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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风云际会 ...

  •   天幕阴沉,雨,淅淅沥沥轻打着窗弦,落在人的心弦。
      丁月华已直直地端坐在展昭面前半个时辰有余,一言不发。
      “末然,你看大哥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展昭终于按捺不住,打破这沉寂的气氛道,此刻的丁月华看起来就像个独自生闷气的孩子。丁月华轻哼了一声道:“你休要诳我,公孙先生可都告诉我了。”展昭无奈地笑了笑,迎来的是丁月华关切的目光夹杂着几分责怪。
      “我有把握。”展昭道。
      丁月华一脸不解道:“怎的,大哥会未卜先知?”
      “那下手之人和半道行刺包大人的应该是同一个人,她们的身上都带有一种很奇特的清香。”展昭道,“从先前与之交手的情况判断对方的目的并不是真要大人的性命。”
      “那万一大哥你的推断错了呢?”丁月华一脸担忧,此刻想想还有点心有余悸。
      展昭脸上已有几分倦意,他淡淡一笑:“展昭不过是一介武夫,世上多少好汉侠客,而像包大人这样刚正不阿为名做主的好官却是寥寥,我这一赌甚是划算啊。”丁月华闻言低头不语,此刻在她的心间却是各番滋味,原来你早已将生死之事置之度外,只为守护那片青天,可叹江湖人只道你为了那富贵浮云,丁月华一阵感慨,同时又气那展昭全然不顾自己,且在那样的情况下还出来找欣儿,展大哥啊展大哥,丁月华轻叹了声抬起头时却发现展昭已然沉沉睡去,丁月华静静地守候在一旁,她轻轻抚平展昭那微皱的眉头低低道:“你可知有人也会为你担心!”
      翌日,阳光明媚,照得人分外的舒爽,回廊间展昭舒动着筋骨,昨晚不知为何睡得极是舒坦,身体也恢复了大半,“展大人。”李欣儿蹦跳着过来,从怀里掏出一串剔透的糖葫芦伸手递给展昭道:“昨天欣儿不乖,害得开封府的大人们担心,这个算是赔罪,嘿嘿。”展昭接过糖葫芦,一股香甜的味道顿时沁人心脾,他不由一笑,想起了那日和丁末然吃糖葫芦的情景。
      这时,丁月华端着汤药打着招呼走了过来,“呀,小丁哥哥来了。”李欣儿忽地捏住鼻子道,“这药味儿真大,闻着怪呛人的,展大人我先走了哦。”说完一吐舌头跑开了。展昭心下奇怪,这神医的女儿还会怕药味?
      “这小妮子又在搞啥古怪了?”丁月华走到近前瞥见了展昭手中的糖葫芦,“哦,是欣儿送我的礼物,这糖葫芦看起来很是特别。”展昭看着说。
      “说起这糖葫芦啊可有番曲折呢,那晚我带着她闲逛一不留神这家伙就不见了,我东找西找结果在一家卖糖葫芦的货郎摊前找到了她,一副馋猫样儿你是没看到。我当时就说她的鼻子够灵的,这七拐八拐的地方也能找到,她说看到了一个极像爹爹的人便一路追到这葫芦摊前,走到近前才发现跟错了人。”丁月华道,“想是欣儿太思念父亲了。”
      “展大人”张龙走了过来道:“包大人这就要进宫去了。”展昭点了点头,随即便和张龙急急而去。
      “展大哥”丁月华追了几步,展昭回转身来道:“末然怎了?”
      “你小心些。”
      张龙在旁看了不由“扑哧”一笑,拉过展昭低声道:“展大人,你瞧丁少侠那样儿,怎看都像个姑娘家。”展昭顺手将手中的糖葫芦往张龙嘴里一塞道:“吃还堵不上你的嘴。”说完便径直朝大门而去。

      皇宫

      “包大人,展大人,这几个便是那日侍酒的宫人们,总管陈秦道。
      “见过包大人,展大人。”宫人们忙行礼道,一大早陈公公便把她们叫过来说是有话要问,谁想来的竟是铁面包大人,这心里都不由打着鼓,心道莫不是宫里出了什么事,各自心念阿弥陀佛求神保佑生怕自己惹来是非。展昭走到一个宫女面前,刚说了一个“你“字,就见那宫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包大人,奴婢知错了,求,求大人开恩。”边说边“通通通”地拼命磕着头,众宫人面面相觑,一脸茫然。
      “起来说话。”包拯道。
      “是”那宫人瑟瑟发抖地站了起来,看那年纪不过十五六岁。
      “你叫什么名字,所犯何错。”包拯道。
      “奴婢名叫翠珠,太后寿辰那晚,奴婢不该趁当差的机会私会宫外的老乡。”翠珠说着抽泣起来,“前些日子家里稍信来说我娘亲病的很重,我,我只想托人顺道稍些银两回去给母亲。大人,自奴婢入宫以后,几年也未必能见上家人一次,情急之下才出此下策。奴婢失职,求大人饶过奴婢这次吧。”
      “你好大的胆子!”陈秦怒斥一声,展昭摆了摆手,陈秦知趣地先压了压火。“你莫要害怕,那晚帮你顶班的宫人你可识得?”展昭道。翠珠一愣,想了想道:“展大人说的那位姐姐甚是眼生,那晚来去人多,忙里之间彼此都未曾顾得上,奴婢也就是趁那当口儿借故腹痛,见那姐姐东张西望的两手空空,便顺手把盘什递给了她央求她代为侍酒。”
      “原来如此。”包拯顿了顿道:“本府问你那日你递过去的盘什中可有一飞鹤案青瓷壶?”
