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情》烟小尘

19、第十九章：客从远方来

　　没有老爸老妈来催相亲的声音简直是爽暴了！第二天一大早孙芫一睁眼，发现自己自打迈入剩女行列之后第一次在家里睡到自然醒啊！孙芫激动！可是一拿过闹钟，孙芫就激动不起来了。
　　中午...十二点...好吧！她承认，她这次是从来没有过的懒。估计一一那小孩等她带她去游乐园等疯了。
　　从孙芫梳洗完毕到坐在餐厅吃早饭都没看见一一这个臭小鬼的身影，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一旁准备午饭的老妈：“老妈，一一呢？”
　　她觉得好奇怪啊！连老爸也不见了。这个时候老爸不是应该在家里等着亲戚们上门拜年的吗？怎么也玩失踪？
　　孙芫咬着汤勺继续问：“老爸带一一去游乐园？”按理说一般过年她家老爸都是被拜访的热门对象。三姑六婆的，再加上她老爸威武辉煌的军人身份，又是领导看望又是战友来访。所以一到过年她老爸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晨练都省了。
　　孙妈妈正在厨房里忙活着，因为油烟机太大声的缘故，她没有听见外面孙芫的问话。而在此同时一股香味也朝孙芫迎面扑来。
　　“好香啊！”孙芫用鼻子使劲地在半空中嗅着，忍不住放下碗筷一头钻进厨房，凑到了孙妈妈身边：“老妈，煮什么这么香？”
　　孙妈妈见孙芫进来了，没有抬头看孙芫，也没有回答孙芫的问题，而是命令道：“你吃完饭了？那过来帮忙。”
　　“嗯。”孙芫连忙出去把自己碗里剩下的两口饭趴进嘴里，然后走近厨房，再一次问：“老妈，老爸和一一去哪了？”
　　这回孙妈妈是真切听到了女儿的问题。她看似平静地回答：“哦。今天早上你男朋友来了，你在睡觉，一一又吵着要去游乐园，所以你爸和你男朋友一起带一一出去了。”
　　我什么时候有男朋友的？孙芫差点把这句话脱口而出。但是她确实被这个消息吓住了。宁燨来了C市？还找到她家？天啊...孙芫觉得天塌了。不会把“江湖救急”曝光吧..
　　这时老妈的声音又传来，接着她的脑袋就挨了一下：“丫头你想什么呢？赶快来帮忙啊！一桌子菜我一个人忙不了。”
　　一桌子菜？孙芫觉得自己被石化了。他们家可以出了名的勤俭之家，她老爸老妈的抠门是内外著名的。就连昨晚除夕夜都没一桌子菜，哪来的一桌子...不过等到她看到堆在厨房角落新买的大鱼大肉，她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虽然心里有万千思绪，可是孙芫却不敢在老妈面前表现出一丝异样，乖乖地过去洗菜，炒菜。可还是忍不住问：“老妈，宁燨是什么时候来的？”
　　孙妈妈忙着杀鱼，孙芫见不得这种血腥场面，见自家老妈顾不上回答自己，也就乖乖背过身炒菜去了。
　　一会儿，孙妈妈解决了鱼之后洗干净了手，才说：“丫头，你昨晚不是和他打电话说好了吗？怎么还要问我？”
　　一句话说得孙芫脸一红。原来她昨晚躲到阳台上给宁燨打电话还是被老爸老妈看见了。不过...她根本没有和宁燨说什么好不好？孙芫在心里暗暗骂，臭宁燨，你要来也不知会我一声，害我一大早起来以为见鬼了。
　　红着脸，孙芫低声向孙妈妈撒娇：“他没告诉人家啦！妈妈你就告诉我啦！”说完孙芫忍不住恶寒。什么叫“他没告诉人家”，自己这语气，怎么要多怨妇有多怨妇啊！
　　孙妈妈确实很忙。她这个宝贝女儿孙芫在厨房干不了“大型”的活，顶多只会炒炒菜。可偏偏今天鱼啊肉啊又多，她都得亲力亲为啊！所以孙妈妈回了一句：“等下他就要和你爸爸一起回来了，你自己问他吧！”
　　“哦。”在老妈嘴里问不出什么，孙芫怕等一下和宁燨没办法“串供”，一颗心依然忐忑不安，转身出去收拾桌子了。不过心里早把宁燨骂了好几遍。搞什么嘛，他来了也不给她打个电话...干什么直接到她家...可是想了想，孙芫又觉得有什么不对。
　　不对不对！孙芫暗叫。宁燨没打电话给她，可是他是怎么知道她家在哪里的？
　　想起老爸的老狐狸脸，想起一一的小奸臣脸，孙芫觉得这事不单纯。
　　不过没等孙芫有多过胡思乱想的猜测，客厅的大门便缓缓开启。首先传来一一的笑声，然后就是对她的呼唤：“妈咪，妈咪，你醒了没？”
　　宁燨突然觉得有些尴尬。毕竟这样冒昧地到别人家里是不太好的，而且事先都没打电话告诉她一声，不知道她会是什么反应。
　　只是...他昨晚接到她的电话，听到她的欢笑声从电话那头传来，尽管知道此刻她和他的距离隔着千里，可是他一颗失去温度的心还是因为她而逐渐欢腾起来。自从姐姐嫁人之后，他再也没有享受过那样充满欢腾气氛的除夕。所以昨晚大半夜，他忍不住打电话到了飞机场询问最近有没有到C市的飞机。而巧的是凌晨两点的时候有一班飞机刚好从B市飞往C市，所以他当即就定了飞机票，坐上了来C市的飞机。而他只是想过来见一见她，如此而已。
