予理会。他不明白，阳阳明明只需要接陆晨曦一个人过来，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把他们也接过来。

　　“鬼，拜托你，让我见见阳阳，我有很多话想跟她说。”

　　“让他进来吧。”接收到樱灭不悦的眼神，陆晨阳没有抬头，只是静静地补充了一句，“灭，你不需要离开，待在我身边就好。”

　　愣了半响才回过神，心花怒放地将她搂紧。她刚刚唤我灭，这是她第一次唤我灭！她还让我待在她身边！

　　“阳阳，你是不是……”

　　“别误会，我只是看在你这段时间很乖的份上才破例。”

　　该死的女人，让我开心下会少块肉是吧？算了，心情好不跟你计较。

　　“阳阳！阳阳！”凌零喜出望外地进了屋，却因樱灭与阳阳的亲密模样冷下了脸。

　　“坐吧。”

　　不情不愿地坐到阳阳对面，眼睛死死盯着樱灭搂着她的手。

　　“有屁快放！”对他的沉默，樱灭极为不悦。

　　不去理会旁人，凌零望着阳阳苍白憔悴的脸庞，心一阵抽痛。“阳阳，对不起，我应该相信你，我应该多站住你的角度想想，对不起，对不起！”

　　“切！说得比唱的好听！”

　　“灭！”

　　樱灭乖乖闭了嘴，手却将阳阳又搂紧几分。

　　“Zero，你没必要道歉，这不关你的事。你想说什么我知道，但相信你也应该很清楚，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了。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对你，对爸妈，甚至对曦，我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恨，去报复，现在的我，只想做好我能为曦做的一切，尽可能的让他有平静安定的生活。Zero，你心中的陆晨阳早已消失了，当初的你走的那么毅然决然，现在的你，为何做不到了？放手吧，执着于过去只会让你越发的痛苦。”

　　“不！我不要！只要你给我一次机会，我们一定能回到以前快乐的日子，相信我阳阳，相信我！”

　　“何苦呢？自欺欺人这种愚蠢的做法，你向来都是不屑一顾的，Zero，我们都很清楚彼此的改变，在你决定离开的一刹那，我们就结束了。现在你对我的感情不是爱，是亏欠，你尽可能的讨好我，只是为了弥补当初对我造成的伤害。”

　　“不是的，我爱你，我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楚，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

　　“就算是，那又怎样？我们回不去了，我没有了感情，没有了爱人的勇气和能力，幸福对我来说只是奢望，遥不可及。Zero，你会遇到一个很好的女孩子，到那时，希望你好好珍惜，不要像对我那样轻易的放弃。如果你真的在乎我，那么答应我，帮我好好照顾曦，代替我，以一个哥哥的身份支持他，鼓励他，帮助他。”

　　“阳阳，你说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要走了吗？”

　　“我已经没有留下的理由了。”

　　“阳阳！”

　　“好了，阳阳累了，你可以走了。”

　　“不，阳阳，你听我说，我……”

　　“鬼。”

　　“阳阳！阳阳！阳阳！”

　　回到房间，面对众人的询问，凌零始终沉默不语。

　　“Zero，你见到阳阳了？她有没有说什么？”

　　“阳阳有没有说要见我？”

　　“你倒是说话呀！”

　　“到底出什么事了？是不是阳阳怎么了？啊？”

　　“她要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什么？！”

　　“走？去哪儿？她要去哪儿？”

　　陆晨曦冲出门去，Zero说阳阳要走了，不，他不信！阳阳不会离开他的，她说过永远不会再离开的！

　　他站住门口等了一夜，阳阳依然没有出来见他，最后，被人拖了回去。

　　两个失魂落魄的男人呆呆地坐着，一言不发，直到鬼派人过来说阳阳要见他们，才忐忑不安地飞奔过去。

　　“阳阳，Zero说你要走了，这不是真的对不对？你答应过我不会再离开的，你答应过我的！”

　　陆晨曦哽咽着呼喊，“阳阳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你可以打我，可以骂我，你要怎么惩罚我都行，只是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答应你，我发誓，以后不会再怀疑你了，不会再冲动了，不会再伤害你了，只要你不走，我什么都答应你！”

　　“等事情结束了，你们就可以回去了，最多再忍耐几天。”陆晨阳走到李智的面前，“智，谢谢你，保重。”

　　“阳阳，你真的要去吗？”

　　“恩。”

　　“可是你的手……”

　　“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一次解决。”背对着曦，陆晨阳没有回头，“曦，我说过永远不会离开，除非你赶我走，如今，你既然再也不想看到我，那么，我便离开，永远永远，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不！不是的！那是我的气话，你不能当真！我收回，我收回那句话！不要走，不要！”

　　静静转过身，轻抚那忧伤的脸庞，“曦，好好照顾自己，爸妈年纪大了，你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不要像我一样，知道吗？我的曦应该是快乐的，我最喜欢曦的笑容了，每当想起曦的笑脸，任何痛苦都会消失不见。答应我，不论什么时候，都要快乐，都要幸福，连带我的那份，精彩地活下去，知道吗？”

　　用尽全力地抱紧她，“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那样伤害你，对不起！”

　　“傻瓜，我从来没有怪过你，记得，要幸福哦！”回到樱灭的身边，顺从地披上外衣，“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