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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早春华宴 ...

  •   第三章·早春华宴
      三月初三是位及人臣权倾天下的左丞相白石藏之介的三十寿诞,虽说白石起初并不想太过招摇,但门下食客们哪有不借此机会谄媚讨好一番的道理,于是在白石半推半就的默许下,寿宴弄得天下尽知,宴请宾客上百,一时间左相府门庭若市,比起宫闱华宇更是热闹三分。
      寿宴当天,未及申时贺客便陆续登门,白石先在内堂歇息,派了手下西厂锦衣卫统领千岁暂且在外应酬宾客。
      白石年仅而立却已是天朝第一臣,手握一朝兵权,掌控泰半朝廷命脉,更是拥有一身好武艺,可谓允文允武,在古往今来的历史上是鲜少见的青年才俊。
      白石藏之介与幸村精市也许是官场中人人豔羡的对象,但这两位重臣背地里却受尽天下人的唾骂,原因无他,一个权臣,一个弄臣,许多年来野心勃勃勾心斗角,更甚者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嫌疑,朝野上下无一不惧怕二人的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弄得天下人心惶惶,没有人敢得罪左、右二相,连带著东西两厂的锦衣卫横行京城,百姓虽又惊又怕,但心里却是极其厌恶白、幸二人。
      白石与幸村不是不知道自己背负著怎样的骂名,但二人都只是淡漠一笑,毫不在意。
      如果说身在官场争权夺利还必须装出一副清高的模样,未免虚伪。
      刚过酉时,华灯初上,锦衣卫两位副使忍足谦也与财前光首先从内堂一齐走了出来,面上一派悠然自得之色,二人对看一眼,谦也略微拔高声音宣布道:“左相大人到。”
      一瞬间,仿佛整个左相府都安静下来,座上数百名或紫衣或绿袍的大小官员像是约定好了似的齐刷刷地起身,面上神色肃然庄重,不约而同地将目光对准了堂上。
      白石并未身著官服,他穿了一袭米色束身长杉,头戴翠玉发冠,唇边一抹从容淡然的笑意出现在堂上首座。
      “拜见左相大人。”
      那齐整的声音竟比山呼万岁时更有过之而无不及,可见这位权臣在百官的心目中甚至已盖过天子。
      白石淡扫一眼全场,轻抬手臂,以一个简单的手势示意大家落座。
      西厂锦衣卫们在他身旁四周呈半弧形散开,脸上皆是一片平静如水,但眼神中的警惕与防备却也叫人不容小觑。
      大厅中原本喧哗热闹,同僚之间相互交头接耳谈笑一片,但自从白石出现后大家都收了声,静静地安坐于座,任谁也不敢先启话头逾越了本分。
      白石端起桌上香茗小啜一口,笑了笑说道:“好茶。”
      仅只二字,其余不再有只字片语。
      在座官员面面相觑,摸不准白石那气定神闲的品茗代表著什麽,大家无不小心翼翼地望著堂上。
      白石在等一个人,所有的人都清楚他在等的是何人,但那个人却迟迟不现身。
      此刻已近戌时,照理早就该开席入宴,有些人早已饥肠漉漉,何况就连尊贵无比的大皇子都已带著贺礼登门入席,可那个早该出现的人还是没有出现。
      白石却很有自信他等的人一定会赴宴,只见他神情自若的喝著手边清茶,每隔一小会儿再亲自往茶盏里注水,一壶上好的龙井早已被清水泡得没了味道,可他却还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许多人开始揣测莫不是那一位回了请帖,却故意不来赴席,好叫白石折了面子──可这样的举动却不太像他的平日的作风。