      “没有,那晚奴婢还在奇怪怎的换了酒什呢。”翠珠道。
      “本府再来问你,就算那日人多嘈杂,宫外可是守卫森严,你又如何和那老乡见得了面?”包拯看着翠珠道。翠珠咬着下唇半天不响,“快说!”陈秦见状有点不耐烦地道。
      “奴婢那老乡原是八王爷府狄娘娘身边的贴身侍女,因生的乖巧做事麻利狄娘娘甚是喜欢,这回太后大寿她也一起跟了来”翠珠说完又跪倒道:“此事不关她的事,翠珠一人全受了。”
      包拯道:“你不必惊慌,本府本是过来问些话而已,至于你说的私会之事本府之前是全然不知的。”包拯深知这一入宫门深似海,尤其那些宫女,今日本是来查些线索,谁知竟牵扯出此等事来,要知道这宫女是不可以随便见宫外人的,即便是家人也要蒙皇上恩赦一年或许方能见上一次,况且这翠珠还是在当值的时候,若自己不帮她说上几句好怕恐怕这小女子有的罪受了,想罢他便冲陈秦道:“陈公公,念这孩子一片孝心,此事就不要追究了吧。”陈秦忙点头应和道:“既是包大人出面求情咱家岂能不给面子。”翠珠连忙叩首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展昭想起了什么对翠珠道:“翠珠,那晚的青瓷酒壶还在么?”翠珠忙应道:“在的,奴婢这就拿来给大人。”说完一路小跑,不多时便碰着一青瓷壶过来。展昭接过端详了阵对陈秦道:“陈公公,这酒什可借展某一用?”陈秦忙道:“展大人尽管拿去便是。”包拯和展昭随即告辞,陈秦看着包拯和展昭离去的背影对翠珠道,“你这孩子亏得碰到的是他二人,换作他人小命安在!”他瞥了瞥翠珠道:“宫里的规矩多,你年纪尚小,以后多学着点有了难处先和咱家说说,别自作聪明,脑袋可只有一颗。”
      一路上,包拯的心情略显沉重,孙尚书,李梁,鬼面,还有自己这几天所遇到的,包拯隐约觉得之间有一根似有似无的线,到底是什么自己也说不清楚,但总有一种感觉,有一张大网正铺盖过来,他不由抬起头仰望着面前这气势恢宏的皇宫,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包大人”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原是医官严义,这严义在医官院多年和包拯可是老熟识了,“严太医”包拯打着招呼,“包大人,听王丞相说你最近脾胃不好,可要注意啊。”严义道。包拯轻咳一声,冲展昭瞥了一眼朝严义道:“多谢严太医关心,想是吃坏了东西,无妨无妨的。”包拯道。严义不以为然道:“包大人,论这办案我自愧不如你,但说起这养生之道你还是听我的好。”说着叫住一人道:“常乐啊,顺道帮我拿点健脾养胃的药拿来给包大人稍上。”
      “是,老师。”那人道,他朝展昭瞥了一眼便低头匆匆而去。
      “严老太医何时收了个好弟子了?”展昭笑道。严义嘿嘿一笑道:“你说的是常乐啊,他来医官院没多久,是周太医引荐的,为人朴实,看我一把年纪就尊称我为老师,哎呀算不得数的。”说话间,常乐已将一个纸包递到包拯面前,展昭在旁打量着这人,说不上原由,总觉得此人眼神闪烁。“如此,保证就笑纳了。”包拯道。“你我之间老朋友那么多年了还客气什么。”严义道。

      开封府
      “大人,看此壶的质地应该是耀州青瓷,“素有“巧如范金,精比琢玉”之誉,倘若它不是皇宫之物那享用之人的身份也定然尊贵。”公孙策端详着手中的青瓷酒壶道,说着轻轻将壶盖一旋,继续道,“壶上暗藏机关,可同时盛置两种不同酒水。亦可被称两心壶。”
      包拯道:“公孙先生对此到是颇为了解啊。”公孙策笑道:“学生早年云游天下在耀州呆过些日子,那时经常和州窑的匠人喝点小酒。”
      展昭凑近仔细瞧去忽然道:“大人,这壶内壁好象还有字。”
      “好象是个印记”公孙策眯起眼睛念道,“楚王府。”包拯一愣接过酒壶向内壁望去,赫然印着“楚王府”三个红色小字,包拯一捻须髯若有所思,口中喃喃道:“楚王府,楚王!怎好端端地牵扯进了楚王,楚王这些年来时疯时醒从不问时事。”
      公孙策略一沉吟道:“大人,难道是有人想陷害楚王?”
      包拯摇了摇头道:“以楚王现在的状态这实在没有必要呀。”
      “大人。”展昭道,“不管怎么说这可作为一个突破口。”包拯赞同道:“展护卫说得极是。”他来回在房中踱了几步道:“依我们的判断,这老尚书和李梁一家都是为了那铜镜中所隐藏的图,而正当本府想彻查李梁一家案件的时候又遭遇途中遇刺和寿宴一事,而推断的结果应该是对方想让本府知难而退以示警告,而目前的线索又指向了楚王。”包拯看着青瓷酒壶道,“是刻意为之还是无意疏漏呢。”正当思索间听得门外喊道:“八王爷到。”包拯等立刻前往接迎,“包大人无须多礼。”八王撤退了闲杂旁人问道,“查得如何了?”包拯犹豫了下还是将自己的推断回禀给了八王,但见八王的脸色一变,他一拍桌子道:“不可能,绝不可能。”包拯道:“八王爷,这也是目前的推论,不无排除是有人故意把视线引向楚王。”但见八王叹了口气似是自言自语:“楚王命苦啊!”随即忽然想到了什么道:“包拯,你之前提到那铜镜之中藏有一副图?”
