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SS/OC)》子瞻

4、Two：最聪明的追求

　　2.1
　　因为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世代的仇恨，也因为年少时深刻却不为人知的情节。西弗勒斯承认自己并未过多地注意过拉文克劳或赫奇帕奇的某个学生。程子规是第一个。
　　1993年10月。
　　程子规独自坐在角落，潜心翻看着一本石砖一般的书籍，像是漫不经心却又专心致志。
　　寻找是那么一件让人厌恶的事情，因为你永远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除非你找到它。
　　而你，到底是在找什么呢。
　　“子规。”
　　程子规抬起头，微微一笑，“哦，秋。”然后合上了书。

　　“也许你可以找到一些东西帮助她呢？”程子规又想起那个白发的老人代表前所未闻的所谓魔法学校第二次找到自己，第一位老师被自己毫不留情的视而不见。“要知道，那儿没什么不可能。”他蓝色的眼睛是那样的温暖活力四射，好像带着魔法，“可以起死回生的魔法。”
　　还年幼的子规眼中骤然绽放出金色的希望。
　　“当然，只是我们还没有发现。”邓布利多又补充了一句。
　　“这不好笑先生！！！”

　　可是，那却成了她心中唯一的念想，成了她来到这里的原因。不是因为好奇，不是因为自豪，而是因为她。
　　程子规为了寻找才来到魔法界。
　　也许可以载入校史了，程子规有时会想。不爱魔法的学生。再然后，就是日复一日的寻找，终日是关于魔药和草药，可是。
　　四年了，我找了四年，什么也没有找到。

　　2.2
　　十五岁是年少轻狂的年华，少年郎因轻狂的心态不会被任何时吓倒，在闻之变色，也只是闻之，如此而已。
　　人渐渐坐满了阴森的魔药教室，让室内顿时增色不少，生机勃勃的声响此起彼伏，溢得到处都是。时不时有人有意无意的扫过角落，大量看了四年的两个异国女子，好不耐烦。美丽如初的面孔就像是一如既往阴森冷漠的教室。
　　不知何处有人轻声倒数。
　　“五，四，三，二，一。”
　　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走进生命，照亮世界。
　　门訇然中开，西弗勒斯同往常一样迅速地走进教室，像是每一个步伐都计算了精准的时间，一秒钟也不想多看这群学生一眼。
　　“今天你们配置解毒剂，在黑板上，你们有五十分钟的时间。”他停顿了一下，“如果有人胆敢捣乱，我不介意用他来当实验品，材料在储藏柜里，开始吧。”
　　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坐在角落，墨色的发带零乱的束着长发挂在襟前，密集的陈爱条约在金色的阳光中，包围着她，安谧的像一副静止的水彩画，淡淡的蕴出颜料迷人的馨香。鲜少有人知道，格兰吉并非五十年来最好的脑袋，这也是为什么当年邓布利多会亲自登门的原因，只是。
　　她从未表现出最好的势头，平平淡淡，细水长流就像此刻坐在角落波澜不惊的样子。
　　就像她的人。

　　“她有她来的原因，她有她的追求。”邓布利多是这么说的。问题并不是西弗勒斯提出的，但他没有离开，听完了邓布利多的回答，也许也只是想知道那个聪明过人的脑袋到底在想些什么了。那时他对年幼的女孩儿所谓的追并不感兴趣，可是现在，他有点儿想知道了。提出问题的矮小教授犹豫了一下，带着满目的疑惑还是离开了校长办公室。然后，西弗勒斯也离开了，留下孤独的老校长陷入沉思，还有天涯耀眼的金光。

