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失在2008》bandrupt

3、第三章

　　和那天他去火车站接我一样，我也选择了在某个约好的地方接他。电话里的他似乎相当得兴奋，对于我去接他的事情他似乎感到十分的幸福。嗯……是的，是幸福的感觉，反正他的声音给我的感觉是这样的。为什么？难道他真的……

　　“漩子！”他呼喊我的声音我听到了……非常无奈地闭了闭眼，我迎了上去。

　　“怎么会这么快就来了？”我真的怀疑他那天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就在这里的某个饭店里了……当然，这种话是不可以当着他的面讲的。

　　“因为时间安排得比较紧，所以要抓紧时间才能好好地见你一面。”他说得理所当然，可是这无形中就给我制造了一个强大的负担。

　　“哎……”极度自然地叹了口气，虽然我不是刻意去这么做的，可是还是有点伤了他的感觉。

　　见我有点疲惫的样子，莫时没有说什么更丧气的话，只是悄悄地走到我身边问：“工作累了的话为什么不好好休息几天呢？你们老板应该不是那么死板的人吧？”

　　“嗯。”突然觉得我这样对他并不是很公平，但我找不到可以共同商讨的话题。“要在这边呆几天啊？”

　　“大概一个礼拜左右的时间，反正只是趁着出差的空来看看你嘿嘿……”

　　听罢他的话，我一脸惊讶地望住他的脸：“开什么玩笑！万一你的工作出了什么纰漏的话那你怎么向你老板交代啊？”我没有赶他走的意思，大家千千万万别误会我啊！

　　怔了一下，莫时大笑着拍我的肩膀：“放心啦，只是需要谈一个和约而已，剩下的几天可以玩玩的。”这个一向没有责任感的男人……

　　……不行，我不能让他这么没责任下去！“小时我跟你说，如果你因为想来看我而搁下了工作的话，小心我打你小报告。”

　　“嘿嘿嘿，漩子你还是这么死认真，想宽一点嘛，谈判时间真的只有一天而已啦，而且如果由意外情况的话，可以加一天或两天啊，我还是有时间好好跟你团聚的啊。”他说话总是不会考虑最后也许会发生的情况……虽然我对我现在的工作还算满意，可是万一他被解雇了，我就真成了千古罪人了啊！

　　“……好吧，你自己掌握个度吧，不要把工作放在一边忘了哦，千万不可以！”我三令五申，希望他可以好好地改改他对工作的态度，可是每次都这样的他却让我无法抱太大的希望。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自己的事情应该可以管好的吧……还是说我管多了？

　　我们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可是还是会忍不住去管别人的事，也许这就是中国人的天性吧……

　　莫时没有选择住旅馆而是很自然而然地住在了我家，虽然我家里人都没什么意见，可是一个星期的时间说短也不短了。事情往往都是在不经意间发生的，但我真的不希望家里人看出什么来。

　　“漩子，你家洗衣机在哪里啊？”莫时疑惑的嗓门总是能在我需要安静的时候钻进我的耳朵。

　　“你来这么多天是白来的吗？”火大了……

　　可是大多时候我总是会在这种时候忘了我爸的存在，于是乎他的假咳声再次很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另外还附赠了一句：“小漩你怎么跟莫时说话的啊！”

　　“是——”无可奈何地拖长了语调，我转回头继续自己该完成的工作。

　　我们老板真的很抠门，我都加了多少天的班了啊？居然连加班费都不发，实在是欺人太甚了！不及如此，居然还叫我去参加什么该死的座谈会，还美其名曰修行！想到这个我就来气，不由得用力把手里的笔给丢了出去！

　　“啊啊啊啊啊啊！”窗外响起的参叫声真的不是我此刻想听到的啊……其实我的准头没有那么好的，可不可以不要告诉外面那个受伤的家伙袭击他的东西是我扔出去的啊？

　　……算了，看在他是我老朋友的面子上，我还是去安慰他一下好了。勾起嘴角一抹奸笑，我“嘿嘿”地出去了。

　　“出什么事了？”假装不知道是必要的，万一他真的怪起我来的话我可说不清楚，总不能说是因为他而跟我爸弄不合吧？

　　可怜兮兮地揉着脑袋上隐藏在头发里的包包，莫时满眼泪水地看向我：“好痛……”

