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1、四校的混双比赛 ...

  •   停下笔,玄夜对着画纸看了看,嘴角微微浮起轻妙的笑容。几秒后,像是突然联想到了什么,逐页快速的又动手勾勒了几笔,再以挑剔的眼光仔细的翻阅了一遍,玄夜这才终于满意的扬起笑容,惬意的微眯了眼。
      那是一系列网球部正选们的小像,以幸村为首,表哥最后,都是头部与身体等长的卡通Q版,制作人偶娃娃的模板,将来可以作为独一无二的私人珍藏。艺术以生活的原型为基准,但却允许适当的想象、夸张,而正是这一小部分的创造性发挥,赋予了艺术区别于照相的不同高度。就像画纸上正选们的面貌都摹画于现实的记忆,但细微处的着墨之笔,比如诈骗师的身后多了条尾巴,头上增添了一对狐狸耳朵;胡狼被画成馒头状的脑袋;切原海带头上悠游的多了几条珊瑚鱼等,就连自己也不例外,在男装的自己背上增添了一对的恶魔羽翼,寥寥几笔,却让那些人偶的模板成为了绝无仅有的存在。
      快速画着每页上深浅不同的阴影,手机的铃声骤然响起,玄夜拿起看了一下,来电显示的号码是国外长途,并不陌生的前缀数字。放下纸笔,按下通话键前,玄夜下意识的扫过屏幕上的时间,将之换算成了德国时间。
      果然,电话那端越过大半个洲际传过来的声音,略显凉冽的,在这个暑气正浓的盛夏,格外的符合冰山这个词语,虽然已是晚上。被问及自己的恢复情况,也只是简短的“还好”,充分达到了语言精简的极至,令玄夜不免得就想逗引他多说几个字。
      “手冢,你的德语学得怎么样了?”上一次通电话的时候,手冢提及他已经开始学习德语,而在玄夜看来,德国标识的严谨、缜密形象,与手冢性格的相似度极高,不知道这会不会有助于他学习德国的语言了。
      “可以听懂简单的日常对话。”手冢样标准的回答,没有模糊的宽泛敷衍。
      短短的问答过后,身为明天关东大赛决赛的两大网球部成员,在电话快结束时,两个人聊及的话题还是不可避免的滑向了网球以及比赛。也许是感同于自己的伤患,手冢先问起了幸村精市的病情,与打探对手的情况无关,只是纯粹的关心而已。
      直视着画本的第一页,玄夜神情上微小的煦然蔓延进了眼底,语调却仍显波澜不兴的平和,带着某种宽慰似的轻快,“嗯,现在发展挺稳定,手术大概就在下周了。”确切的说正好就是挪后的决赛那天,玄夜向后倚进了椅子里,眼里的暖意渐缓凝成了近乎坚决的平静,一种绝对的信念,不允未来稍改的傲然,“手术会成功的。”
      挂断电话后,又花了几分钟完成最后的线条,玄夜捧着画去向表哥求取意见了,毕竟要让仁王心甘情愿的帮自己缝制人偶娃娃,还是要通过表哥这一关的,虽然同谋中出谋划策的是精市。
      如愿的又观察到了表哥眼睛里肃穆以外神情,虽然脸部的表情不变,但玄夜分明在那深色的眼睛中看到忽发忽止的掠过愣怔、紧崩、苦笑,无奈等的神情,尤其是在翻到最后一页时,真田弦一郎那线条坚硬的嘴角顿时有些微微的抽搐,眉心出现不明的褶皱。看样子,对切原的惩罚还是太轻了,真田弦一郎冷肃合上画本,努力忘却那张穿着犹如虎纹般衣服的Q般小人。