　　2.3
　　“这就是你所谓的追求吗，程小姐。”西弗勒斯扬起眉毛。唇边带着嘲讽的弧度，一把把程子规手中的书夺了过去。他站在课桌前，离的极近，像是生怕她狡辩，不能出尽洋相。黑色的长袍上没有一粒灰尘，站在金色的光线中连皮肤也不再苍白无力，反而暖洋洋的。倒是程子规反射性地站起来冲进黑暗，面容没了阳光的守护失去血色。
　　黑色的皮制封面上陈旧的烫金文字依旧不能阻挡它闪闪发光，斑驳却崭新，放置许久却无人阅读的样子。
　　《遗忘的魔药》。
　　她的追求？
　　西弗勒斯看了一眼封面，心里的怒火熄灭了大半，“只有理论是不行的程小姐。”他把书放到桌子上，冷冰冰的眼神没有嘲讽，像水一样一片一片的蕴开，“8：00，禁闭，我的办公室，三天。”然后再没有多余的话转身巡视教室。
　　“也许他是想给你补实践课。”
　　程子规这时才感觉到手臂阵阵疼痛“下手太狠了把秋。”
　　张秋无奈的扶着额头“可是还不是没有成功吗？”程子规看她。修长的手指微微用力，关节泛着白色，好像柔弱无骨。
　　她是多么柔软易碎的女孩儿呢。
　　女孩子顿时笑成一团。
　　感谢你，还能让我在这里享受小小的快乐。程子规永远不能忘记一年级时她对她一连的迷茫疏远依旧笑的温暖可人，她在灯下眉眼低垂。追着她恰好接上一句。
　　“骊宫高处清宵罢，泪雨零铃终不怨。”
　　温婉亲近的表情从此再难忘记。

　　2.4
　　两轻一重。
　　一如当年的她一样标准。
　　西弗勒斯还记得她侧脸对他言语清脆，语笑嫣然，墨绿色的眼睛如同一块陈年的玉，躺在草地上背着朋友和他见面说和他在一起多么轻松。只是，就是这样的女子，还是在某一日绝然的离开了他。绿色的眼睛深的像生长千年的森林，一片沉沉的黑色。
　　“请进。”
　　这是她第一次禁闭，第一次来到这里，不是最后一次。
　　还是早上的装束，衬衫长袍，黑色发带，皮靴发出沉闷的响声，打破地下室良久的宁静。
　　“教授。”
　　她对他言语清脆，语笑嫣然。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像一波死水，盈风不动，“整理所有的药剂瓶，不许用魔法。”他想也没想地说。
　　程子规歪头看他像是一个没有承载深切悲伤的，普通的学生。一切追求只为自己，可是，世界终究是残酷不公的。
　　程子规细致的擦拭着精致的水晶瓶，分类整齐却也繁多的让人眼花缭乱，沉默充斥着整个房间只有西弗勒斯的笔尖摩擦羊皮纸时刷刷的声音和药剂瓶拿起放下短暂清脆的响声，像一曲雨中的交响。面对魔药教授私人的储藏室，女孩看了看他，终于打开了。
　　也许。
　　“教授。”程子规开了办公室的门，一股冷风从不知名的地方袭来更加坚定了她的勇气。“我想申请额外的魔药补课。”
　　瞬间是万籁俱寂的空气让人窒息的流淌，连炉火都凝固了一般，西弗勒斯笔下停住白色的羽毛舒展的像白色的帆，西弗勒斯眉毛一扬，一如当初。
　　没有想象中狂风骤雨般的讥讽驱逐，他抬起头，眼眸深沉的如同一块黑曜石，光芒四射的看她。长袍正规中矩的扣着仿佛刚刚归来的风尘。
　　心脏就此跳动不止。
　　程子规抬手抚上胸口，轻轻地皱起眉头，火焰映在眼中成一片金色。她不知道的效果。
　　红白玫瑰。
　　欲念之火洛丽塔。
　　白玫瑰的清纯，红玫瑰的诱惑。
　　他看着她，眼中不知是炉火还是她眼中的火。
　　“理由。”他说。羽毛笔又刷刷得动了起来，不再看她。
　　洛丽塔，还是程子规？
　　“我有我的理想和追求教授，我认为，”程子规并未对答案有什么犹豫。“我足够聪明。”
　　“聪明？”西弗勒斯着头，好像冷笑了，但没有劈头一顿讥讽，事实？
　　五十年来最好的脑袋。
　　“拉文克劳什么时候变得和格兰芬多一样自大无人了，”程子规没有回答，手指蜷缩成拳“每周三周五周末晚七点到我办公室来，不必带书。”

　　“她有她来的原因，她有她自己的追求。我们该相信她，她有五十年来最好的脑袋。”半月形的眼镜下，老人的眼睛一片明亮蔚蓝。。
　　像一片海。

　　她是有她来的原因，但那不是她的追求，不是她自己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