      正当大家翘首以盼之际,忽地一阵幽香自厅外由远而近,还未等大夥儿反应过来,一抹蓝色的身影以轻巧之姿由厅外掠进,款款落于白石座前。
      却是一位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人,一袭靓蓝色轻纱薄履于身,在白石面前盈盈一拜。
      “小女子「风雅轩」雅姬,拜见白石大人。”
      她略一屈膝,双手在胸前合揖,行止间带动一阵芬芳幽香。她抬起无一丝瑕疵的脸庞,一双媚眼如丝瞧著座上白石。
      白石赶紧下了座去伸手作势搀起她,她顺势就著白石的动作一个旋身靠在他身上。
      “雅姬姑娘……”
      “相爷。”雅姬吐气如兰,一双无骨柔荑覆于白石胸口,巧笑倩兮:“雅姬听闻今日乃相爷寿诞,特来献上一舞祝寿,请相爷笑纳。”
      白石一手搭在美人腰上,一手抚过她一及腰银发,以食指指腹擦过她下颚处那一颗淡色朱砂痣,低声道:“有如此美人助兴,本相真是受宠若惊。”
      雅姬娇媚一笑,一旋身又如一尾滑溜的泥鳅般离开了白石的怀抱,扬袖一挥,立即从门外掠进四道身影。
      那四人却是雅姬随身的丫鬟,个个轻功了得貌美如花,门外的侍卫根本未及反应,四人已抱著弦琴琵琶入了大厅,在雅姬身旁席地而坐,纤纤素指抚上各自乐器。
      一曲《练霓裳》轻舞曼妙,一曲《月下出塞》荡气回肠,叫在场所有的人看得眼睛发直,更后甚有对雅姬那绝代风华的身段舞姿垂涎不已的差点血气翻涌,当场露了形。
      雅姬嘴边一抹魅惑浅笑,舞动著身上蓝色薄纱水袖,眼中却是一片清冷寒意,不见一丝温度。
      幽幽冷香在空气中传递,众人的心神都在刹那间被眼前绝色迷去。
      弦乐忽止,首座上的白石笑著鼓掌,真心地赞美道:“雅姬的舞姿冠绝天下,今日得姑娘为本相献舞贺寿实为一份厚意大礼,不过……”
      他靠坐于红木太师椅内,神情未动半分地笑道:“这分大礼恐怕不是雅姬姑娘自己送来的吧。”
      雅姬抿唇一笑,大方地承认说:“的确,若不是右相大人亲自去「风雅轩」请我,雅姬自是不会轻易来给相爷您送礼。”
      白石接下话茬懒懒往门外一瞥道:“那麽,右相大人也该是时候现身了吧。”
      雅姬淡然一笑,带著四个丫鬟往旁边一退,款款而立。
      此时,堂上百官尽数起坐,伸长脖子朝外望去。
      ************* **************************
      幸村从门外走进华丽轩昂的大厅时,上百人济济的大厅,在一瞬间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在众人各异的视线下,白石嘴边噙笑,走到幸村面前站定。
      只见幸村一身月白锦袍,缀玉环翠,腰间配著绝世名剑‘流水沉舟’,足蹬同色锦缎面软靴,身上还罩著一件鼠毛大氅,目光炯炯地望著白石。
      “还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
      白石随意地扫了雅姬一眼,状似愉悦地笑答:“劳右相费心了,这分意外惊喜真是叫人欢喜。”
      幸村顺手脱下身上大氅,一旁的真田连忙接了去。他只是淡然点头,以眼神示意雅姬道:“既然左相喜欢,也就不枉我亲自请雅姬姑娘的一番心意了,姑娘辛苦了。”
      雅姬回以一礼,优雅地告辞后,带著侍女离了相府,直到她走远,那阵幽然芬芳似乎还环绕在众人鼻间。
      白石拱手为礼,指了指上座道:“请。”
      幸村故意略过他笔直地朝上座的大皇子橙砚走去,行过君臣之礼后才缓缓落座。
      他身后跟随的真田、莲二与切原也一一落座,幸村看了一眼全场噤若寒蝉的众人,微蹙眉宇说道:“倒是我的不是了,姗姗来迟至此,害大夥儿扫兴致了。”