      但那份克制下来的冷静,在听闻了玄夜在精市建议下的策划后,又一次险些破功,先暂且不论仁王会不会手工缝制,就是光让他看到这些画像,凭仁王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自己就可以想见事情的发展了。对于精市和玄夜两个人搭档能够造成的破坏力有了更深刻的体会,真田弦一郎第一次试着劝说玄夜打消算计仁王的念头,将那些人偶娃娃交由自己的母亲去做。
      “那这样好了,我再重新画一版让仁王学长帮我做,这些就拜托伯母了。”保持着惬意的笑容,玄夜夹着画本小步跑着去找真田伯母帮忙了,徒留下真田弦一郎在原地释然中却又夹杂着复杂心情的暗叹,不知道是该多同情仁王一点,还是对所有网球部的正选都一样,包括自己。
      真田伯母看到画本的反应与表哥截然相反,毫不吝啬的赞许之下,真田伯母一下就答应帮玄夜按照这些模板做一套真正的人偶娃娃。特别是那个虎纹的弦一郎,真田伯母简直是爱不释手,说是要多做几个,在家里显眼的地方都放上。
      回到房间,玄夜随手拖过一个抱枕,趴到了床上,好笑的回味着表哥刚才那变幻的眼神,纪念性的一大成就!真不知道要是表哥知道伯母还有要将他的人偶娃娃做成比抱枕更大版本的想法会有什么反应呢,到时候一定要记得偷偷拍几张照片谨以留念。
      一会儿,笑意收敛,玄夜伸长手臂摸索着捞起手机,拨通了裕太的电话,他今天应该回家了,那个嘴硬心软、别扭的小孩。听到电话接通的声音,玄夜坐起了身,“裕太,你们社团放人回家了吗?”圣鲁道夫比立海大早了一周放暑假,但他们网球部却仍然要求社员住校参加训练,直到七月底,在此期间仅限假日可以回家,与学期中一样无异。
      “还没有,要等到社团合宿后。”裕太刚又一次从不二的门前经过,发现晚饭后就出门了的不二还没有回来,这么晚了还去练习?裕太可从来没有见到过哥哥的这种备战状态。在自己的印象中,每次比赛,似乎游戏多过比赛,哥哥总是轻而易举就获胜了,裕太嗫嗫的迟疑,与立海大的比赛让习惯于隐藏自己实力的哥哥都感到压力了吗?“玄夜,你们……,嗯,没什么。”
      意识到了裕太那没有说出口的话,玄夜的脸上显现些微的笑容,明澈而柔和,裕太他应该是担心着吧。因为了解而认定,却也因为不了解而心有忧虑,也许不二本人都没有这么明显的赛前综合症吧,玄夜不由得稍有恻然。
      “那个,玄夜,明天你什么时候比赛啊,还是在上次那个赛场吗?”不能问出口关于男子网球决赛的话题,裕太想起另一个自己关心的问题,语调明显顺畅了起来,“是在哥哥比赛之后吧,我去帮你加油。”
      不无揶揄的意味,玄夜刻意曲解着裕太的话,颇为轻软的回答道“明天我不用比赛,裕太你就不用怕到时候会有冲突,错过不二的比赛了。”立海大女子网球部将与冰帝争夺最后的冠军,即使加上玄夜,胜率本也在一半以下,现在就愈加低了,虽然在众人看来男子网球决赛的胜负更无悬念。只可惜如青学般出人意料的小概率获胜事件不可能在同一时间段重复,女子网球决赛的结果虽未知却可预测,而男子网球决赛的未来却早已明了,与多数人的断定截然相背。
      感念着裕太想要竭力辩驳的语不成句,玄夜适时又恶劣的补充着,“没关系的,裕太,我不会认为你偏心的!”
