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蝴蝶一样飞》苏姽婳

9、滕风

　　滕子铭等待滕风的归来，足足等了一个多星期。
　　这段时间他总是深夜驾车停在韩家别墅前的大道边，一根又一根地吸食香烟，他知道韩冰已经见过常小春，并且他的父亲仍然是最大的嫌疑人。
　　迫于滕风二十五年来赫赫有名的□□头衔，警方也不敢轻易肯定究竟是酒后醉驾，还是蓄意谋杀？
　　滕风于傍晚六点准时抵达家宅，滕家老管家刑伯已经恭贺多时，他附在滕风的耳边说道：“老爷，少爷在书房等你！”
　　滕风点头，吩咐保镖立在客厅等候，自己独自一人沿着楼梯走近二楼靠右的书房。
　　他走到门口，手刚触到木门，一阵忧郁的小提琴声响起。
　　那小提琴是他的亡妻的遗物，当她还是一个优雅高洁的富家千金，平时就喜欢摆弄乐器，特别是这个她父亲送给她二十岁生日的礼物。
　　他们是在一个慈善晚会上相识，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一个是负责晚会的保全。大厅的水晶灯突然掉下，奋不顾身的他冲向停止演奏原地呆楞的她，那一瞬间电闪雷鸣，舞台被水晶灯砸出一个大窟窿，散发一股灼热的焦味。两人一起从舞台上坠落，“砰”一声好像撞到什么东西。
　　“痛不痛？”
　　“你没事吧？”
　　安全着地的她反应过来，很紧张地询问额头冒血的他。
　　他摇了摇头，说不出话，头更加昏沉起来。
　　鲜红的血液从他的眼角滑过，滴落在她的礼服和手心。
　　也许是没有见过鲜血淋漓的场面，她的手颤抖了起来，急促地呼喊着人们快来救救他。
　　此后她一直心存感激地到医院照顾他。春天来得无声无息，医院里那一棵樱花树俏丽盛开，她推着他，远远地欣赏粉白的樱花雨，脸上的表情那样恬静。
　　然后他转过头，她朝他一笑，爱情的芬芳久久地弥漫在他们之间。
　　她的父母听闻这件事以后的反应她已经料到，强烈反对。
　　他不确定地问：“你愿意跟我走吗？”
　　她先是犹豫，苦涩地笑，最后流泪地点头。
　　他那是天真地以为只要逃离这些束缚，有一天他就可以给予她所有的幸福。但是后来发生的事情证明越是逃离，就有越多的束缚捆绑着他们。
　　那双喜爱拉小提琴的素手，有一天为了保护他们的儿子也会杀人……
　　滕风从往事中挣脱出来，木门吱呀呀地开了。
　　滕子铭还沉浸在悲伤的旋律当中，灯光照射在琴弦上，一瞬间幻化出一大群翩翩起舞的白色蝴蝶。
　　滕风看得很痴迷，透过儿子专注的神情放佛看见亡妻当年演奏的模样。
　　在她失手自卫杀人以后，情绪一直低沉，他没有细心发觉她其实已经患上忧郁症。
　　滕子铭一天天长大，那份对他的愧疚却是有增无减。
　　这首曲子很快结束了，滕子铭小心翼翼地将小提琴放回远处。他背对着滕风，缓缓地开口：“人是你杀的吗？”
　　他能听到他的呼吸声，却没有听到任何回答，又问：“请你对着母亲的遗物回答我，人究竟是不是你杀的”
　　被自己的爱子这样逼问，滕风无奈地叹气，他一步一步地走到房门口，驻足，侧转半张脸：“如果你和子琦结婚，我就告诉你百分百的真相！你应该知道你的婚事是你母亲的请求，为救急需肾源的你，她当年答应以你的婚事报答子琦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