      “不错,王爷,不过现今并不完整,展护卫见过。”包拯道。
      八王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安,“若不是之云图的传说是真的。也罢,该来的还是要来的,我大宋如今基业已稳,又怕他什么了。”说完便留下一脸疑云的包拯等人匆匆离去。
      包拯望望此刻乌云密布的苍穹悠悠道:“看来是要有场暴风雨了。”

      回廊上,李欣儿拼命摇着展昭手道:“展大人一起去嘛,去嘛。”
      展昭慢条斯理地道:“欣儿,你何时对和丰楼那么上心了?”李欣儿的大眼睛眨了眨道“哦,是赵虎叔常说和丰楼有很多好吃的,欣儿难得来京城一趟,你就带欣儿去开开眼嘛,哎呀,反正你就是要去。”说着生拉硬拽地拖着展昭往外走去,展昭心下好笑也不知这鬼丫头又要搞什么鬼便跟着她往和丰楼去。
      说起这和丰楼在这京城酒楼中可是大大有名,和那登云楼、得胜楼、、晏宾楼并称京城四楼。酒楼足有四层,四面栏杆彩画檐,楼上笙歌列管弦,吸引来不少来往贵客和名士,也有不少人来此聚会附会风雅一番。李欣儿拉着展昭径直上到三楼,伙计笑呵呵道:“客官,这三楼人多了些,如果二位介意不妨上四楼,那里还有很多雅座。”李欣儿晃着脑袋左看右看像在寻找什么似的道:“不,我们就这了,伙计给我们找个空位吧。”展昭心下奇怪,李欣儿拉着展昭跟着引领的伙计找了个空位坐下,目光依旧在人群中扫寻,猛地眼睛一亮,甜甜地喊了“丁哥哥”便乐呵呵地跑了过去,展昭一愣,见丁末然和一白衣少侠正在吃酒,那位少侠好生面熟,展昭记起来了,那日是他送丁末然和欣儿回来的。
      “展大哥,欣儿,你们怎么来了。”丁月华刮了刮李欣儿的鼻子道:“我知道啦定是你的鼻子把你招到这的。”丁月华朝展昭招呼道:“展大哥,真是碰巧,入座一起吃吧。”展昭看了看对座的白衣少侠道:“那岂不是打搅了。”
      “无妨”白衣少侠一扬眉对丁月华道:“只要是你的朋友。”李欣儿欢叫一声亲热地坐在丁月华声旁,夹在她和白衣少侠中间,展昭自然只能坐在丁月华身旁挨着那白衣少侠,伙计很快又增置了酒菜。
      “忘了介绍,这位是明辰派的林瑞林少侠。”丁月华介绍道,他一指展昭道,“这位就是南侠展昭了。”
      “应该叫展大人吧。”林瑞的目光中带着丝不屑。
      “林兄。”丁月华知道不少江湖人对展昭有所误解,“展昭他虽入了公门,可未曾失江湖侠义英雄本色。”
      林瑞“哦”了声,他抿了口酒道:“正巧展大侠也在,也可做个见证。”
      “丁姑娘,在下今日特此相邀是有件喜事,我师叔已向丁大当家提亲了而丁大当家也有反对。”话音刚落,就听得“啪”的一声,丁月华手中的酒杯落地,她怔怔地看着林瑞,“林兄,你说什么,你再胡说些什么。”
      林瑞正色道:“丁姑娘,在下是认真的,那日如果在下知晓比剑的深意岂会……在下后来知道了姑娘的身份,甚是佩服仰慕。”
      “不要再说了”丁月华霍地站起,神色大为窘迫眉宇间带着几分恼怒,“林少侠,枉我这些天来当你如朋友般,你怎可……”丁月华瞟向展昭,但见他如钉子钉住般,酒杯紧握,此刻他的目光也正朝丁月华投来,是惊讶,是疑问,你,会答应他吗。
      “丁姑娘,在下确是唐突了,我不急于你的回答,我有耐心等你,告辞。”说完便付过帐起身而去。一旁的李欣儿张大了嘴瞪着双眼,她挠着头看看展昭又看看丁月华。
      “我们回去罢。”半晌展昭道。
      “展大哥。”丁月华低低叫了声,她的喉咙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只吐出几个字:“月华是我的名字。”她看了看欣儿道:“有空姐姐会来看你,你若想回丁家庄了就告诉姐姐。”说完便头也不回地下了楼很快就隐没在熙攘的人群中。
      “月华”展昭心底默念着,原来你叫月华,很美的名字。
      “展大人”李欣儿一脸垂丧地挪到展昭跟前,早上她无意中听见那林瑞相约丁月华,说在和丰楼三楼订了位置有事相说,心下好奇,便拉了展昭去看个究竟,谁料道姐姐生气走了,
      “展大人,月华姐会答应做那个人的新娘子么?”
      展昭摇了摇头,李欣儿不解道:“展大人,你是说姐姐她不会呢还是你不知道啊?”
      展昭轻捏了捏李欣儿的鼻子道:“你猜呢,走吧,去买糖葫芦。”说完便取了银两放在桌上。
      “客官慢走!”伙计满脸赔笑道,随即麻利地收拾,但见他的手刚一触那酒杯那杯子便“哗”地散成数块,伙计目瞪口呆地望向展昭离去的方向。
      “糖葫芦,糖葫芦。”贩郎卖力地叫喊着。
      “给我来一串。”一个男子道,但见他年莫三十挂零,四方脸头戴逍遥巾,一身皂杉。贩郎显然和这人身为熟识,取下一串最大的道:“常先生,这串包你女儿喜欢。”
      “常叔。”欣儿放开展昭奔上前亲热地拉着男子的衣袍叫道。
      “欣儿。”男子弯下身摸了摸李欣儿的头,一脸疼爱。
      “是常太医啊。”展昭上前招呼道,“哦,见过展护卫。”常乐道,“真是碰巧。”李欣儿在旁道:“展大人,你也认识常叔啊,他为人可好了,常给我买糖葫芦吃。”
      “欣儿很可爱。”常乐冲展昭道,顺手把手里的那串糖葫芦递给李欣儿道,“这个给你。”欣儿欢喜地接过,“展护卫,我还有些事情,先行告辞了。”常乐道,欣儿有些恋恋不舍地道:“常叔,有空来看我啊,欣儿很惦记你的。”常乐点点头道:“欣儿,你要听展大人的话,知道么。”李欣儿乖巧的点头。
      “嘿,我说丫头,这要是不说旁人还道你们是父女呢。”一旁的小贩笑呵呵道。展昭不由心念一动,他低头问李欣儿道:“欣儿,你是怎和那常太医认识的?”