      这下子,裕太真的只能静默了,虽然明知道玄夜只是在逗弄自己,额头的十字伤痕堆积起隐忍的无奈,但却无言以对。第一次觉得玄夜与自己哥哥在某一方面的相似之处,不仅仅只显现在玄夜前一场比赛的比分上。与哥哥相处十几年的经验告诉裕太,身处此时的境地,唯一算不上解决方法的方法只有岔开话题了。千万不要试图去强加解释,那除了让自己陷入更加“惨痛”的深渊,别无其他作用。遵循着这一相对安全的原则,裕太立刻开始说起了其他的事情,竭力想要转移玄夜的注意力。
      “呵呵”听到电话那端不加掩饰的轻笑声,裕太才意识到自己居然扯远说到了晚饭时被不二陷害吃下芥末的糗事,顿时脸上一红,神情赧然的停住了近乎滔滔不绝的话语。过了一小会儿,裕太才重新开口,略有拘谨,“玄夜,上次比赛时没有打成,能改成明天吗,比赛结束后?”
      青学和冰帝比赛时裕太曾想要跟玄夜打场网球的,但还没有开始,就被一些不速之客中断了,后来甚至玄夜也被那个什么冰帝的迹部拉走了,那以后就一直没有适当的时间。而在上周看过玄夜正式的比赛后,尤其是后半段,裕太想要和玄夜打网球的愿望陡升。右手平平,左手却不可思议的令人惊叹,与打败自己的那个越前师从同一个人吗?印象中平常玄夜似乎一直用的是右手啊,左撇子也可以后天练习成的吗?
      “好,那就下午吧。”当即答应了下来,玄夜紧接着补充道,“我早晨可能会晚点过去,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吧。”今天已经通过了剑道考试的对战、剑道型,明天上午还有最后一项的笔试,从九点半开始,时间九十分钟。所以即使不因下雨而推延了比赛,玄夜赶到志森运动公园也将是中午了,只有下午有空。
      裕太这才知道玄夜居然还在学习剑道,惊讶的良久说不出话来,无法想象玄夜拿剑的样子,难道自己在有了一个天才的哥哥之外,莫名自认的姐姐也非常人吗?
      最后,结束通话之前,玄夜不吝于小小的透露了些讯息,半是安抚裕太的不安,半是预言未来,“裕太你的目标是不二,那么你就一直相信自己的哥哥好了!”
      与玄夜的含蓄相左,南次郎可是直接断言青学必胜的,虽然其中夹杂了太多的非理性因素,还有私人的忿诽,比如说立海大的那帮毛孩子们还“Ma da ma da da ne”,叫嚷着让龙马一定要打败真田弦一郎,那个让自己总是撩拨不成功的石头,“打的球跟他的人一样呆板!”
      敢于这样评价立海大皇帝的人,不是绝对的狂妄,就是站在顶峰一览众山小的强势。如果抛开痞子武士的头衔,南次郎这样的话,则很容易让人偏向于前者。推动历史向前的,也许从不能缺少前者的智慧和经验,虽然以南次郎现在的形象实在不值得让人信任,玄夜忍着笑意,任凭思绪纵驰。
      第二天,临出门前,天空中没有丝毫的雨意,所有的一切,那炫目的空气,那沐浴着日光的大地,都微微渲染出淡薄的闪光。仅有稀疏的云慢慢的加深着它们的颜色,从朦胧的烟雾,向下徐缓堆聚成了雪消融后的乳白色,低回留恋的似乎不舍飘散。
      真田弦一郎半个小时前就去学校集合了,玄夜也在真田伯母的柔蔼关切中出发了,那个自从买来后就被搁置的网球包也难得的重见天日了,附带具备防雨功能的帽子。
      剑道考试的笔试安排在东京大学进行,与志森运动公园相隔三个区。玄夜到达考场时,天气仍然晴好,艳阳高照,无风也无雨。然而,过了不久,雨终于还是下了,从玄夜无意抬头时看到的飘忽细雨,到可以清晰的听到雨滴敲击玻璃窗的轻响,天色如未开般的灰蒙黯淡下来,偏近中午,却更像是暮色四合,窗外的风雨成了真真实的淡彩水墨画。
