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失在2008》bandrupt

5、第五章

　　当晚，我打了个电话个莫时，告诉他我爸那边已经通过了，剩下的只有我妈了。虽然我不指望老妈像老爸那么开明，可是他们俩多少年的夫妻了，多多少少也会心意相通的吧……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我和莫时的事就可以敲定了，只是……我自己还是没有认清自己对他的感情，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像他喜欢我一样地喜欢着他，我不想给他一个不平等的生活。

　　在我跟我爸谈完之后的几天内，我一直胆战心惊地观察我妈的言行举止，生怕她哪一个瞬间就揪着我的耳朵到一边去训话了。不过，几天的时间都过去了，老妈她的表现一直很平常，完全没有什么受刺激的表现，这让我无比纳闷。

　　“漩子啊，过来帮妈妈择菜！”老妈在前院儿喊话了。我心里“咯噔”一下，没由来地紧张了起来，但还是慢慢蹭了过去，在小凳子上坐下，开始干活。

　　“哎，不对，那个要把叶子丢了，杆子留着啊。”老妈手一伸，出言纠正我的错误，毕竟我是真的不会弄这些东西，虽说我是吃过芹菜，可是真叫我弄我是一点都弄不来的……

　　“你说说你自己哈，这么大一人儿了，怎么到现在脸一点基本的生活常识都没有啊？哪有人把芹菜叶子留到吃的啊？”我妈捡着一片被我留下的叶子对我如此教导道，“平常叫你干点活简直就像是要你命一样，呐，现在好了吧，看你以后跟人家怎么一起过！”

　　我还真不知道我妈已经知道我和小时的事了，我一直以为我爸还没有告诉她的说……

　　“那……妈，您同意？”我小心翼翼地问，生怕一步走错就狠狠地踩到了地雷上。

　　我妈跟我爸不愧是这么多年的夫妻啊，她现在跟我爸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时的表情一模一样，都是一副笑得很灿烂的样子，害我又开始深深觉得对不起他们了。

　　“妈，您还是有什么说什么吧，您这样……我心里发毛。”我很老实地说出了现在我的感受，毕竟我知道，老妈并不像老爸那么放得开，虽然我明白她也想让我幸福，可是她的态度绝对不会跟我爸一样……

　　“臭小子！”果然，我还没想完，老妈的魔爪就伸到了我耳朵上。两根手指揪着我的耳郭使了劲儿往上拎，这个就是我从7岁以后就再也没有受过的“家法”……“你说你干什么不好非要跟个男人扯上关系，你还让不让老娘活了？老娘盼了那么多年就是希望能早日抱个孙子或者孙女儿，结果你好小子一个鬼决定就把老娘多年的愿望给毁了，你说说你是不是大不孝？”

　　使上了劲儿的老娘开始发挥她的三寸不烂之舌，对我进行好久都没有上演过的说教，而且还是边拎着耳朵边说……

　　虽然我非常不喜欢老妈这种所谓的“爱的教育”，但是我还是很明白的，老妈他们就是因为太爱我了才会这样心心念念地念着我的幸福。他们没有逼我去相亲，没有逼我去找女朋友，就是希望我能够靠自己的意志找到自己的另一半儿，所以，我认了这种“爱的教育”，因为我真的感受到老妈他们对我的爱了。

　　在长达四个多小时的说教后，我的耳朵在红肿中得以释放。老妈捧着个装着没有弄完的芹菜的框子走回了厨房，剩下我一个人在院子里面对着那颗墙外的树发呆，毕竟老妈叫我再反省一个小时来着。

　　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不管是对爸爸还是对妈妈。我自觉对不起他们，自觉自己是个大大的社会道德的叛徒，可是在我想起小时的坚决表情时我还是很不习惯地打了个颤，并不是说我不能接受他的感情，只不过还是觉得有点不能适应而已。

　　我知道老妈跟老爸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生我不容易，养大我也不容易，本以为晚年时期可以好好享清福来着，可是又被我这么个混蛋决定给毁了……咦？不对，我好像还没有决定什么啊……

　　“老妈，老爸，我好像什么决定都没跟你们说吧！”突然想起来的我郁闷地大声朝房子里面的人喊，希望可以挽回点什么的心情真的是比什么时候都强烈。

　　“你给我闭嘴！”二老人齐刷刷地冲我吼回来，然后就是老妈的河东狮吼，“既然能说出来给我们听让我们参考，就已经说明你的心偏向那个人了！你给我好好反省完再跟我们说话！”