      “那晚和月华姐出去逛的时候我认错了人,以为是爹爹。展大人,常叔的背影真的和爹爹像极了呢。”
      “哦”展昭望向远去的常乐,眼眸中闪过一道亮光。
      “展大人。”张龙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道,“哎呀,叫我好找啊,包大人请你速回开封府呢。”

      开封府

      “大人,出了何事。”展昭道,一脸急切,他知道包拯如此焦急召他定然是出了大事。
      包拯递给展昭一张字条,展昭接过来一瞅,上写着“今夜借尚方宝剑一用。”落款白玉堂。
      “白玉堂。”展昭念着,“大人,尚方宝剑可还在?”展昭面色一变急急地道。王朝马汉答道:“展大人放心,我等刚去看过,宝剑安在,我等已派众校尉在四周严加防范了。”
      展昭叫道:“不妙,这恐怕是对方的投石问路之计。那白玉堂怎会知晓宝剑安放之处,此番一来正中他下怀。”说话间,听得西耳房响起一片嘈杂声,随即有人来报说是西耳房走火了,众人一拥出门赶去,忽地,展昭停住脚步喊住张龙赵虎二人道:“你们随我去东房看看宝剑是否还安在。”张龙赵虎应了声转身随展昭而去,三人到了东房门前,但见房门大开,屋前躺着两个校尉,展昭忙上前查看好在只是被人点了昏穴,而本该在四周把手的校尉却是不见,怕是都救火去了,赵虎一头冲进屋内随即大叫起来:“展大人,尚方宝剑不,不见了。”他手中拿了张纸走出来道,“展大人,只发现了这个。”展昭抬眼看去见上面写着:“欲还此剑,唯展小猫不可,陷空岛白玉堂恭候大驾。”展昭当下拧眉无言,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展大人,这如何是好?”张龙赵虎面面相觑。
      “先去西耳房看看吧。”展昭道,等三人到了西耳房,火势已然扑灭了,只是那浓烟还未散尽,有人向包拯报道:“大人,火因是应该是窗户烧着了。”包拯见展昭神情严肃地走了过来,不由咯噔一下道:“展护卫。”
      “大人,尚方宝剑不见了。”展昭道。众人大惊,展昭递过纸条道:“这白玉堂好计谋,先是投石问路,再是声东击西,属下还是晚了一步。”包拯看过字条一脸疑云,“为何这白玉堂指明你去索要?展护卫认得此人?”展昭苦笑了下道:“属下听过他的名号确从未与之相见过,此人乃是陷空岛五义中的一个,不过他们自称为五鼠,这白玉堂便是排行第五的锦毛鼠。此番怕是为了我这“御猫”的名号而来。”
      “五鼠?锦毛鼠?”包拯道:“怎的又人喜欢自诩为鼠类。”他叹了声道:“是了,自古猫鼠不两立,那日圣上一时兴起,这“御猫”二字脱口而出,却没想到你因此惹上了是非。”
      “是展昭连累了大人。”展昭知道那上方宝剑乃是钦赐之物,如今遗失必然会给包拯带来无限的麻烦。
      “你我之间何须谈谁连累谁。”包拯一摆手道:“上天注定包拯有此一劫,包拯自然受得,展护卫不必自责,包拯也相信你定然能追回尚方宝剑。”展昭当即道:“大人,属下这就赶往陷空岛。”展昭忽然想起了什么对张龙赵虎道:“丁少侠这几日不在欣儿身边,她就暂且交予你二人了。”
      “展大人放心。”二人应声道。当下展昭便收拾停当牵过马匹,临了出门又对一旁的公孙策道:“公孙先生,若展昭赶至不急,务必去找八王爷。还有请大人注意常乐太医的。”
      公孙策点头道:“我明了,你且放手去罢。”
      展昭一路快马加鞭,这日已到了松江边上,江风习习吹得人甚是清醒,展昭四下望去,眼下只有一小舟停在岸边,有一老翁斗笠遮面晒着太阳在上面休憩。
      “船家,可否搭在下一趟?”展昭朗声道。
      那人摘下斗笠松了松筋骨喊道:“公子要去哪里?”
      “可认得陷空岛?”
      “哦,认得,认得,公子上来便是,不过可要有个好价钱那里可不近啊。”
      展昭纵身一跃,轻巧地落在船头道:“船家放心,银两自然少不了。”老翁惊讶地啧啧赞叹,随即乐呵呵地撑起船向江心划去。
      “公子可是去看朋友?”老翁拉着话题。
      “唔,算是吧。”展昭道,远处一片片芦花荡随风而摆,宛如含羞少女,展昭心下不由一荡,丁月华的话音犹如在耳:“展大哥,小时候我便喜欢和哥哥们在松江里抓鱼摸虾有趣极了。”这便是她生长的地方了,放眼望去,长天一色让人心下开阔不少,展昭心中那股焦虑不由消去了大半,脑海中浮现出丁月华的身影,想起之前自己与丁月华的种种脸上不由浮出一丝笑意。船家瞧见展昭的样子不由笑道,“客官莫嫌我多嘴,客官莫不是在想自家小媳妇不成,呵呵。”
      展昭一愣,尴尬地笑了笑道:“我还未成亲。”
      老翁一听又细细打量了展昭一番道:“看客官生得好样子,又有如此本事,若是有机缘讨得那丁家三小姐当真是天作之合啊。”老翁继续道,“公子有所不知,那丁三小姐生的花容月貌宛如画中仙女般,为人仗义,我们也常受到她的关照。”展昭听人夸起丁月华心头不由一甜,“老人家可是见过那丁小姐?”展昭道。
      “那倒没有,不过我家姑娘在丁家庄做事和那丁小姐混得很熟。”老翁往芦花荡一指道,那边过去便是茉花村了,展昭举目眺望见一偌大的庄园依山傍水,此厢望去好似画中之景般。
      “啊喂噎唑喽喽喂……有缘千里来相会呀……”老翁放开嗓子唱起了小调。