      雨势渐增绵密,玄夜考试结束刚拿出手机就看到了好几条短消息,按照时间的排序,前几条都是丸井发过来的,吹促着让玄夜一考完就赶去赛场,不能错过自己的Performance;最后一条是表哥发过来的,通知组委会取消了今天的比赛,决赛推迟到下周日。
      走进候在考场外司机撑起的伞下,玄夜先打了个电话回本家。等到坐上车,玄夜的这一通电话已经转手过了三个人,真田伯母占用的时间最长,伯父次之,老太爷最言简意赅。最后伯母还额外嘱咐了几句后才挂断电话,话语中潜伏的关心在这平常的雨天溢出清朗的舒扬,晴香浮动。
      “小姐,是去少爷比赛的公园吗?”车开动后,司机确认的问着。
      “不,比赛暂停了,去东京综合病院。”比赛已经取消,玄夜可不想去打扰龙马与表哥的第一次练习赛。更甚则龙马可是一分未得的惨败,自己如果去观战,龙马所受的挫败可不仅仅只是输球而已了,这场练习赛还是只让它成为不公开的热身好了。
      显然,幸村也已经知道了比赛顺延的消息,玄夜进入幸村病房的时候,一群小孩子正围着他听故事,精市的妹妹也在,甚至连猫熊都乖巧的趴在精市的脚边,仿佛能够听懂似的随着故事情节间或摇晃尾巴,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
      迎上幸村的目光,玄夜微微一笑,随即摆了摆手,不欲打断他的故事。幸村会意的仅顿了几秒,在孩子们不依不饶的目光中很快的接着讲了下去,然而视线的余光却投向了玄夜,不由自己控制的。留意到玄夜在孩子们身后站定,宛若津津有味的也听了起来,幸村的眼里舒展出柔和的趣笑,瞬间蔓延到了嘴角。
      等到故事结束,护士劝散了那些小孩子们,玄夜和精市的妹妹才得以完整的霸占了幸村,尽享幸村的温柔宠溺。所谓的静怡快乐,不过如是,直到中午后与裕太约定的时间将近。
      离开医院前,玄夜溜去了一趟幸村的主治医生处,确定了手术准备的完善。走下一楼,等待电梯时,玄夜突然听见斜后方传来自己的名字。一回头,就瞥见不二远远的站在走廊的前端,穿着白色的衬衫,习惯性的眯着眼微笑,大有安静、温和的净澈,但藏匿在他无害表象下的却是不同于寻常的审慎气息,目光微不可察的扫过玄夜背后的空旷,复又挂上了真实的笑容。
      “玄夜,你怎么会在这儿?裕太说下午和你有约会啊?”踩着平稳的步伐,不二走到了玄夜面前,兼有闲悠神情的问起,特别是在重音说到“约会”时。
      莞而一笑,玄夜默认了不二微妙的用词遣句,“是啊,现在就过去。”如同约定般的,谁都没有提及网球决赛的事,玄夜看了看不二手上拿着的overgrip,已经探望过橘桔平了吗?“裕太可能是觉得要打败自己的哥哥,就必须和更多的人练习打球吧。”玄夜不负责任、任性的猜测着。
      那一刻,不二脸上出现了细微的神色变化,他的眼,本就眯起不易看到,此时便更弯下了几分,仿佛要完全隐藏起自己的情绪,也许是欣然,也许是包容,但看在玄夜的眼里却隐现了一种无法言喻的怅然。虽然兄弟两人之间的心结已解,但时日已久的裂缝却不是那么容易修补的,要回复到如幼时的融洽,并非只是一日一时之功呢。
      “不二君,谢谢你来看我的哥哥。”看见橘杏从某一扇门后迈出,直行着走了过来,玄夜丝毫不感到意外。反倒是橘杏看到不二面前的玄夜,着实愣了好一会儿,随后脸色顷刻暗沉了下来,不豫的瞪着玄夜,径然已是防备的姿态。
      看到玄夜,橘杏下意识的就记起上午在公园里那个切原的盛气凌人和嚣张桀骜,他不仅没有一点的愧意,还目中无人的鄙弃和哥哥的比赛为“半调子的比赛”。想到这儿,橘杏心里终于禁不住旧仇新恨一起蔓生,满腔被压抑的愤怒就如井喷般的纷涌而出,想要替哥哥讨回些什么,“真田玄夜,跟我再比一场!”