　　我呆了两秒后才明白过来，其实这家伙的智商说不准比我的要高……转而一想，似乎我主动跑下来就已经说明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于是我超级无语地瞪着他没说话。

　　也许是察觉到了我的情绪，莫时不再揉他的脑袋了。他轻轻的拍拍我的肩头道：“你知道就好嘿嘿……”

　　我压根就不像知道的说……很无奈地再次瞪了他一眼，我忿忿地转身上楼了。

　　莫时简单地拍了拍他刚晾起来的衣服，随后三两步追上我：“别生气嘛，我又没责怪你。”

　　“我没说我生气了啊，你想多了。”丢下他在走廊，我一个人先进屋了。

　　忘了说，我们家是单独的房子，总共两层。当初爸妈是说这样卧室可以多做一点，方便来人的时候招待客人，可是到了最后还是没多少房间：一楼三间，二楼三间。不过一楼的卧室除了家里特别亲的人是不让其它人住的，所以大部分的客人来我们家都是住二楼的房间。

　　可是！我是他们两个的儿子哎，怎么可以让家里的独子住在原来属于客人住的二楼啊？天理不公……虽然当初的理由是爸妈吵嘴的话可以方便他们好好反省，可是这样的理由还不如现在的呢！

　　虽说现在是说让我照顾客人，可是瞧瞧现在坐在我旁边的这家伙，吃得比我还开心，搞得好像这里是他家一样。

　　其实总是想些这样的事情是有点对不起他，毕竟在青岛的时候确实待我不错，相比之下我对他可就逊色多了，我觉得有点内疚了……

　　拿着筷子没有动菜的我貌似因为这些有的没有的东西浪费了吃饭的时间，因此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碗里的菜已经堆成小山包了！“呃……”

　　我一脸疑惑地看向对面的老妈，可是她却一个劲儿地冲我挤眼睛示意我朝莫时那边看。顺着老妈的意思看去，果不其然地看到了那家伙笑得灿烂的脸：“快吃啊，饿着了怎么办啊？”

　　我真的很想问他：这里到底是我家还是他家啊？脑袋无力地往下垂了一下后我任命地开始吃饭，因为老爸似乎很喜欢莫时……

　　“莫时啊，在青岛怎么样啊？”这个问题我爸已经问过很多遍了，可是总还是会在不经意间就这样脱口而出了。

　　我斜眼瞟到莫时的眼角不自然地抽搐了两下，可是还是在最后变成了“笑”的表情：“叔叔，我在那边真的很好。”听听，我爸没有问程度他就回答了，可见这个问题的频率有多高了，想到这里我就忍不住想笑。

　　“哦，好就好了，最好有个女朋友就好了，可千万别像我们小漩一样，都这么大了还没个对象。”我爸说完还横了我一眼，看看这叫什么事嘛！

　　稍稍抬头看了莫时一眼，不出意外地发现他的视线也停在我身上。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每次我爸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我都不敢睁眼看莫时。心虚？还是……

　　“我吃饱了。”我坚决地放下筷子，舍弃剩下的半碗饭而离桌，并且能感觉到莫时的视线追在我身后直到我消失在楼梯口。

　　“这孩子真是……”我听见我爸这样嗔怪我，可是并没有多说我什么，“莫时你别见怪啊，那孩子自从你来了就这样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没事的叔叔，漩子他有自己的原因，我能够理解。”

　　听听他们两个讲话的方式，怎么感觉就像是岳父和姑爷在讲话一样！虽然很想冲出去好好地跟他们说说他们的说话方式有问题，可是到了最后一秒我还是放弃了，这样出去的话就让他们知道我在偷听了！算了，还是继续听下去好了，反正大不了被老爸卖给莫时就是了……

　　“莫时啊，虽然说这样的问题不是我该操心的，可是我还是想问啊……你以后的日子打算怎么办？”也许是因为八卦是女人的特权吧，于是我妈出马了。

　　虽然我不像看到莫时被我爸妈联合攻击，可是还是按捺不住想知道他回答的心情，于是我静静地等着。

　　大约几十秒过后我才听到了莫时的声音，感觉上很坚决：“伯父伯母，你们不用太担心了，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而且相处得还不错。”