      小舟顺水疾下,一盏茶的时间陷空岛已到了近前,展昭谢过老翁给了足够的银两登上岸来,向迎上来的庄丁通报了姓名,那庄丁一听展昭二字当下一咧嘴道:“这个,五爷这几天不在,还请展大侠等得几日。”展昭心下明了这是故意冷落自己,也懒得去计较淡淡一笑道:“如此展某就等得几日罢,还请安排。”庄丁忙道:“不敢。”随即领了展昭往庄内走去。
      当晚掌灯时分,展昭在屋内休息算算自己离开开封府已有数日,也不知包大人那边如何了,正寻思间忽然窗外一阵冷风,屋内猛地黑了下来,“嗖”地一声随即几道寒光射来,展昭抓起剑鞘循声辨音,“当当”地将来物反挡了回去,耳听得“啊”了一声,屋外有人低呼一声,展昭飞身跃出窗户,眼见一个黑影闪了几闪,展昭当下急追而去,纵跃之间已然接近了那黑影,黑影见展昭已到了近前,见旁边高墙庭院错立便往上一跃就往高墙里跳,展昭见状抬手一抖,“唰唰”几支袖箭应声而出,黑影左晃右闪脚下失准跌了进去。展昭腰背一躬,脚下一蹬窜上墙头附身下望见那黑影有些踉跄地穿过游廊闪进右手边的大屋,展昭脚下放轻猫腰紧跟了上去隐在一大门柱后,他仔细环望了下四周,此处房屋和自己所住之处不同这里多为空置,少许几间还堆着些杂物,但见那黑影凝神听了会动静,确定四下无人后便蹲在屋内喘息了会,起身走了几步忽听得数声金属碰撞之音,脚下突然悬空“啊”地一声整个人便不见了。展昭隐在屋外看得真切,心下大惊,他顺手拣起几粒石子,左手一扬朝屋内掷去,石子纷纷落在地上掷地有声。展昭这才小心翼翼地凑上借着月光看去,见屋中裂着一个大口子,但见他两脚点地,一个鱼跃斜里扳住一根梁柱,随即身子卷起用两脚扣住后身子呈倒垂悬挂式探头往下望去,在微弱的月光下展昭看见下面似是个大洞黑漆漆的,而那黑影被一张大网罩着半悬着一动不动,似乎是晕了,原来此处是一个机关,想是那黑影不小心触及了引索。这时就听得不远处人声嘈杂,似有很多人朝这边奔来,展昭思忖了片刻,跃了下来将手中宝剑放在了那裂口旁边,随即身形一晃出了屋子。
      “潘六,什么情况。”
      “盛四,好像是有人掉进了机关。”
      庄丁们举着灯奔到近前,“呀,果真是有人中了机关拉。”
      “咦,这旁边还有柄宝剑,快去给五爷爷看看。”

      厅堂内灯火通明,一人翘着二郎腿靠着坐把正优哉游哉地啃着桃子,但见他一身白衣举手投足间尽显得潇洒不羁,生得十分俊秀,正是锦毛鼠白玉堂。话说展昭一到早就有人来通禀,他有意不见准备先晾展昭几天挫挫他的锐气再好好思忖怎么戏弄他一番,正想着呢忽然一庄丁冲了进来高声道:“五爷,五爷,有人掉进了东院机关了,这是那人的剑。”说着便把手中宝剑一递,白玉堂瞥了一眼“哦”了一声接过宝剑,一按绷簧宝剑应声而出,隐隐有钟磬之音,白玉堂端详着不由啧啧赞叹道:“好剑,真是一把好剑。”这时另一个庄丁端着水果盘进来,一眼瞅见那宝剑便“咦”了声道:“五爷,您为何拿着展爷的剑?”白玉堂眼光放亮冲那庄丁道:“你再说一遍,这是谁的剑?”那庄丁答道:“是展爷的啊,白日里小的将展昭接了进来,看他配的就是此剑。”白玉堂哈哈大笑道:“哎呀,展小猫啊展小猫,五爷我还在想怎么招待你好呢,你却自动入瓮,甚好,甚好啊,哈哈哈。”当即把宝剑还鞘吩咐道:“你们好好招待展昭,人家远道而来咱们就应该盛情些,盛四啊,我看那通天窟就不错啊,够宽敞凉快。”
      盛四顿时明了,满脸赔笑道:“五爷放心,小的这就去办。”当下乐颠颠地跑了下去。
      东院,展昭被擒的消息不胫而走,庄丁们一个个和看稀奇似地赶过来,纷纷往机关口处看去,犹如看猎物般。
      “哎呀,这就是展昭啊,我倒着大人物长了三头六臂呢。”
      “南侠又怎样,到了我们这还不是捉瞎了。”
      言语中尽是挖苦讽刺之词,这些话自然也落到了躲在暗处的展昭耳里,他嘴角不由抽了抽。潘六和盛四拨开人群道:“来人啊,把他拖出来。”众庄丁一起动手将被困之人拽了上来,但见他呲牙挣扎着,右小腿上还有些血迹。
      盛四呵呵地笑道:“展爷,你得委屈委屈了,不过你放心,你一日三餐尽包在我身上,包管吃个饱。”
      “我,不是,唔。”那人还想说什么却被人拿破布堵上了嘴,那人唔了几声便到了过去,原来那上面下了迷药,原来盛似和潘六怕那展昭武功高强,不好押解,万一途中出了意外岂不糟糕,故而下了些重迷药。庄丁们将那人抬着来到一山石门前,盛四把门上的铜环一拉,那门边之嘎吱嘎开了,顿时冷气袭人,盛四手一挥,众家丁便把那人推了进去,石门随即重重关上。
      大堂中,白玉堂的心情分外愉快,展昭啊展昭终究还是落我手里了,嘿嘿,看看到底是老鼠厉害还是你这皇家小猫厉害,等五爷我啥时高兴了就放你出来,皇家的东西都贵重,时间长了,我白玉堂也是养不起的。这时,一个庄丁端着酒菜走了进来,低头道:“五爷,你要的酒菜来了。”白玉堂顺手拿起酒壶咕咚咕咚猛喝了几口,也不看那庄丁一脸得色道:“今儿五爷我心情好,来,过来让你也开开眼界。”说这一翻座下,下面竟有个暗箱,白玉堂取出一个皇陵布包道:“这便是尚方宝剑了。”说着撩起皇布似是自言自语道:“这皇家之物在外人眼里看来是无价之宝,可对我白玉堂还真没什么用处。哎,对了,你待会出去和盛四说给那猫儿多准备些好就好食,可别饿着那只猫了。”