      完全忘记之前比赛中被轻易反击的事实,橘杏一心只想要立海大偿付他们所积欠的道歉,而眼前的真田玄夜恰是立海大网球部的经理,“要是你输了,我要切原赤也收回他所说的话,并向我哥哥道歉!”
      对于橘杏外露的激烈情绪,玄夜淡漠以对,清冷的目光浅浅的停留在橘杏脸上,神情平静的不兴一丝波澜,“对不起,我不能代替切原决定。”对于切原来说,那只是获胜的一种方法,就像每个王子各自的绝技,无谓什么好坏,只要有效。所以无需道歉,切原会以自己的行动解释他的无意的。“如果有必要,我想切原他自己会决定的。”
      “你不是他们的经理吗?你哥哥不是网球部的副部长吗?”橘杏接连的两个问题急切的出口,其实话到最后,本不是针对玄夜的语调也带上了些微的愠怒,为着自己眼睁睁看着哥哥受伤的无能为力,为着当时除了祈祷别无它法的惊恐。第一次有些理解了哥哥在错手打伤千岁之后的断然决定,人力根本不能遏制的强烈心理反应。
      “叮”,电梯门缓缓的打开,玄夜不再回答橘杏的问题,只借用了龙马的一句话,“网球就只是网球而已。再见。”提步就要往电梯里走。
      话里的偏颇之意昭然若揭,对于玄夜转身前撇下的淡淡一眼,橘杏突然间只感觉到深邃、清审的寒凉,生生的抿紧了嘴,一时间寥无声息,就连不二向自己道别都全然没有注意。
      眼见着电梯门就要合上,在最后一秒,橘杏一个闪身也堪堪的挤近了电梯,“那就只是比赛!我不会再让你嬴的!”这也许是自己仅能为哥哥做的事了,即使希望渺茫。
      本不欲介入两个女生此前对话的不二,望着方寸之间橘杏尤自不肯放弃的坚持,玄夜却愈显淡定从容的脸庞,不知怎么的,不二蓦然升起了一种熟悉的感觉。似乎年初在孤儿院时,当玄夜问出那句话时,她声音的冷淡和凉洌,就一如她现在的眼神,让人于凉薄中隐察温柔,却又在和煦中顿悟疏离。“Ne,玄夜,不如我们一起吧,我也很久没有跟裕太打球了。”
      在不二看来,切原的确应该为他的行为负责,或是接受教训,但橘杏却真的找错了人。因为可以理解橘杏的心情,也猜测得到玄夜大概的回答,所以不二一直没有说话。然而随着电梯的下降,异样的沉寂渐浓,不二适当选择了一种折中的提议,调节下气氛,希望可以同时帮到两个人,“组队双打吧。裕太昨天好像有点担心,怎么好呢?”
      墨色的眼眸移到不二的脸上,并没有被不二那明显形于外的苦恼表情所迷惑,玄夜不置可否的清婉一笑,“只要裕太不介意。”
      就这样,在约定的地点,裕太愕然的发现自己等来的不止玄夜,居然还有自己的哥哥,以及另一位橘棕色头发的女生,气氛稍有点奇怪。
      “裕太,我们今天来联手打败你哥哥吧!”一见到裕太,玄夜绽开愉悦的笑容,再也没有一丝温和表象下无法接近的疏远,“不论输赢,不二都要请客呢!”
      尚摸不找头脑的裕太,听到“不二请客”这几个字,浑身一颤,心惊肉跳的看向自己的哥哥,虽见温雅的笑意,却仅能让人更加的悸悚,哥哥那让人消受不起的独特口味?!拒绝可以吗?