      他这话一出,哪个敢埋怨于他,众人纷纷应和著“右相说笑了,下官等您是应该的”等话,一副心甘情愿枯等几个时辰的模样。
      幸村也不接话,只是看著一旁笑意盈盈的白石,略一颔首。
      白石连忙吩咐府中总管道:“开席。”
      直到此刻,坐等了几个时辰的这一场寿宴才真正拉开序幕。
      训练有素的侍女们鱼贯而入,轻巧地一一布菜,大皇子与白石、幸村、千岁、真田等人坐第一桌,余下按官阶一一坐下,原本静下来的场面又热闹起来。
      幸村今日只带了真田、莲二与切原三人赴宴,切原是第一次参加这种豪门宴会,此刻百官齐聚一堂,这可是平日里除了早朝议会之外从没有过的情形,可见白石藏之介此人的权势地位已到达了何种程度,若没有与之平起平坐的东厂存在,恐怕西厂早就一手遮天,胜过半个天子了吧。
      这话在别人腹诽是大逆不道,但事实却正是如此,切原暗暗心惊那个传言中玩弄权术善用权谋的白石,看起来竟是如此年轻又可亲的一个人,在他的印象中以为,能够和幸村分庭抗礼十年有余的人,该是老谋深算奸狡邪佞之人,但今日一见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察觉到切原好奇的探询目光,白石转头回他一个淡笑,切原顿时面色一整,也有礼地颔首,两道目光对上白石的视线,蓦地一震。
      那是,比一池寒潭更叫人感到寒冷的目光,那样的炯炯有神,深邃而幽远得叫切原看不清在那褐色的眸中此刻除了打量之外,还具备了些什麽。明明他是在对自己笑,看上去那样和蔼平易,为何却叫人莫名的觉著一股凉意?!莫不是早春三月的夜晚,气候还是偏冷的缘故?
      切原不敢去深究那道目光背后的含义,他转过头去避开了白石的眼神。
      游移的视线落在一旁对他温柔一笑的橙砚身上,对方举杯向他致意,切原慌忙举起酒杯回礼,满脸的紧张与慌乱,令橙砚见了更加深了笑意。
      不知为何,他的笑却令切原莫名觉得心中一暖,看他的眼光不禁放柔几分,身侧的白石见了此景,暗自诧异了一下,却不动声色地将目光转到幸村身上。
      白石亲自夹了一筷菜放进幸村碗中,客气地笑道:“右相且尝尝这道清蒸中华鳕,这可是极难捕捉之物,三日前我命人潜入江底打捞了一天一夜,才得此一条,不知烹得合不合右相的口味。”
      幸村优雅地尝了一口,细细嚼了一会,赞道:“不愧是美味珍馐,再多的鲍翅也及不上这天然鲜美之物。左相大人手下高手如云,可媲美当年浪里白条,只可惜了这等水上功夫却为了条鱼儿白白浪费了。”
      白石又夹了一筷鱼肉放到幸村碗中说道:“只要右相喜欢,倒也值得了,何来可惜浪费之说。”
      幸村此时却放下筷子,状似惋惜地叹道:“原本我还想向皇上举荐左相手下那些水手们配合工部侍郎去治理水患,却不曾料想…………哎,那工部侍郎真是罪大恶极啊。”
      幸村此话一出,在场百官皆是一惊,众人皆不约而同放下手中箸匙,惶惶地望著上座的二人。
      这个话题太过敏感,大小官员面色不若方才轻松自然,众生百态起来。
      白石以左手托著下巴,悠闲地应道:“淮河水患已久,身为工部侍郎自当负责漕运水利工程的管理,可是工部侍郎却玩忽职守,贪污了拨下去赈灾的银款,还以次充好用熟石灰及黄沙造了座随时会塌方的大坝,害死无数漕运工人,罪犯滔天,按律当诸,不过他自知罪无可恕,听说十日前在牢中吞汞自尽了。”
      幸村看他一眼,忽尔露出一抹极富深意的笑容道:“左相说的有理,工部侍郎的罪行就算是满门抄斩也不为过,不过令我百思不解的是,工部侍郎以待罪之身囚于大理寺,又何处得来的汞,莫非咱们的天牢中有可以产生汞的物质?!”