      “知道了。”庄丁应声退下。

      翌日,白玉堂提剑正准备舒展舒展筋骨忽然庄丁来报说是茉花村的丁三小姐来了,白玉堂暗自纳闷道:“听说这小妮子闯荡江湖去了,怎的突的到了陷空岛了。”少顷,一个锦衣少年在庄丁的引领下进了厅堂,正是丁月华。白玉堂上下打量了下丁月华不由笑道:“好一个俊俏小生啊,来我陷空岛招亲么?”丁月华道:“白五哥还是那么喜欢捉弄人。”她抬眼瞥见了旁边几案上的巨阙,她的面色微变,脸上掠过一丝担忧之色。白玉堂见丁月华直直地盯着宝剑发愣便道:“月华妹子真是好眼力,这是我前两日刚得的宝剑。”说着“唰”地抽出巨阙,一道青光豁然而出,丁月华征征地望着宝剑目光甚是复杂,“确是把好剑啊。”白玉堂道,他还剑入鞘顺手递给丁月华道:“妹子若是喜欢不妨拿去赏玩几天。”
      “白五哥舍得?”丁月华回过神道,白玉堂耸了耸肩道,“你五哥何时小气过。你还别说,现在瞅瞅此剑和妹子身上所配之剑似乎甚为相配啊。”丁月华接过剑轻轻抚摸着道:“巨阙和湛卢本是同为越国欧冶子所铸,白五哥是用剑之人大概也感受到了宝剑的剑性罢。”白玉堂“哦”了一声道:“月华妹子识得此剑。”丁月华点了点道:“岂止识得。”说着眼眸中竟流露出一丝女儿家的柔情。白玉堂自然也察觉到了丁月华的变化大为诧异心道:“这小妮子今日可也忒奇怪了些。看这宝剑怎地和看见了什么人似地如此激动。”他干咳了声道:“月华妹子今日大驾光临应该不是为了赏剑而来吧?”丁月华收起巨阙,“白五哥,请问这剑是因何得来的?”丁月华带着几分急切问道。
      “哦,从猫爪下拾来的。”白玉堂说着不由一脸得色,转而问道:“你问这作甚啊?”
      丁月华的神色转为焦急:“他现在在哪里,你把他怎么了?”。白玉堂一听此话便大概猜到了□□,他面色一沉道:“月华妹子啥时和那展昭有交情了,今日登门是来做说客的吗?”
      丁月华抿了抿下唇道:“他,他是我的结拜大哥。”白玉堂眯细了眼睛上一眼下一眼地瞧着丁月华道:“看来你和那只猫儿交情还不浅吗,嘿嘿。只是结拜大哥而已?”丁月华道:“只是,仅此而已。”丁月华似是说给白玉堂听又似说给自己听,“白五哥,我晓得你是气那展大哥的”“御猫”封号,但那也是不得已的,你就莫要计较了。”
      “不得已”白玉堂两眼一翻道,“他好好的闲云野鹤不做却甘愿受那庙堂禁锢之苦,如若不然皇帝怎的会赐封,还不是他自找的。”
      “不是这样的,展大哥并不是贪图富贵地位之人,他守护的是百姓的青天,为的是让更多冤屈昭雪。”丁月华争辩道,说的是铿铿有声。正当时,一声“老五”从门外传来,声音浑厚有力,随即进来几人,为首的年纪略长身材魁梧,古铜色的脸看上去甚为沉稳,面带些怒气,其余三人,二高一矮,都是三十上下,后面还跟着一人,三十不到面如冠玉,腰配长剑,正是丁兆惠。
      “二哥”丁月华不由喊了声,甚感惊讶。丁兆惠也颇感意外,但随即一副恍然状嘴角浮出意味深长的笑意冲丁月华点了点头。
      “哥哥们回来了。”白玉堂迎上前甚是亲热,“哟,丁二哥也在啊。”他朝丁兆惠拱手行了个礼。丁兆惠回礼道:“刚巧碰到了几位哥哥想起很久没来贵庄看五弟你了便一起跟来转转。”
      “恩,再不回来这陷空岛怕是要被你端平了。”年纪略长的那人道,正是卢家庄大当家钻天鼠卢方。
      “五弟啊,听说你盗了那尚方宝剑可有此事?”问话的乃是四爷翻江鼠蒋平,但见他身材略微矮小,精瘦精瘦的,生的一双小眼睛。
      “确有此事。”白玉堂回答得甚是爽快。“四哥,那展昭欣然受了那“御猫”的封号,自古这猫鼠就是两立嘛,分明是不把我们几个放在眼里。”
      一旁的徐庆一腆大肚道:“五弟说的对,是该出口气,好让那只死猫知道我们五鼠的厉害。”卢方瞪了徐庆一眼道:“还嫌不够乱不是!”他语重心长地对白玉堂道:“五弟啊,凡事都有个度,你要找那展昭的麻烦也不该如此胡闹,那可不是普通的宝剑,你知不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
      白玉堂一扬脖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出了事我白玉堂敢作敢当。”
      “也算我韩彰一个。”彻地鼠韩彰在旁一拍胸脯道。蒋平把韩彰挤到一边,上前拍着白玉堂
      肩道:“五弟,你这说的是哪里话,你知道大哥不是那意思,哥哥们是担心你,这包大人可没惹你不是,毕竟开封府不是一般的地方”白玉堂的面色一缓道:“这我也是晓得的,不过做也做了又能怎的。”
      “我来问你听说那展昭到了陷空岛,如今他在何处?”卢方道。说话间潘四荒荒张张地跑进来道:“爷,不好了,展昭他死了!”众人大惊,丁月华面色一白身形跟着晃了几晃,一旁的丁兆惠轻轻扶住她道:“妹子,沉住气。”
      白玉堂一个箭步窜上前一把抓住潘四的衣领道:“你把话说清楚!”潘四显然也被吓得不轻颤声道:“五爷你吩咐小的给展爷好吃好喝,可从昨天到今中午小的都未曾见展爷动过一筷,小的估计大概是展爷生气,心想长此想去要是饿坏了,五爷你到时候也得责怪小的不是,便想好言安慰几句让展爷吃点东西,小的说了大半天展爷声息全无,往里瞧去见展爷一动不动背朝外靠在墙上,小的怕是展爷饿昏了便忙叫人一起进去瞧个仔细,这一看可了不得了,展爷竟然没了气息。”
