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情》烟小尘

18、第十八章：谢谢你的江湖救急

　　新年十二点的钟声一过。孙芫就到阳台上给远在B市的各位好友打电话。
　　在连续打给了秦楚，同事，邻居之后，孙芫的手停留在按键上，而手机屏幕指向的则是宁燨的名字。
　　握着手机，孙芫有些犹豫，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给播出这个电话。可是她又不由自主地想，他现在正在干什么呢？是不是还在开店？或者是去他姑姑姑父家过年了呢？
　　对于给予过她温暖的人她永远也不会忘记。更何况，他和她三载同学情谊。在最近只短短一个月的重逢里，他就帮助了她许多次。比如那晚他背了喝醉的她回家，亏本卖给她马桶，帮她安装，收留忘记带钥匙的她...还有“江湖救急”，想到昨天一到家里被老爸老妈逼问的情景，孙芫现在还是胆战心惊。但是想起那时他在电话那头承认他是她的男朋友，孙芫心里就划过一种微妙的感觉，久久环绕在她心底。
　　只是普通朋友，也可以问候一下的。孙芫这样对自己说给自己壮胆，下一秒就按下了拨出键。而她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拨出一个电话也需要壮胆了？
　　对孙芫这种双亲安好，又是家里的独生女小公主的人来说，孙芫是永远也无法体会到宁燨一个人过着新年的孤独滋味。在B市大雪纷纷的除夕夜里，宁燨一个人守在他空荡荡的房子里，家里的电视是关着的，屏幕一片漆黑，没有像孙芫家里一样全家围着收看春晚。桌上还放着吃完的方便面空壳，宁燨此刻就在一边埋头制定新的一年的促销计划和预定销售量，旁边放着一杯早已冷却的咖啡。
　　这时候他的手机毫无预兆地响了起来，在偌大的房子里显得格外响亮。宁燨停下手里的笔，吃惊地扭头去看被他扔在沙发上的手机，心想今天不是大年夜吗？怎么还会有客户打电话来找他？
　　出乎意料的是手机接通时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个带着温柔笑意的女声，仿佛隔了老远，然后通过一根电话线将她那边的欢乐一丝不露地传递到他的心田。
　　孙芫说：“宁燨新年快乐！猜猜我是谁？”她站在阳台上，清楚地看见了绽放在漆黑的夜里的璀璨烟花，捧着电话不由更兴奋了：“你在干嘛？我这边有人在放烟花啊！”
　　宁燨听她这样说，不由地朝窗外看。
　　大雪依然在下，外面一片漆黑。
　　只隔了一根电话线，世界相差便是如此明显的。不过显然是被她那边的气氛感染了，宁燨放下一直捧在手里的文件，嘴角流露出笑意：“你是孙芫吧？猜对了吗？”
　　孙芫听到他猜出了是自己，哈哈笑：“啊！你真聪明！”不过随即眼珠一转：“说，你刚才接电话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知道我是孙芫了？”
　　宁燨一愣，反应过来她指的是通讯录。这时才想到，自己好像一直没有把她的手机号码存进自己的手机里。但是他没有说，只是说：“接电话时我没看清是谁打的。”顿了顿，才想起来对她说：“新年快乐！”
　　孙芫趴在阳台上，看着不停升起的灿烂烟花，犹如小孩子般的兴奋：“宁燨，B市那边有没有烟花啊？这边的烟花好大好漂亮！”
　　宁燨通过手机，也听见了那边的喧闹，又听到孙芫的声音：“一一，快来阳台看！”只短短几秒，电话那头孙芫又“喂”地一声，重新把电话放到了嘴边。
　　而宁燨突然觉得一向繁华喧嚣的B市此时太冷清了。他对着电话“嗯”了一声，说：“没有。”
　　孙芫就很可惜地说：“哎呀！好可惜。”不过只几秒，孙芫又说：“没关系！改天我买个大烟花，然后放给你看！”说着她的语气又恢复了欢腾。似是顾及她宝贝女儿在旁边，孙芫突然压低了声音对他说：“谢谢你昨天的‘江湖救急’哦！我这个过年不用相亲了！”说着还夸张地大笑了几声。可是宁燨原本因为孤独而有些寒冷的心却因这几声笑声而逐渐回暖。他捧着电话也暖暖地笑。
　　孙芫又在那边说：“这么多年我终于可以去C市这边的游乐园好好玩玩了！”又说了几句，宁燨就听到那边有人在催她，孙芫匆匆地说了句：“新年快乐！挂了啊！”就匆匆挂了电话。
　　宁燨挂了电话，不再理会手边做了一半的文件。而是靠在沙发上，恍恍惚惚他想起十六年前小学六年级的时光。那个留着短发的假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对他挥着拳头。
　　孙芫挂了电话，映入眼帘的则是一一貌似天真无邪的笑脸，正站在她的不远处笑眯眯地看着她。
　　孙芫咳嗽了一声：“嗯嗯，一一，明天咱们去游乐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