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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剑血(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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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灵漱看见坐在病床上的那两个人的时候,觉得有些愕然:居然碰见了一个灵媒体质的人?恐怕这个人见鬼的次数比见人的次数还要多吧?
可是这样的人为什么还能在火葬场工作?
只是这两个人的精神依旧不稳定,林渊也只是稍微询问了一下无关紧要的事情,转头对着灵漱摇头。
其实灵漱也并不是非要从这两个人的口中问出点儿什么,她知道,那天肯定是这两个人陷进了那柄剑的阵法,虽然这阴毒的阵法无法将活人转移,可是奈何这儿有一个命格奇低的家伙在。
自己那尚且不知道名字的家人,可能是为了救这两个人,才会被杀掉吧?
真是傻瓜!
灵漱走到小张的跟前,毫无预警地将他的衣服拉低,固然看见了他后背的纹路,那是遮掩那能够和鬼打交道命格的印记。这也是贺兰家的东西。
突然被灵漱的这一招给镇住当场的三个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出声。小张拉紧自己的衣服,一脸的小媳妇儿样子:居然被一个小我十岁的小孩子调戏了?这还有没有天理啊?
“走吧!”
灵漱看过那纹身,没有任何表示,走到林渊的身边,然后二人一同离开了,留下两个受到了不小惊吓的青年!
看着自己手中的剑,那位稳坐在C市乳业第一把交椅位置上的男人嘴角的笑容是自豪和骄傲的,他身后的女子身姿妖娆地立在落地玻璃窗前,看着那窗外林立的大楼。
“那些人都是肮脏的,没有用的废物,现在不需要那样的人,唯一的方法就是消灭!”男子眯着双眼看着电脑上那些被自己过滤的照片,一一看过去。
“你……,确定你的想法吗?”女子转身,那美艳的容貌让整个房间的光亮全部失色!
“没错,有了这样的剑,这样武器中的君子,我没有什么是不确定的!”
“是吗?你要小心哦!她会找过来的!”
女子眼眸中瞬间闪过一丝阴狠,那个小女孩真是太碍事了,而且她身边的那两个人非人类的东西也太碍事了!
这样的家伙统统不能够留下!
所以要做完自己的事情就必须除掉他们!
这个男人心中那无边无际的欲望是多么地让人觉得惊奇啊?要是这样的人培养出那柄剑,那么将来要做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男子嘲弄地看着电脑中的那些照片:你们的存在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向你们这样的人,只要存在都是一种污秽!还不如成为养料!
剑光在空中变作完美的流行,然后停在了电脑上的某张照片之上!
女子带着比男子更加嘲讽的笑容看着他:你这个男人还真是自恋,自认为自己是人间的正义吗?告诉你,这人间是一个比地狱还要越加可怕的地方!
你的所作所为不可能受到神的青睐,你和我一样只是一个为了达到私欲而将仁义道德挂在嘴边的人!
你看着吧!你的下场会是怎样?还有我的下场会是怎样?
已经很多天了,灵漱还是呆在神异斋,没有外出的迹象,除了上学就是回家睡觉!东方南安急得跺脚可是却无可奈何!他想不明白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当林渊再次跑来找灵漱的时候已经是又过了三天,他跑来的原因只是因为这几天有人被谋杀了,而且死亡的时候那剑伤和那天的流浪人一模一样!
灵漱的嘴角这才泛起一个冷笑。
那些被杀掉的人,不是曾经被怀疑有贪污倾向的人就是做了伤天害理之事的人!只是,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拿着死者的尸体铸炼的剑,杀掉那些所谓的社会败类,就能够证明你的正义吗?
这还真是讽刺!
但凡活在世间的人,就不要说什么仰不愧天,俯不愧地!
不管你杀掉的那些人是什么样的人,只要你动手了,那么就是杀生了!
算了!现在不是在这儿议论什么是正义的时候!
灵漱越加嘲讽地扬起嘴角,看着一直呆在自己家里面似乎没有打算离开的东方南安,然后开口:“南安,你不回家见你哥哥吗?”
东方南安僵硬了自己的后背,脸色不自然地看着灵漱的脸:“上次因为你那只狐狸的事情,哥哥还没有原谅我呢!”
是吗?看来东方家的未来当家人还真是一个臭脾气的人呢!也罢,这样能够坚定自己立场的人是越来越少了!