      视线瞥过哥哥身后的另一个女生,裕太直觉的有些迟疑“双打?”幼年时少有的几次双打经历留存的印象绝称不上良好,之后更是一直专注于单打,和玄夜搭档打败哥哥?其实裕太的情况有点和龙马类似,但是比起那个一经撩拨就“是男子汉就应该双打的”龙马,多了太多的自我认识呢。
      “难道裕太你不愿意陪哥哥练习吗?”不二的哀兵政策永远有效,裕太立马嗑嗑巴巴的被不二“驯服”,贡献出了本应专属于自己的时间。而此时,真田弦一郎对越前龙马的比赛也在东京的另一端非公开的开始。
      终于,一场集合了四个学校的混双比赛无从预定的开始了,青学天才不二周助搭档不动峰“九州雄狮”的妹妹橘杏,对圣鲁道夫“左撇子杀手”的不二裕太和立海大网球部经理真田玄夜的组合。双方的实力算不得均衡,却也不至于相差悬殊,场上较大的问题反而是裕太从来都是习惯于单打,同时也不了解玄夜的打法和真正的实力,仓猝组队。就这一点而言,可能不二和橘杏就稍占优势了。然而,比赛尚未开始,胜负尤未可知,仅能确定的不二的钱包肯定会大缩水了。答应之后就立刻反应过来的裕太圆目怒瞠的瞪着不二,忿忿的暗下决心即使今后三天不吃饭也要找回点心理平衡,不巧却将不二不同于常人的味觉遗忘的一干二净,宏愿半路夭折。
      猜先,室内网球场严格消除了室外场地存在的光照、风向等因素,如果没有特殊的偏好,像lucky千石之类的,猜对的一方通常都会选择发球权。将先猜的权利让给了对方,尽可能公平的情形下,上天却可能乐于在正式比赛之外给予非主角球队一些关照,橘杏猜错,裕太、玄夜一方先发球。
      右手握拍,玄夜的一发迥然不同于和橘杏比赛的后半段,球速虽快,落点却很正,以至于不二甚至仅需将球拍小幅下引就能把球打回。而事实上不二也正是那么做的,黄色的小球低平的斜擦过球网,直向着玄夜脚下快速飞去。
      侧移一步,转肩,反手削球,玄夜又将球打向了后场,压住不二只在底线附近。虽然从可获得的技术指征定义,不二恰是反击型的选手,他的三重绝技也多在中后场发动,但当双打中两个选手的默契尚未形成时,将球打给对方网前的选手,给自己的队友造成麻烦那可是大忌,即使对手的实力并不强。所以并非有意的避开橘杏,至少玄夜如是,裕太和玄夜的回球都偏近于不二的半场,几个来回过后,橘杏还没有触到过网球。
      对准来球,网前裕太的反手短截击将球切过了网,网球短促的直飞向不二所在侧边线的前端,一个绝佳的落点。虽然人体向前的速度一般都会快于相对平移的速度,但这个球离不二实在稍远了,橘杏快速的跑过去扑救,但网球却先一步落于边线内侧,然后加速弹出了场外,裕太、玄夜先得一分。
      “裕太,你的短截击更快了呢。”就只出手时机和落点的把握,裕太比起东京都大赛时强了不少,玄夜仰起笑脸,对于努力的孩子不吝赞赏的肯定。当天才的哥哥不再是他纠结的郁浊,而转成为某种向上的动力,裕太能做到的远比可能的更多,也更好。
      几乎不可察觉的微红了脸,裕太神色不太自然的瞥了眼不二,随即转过头,眼中略有不解,“玄夜,你不用左手吗?”当然,这也是橘杏的疑问,只不过她不好问出口罢了。
      嘴角挂上了一丝温定的笑容,玄夜对着裕太灿然的眨了眨眼,“我可不是左撇子呢。”刻意的停顿了一下,留出些时间让裕太稍有思想准备,“不二可是说要请吃最美味的料理,裕太,加油呢!”玄夜的眼里多了分意味不明的狡黠,就像是纤细的令人极易忽略了它的蒲公英,自有其御风而行的轻灵、飘忽,远远的投向了对场的不二。