　　是吗？他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我怎么不知道？难道是我走之后他找的？靠在墙上的我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儿，斜眼往餐厅里瞟了一下嘀咕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你找我不会找样的！”语毕，甩甩袖子就上楼去了，懒得再理会楼下那群无聊的人。

　　我从午饭过后就很无奈地躺在自己床上，觉得什么都奇怪了。我不像就此承认我真的有什么不对劲，可是当我仔细去想我听到他说有女朋友时的心情我就超级不爽：有本事你别住我家来，到你女朋友家里去啊！

　　事后发现我这样的心情很像受气的小媳妇，于是坚决地抛弃一切无用的想法睡我的大头觉了，然而这一觉就睡过了晚饭时间。

　　惊觉自己睡得太过了的我赶紧爬起来冲到房门前打开门，可是却意外地发现莫时端着饭菜站在我门外不知多久了。

　　“漩子，饿了没？”他把饭菜往我面前一呈问我，笑得跟朵花一样。

　　“……哦，饿了。”我好像每次碰到他都没有什么可以讲的话……

　　他绕过我径直进了我的房间，把饭菜往我桌子上摆好后冲我笑：“赶快吃吧，等会儿饭菜都凉了的话容易拉肚子的。”说完他大方地又笑了两下往门走去。

　　不知出于什么鬼原因，我竟然在他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伸手拉住了他：“留下来陪我一起吃。”

　　他怔了好一会儿后才反应过来般地笑道：“嗯。”

　　我和他相对而坐，放菜的两个盘子不大，但我却觉得它们占地太多了，貌似妨碍到我跟他讲话了。“……小时，那个……抱歉，这几天对你这样那样的……”

　　“我明白的。”他微微笑着打断我的话，感觉好像他已经知道我很久了。

　　“……嗯。”咬着筷子看了他好几秒，我才简单地发出了这一个音节，然后又开始缓慢的进食。

　　我知道坐在对面的他会时不时地看我，可是我却不敢大方地看回去。我胆小，我怕……大概又几十分钟之内我们都没有任何的交谈，可是这顿饭我不想就这样结束。

　　“快吃啊，饭都凉了！”莫时及时地出声提醒我，但我真的不想他现在就离开。

　　吃饭哪……我想了想说：“如果你谈判成功的话我就请你吃饭怎样？”

　　我看见他的眼神在瞬间就亮了起来：“真的？步不骗我？”

　　“嗯，说话算话。”我三两口扒完碗里的饭答道，“只要你成功了，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同志们，这叫不叫羊入虎口？

　　“说好了哦，要是你耍赖的话我可不干哦！”他说得就好像已经把合约拿到手了一样，看来他的准备很足啊。

　　我呵呵笑了两下，转而勾起一抹阴阴的笑：“但是！如果你失败了就要听我的怎样？”

　　黑亮的眸子闪了两下后，他薄薄的唇吐出自信的话：“我不会输的！”

　　“好，我等你的好消息！”冲他眨眨眼，我留下还在兴奋中的他出房门了，果然没过多久我就听到了他信心满满的低吼声。

　　虽然我不确定我对莫时来说是什么，但当他神清气闲地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知道，他成功了，而且是相当不费力地成功了。

　　“说好的，不许耍赖！走吧，我们吃饭去！”他兴冲冲地拽住我的手就把我往办公室外拖，我以相当狼狈的样子对办公室里的其他人说了一句“我去吃饭了”后就完全脱离了办公室的怀抱。

　　吃饭的地点是莫时选好的，我只需要好好的请他吃顿饭就可以了。乐呵呵地想着我该做的，我丝毫没注意到对面莫时脸上的表情。

　　“漩子，想什么呢！”他似乎有点玩味地看着还在神游的我，大掌在我眼前晃了三晃。

　　我回过神来地看向他答道：“没什么，吃饭而已。”完了之后还奉送一个大大的笑脸。

　　“你……没有什么对我说的吗？”迟疑了一会儿，他放下刚拿起的筷子问我。

　　维持着咬筷子的姿势，我木然望住他：“恭喜你？”

