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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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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夕阳西下,淡淡的余晖将一切蒙上一层淡红的红纱,西天边际仍挂着一抹艳红,却没有了丝毫的热意,天边几片云烟起伏着,无端多了几分宁静柔和。
醒来的时候,几个小孩正围着圈在一边唱着:
“说奇怪,真奇怪,小小的镇子有三怪。
一怪怪在和尚庙,神灵签准陷圣僧;
二怪怪在算命人,满腹神奇知天理;
三怪怪在万梨园,四秀花开永不败……”
童意清脆,带着几分天真,几分欢快,我有些恍惚的望向天际。有名稚子一见,顿地拍掌,唱喝道:
“那个算命人醒来了!算命人,算命人,年纪轻轻算命神,一卦惊天又动地,性子刁钻又古怪,每天摆摊在城西,就只知道睡和醒,生意上门还得看那人长得奇不奇……”
嗯?我望向带头的那个小孩,长得倒是眉清目秀,是那双眼,眸子清澈透着天真狡黠,清清亮亮的如月上好的黑辉石般,很容易让人因为他的双眼而忽略他本身的容貌。
“小狗子,小狗子,你看那个算命人看你了呢。”他旁边的小孩推嚷着他说。
“看又咋样,他还能把小爷吃了不成。”小狗子翻了个白眼,冲我昂起了头叫嚣道:“算命人,大家说你算命很神,给小爷算个看看。”
我看向他,天庭饱满而光洁,只是眉间稍上方隐隐的透着些许红光。
城西摆摊,无招牌无坐椅,单单一个四方书案上摆一方竹筒几本闲聊时悦的小说,说是算命却也是根据天道所安排之人,身带红光便是天道之人,细算,一年之中让我出手的除却仙界那一两个,仅仅于不上二十。
“现在还不是给你算的时候。”我缓缓起身,将案上的竹筒倒扣下,道:“你若真想算,二十年之后再来吧!”
现在的他,虽是天道可算这人,身上红光却微弱,显然时机未到。
“二十年,你拿小爷开涮呢?莫真当小爷是三岁娃娃呢?”小狗子扬着扯着嘴道:“二十年后,小爷长大成人了,还会呆在这个鬼地方么,小爷可是要做大人物的。”
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二十年后,你会回来的。”说着转身
不早了该回了。
“哎,哎,哎,算命人,你什么意思,算命人……”
顿也不顿,越行越远,身后的声音直至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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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茶肆的生意已是淡了许多,回去的时候只是看到掌柜的拿着抹布挨个儿的擦着桌椅,零零散散的几个人坐着,面前摆着已经冷掉的茶水和些许的粗瓷碗。
“梧桐,我回来了”踏进茶肆,我道。
轻轻的一句话,不重,在这个寂静的地方却是打耳,话音刚落,整个茶肆的目光便集了过来。
“公子,您回来了。”梧桐放下手中的,恭敬的微曲起身,三、四十岁的脸上额间、眉悄的皱纹,挤成一团,除去几分老倒添了分慈祥,憨厚的模样不自觉的令人生出几分好感。
“嗯”我应声,抬脚,抛起了隔开后院和前厅的布帘,身后,梧桐带着迟疑的声音传了过来:“公子今天不去……”
我顿了顿道:“今日,不去了。”进入,放下了手中的布帘,隔开了前厅的一切。
后院和前厅中间是片空地,一条青石子路连上了后院主厅,两旁是些不知句的花草,嫩嫩的绿色中带些许的粉红白,格外添了分春意盎然。后院不大,四间房,最左边是丹房,布置虽不是很好,却符合心意。
推开门,几缕阳光顺着投射而下,映开了几许温馨。几本书册摆在临窗不远的桌上,一支笔搭在砚边,笔锋饱满,仍是刚吸满墨的模样。
持起书册,翻开,工整的楷字间透着不染烟尘的轻灵和佛教特有的慈悲。我可以想到那人书写时眉目的虔诚,持笔时神情的凝宁,沉着,一笔一字勾勒着对佛法的理悟和无上的崇敬。
将书册放下,推开窗,正值一天交季,月未出,夕阳已下,天的尽头只剩下几缕残留的彩霞,单单的挂在苍穹,几分寂寥几分暗淡。
掏出袖中的檀木,淡淡的晖下折出一片阴影,整个不过半巴掌大的棺木,倘若用上好的水晶打造,明透干净!
“那书生为救原阳,被击而死,现在的原阳只剩一缕精魄,却始终要救他,甚至不异将自己的尘嚣从体内取出护住那书生的三魂六魄。”
我摸擦着手中的棺木,微微失神。
“我知道,我杀了很多人,违了天道,我心甘情愿接受惩罚,可是,他没有错,他是无辜的……”
那只小凤凰是用了命在维护他的罢!