      顿时,伴随着不二愉悦而又适意的笑声,裕太就僵滞住了,半晌,才动作不太自然的走到了右前场,额角滑下几道黑线,讪然无语。
      玄夜会意的一笑,看准裕太的站位,将网球高高的抛起,身体些微后仰,如拉开的弓弦般,在触拍的一瞬大力扣腕,网球急遽的往橘杏反手的左侧边角飞去。
      带着强烈的上旋,网球飘忽的飞过中场后,即刻如折线般的下沉,径直落在了橘杏脚下,不足一秒,仿佛只是刚一接触地面,网球就以令橘杏措手不及的速度直接跳起弹出了场外,“ACE球!”,发球直接得分,30:0。
      橘杏的眼里顷刻闪出了磷火一样的光芒,那似乎已经并不是单纯的憋屈,而是混杂了诸如倔强、较劲的认真等的情绪,映得她菘蓝色的眼眸一时间浸入了盈动的耀眼中,但是微愠。这才是她右手真正的实力吗?自己决不能输!
      先得了两分,玄夜在接下来的发球中更是将上旋发挥到了极至,虽对不二没有什么大的威胁,却足够从橘杏那儿得分了。最后,一局终,裕太、玄夜领先。
      “不二君,拜托了。”第二局比赛伊始,橘杏就对着准备发球的不二说道,例行的同伴间的勉励,却或许还多了份请求。比赛可能只是比赛,但比赛有时也不仅仅只是比赛。
      不二缓缓的轻点了下头,依旧眯着的眼睛里是无人可见的沉沉索思,捏住网球的手怪异的给人一种温柔的感觉,仿佛那拿着的不是网球,而是某一种不能强力触碰的活的生物般,正在静静休憩,只待被不二唤醒。
      眉眼稍弯了几度,网球在不二的手下开始鲜活转动,迎上球拍后,更是欢快的直飞向对场,随后骤然加速消失在旁人的眼中,匪夷所思,现场版的天才式的消失的发球。
      “啪!”玄夜身前的空气仿佛被凭空挤压,沉闷的响起了撞击声,但是却完全看不到什么东西,只能从地面上弹飞的气流涟漪感知些微的网球落点。像是彻底违背了声音的传播比光慢的真理,声音过后几秒,一道黄色的飞影才显露了出来,只不过却是已经远在边线外,第二个落点了。
      站在原地未曾移动半步的玄夜,嘴角微微一勾,那笑容就轻轻浅浅的舒扬开来,直至裕太也没有击回不二的发球,像极了第一局赛况的转置。
      第三次同样的发球,在橘杏的笃定和裕太的担忧中,玄夜挥拍间简单无奇的平击,于无踪处竟平地折回了网球的轨迹,球速极快,甚至还能听到网球磨砺着空气的轻啸。如果说不二的发球是顺水下行的加速,沉载在水面之下的暗流湍急,那么玄夜的回球或许可以形容为逆水行舟,初始加力很大,却抵抗不过水流的阻力,速度越来越慢,浮在水面之上渐渐失去了惯性,甚至在过了对方中场后,视觉上竟然出现后退的迹象,区别于白鲸落地后再弹回的情形。
      在最后停下的瞬间,犹如失去了水流的支撑,网球无力的缓缓坠落,玄夜的“水&风”终于初露端夷于人前,虽然只是平缓直行的水形,自然中最基本的运动方式之一。
      自由下落的网球,仅有重力作用,离地不高的距离,使得它的下落速度近乎迟缓的慢速,橘杏反应过来险险的赶到挑高了救球,裕太网前截击式的扣杀,扳回一分。
      “什么,刚才的那是什么?”网球落定,裕太机械状的回头,惊疑的发问。自己哥哥的那个什么白鲸就够违背常理的了,玄夜难道也和哥哥一样?