      卢方听完只觉得头“嗡”的一声,白玉堂的脸色也颇为难堪,他直摇头道:“死了,这猫儿好端端地怎就这么死了,不可能不可能啊,待我等去看看。”正要往外走时又有庄丁来报说是开封府来人了,众人均是一愣,徐庆拍着脑袋道:“这速度也太快了吧,说来就来了。”卢方稳了稳心神道:“不管如何先请进来再说。”片刻,庄丁便领着二位大汉进来,正是张龙赵虎二人,张龙一进门就瞧见了丁月华,“丁少侠,怎么你也在啊。”丁月华此时心神乱的很,她不相信展昭就这么死了,可是,展大哥你又能在哪呢,只觉得一股凉意从握着的巨阙传来直渗到心间,丁月华第一次有种天地无芒的感觉。“丁少侠,你这是怎了?”张龙见丁月华的样子讶然道,再看其他人的样子也颇为古怪。
      “在下乃是卢家庄当家卢方,请问两位好汉怎么称呼?”卢方道。
      “在下开封府校尉张龙”
      “我是赵虎。敢为卢庄主展大人在何处?”赵虎四下寻找着展昭的身影。
      “他……这……”卢方实在不知怎么开口。
      “张龙,他们说展大哥他,他死了。”丁月华低低道。
      “什么?”赵虎跳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丁月华道:“丁少侠,这玩笑可开不得的。”
      “这确是真的。”卢方道,该说的还是要说的,“我们也是刚得知消息。”
      赵虎“噌”的拔出佩刀道:“你们五鼠也太欺负人了,展大人与你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罢了,今日我赵虎就是豁出性命也要替展大人报仇雪恨。”说着就要动手,张龙也是青筋暴起正欲与那赵虎一起上前,徐庆几人也不管卢方阻止纷纷掏出家伙什,韩彰一瞪眼道:“陷空岛又不是你们开封府岂容尔等撒野。”大有剑拔弩张的趋势。
      “张龙赵虎,住手。”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门口豁然站着一人,但见此人虽是庄丁打扮,但相貌俊雅,眉宇间有股赫然正气,身背一个黄陵布包。
      “展大人!”张龙赵虎一愣转而大喜道。
      “展大人,你没事就好,方才可把我们兄弟吓死了。”张龙道。丁月华望着展昭,只觉得恍若隔世,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展昭见过卢庄主,冒昧之处还请海涵。”展昭行礼道。
      卢方也是一惊道:“展大侠?”
      “正是”
      白玉堂满是狐疑道,“你,你便是那猫儿,你不是误入了机关被我关在了通天窟了?”说着目光向巨阙扫去。展昭一笑道:“通天窟里的不过是半夜暗算别人却不小心中了老鼠夹的猫儿。”白玉堂面色略有些不爽道:“此话怎讲,这剑也分明是你的配剑。”白玉堂指了指挂在丁月华身上的巨阙道。
      “展某刚到贵庄的当晚就被一黑衣人暗算,我这一路追至东院,不想他却碰到了机关,展某便将计就计留下了佩剑。”
      “你……”白玉堂咬了咬牙瞥了瞥展昭道:“好个狡猾的猫儿。”忽然他想起了什么快步走到厅堂正中的座椅前,欣开椅面露出一个暗箱,但里面却是空空如也。
      “白兄,不用找了,此刻尚方宝剑已在展某手中。”展昭慢条斯理地道。这几句话犹如突刺插入白玉堂的胸口,白玉堂猛然回身盯着展昭从牙缝了崩出几个字:“你是怎么找到的。”展昭淡淡一笑头一侧道:“白兄记性好差,展某可是给你亲自到过酒的,那时白兄还兴致勃勃地将尚方宝剑拿出让我开开眼界。”白玉堂一跺脚恍然道:“你,你是那个庄丁。”展昭道:“此事说来也要多谢白兄。”
      “此话怎讲”
      “要不是白兄当日事务繁忙无暇顾及展昭,只让一个庄丁引领我从偏门进到西苑住下,偌大个卢家庄见过展某的人寥寥几人,否则展昭也不可能来个以假乱真暗度陈仓啊。”
      “你,你这只猫儿当真是狡猾。”白玉堂愤愤道,直怪自己一时大意,如今反叫这猫儿一顿戏耍自己却蒙在鼓里还暗自偷乐,展昭,这一笔我白玉堂记下了。此刻卢方众人也不得不暗自佩服心道老五啊,你还是棋差一招啊。
      卢方一拱手道:“展大侠,我五弟年少气盛,既然这尚方宝剑已然寻回,此事莫要见怪。”展昭道:“卢庄主,展昭还有一事。”
      徐庆道:“展小猫,那尚方宝剑你都拿得了还要咋的,难不成要捆我五弟一起去开封府挨那狗头铡?”
      “白兄自然要跟展某走一趟的。”展昭道,“但现下我更关心的是留在通天窟的那人,卢庄主可否领我一看?”卢方点了点头,一行人随即往通天窟而去,来到门前,庄丁们早已将尸身抬出,展昭附身查看见那人面泛黑色,口鼻流血,展昭又仔细看了看那人的咽喉之处,“中毒”展昭道,他四下看了看道:“这里只有一个出口,门口又有人把守,如果堂而皇之的下手看守的人定然察觉,唯一的可能怕就是这饭菜了。”白玉堂眉头一蹙,一把揪出潘四道:“你怎么解释。”潘四一缩脑袋道:“五爷,给十个胆也我也不敢在给展爷的饭菜里下毒哦。”
      展昭道:“对方武功应该不弱,乘人不注意在酒菜了下手也不为奇。”白玉堂哼了一声松开了潘四,展昭转头对潘四道:“这里面你等可详细看过?”
