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情》烟小尘

17、第十七章：江湖救急

　　就在除夕前一天，孙芫怀揣着好不容易买来的火车票，带着一一上了火车准备回家过年。
　　“宝贝女儿！”老爸老妈一如既往地热情和亲切，一进家门就相继上前给了她两个大大的拥抱，又奔向一一：“宝贝孙女。”
　　“爸爸妈妈。”孙芫拥住了自家老爸老妈直撒娇：“宝贝女儿想死你们了！”
　　“爷爷奶奶！”一一也用住了自家外公外婆，和她妈咪一样的语气：“一一想你们！”
　　“很好很好。”孙妈妈看到女儿带着孙女按时回家，一年才团圆这么一次，当然高兴，所以也暂时忘记了找男朋友这一回事，亲热地拉着孙芫的手：“小芫啊，火车站很热闹吧？累了吧？快歇息去吧！”
　　孙爸爸抱起宝贝孙女，十分兴高采烈：“呀！一一又重了不少啊！长高了！”
　　孙芫和老爸老妈亲热了之后就去厕所洗澡了。而孙芫一走，孙爸爸和孙妈妈就立刻团团将宁一包围了起来，孙爸爸问：“一一，你妈妈最近的情况怎么样？上次你不是说你妈妈对她小学的一个同学有意思吗？”
　　孙妈妈问：“一一啊，你妈妈和他正式恋爱了吗？”
　　不说还好，一说起来宁一就觉得自己老妈简直是死板。她嘟着嘴：“爷爷奶奶，我也不知道。妈咪老一副不关她事的样子，不知白费了我多少苦心。”
　　“什么苦心？”这时孙芫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从B市回到南方，孙芫简直觉得是到了秋天的季节，那叫一个舒服！洗完头发正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又敏感地听到了自家女儿说什么苦心...孙芫立刻紧张起来。不会是说自己的那个...婚姻大事吧！孙芫咽下了口口水，紧张地看着老爸老妈。
　　果然是婚姻大事。只见孙爸爸皱着眉头，表情严肃地敲了敲桌面，也不叫“小芫”了：“孙芫，你到底有没有落实我们叫给你的找男朋友的任务？”
　　四周静默。孙芫苦着脸，想找老妈求助，可是一向温婉互着她的老妈此刻却也不待见她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老爸，目露赞同的光。
　　而宝贝女儿一一更是干脆躲进厕所洗澡去了。
　　“说话!”孙爸爸的大嗓门此刻发挥得淋漓尽致，桌面被敲得啪啪响：“你已经二十九岁了！是不是非要等到变成老女人你才去找男朋友？”
　　孙芫不满地嘀咕：“还没过年呢！人家只能算二十八。”
　　猛地被孙爸爸打断：“你少贫嘴！你没交男朋友是吧？过完年，大年初一到初五，你都给我相亲去！”
　　想起老爸给安排的那些相亲孙芫就起鸡皮疙瘩，简直是什么人都有啊！从比她小五岁小屁孩的开始，到比她大十几二十岁老男人，各种年龄各种职业，多得让她觉得这些人是不是她老爸随便从大街上拉来的？
　　对相亲的排斥使她不自觉脱口而出：“有有有！我有找的！”
　　话一出口，孙芫立刻后悔。而对面坐着的孙爸爸孙妈妈眼神立刻炙热起来。孙妈妈还好，只是一个劲盯着孙芫看，想分辨她这句话的真实程度。而孙爸爸没有孙妈妈想得周到，激动得差点就是拍桌而起。
　　“是谁！是谁！”孙爸爸激动得连声音都提高了八度。不过此时的孙爸爸倒让孙芫想起了以前经常在电视上看到的广告，里面一个大叔也是这样声嘶力竭地侯：“是谁是谁！”最后就冒出一句：“旺旺小小酥。”第一次看的时候把孙芫给雷得啊！
　　此时孙妈妈还保持着理智，声音一如平时的温柔问孙芫：“是一一说的你的小学同学吗？”
　　孙芫听到老妈这么说，知道自己被一一背叛了。居然把宁燨告诉她爸妈！不过在老爸老妈面前，她不好表示。尽管她和宁燨是假的，不过为了不去该死的相亲，孙芫昧着良心点了点头。她心里得意地想，隔着十万八千里的，老爸老妈难道能飞去向宁燨求证不成？哈哈哈哈...想到这，孙芫觉得自己太聪明了。
　　谁知下一秒孙爸爸的话立刻让孙芫石化了。
　　“孙芫，你打电话给你男朋友。我要亲自求证！”
　　孙芫一哆嗦。刚想开口拒绝，被孙爸爸一喝，立刻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