“我们走吧!”灵漱起身朝着东方南安挥挥手,带着他一起出了神异斋的大门。
“你家的鹤乡和元兮呢?”东方南安看着偌大个神异斋里面出了他们二人就只有坐在店里面打盹儿的阿黄,甚是好奇那两个护短的男人是跑到哪儿去了?
灵漱神秘地笑笑,半眯着眼睛摇摇自己的食指:“天机不可泄露!”
又来这招?不说就不说,还说是天机?你哪儿有那么多的天机?
东方南安虽然还是少年,只是那身高已经高出了灵漱半个头,跟在灵漱的身边就像是两个逃学的中学生!
他觉得自己浑身不自在!而更让他觉得不自在的是:灵漱居然不是为了那件事情而出去,只是为了逛街!
而且他还充当了搬运工!
商场里面的大人们看着两个半大点儿的孩子拎着那成堆的衣服,皆是无言。
怪阿姨们躲在一旁窃窃私语:“喔唷,现在的孩子,才这么点儿大,就逃课出来约会了啊?”
“喔唷!真是的,这两个孩子都好漂亮,要是是两个小男生的话就更好了!”
东方南安看着还在柜台前挑选东西的灵漱,全身无力,他真的很想冲到那两个八卦阿姨的跟前大声吼出来:我不认识那丫头!
不过看在实力差距实在太大的份儿上,东方南安决定大丈夫能屈能伸,忍了!不就是拎包吗?
灵漱看着商场的大挂钟,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六点,现在该是好孩子回家的时间了!
也是那个混蛋该被处理掉的时候了!
阿黄早就在神异斋的门口翘首以待,看着灵漱和身后被一堆包装袋淹没的东方南安迎了上来!
看着阿黄手中的那个乖巧的青鸟,灵漱点点头。东方南安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也知道那青鸟是元兮的精气所化,是为了通知灵漱什么事情,于是,他抖落自己一身的包装袋,跟着灵漱再次离开!
阿黄横着不成调的小曲儿,关好神异斋的大门,就看见那只黑色的小猫蹲坐在地上摇晃着尾巴瞪着他看。
“哟呵,你这个小猫咪倒是欺负人上瘾了啊?这一次给你撑腰的人都不在,看我怎么收拾你!”阿黄卷起袖子,恶狠狠地朝着那只黑色的小猫扑了过去!
青鸟带着两个人在城市中穿梭,而那出租车司机看着自己车上的两个半大孩子,深深地觉得自己陷入了脑袋打结的地步。
这两个孩子该不会是从神经病院跑出来的吧?
那个女孩子居然在跟一只现在孩子自己驾驶室里面乱扑腾的青翠的小鸟儿说话?还在问:“然后往哪儿走?”
难不成这两个人小鬼只是在消遣他大叔吗?
车子很快就出了城,到了一片空旷的的地方。
看着那两个孩子下车,司机猛踩油门,一口气开出很远!
这儿似乎有点儿熟悉?灵漱看着日落余晖之下那片沿着山坡的脊背向上攀升的草地,还有那后面接连着几片山头的草皮,思索片刻之后记起:这儿不是那个什么乳业大亨的草场吗?
那只青鸟依旧在她的身边飞舞着,灵漱踏进草场,跟在鸟儿的身后向着草场后面走去。最后停在了一片荒草坡跟前。
说实话,C市近郊的山都不是很高,最多算是丘陵,可是在C市还是算作山了!沿着荒草坡绕一圈儿,终于看见了背靠着夕阳的鹤乡和元兮。
“小姐,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鹤乡看着灵漱,等待着她的决定,毕竟里面的那个人是杀掉荷兰家族的家伙,而那是小姐家的人。
“交给那个警察吧!我对这个家伙没有兴趣!”
虽然这个人是杀掉自己族人的罪魁祸首,可是背后还有一个人,这个人最多算是一颗棋子,她对杀掉一颗棋子没有什么兴趣!
元兮和鹤乡对看一眼,似乎早就料到了灵漱的这种反应,他们知道,因为飘雪的关系,即使灵漱现在心中是愤怒的,心中依旧清明。
“这儿是一座废弃的古墓!”鹤乡看着那荒草坡,耸了耸肩:“可能是墓主人觉得这儿不适合吧?”
不管是不是古墓,灵漱在意的是里面的那个人。
明明已经被发现了踪迹,可是那个人居然没有丝毫的收敛,甚至还有些耀武扬威的意思!似乎是故意做给她们看!