记得千万年前,也有一点小凤凰犯了天规,引下了一股天水流入人间,那时,人间彻底冰封,待天界中人将水收回融化时,人间经此浩劫剩下不足五万。那里,他慌张失措的被景华藏起来,天界中人找不到他,便带走了景华,他的师父,他得到消息,风波已经平静了。当晚,他跪在兰因殿下,一遍遍的求诉,答应了凤主的条件,用自己的身体换回了景华。那时,景华仍是一脸的出尘,眉目间透着淡淡的慈悲,身子却是软弱无力,堪堪伏在他身上,那时,他只是拥着他,泪禁不住盈眶。
“放眼整个天地,能出手救治的只有你一人,救了,地府、天界、冥界、尤其是天道都不会牵扯到你。”
“他可是这世间除了你之外的火凤一族。”
“火凤,这世间除了他,还有谁能让你在意?你这样与九天的神佛有何区别?!”
“火凤,你连族人都不管吗?”
我望向天际,目光随着云层的起叠而伏动。
“仙界得知一切消息,派人追杀,那书生为救原阳,被击而死!……”
“这是放置那书生的棺木,放到你这里吧,就麻烦你代为入土罢。”
摸摩着手中棺木的梭角,挥手,棺木抛向窗外,一寸寸的化大,待触土时已必得本来模样大小。晶透的晶体,在逐渐暗淡的天穹下越发盈透,里中竖立的那人,双手搭在腰腹间,一脸坦然,除却肤色带着的透明,宛若生人。
这,便是那名书生?!
微上扬的眉,轻闭的眼,一眼见去并不出奇,容颜又能算是清秀,便是全身身着粗衣陋布也无法掩住的儒者气息,令人眼前一奇。
良久,我轻叹,缓缓闭上眸,道:“梧桐。”
不过眨眼,梧桐怀抱算盘,恭谨的于房门一步外显现:“公子。”
眸眼,望向天际,不过些许时间,天空已然暗淡,暮色笼罩而下,透着一股古老幽远的详和气息。
“事务可处理完善?”
“已快完善”
我望着天空,似是不经意道:“把他送进梨池。”
梧恫怔了怔,目光触及窗外,恍然,问道:“公子,这是?”
“梧桐”我淡淡道:“你多话了。”
梧桐张了张口,看着我,终是握拳:“是”
脚步渐响渐小直至全无,我望着天际,眸渐渐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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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花开开彼岸,奈河桥上无奈河,短短的一道桥,哭尽了多少世间的爱恨情仇。
一袭长衫勾勒出绝世芳华,独立于船梢,眉目间透着妩媚、妖娆。
“喂”一声童音响起,一八岁的稚童从船舱探出身,皱眉道:“臭凤凰,他真的会救我哥吗?”
凤主勾起唇,微翘起嘴角,道:“会。”语气中尽是不容质疑的肯定,眼眸深处却带着淡淡的忧愁。
的却抿唇,似是嘲讽般道:“那为什么你去的时候他不答应你?”
凤主笑的越发深入,细长的丹凤眼半眯着,含着凤情万种,媚意横流:“天庭在上面看着,当然要小心点了。”
原阳眉一竖,正欲反拔,话走出口,已被凤主打断。
“虽然他布了结界,天庭一时看不到,但是。”凤主不屑的斜眼望去:“他是我凤族的长老,能得到全族服心的,你以为会感觉不到你的存在?!”
“你的意思是他知道我在,所以才……”原阳皱起眉,冷声道:“我不信”
“不信?”凤主挑起眉,似笑非笑:“你认为你有不信的资格吗?”
原阳怒:“你这话什么意思?”
凤主转身,但笑不语。
“我告诉你,我用我的命换他的,你想要我的翔羽,也得是我心甘情愿,你信不信我现在只要跳下奈河,你什么也得不到?!”
“噢?原来你以为我要你的翔羽?”凤主轻喃道,换而扬声出笑:“罢了,不过逗你而已,何必如此着急,一个水灵灵的人儿,急坏可不好。”
原阳怒目:“你!”
“你放心”凤主道:“我用我的命保证,他一定会救你大哥的。”似是想起什么,凤主咂嘴,缅怀道:“你不知道,他曾经小时候,从不曾伤过人,连受伤的小动物他都会出手相救。”
“那为什么现在?!”原阳瞪大了眼,惊凝道。
果然还小啊,凤主收回神,妩媚的脸和引一次浮上了忧惜巴掌大的脸上刹那带上正色,如同池中的莲,虽令人想触碰却又明显的不可摩玩:“是我的错”
你的错?!原阳眨眼:“你做了什么?”
凤主眼一厉,转身,拎起原阳腾身而起:“到了。”
到了?!原阳一怔,未等他回过神,眼前一黑,一股大力袭来,浑身失去了知觉。
半空中,凤主拈指,瞬间掩去了人形,望着脚下的投生池,良久,长长的叹息。
火凤,我插手了天道的事,抱歉,骗了你!
火凤,说了不插手天道的事,如今,还是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