　　他摇头，看上去很坚决。

　　“嗯……祝贺你？”合约签成功了当然是要祝贺的，怎么会不对呢？

　　定定地看了我好一会儿后莫时才无奈地叹口气：“哎，我以为你会了解我的心思呢！”

　　“……要我说什么好呢？”我故作无奈地放下筷子，端坐好认真道，“你说你怎么还是这样子呢？有话每次都不说清楚，总喜欢让人急个半天然后才揭晓答案，你说你缺不缺啊？”

　　他抬起头疑惑地看了我两眼后比我还无奈地说：“那我说了以后你能保证一定能接受吗？”

　　“那我怎么会知道啊！要看你说什么了啊！”理所当然地回道，我好笑地盯着他看。

　　突然发现这小子忧郁起来还是很有型的嘛！嗯……不对，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你看吧，这样的话不是和没说一样？那还不如不说呢，也许说了以后连朋友都做不成了……”他一脸黯然地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虽然他后面的那句话说得轻声，可是我的耳朵还是很好用的。然而没过几秒钟我就后悔我的耳朵那么好了：为什么是我？难道他真的……

　　“嗯……那个小时啊，你老实告诉我……你什么时候有这个嗜好的？”我总不能在已经明白过来后再问那么明显吧？多丢人啊……

　　他呆了两秒，随即唰地抬起头，满眼放光地盯住我：“你……知道了？明白了吗？能接受吗？”

　　“咳咳……麻烦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好不好？我不弄清楚怎么答应啊？”貌似我的接受能力是相当的不错啊……

　　谁知道就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让他脸都红了！我惊讶地看着对面突然变得有点害羞的大男人，心里不知怎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那个……也就是我们上大学的时候……”

　　早熟的家伙……“那……你有喜欢过谁吗？”

　　“……从头到尾就只有你而已……”瞬间我就看到了一只煮熟的虾子在对面不知所措的样子。

　　“嗯……原来是这样……”顿了一下，我抬眼看了看他，心里还是觉得有点难接受，“那你……没有尝试过跟别人交往看看吗？”

　　对面的人因为这句话而呆住了，而且还一脸惊异地看着我，眼睛里似乎还冒着火……

　　“你担心我会不忠？”天啊，这叫什么事啊？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担心这个了？

　　无奈地把头摇了摇，我撑起下巴看向他：“谁担心过这个问题了？！你看见我眼睛里写着‘不相信’吗？”

　　凑近仔细看了看我的眼睛，他诚实地摇头。

　　“就是嘛！”我向后靠上了椅背，“我只是说如果有交往的经验的话会比较好，难道不是吗？”

　　他紧紧地盯着我看，气势有点恐怖，可是什么也没说，当然也没有否定我所说的。我是希望他能够好好地考虑清楚再跟我说清楚，可是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要好好考虑的样子。哎……怎么困难重重啊……

　　“小时，我们之间……你还是好好地想想会比较好，虽然我个人是觉得没什么好说的，可是你家里，还有我家里呢？你打算说什么去解释？反正大人们的思想很难转变就是了，你要是想清了这点的话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很无奈地摆出了残酷的现实给他，可是我心里确实没什么把握，毕竟再怎么说我也是正常人一个啊……

　　他认真思考的样子倒是让我欣赏，但对于大人们的坚持态度他会怎么做？对于我们两个人家里的那些家长们他能做什么？我真的想帮他，可像这样的情况我好像也是无能为力的吧……

　　确实，有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人类的特殊思维，可当我自己需要面对这种东西的时候还真的很难办就是了。就拿莫时来说好了，我当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虽然隐约觉得他是想让我成为他生活中的一部分，但是如果要成为一部分的话，需要思考的东西就必然会增多，例如最应该想的不就是两人之间的关系该怎么维持吗？不是说建国容易保国难吗，我想，经营感情应该和那个也差不多了。

　　“……好，我会仔细想的，但同时你也要想想……”莫时终于妥协在我摆出的现实下，显然他是下定决心要让我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了，我无语……

　　他在我家多住了两三天后就回青岛去了，但是留下的问题却让我想破了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