鹤乡和元兮嫌弃找到墓门太麻烦,直接在山坡上开了一个入口,看着那墓道口的石板坍塌,灵漱颇有些心疼:再怎么说那也是宋朝的仕女图啊!怎么就给毁了?
因为在地下封闭得太久,墓道中有腐味。鹤乡张开自己的手,将光汇聚到自己的手中,托着走在了前面,元兮走在了最后。
越是接近墓道深处,空气中那腐臭的味道越来越浓重,这不是经年不见阳光的腐味了,而是尸体腐烂后的味道。
灵漱蒙住自己的鼻子,看着前方出现的墓门。
那只是主墓室,两扇师门开着,石门的旁边是两尊雕刻精美的武士图,武士图旁边是一些花草和捧着各种器物的仕女图!
主墓室里面静得出奇!
元兮抱起灵漱向着里面飞去,将那尸体腐烂的味道隔离开,鹤乡低头看着东方南安那纠结的面孔,阴险地一笑,伸手抓起他的衣领,就这样拎着飞进了那堆满尸体的主墓室!
就是害怕鹤乡来这招的东方南安叹口气任由着鹤乡提着自己的衣领,他在第一次见到鹤乡的时候就是被这样提来提去的……,习惯了!
突然来的光亮让那个坐在墓室中的人有些不习惯。
“真的是你啊?”灵漱叹口气看着那个男子的脸孔,她在医院里面遇着那个人的时候就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这个人身上会有血腥味?只是这血腥味不同于别的血腥味,是那种做了无法为天理所容,而被什么人给诅咒了!
那天她让林渊查过了这个人的资料,那上面几乎没有任何的污点,全是正面的事情,这就让她觉得奇怪。
而今天看见那苍白着脸坐在尸体堆中的人,他终于明白为了受到了诅咒却还能活着,那是因为那柄剑!那剑的戾气将这个亡者的诅咒给克制了。
本来要往生的死者,无法得到安宁,所以将自己那无法发泄的怨恨统统化为诅咒,让侵扰他们不得安宁的人受到诅咒,只是可惜,那柄剑保护了那个人。
“你认识啊?”东方南安看着墓室里面那像是大锅的东西和那被烧得黑乎乎的墓室墙壁,还有那一段露在黑乎乎的大锅外的一截尸体,心中打了个冷噤:“这个人真的拿死者的尸体铸剑?”
“嘿嘿嘿……!你们现在统统都不是我的对手……!”
那个佝偻的身体伏在那处,用着诡异的姿势趴在地上,看着出现在目中的四个人怪笑着,那样子似乎已经不像是一个正常的人了!
“那个女人最终的目的是这个吗?”灵漱看着那个男人伏在地上扭曲的身体和那身上鲜红的皮肤,知道这个男人居然活生生地被拉入了修罗道!
“这些东西应该觉得荣幸,能够和我一起从此长存天地间!”
“你都已经是怪物了,还打算长存天地间吗?早晚有天谴的!”灵漱厌烦地看着那个身形让人恶心的人,恨不得放把火给烧掉!
“现在已经不是那个警察能够解决的事情了吧?”鹤乡皱紧了眉头看着那个慢慢起身的人,那身上明显的变化已经在向着所有的人宣告,他已经不是一个人类了!
“南安,看你的了,干掉他!”灵漱指使着东方南安动手。
而东方南安看着地上的一堆尸体,再看看自己身边的鹤乡,觉得那些尸体比身边的这个家伙可爱,于是毫不犹豫地伸手虚抓,破魔枪那墨绿的身体出现在他的手中。
看着东方南安急切的样子,鹤乡喃喃开口:“这个臭小子,我还比不上这写尸体啊?”
元兮扭头用着肯定的眼神看了他一样,然后扭头看着东方南安和那个堕入鬼道的修罗在那准备放置棺木的平台上交手。
很快灵漱发现了不寻常的事情:“那柄剑不在这个人手上?”
“那个女人不可能明知道我们会找来,还将那柄剑留在这个人的手里吧?”鹤乡从后面飘到了灵漱和元兮的身边。他看着东方南安不时地拍手喊道:“好!”
“鹤乡,你好吵!”元兮依旧很嫌弃鹤乡那聒噪的个性。
“鹤乡,这儿不是个看戏的好场所!”
“哎呀,要懂得苦中作乐嘛!”