      偏歪着头,玄夜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暮霭,恍若轻谦的笑着,“洄游。”其实这本来并没有名字,只是有一次“影”无意说它的轨迹表现有点类似鱼类的洄游,积攒体力的开始,疲惫至极的逝去,自然沿袭的生存方式,由此得名。
      “似乎很有趣呢,Ne,玄夜。”不二微睁开了眼睛,冰晶样的幽蓝色,如果忽略那里面的兴味,确是容易让人沉溺的的海洋,只不过多了点让裕太警惕的熟悉柔光。
      比赛轮回了一圈半,2:4,裕太和玄夜暂时落后。但裕太开始适应双打的规则,与玄夜的配合渐近精进。反观不二和橘杏,倒是出现了一点小小的问题,尤其是在对手无需再刻意多打后场球,延长反击时间的情况下,橘杏的压力骤增。
      裕太的截击技明显的强于橘杏,而如果玄夜愿意,她在近网前可是少有敌手的,橘杏只能被迫追着对手的节奏回击,然后正撞上下一个的短截击,失分。比赛的节奏逐渐加快,一时间,网前的抢夺迅速而激烈起来,赛场仿佛缩减成了两个半场,短兵相接。
      连续的,裕太拿下了自己的发球局,继而破发了橘杏的发球局后,比分终于到了4:4,比赛犹如又回到了起点,重新开始,时间却已过去了一个半小时。
      对着裕太做了个手势,玄夜发球后直接将整个球场都交给了裕太,自己走到了下一个发球位置。这样犹如挑衅和轻慢的举动,在几个对橘杏的发球直接得分后,甚至成为了一种变相保存体力的战术,即使是在不二接发球时,也只是得失相抵而已。
      橘杏的步伐早已不似之前的轻捷,她的体力消耗不仅不足以支撑她正确地完成动作,而且就连跑动似乎也变得举步维艰起来。不二的防守位置从后场扩展到了中前场,替橘杏接下几乎一半的网前球。但即使如此,5:4,比赛还是向着裕太和玄夜偏移了。
      由着不二的发球上网改打高吊球,重新将不二拉回后场,然后在前场的空档处寻找机会。两次击球过后,也就没有所谓的发球占先优势了。裕太摒弃了一贯的攻击方式,低平的长球已经几乎可以和不二势均力敌了,在多出橘杏牵制的情况下。
      手臂渐渐失去了知觉,又跑慢了一步,眼前模糊晃动的黄色球影,橘杏咬紧牙挤尽最后的力气奋力向前扑救。然而那球速却仍快过了橘杏体力耗尽后的意志之举,网球堪堪的砸在了球拍的前端,然后径直落向了场外。
      “杏小姐!”在慌张的惊呼声中,橘杏摔倒在了地上,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神尾一把推开了正扶起橘杏的不二,紧张的连声音都变了。仔细确定橘杏只是脱力而已,神尾的脸色才好看了一点,抬头气愤的叫道,“你们!干什么!”
      “神尾君,不是的,我们只是在比赛。”知道神尾可能误会了,橘杏出声解释。其实这场比赛自己已经输了,望着对场体力尚好的玄夜,橘杏眼里流露出的情绪复杂却又矛盾,少了点尖锐,多了点疑惑,却又完非全然的释然。
      比赛显然无法继续下去了,没有真实的胜负,或许也没有人在意那最后的比分了。走出网球馆时,天色已经浅晴,阳光熹和,就连路上的雨水痕迹也罕有积陈了。在消去了可以遮蔽一切的自然的简朴声音后,城市那喧扰、开阔的杂音重又响起,下面就该是不二钱包的大瘦身时间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将比赛最后的结果改了,不知道会不会好一点。
    中断了很长一段时间,自己都感觉有点懒的太过了,漫画都又出到立海大vs青学了,努力克服惰性中……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