      白石从容地回他一笑,举箸又夹了一筷清淡素菜到幸村的碗中,才缓缓地说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说不准那牢里墙上水泥砖瓦,地上干草破席真能产出几滴汞水出来也未尝不可。
      来来来,你再尝尝这个茉香芥兰菜,恁是爽口无比齿郏留香啊。”
      “多谢右相美意。”幸村也不点破他的话,清亮的视线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另一桌的大理寺卿,随口说道:“就是不知此等罪人在一死以谢天下之前,可有什麽只字片语留下没有。“
      大理寺卿见幸村目光扫视自己,也非常识趣地起身拱手应道:“启禀两位相爷,微臣还来不及审他,工部侍郎就先自尽了。不过罪证确凿,此人也算罪有应得了。”
      幸村微微点头,不再言语,举箸慢慢品著每一道美食,但对于来自各方的敬酒却微笑著婉拒道:“今日唱主角的是左相,该是敬他才对。”
      见幸村将所有的敬酒都往自己身上推,白石也只是从容地一一接下,一口饮尽众人的敬酒。
      切原本惦著临行前丸井的警告小心的不沾滴酒,但身在官场华宴怎麽可能真滴酒不沾呢,加之他又不会拒绝那些同僚,无奈之下只得接过饮了。
      一阵热辣呛喉,切原涨红脸轻咳几声,此时的真田与莲二都被别人缠住,无暇去顾及到他,切原整个喉咙都烧了起来,一阵难受。
      却见从旁伸出一只手来,搭在他背后轻轻拍著,切原抬头去看,橙砚关切地递上一杯清水。
      “空腹喝烈酒很容易醉的,先喝口茶缓缓酒劲吧,记得多吃些菜垫底。”
      橙砚的声音柔柔的低低的,却让切原有种如沐春风的亲切感。他接过杯盏饮了,顿觉嗓子眼的火辣灼烧解了许多,不禁感激地一笑。
      “谢谢殿下。”
      橙砚摆摆手,转过脸去与白石、幸村寒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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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酣饭饱之后,白石命人撤下席桌,在每个人面前摆上矮桌,大家席地而坐于软垫之上,桌几上摆满了甜点水果。
      切原看著琳琅满目的甜食,想起他那位没能来的搭档似乎分外喜爱,也就端起眼前看著就甜腻的莲子羹吃将起来,慢慢的倒也将一碗甜羹吃了个十之八九。
      白石与幸村一直维持著客气的笑容,谈话间也尽是些朝堂上的议事,分外严谨无趣。橙砚将自己桌前的水果推到白石桌前笑道:“难得你过寿诞大家聚在一起同乐,可不可以不要再谈国家大事,说些有趣的不是很好吗。”
      幸村不动声色地挑了眉,白石则点头说道:“是我疏忽了,今日请大家来却净是谈论朝事,咱们聊些有趣的。”
      幸村心底冷冷一笑,面上却已敛了无甚表情,端起莲子羹吃将起来。
      白石呵呵一笑,双眼突的带上几分色欲之气看向橙砚道:“哎呀,方才忘了留下雅姬姑娘做客,竟让她来献了舞就这麽走了,看我这记性……”
      橙砚取笑他:“莫非你对雅姬姑娘一见倾心?她可是豔冠群芳的花魁,多少才俊贵族等著一睹芳容都得排队少说等上半个月,我们今日都是沾了幸村的光才得以见到佳人,幸村好大的面子呐。”
      幸村微一颔首,淡然地应道:“哪里,因为是左相的寿诞,雅姬姑娘才肯献舞,说起来这还是左相的面子。”
      白石打哈哈道:“右相有心了,这份大礼真是全燕京的男人盼也盼不来的,哈哈。”
      看著他们一来一去一唱一和的,橙砚顿觉好笑地眯了眯眼,方才宴席上的紧张气氛此时散去了大半。
      底下众官员也终于松了口气,放下战战兢兢的心情,开怀畅饮起来。
      正在此时,突然从门外窜进一抹瘦小的身影,一个闪神,来人已逼近首座的三人。一旁的锦衣卫们连忙起身警戒,白石却摆了摆手示意众人退下。
      他低声喝道:“金太郎,怎麽如此无状!冲撞了殿下与右相该当何罪!”