无言以对的两个人只能扭头表示自己无法理解这样站在一堆死人当中的苦中作乐!
那个巫女或许已经放弃了这个男子,他在南安的手中已经过不了几招,修罗是魔,而刚好东方家的破魔枪就是专门对付这样的东西。
只是灵漱心中那隐隐约约的怀疑又开始泛起:为什么这么容易就找到了这儿?如果以前能够隐藏的那么好,现在也能更好地逃走啊?怎么就像是故意将人因到这儿来一样?
“南安,退开!我来!”鹤乡也看出了不对劲的地方,那个虽然没有能够从南安手中占便宜,可是南安似乎也陷入了两难境地。
那个人是故意在卖出破绽,而当南安真正要刺中要害的时候他却总是能够避开,而南安显然也觉得自己的破魔枪总是刺不中目标。
鹤乡不再废话,飞到南安的身边,挥手将那人的手拦下,南安看着人被鹤乡轻而易举地拦下心中再次觉得神异斋的那几个人真不是一般的彪悍,徒手就能拦下那个修罗的手?
不过在自己心中片刻的惊讶之后,南安握紧自己手中的破魔枪照着心脏刺过去。
而在此时脚下的土地开始轰鸣,整个墓室开始下陷!南安的枪头也失去了准头,刺偏了几寸!
如果刺不中心脏,就失去了任何的意义。
“那个女人想要做什么?”元兮知道这熟悉的感觉是什么,这个地方正在被抬如冥道!
从外面看,那座荒草坡上弥漫着诡异的光亮,头顶的天空中乌云突然聚集,明明四周还有着淡淡的天光,可是偏就是这个地方的天空隐隐有着阴雷闪过。
而那荒草坡突然就踏下,似乎是要陷入地底!
“切!”灵漱不屑地哼一声,冥道,她去过太多次,还不就是那样吗?
“鹤乡带着南安和那个人离开!”元兮抱着灵漱准备向外飞去。
鹤乡当然明白这样的情况下南安是不能够留在这个地方,因为南安那张脸上的情况已经说明了所有的事情。
四周的阴风在不断加剧,南安的身体在不断发抖,如果不是因为手中的破魔枪,可能现在的南安已经全身四分五裂了,此地不能够多呆。
当地面的土地开始崩裂的时候,鹤乡手中的人似乎突然被什么东西给拉住,瞬间脱离了鹤乡的手,待鹤乡回头要再次抓住那个人的时候却发现地面上的裂口突然喷涌而出的阴风将那个人卷住瞬间不知道去向!
被盗出的尸体孤独无助地躺在那儿任由着阴风侵袭!
抬头看着天空,灵漱挥手,那星若悬河将那阴雷滚滚的天空覆盖,将里面所有的能量耗尽。终于那塌陷的地面停止了崩坏。
看着那荒草和泥土夹杂在一起,中间还有残破的尸体露出地面,灵漱叹口气:“那个女人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就是创造出一个修罗?她想要做的是什么?为何能够打开通往阴司的入口?”
东方南安被扛在鹤乡的肩上陷入了昏迷之中,而远处警笛的响声从空旷的天幕下传来,告知在场的人,已经不能再留下去了。
事后听着鹤乡和元兮找到那个地方的经过,灵漱再次肯定,那个女人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自从事情开始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好了退路,灵漱第一次跟着那柄剑到草场的时候,那个女人因为被夺走了剑而不得不现身的时候就已经决定要将他们这群碍事的人除掉!所以故意让出去寻找线索的鹤乡和元兮发现那么大的破绽。
将所有的人引去,然后让那个地方被推进冥道,好将所有的人除掉!
那个傻瓜女人,以为这个世界最可怕的地方就是黄泉路吗?最可怕的不是黄泉路,而是星若悬河里面的世界!
第二日一大早,灵漱坐在院子中闭目养神的时候那个聒噪的警察跑了过来,叽叽喳喳地在她的身边说个没完没了。
大意是:这次的任务真是太恶心了!你是怎么找到那个地方的?居然那么多快要腐烂的尸体?天啊!这大热天的,熏死人了!不过似乎尸体还是没有完全被找回来!
灵漱睁开眼睛没有任何表情地看了警察一眼:“至少不会再丢尸体了!”
警察点点头:“可是那个草场的主人又失踪了!今早家里人就来报案了,说是三天不见踪影了!”
何止三天?你再给他三十年,他都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