　　“打电话！”孙爸爸生怕女儿搞猫腻，毫不犹豫地发布命令：“别想搞花样瞒过你爸妈！”顿了顿，又说：“我们言情小说看得比你多得多，不要犹豫了！招供吧！”说这话的时候孙芫分明在老爸脸上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奸诈神色。
　　可是她是当真不想去见那些五花八门的相亲对象。心一横。算了！这谎话是无论如何也要扯下去了。所以她打开通讯录，按下了接通宁燨的电话。
　　宁燨的电话刚接通，就听见电话那头一个女声以快得差点听不清的声音说了一句：“江湖救急。”然后那边的人才自报身份：“宁燨，我是孙芫。”
　　宁燨刚想开口询问孙芫她在搞什么鬼，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怒喝：“孙芫，你立刻把电话给我拿过来！省得你串通！”
　　孙家两老显然都没听到刚才孙芫说的那句“江湖救急”，孙爸爸挥手，让孙芫把手机拿过去。
　　这时宁燨听到孙芫说了一句：“宁燨，我爸爸要和你说话。”然后电话那头就没了声音，隔了几秒，另一个声音才钻入他的耳底：“你是宁燨吧？你好你好！我是孙芫的爸爸。”
　　宁燨被孙芫来的这一出整得有些莫名其妙。心想她前阵子半夜三更打来一个“骚扰”电话，害得他凌晨驾车去开店。这回又来搞什么鬼？而且怎么扯上了她爸爸了？宁燨很自然地将眼前的事情同以前小学时期他一不让着孙芫孙芫就打电话到他家告状的事情联系起来。
　　可是尽管这样想，宁燨还是很有礼貌地回答：“伯父您好！”
　　电话那头的孙爸爸还在不依不饶地确认宁燨的身份：“你是宁燨吧？”他可不能让女儿随便找了个人就混过去了。对于这点，他还是很有脑子的。
　　宁燨说是啊！尽管他一时半会想不通为什么要反复确认。
　　但是没容他想通，孙爸爸的声音又传入他的耳畔：“宁燨啊，伯父问你件事...你和我家小芫有在交往吗？”
　　孙爸爸的问题当即使宁燨吃了一惊。眼前出现了孙芫温婉的笑脸，但是...她怎么会和自己交往呢？想起私底下她的那个宝贝女儿宁一曾和他咬耳朵说：“我妈咪死板透了！脑袋不开窍！”突然宁燨想起接电话那一刻孙芫对自己说的“江湖救急”。宁燨笑了，她指的“救急”...大概就是这件事吧！
　　宁燨觉得自己本来应该是否认的。可是他想起那一晚孙芫对自己说的：“你真是饿汉子不知饱汉子撑”，她说她过年回家就只剩下相亲了，那个神情，排斥之中带着害怕。鬼使神差地他就脱口而出：“是的。”刚说完他就觉得自己傻透了...和孙芫那个女人接触了几次，自己都变得神经兮兮了。
　　那边孙爸爸听见宁燨开口承认，已经不再年轻的脸笑成了一朵花。宁燨听到孙爸爸如释重负地说：“那就好那就好！小芫是真找男朋友了！”又说道：“宁燨啊，有空过来C市这边玩啊！”
　　而孙芫看到老爸捧着电话乐不可支，这才暗自松了口气，原本她还担心宁燨听不清她刚才说的，现在知道宁燨把那句“江湖救急”听进去了，而且帮她蒙混过关了，而且自己这个过年也不需要去应付相亲了，心情自然是一阵大好。
　　孙爸爸问了宁燨新年好，之后挂了电话。一连好几年因为孙芫没有听话找男朋友而臭臭的脸这次终于舒展开了笑颜，同旁边的孙妈妈点了点头，确认了消息的可靠性。而孙妈妈一听女儿终于找了男朋友，终身大事有了着落，也是喜笑颜开。拉着孙芫絮絮叨叨起来，说了一大堆要和宁燨好好相处的话，惹得孙芫都有一种错觉，好像明天她要嫁给宁燨似的。
　　而孙爸爸则是坐到了电话机旁，翻开电话簿打电话取消给孙芫安排的相亲。在通电话的时候还忍不住念叨：“女儿的大事终于有了着落了！”
　　看着自家爸妈这样兴高采烈，一直坚持着“剩女至上”的孙芫此刻内心也微微有些动摇，想起闺蜜秦楚在不久前值夜班的晚上同她说的，找个男人疼你爱你有什么不好？在你上夜班的时候他还可以和你说说话。就连小小的一一，也总是为她制造机会。
　　孙芫不自觉地想，她的坚持是不是错了？如果她的不坚持能给家人带来欢乐的话...那么，即便是在这个灯红酒绿，人心复杂得可以把一切本质掩盖的城市里，恋爱...就恋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