      那名唤金太郎的少年一头红发披散在肩头,身上只随意的套了件褂子,看上去似乎比切原更小上一、二岁。他见白石沉下脸来喝斥,不禁缩了缩脖子低下头去,正欲认错,眼角余光却瞄到害他无状的罪魁祸首正钻在白石等人的座下轻蔑地看他。
      那是一只通体雪白的银狐,金太郎在后园发现它后立即展开捕捉行动,想将这只罕见的银狐捉来做自己的宠物,可是这小家夥忒滑溜,东躲西藏的机灵得很,一时不察之下,金太郎捉著它进了大厅。
      “小狐,原来你在这里,看我捉住你!”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金太郎朝首座的小桌几扑过去,眼看著就要覆上那只正以轻蔑的目光嘲笑他的小狐狸,那一抹银亮竟又窜走,不知去了哪里。
      金太郎收不住势,一下子朝幸村的桌几扑去,只见幸村轻提丹田之气,身形一闪,稳稳地站到白石身边,蹙眉看著呈大字型扑倒在桌上使桌子四分五裂的金太郎。
      见情形不对,堂下的财前、谦也等人立即一左一右的上前捉了金太郎的手臂架起他就走,千岁见状也跟著起身打算离席,转身时却不小心从袖内暗袋中掉出一本小册子。
      幸村与莲二同时看见了小册子,尽管只是一瞬间的一瞥,千岁又匆匆捡起不小心掉落的册子,退出了宴席,但幸村和莲二仍旧看清了册子的封皮上正清楚地写著“帐本”二字。
      二人对看一眼,目光在刹那交流,面上仍旧一派平静,好象根本就没看见似的,白石也仿佛没有发现千岁离去前造成的那小小意外,犹在对方才金太郎的失礼生著气。
      “这孩子,就是野性难驯了些,哎……”
      与切原一样,金太郎也是新加入西厂的新秀,切原暗自注意到这个孩子虽比他还小,但功夫底子却绝对不差,看他方才那一捉一扑一跳便可略知一二,心下生出几分较劲之心,回去非得勤加练武不可,他绝对要成为一个强者。
      一阵混乱过后,幸村才惊觉自己此刻站立的位置离白石有多麽的近,自己的后背几乎要贴上白石了,那一阵阵灼热的呼吸此刻就喷在自己颈后,令他忍不住一阵寒颤。
      幸村连忙借口天色已晚,与橙砚、白石客套一番,带著真田等人打道回府,白石一路相送至门口,满满一副同僚之谊的嘴脸,在幸村走远后,却敛了笑容,若有所思地望著他远去的身影。
      橙砚走到他身旁,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头低声道:“我让大家都各自散了,你也早点去歇息,今天一日很累了吧?”
      白石缓缓摇头,眼中精光四射。
      他负手而立,唇边一抹莫测诡异之色。
      “恰恰相反,我此刻精神矍铄,兴奋得几乎要颤抖了。”
      橙砚微微一愕,不解他话中含义,只好叹息著离去,任他一人昂然立于风中。
      幸村坐在软轿内闭目假寐,脑中却浮现出方才在大厅千岁离去前掉下之物,在心底冷哼出声。
      好一场别有所图的鸿门宴,既然白石抛砖引玉,那麽他就如他所想愿者上钩。
      第三章·早春华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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