　　“哇！好香啊！”先孙爸爸和宁燨一步进门的一一惊呼一声，飞快地脱了鞋就往餐桌的方向奔出。接着一声更大的惊呼传来：“哇！大餐啊！”
　　不过...宁燨往宁一奔过去的方向看，好像小家伙没有高兴多久。因为下一秒，他就听见孙芫凶巴巴的声音传来：
　　“臭丫头！还没洗手就来吃饭！给我洗手去！”
　　然后就是小家伙一声可怜兮兮的：“哦。”
　　而站在宁燨旁边的孙爸爸这时候乐呵呵地拍了拍宁燨的肩膀，说：“宁燨啊，走！吃饭去！”他也没想到啊，没想到女儿的男朋友居然会在大年初一到C市来看她女儿，而偏偏孙女这时候闹腾着要去游乐园，本来是宁燨提出独自带一一去的，可是为了对这个未来准女婿有更多了解，老爷子毅然决定丢下三姑六婆的拜年，随着准女婿和孙女去游乐园园。而经过一上午的接触，孙爸爸觉得女儿眼光还是很不错的。宁燨这个人品德很好，也挺真诚。最重要的是，他能对宝贝孙女好。
　　说实话，那时候女儿说她领养了个小孩的时候他们两老都是反对的。主要是考虑到女儿现在还是未婚，带了个“拖油瓶”，有几个男人要？如果某一天女儿要和人结婚，而那人却说他不要养小孩怎么办？是把那个小孩重新送回孤儿院吗？可那是不道德的。一旦领养，就一定要负责到底。即便是退一万步，别人愿意接受小孩，如果女儿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还会不会对那个孩子一如既往地好？
　　但是那时候孙芫还年轻，又固执，一旦做出决定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二老劝不动她，也就由着她去了。直到过年时孙芫抱着年仅三岁的一一回家来，一一甜甜地叫他们“爷爷奶奶”，冲他们撒娇，他们一下子就打消了多日前对这个领养小孩的意见，对一一宝贝起来。而对于宝贝女儿的婚事，他们最担心的还是八岁的一一。既要对他们的女儿好，同时也要接受一一的。所以这几天才会有各种各样年龄段各式各样职业的人和孙芫相亲。
　　宁燨走到饭桌前的时候，孙芫正端着一盘冒着热气的菜从厨房里出来。见到宁燨，她略微愣了愣，很快就恢复了常色，佯装镇定的走到桌前把手上的菜放到桌上。再抬头来看宁燨，却是一阵沉默。孙芫确实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应该同他说些什么。
　　孙芫努力回想以前读过的言情小说，想象言情小说里男女主角见面应该是怎样的。
　　冲过去拥抱住宁燨，然后甜甜地说一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还是站在原地不动，给宁燨来一个温柔的微笑，再暧昧地叫一声：“宁燨。”？
　　或者是来一句：“你怎么来了？人家好惊喜！”
　　孙芫感到身上有种种恶寒。一边在心里嘀咕言情小说怎么这么恶俗，一边担心他们这样沉默会不会被精明的老爸老妈识破？
　　不过孙芫很快没有了这种担心。因为宁燨这厮抢在她前面说话了：“老鼠芫，你看到我来吃惊得说不出话了？”
　　孙芫放心了。也好，这个开场白让宁燨来说，她也不至于那么尴尬。不过，老鼠芫？他叫谁呢？孙芫一时有些反应过来。待到她想起来这个是小学时期宁燨给她起的外号时，不由怒目而视。
　　孙芫的生肖是鼠。所以很自然地被宁燨叫做“老鼠妹”，不过后来“老鼠妹”又改成了“老鼠芫”。而且这个外号曾经在全班里“风靡一时”，害得所有人见了孙芫都称孙芫为“老鼠芫”。而为了报仇，孙芫也叫宁燨“猪宁燨”。因为宁燨比她大一岁，属猪。
　　不过孙芫还是觉得，宁燨在自家爸妈面前喊自己的外号不太好吧？而且言情小说里也没有写过喊女朋友外号的啊！
　　她不甘示弱，骂他：“猪宁燨！”可是话说出口又觉得这样叫他太滑稽了一些，忍不住莞尔。而此时她也觉得，好像女朋友拉男朋友出去阳台上说点悄悄话没什么罪过的，也不会惹人怀疑，所以大大方方地走了过去，拉住宁燨的胳膊就把他往阳台上拖。顾及到戏要演全套，所以她故意很矫情地对宁燨说：“你昨晚怎么不说你要来...”
　　女儿和“准女婿”此举自然是不会引起孙家二老的怀疑。孙爸爸看见女儿“准女婿”这样“恩爱”，还悄悄和老伴咬耳朵，说估计不久家里就有喜事要办了。
　　而一一想过去偷听，探听虚实，她打死也不相信自家死板的妈咪一夕之间就能和作为她未来爹地的宁燨哥哥对上眼。却无奈被孙爸爸拉住，让她乖乖到桌前坐下准备吃饭，不许去当电灯泡。
　　但，很可惜的是。知母莫若女，宁一言中了。
　　阳台上，孙芫确定没有人偷听之后恢复了张牙舞爪的本性，连连逼问宁燨：“说！你怎么不声不响就到C市了！”“谁告诉我家的地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