　　……老妈，我还是不是你儿子了？怎么可以这么凶我？我一头黑线地想着，但也没敢再去对屋里的父母喊话。

　　“……哎，小时，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自顾自叹息的我轻声地抱怨了一句，却在无意间说出了“小时”二字……看来，这辈子我都别想从他手里逃出来了……

　　想到这里，我就不打算再想些什么了，因为觉得事情都已经到这份儿上了，还有什么好想的？于是我就在院子里坐了一个小时，呆呆地望着即将被星星登陆的夜空，我在站起来的时候揉了揉酸疼的屁股。

　　哎……就这样吧，反正爸妈也没有明确地说什么反对的话，就暂时和他说可以在一起吧……

　　我是这样想的，但实在是不敢去想象以后的生活，总觉得那是件可怕的事情。

　　“漩子，你那边怎么样了啊？”这天在午休的时候小时挂了个电话给我，在一些嘘寒问暖后就直接问了核心问题。

　　“嗯，现在大概没什么问题了，我爸妈他们也没说什么其他的，只是暂时让我再想想而已。”我老老实实地说了实话，毕竟现在的情况是可以说变就变的。

　　“嗯……这样的话，那我哪天再去你家看看好了。”小时思索了一下后这样说，我想，他应该是已经安排好了什么才会这么说的。

　　不过，他要来我家的话肯定少不了被我爸妈说一顿，毕竟他是拐走他们宝贝的儿子的元凶啊……“你确定要来我家吗？你不怕被我爸妈说什么吗？”

　　“呵呵……”他这样欢快地笑了两声，好像是料到我会这么说一样，“你放心好了，如果只是伯父伯母说些什么的话那倒没什么的，不过要是你们家的邻居或者什么人的话，我就太对不起你了。”

　　“其实也没什么的，毕竟这件事上也有我的责任嘛……如果我自己不同意的话，他们说些什么的话倒是对你不好意思了……”我这样说倒没想打击他，只不过他自己好像有些情绪了。

　　“漩子，你就那么不相信我吗？我有那么让你讨厌到不想认同的地步吗？”看看他这语气，搞得好像全都是我的不对一样，我也没说什么好不好？

　　“我没说什么好不好？我只是在实话实说嘛，如果是我自己不同意的话，邻居要是说什么的话，那倒霉的不只是你，到时候肯定连我爸妈也不会好过。”瞧瞧我这话说的，连我自己都想扇我自己两巴掌了，“小时，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呵呵……好了，逗你呢，哪那么认真啊！如果这点心里准备都没有的话，我还敢鼓起勇气跟你在一起吗？”他笑着截断我的话，从他的言语中我仿佛都能看见他笑得有点欠扁的脸了。“我手上还有活，要先挂了哦。你自己工作时小心点，别被老板逮到什么就好了，毕竟实习期刚过嘛。加油哦，乖乖等我过去接你哦~”末了，他还对着电话亲了一口，可能他感觉那是亲在我脸上吧。我在这边想到他那泛着点幸福的表情，真想找个洞把自己给埋了！

　　来接我干嘛，我和他又不是同一个公司的，接我过去也没用啊……边想着他的脑袋不好时，我还想到了他过两天到我家时的情景……想着想着，身上的鸡皮疙瘩就那么“咻咻咻”地冒了出来，快得跟下了雨后长的蘑菇似的。我怕我妈一急起来，直接拿了把菜刀把他给剁了！虽说我妈是有点严厉，但对我还是相当好的，谁让她老人家一辈子就我这么一个儿子呢？

　　小时啊，这两天我会烧香拜佛求神保佑你的，剩下的工作就交给你了，你自己要好好发挥啊……我很没责任心地把事情丢给了小时，毕竟我自己是一点底都没有啊……

　　没错，我真的是一点底都没有。我不知道自己在这场演出里扮演的是什么样的角色，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已经发生的和那些还没到来的事情。我很相信别人说的“人生就是一场戏”这句话，在每个人不同的人生大戏里，人人都有自己的角色，扮演得好就能得到别人的赞赏，扮演得不好的话，就只能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中不情愿地下台，然后走完剩余的人生。

　　都说这世界是混乱的，我相信，不论是我们各个人的人生也好，还是各个人扮演的角色也好，也都逃不过这混乱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