      “展爷,看过,啥都没有,这尸身也搜过除了一个囊袋里面有几颗枣钉也没啥了。”潘四忙道。说着递过囊袋,展昭接过掏出一颗枣钉,卢方等也凑了过来,“这枣钉倒和怡海镖局大镖头董克使的极为相似啊。”卢方端详了阵道。
      “哦,卢庄主见过?”展昭道。
      “我和那董克颇有些交情,自然觉得眼熟。但这人却不是董克。”卢方道。
      “那恐怕以后还得请卢庄主帮忙了。”
      “好说。”卢方道。展昭起身对白玉堂道:“白兄,展某还想去查看下东院,白兄可方便?”
      白玉堂没好气道:“尽管去便是,不过可小心,那有老鼠夹。”展昭嘴角一扬,向东院走去。
      一路上丁月华一直默默地,自己再次见到展昭的刹那间只觉得一切都瞬间凝固了般,那种由衷的欢喜连丁月华自己也觉得讶异。现下的丁月华变得有些矛盾,她望着走在前面的展昭不由放缓了脚步,那日林瑞突地在展昭面前明言了姑娘家的身份接着又提出婚事可谓措手不及,丁月华忽然觉得自己和展昭的距离顿时拉长了,自己当时只有一个心念“逃”。可当她听说展昭孤身到陷空岛赴约后又不由自主地赶了过来。
      丁月华停住了脚步,她有些踌躇,“三妹”丁兆惠站在了她身边。
      “二哥,展昭他知道了我是女儿家了。”丁月华道。
      “那又如何,你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和他相处了不是?”丁兆惠道。丁月华悠悠叹了声道:“我自己也不晓得,总觉得在他面前不如以往自在好不习惯。”丁兆惠 “扑哧”一笑道:“三妹是个豁朗之人什么时候也在意这么多了。”
      “二哥”
      丁兆惠轻轻拍了拍丁月华的肩头道:“朋友间重在坦诚相待,你若真当他是朋友又何须顾及是男或是女,一切顺其自然罢。”
      丁月华心下豁然,随即又想起那日林瑞在酒楼的话便道:“二哥,我前些日子碰到了林少侠他说大哥他……”丁兆惠笑了笑道:“原来你已知道了,哎,你的性子我们还不了解么,大哥说了一切由你。好啦,我们和他们有些距离了,赶快过去吧。”丁兆惠道。丁月华此刻只觉得一身轻松,当下“恩”了一声便加快脚步赶了上去。丁兆惠一耸肩在后不禁暗自发笑:“这丫头也有糊涂的时候啊。”
      且说众人进得东院正中设有机关的那间平房,展昭四下环顾仔细查看着,徐庆凑到白玉堂身边道:“五弟,你说这猫东嗅西嗅的干嘛那。”一边的韩彰嘿嘿一笑道:“估计在找个合适的地洞吧。”白玉堂则一手抱剑一手耍弄着顺手拔来的杂草看似漫不经心,可目光却一直追随着展昭,“沉稳”这是白玉堂第一眼和展昭正式照面的感觉,大有任风雨来袭,我自岿然不动之感。“这只猫儿不好对付。”白玉堂挑了挑眉,“不过那样才有趣些,若是那么轻易揉捏白爷我反倒没了兴趣。”正想着不经意间瞥到了丁月华,想起方才丁月华的种种反常,白玉堂灵光一闪,“这小妮子莫非……”此刻,展昭正捡起落在墙角的一块小牌匾,“襄阳王府的令牌。”展昭的眼眸变得深邃,“是那人落得么。”卢方上前端详着道,“这襄阳王的人来我陷空岛作甚?”蒋平眯起细眼道:“先前听展昭说此人企图暗算于他,想来是冲着展昭去的,可偏偏选择在这时候在陷空岛下手实在太蹊跷了些。”
      “四哥,你是说有人向借机挑拨栽赃。”白玉堂道。
      “不错,或者亦可说对方想来个借刀杀人。”蒋平晃着脑袋道,“展昭若然再此出事人家自道是你为夺剑而下手,这坏人自然是落在五弟你和陷空岛头上。”
      “恐怕开封府也不得安生,包大人若寻不回尚方宝剑必然获罪,轻则罢官重则……”丁兆惠望向展昭,但觉他的面色甚是凝重。
      “张龙赵虎,襄阳王可曾回去?”展昭转身道。
      “未曾,我们来时还看到他往八贤王府上去了。”张龙道。展昭眉头一蹙当即一抱拳道:“卢庄主,各位英雄,展昭公务在身不便久留,冒犯之处改日再登门赔罪。”说罢冲张龙赵虎道:“我等立刻赶回。”丁月华伸手拦住展昭,她双手递上巨阙道:“展大哥,你的配剑。”展昭接过道:“多谢。”他顿了顿又道:“欣儿她一直很惦念你。”
      赵虎在旁道:“是啊,丁少侠,如果当时你在欣儿也不会”
      “赵虎!”张龙打断了赵虎的话,一个劲地向赵虎使着眼色。
      “欣儿怎么了?”展昭和丁月华同时叫出声来。
      赵虎冲张龙一甩手道:“都这当口了还瞒啥,你就舍得欣儿?”他对展昭和丁月华道:“欣儿夜里被人劫走了,公孙先生怕展大人为此分心叮嘱我们先不要告诉你,可我想丁少侠武功高强,要是有他相助……”
      “别说了,张龙赵虎我们走。”展昭一摆手径直朝外走去。
      “等等。”丁月华几步上前道,“我也去。”展昭头也不回道:“那是我们开封府的事情,丁姑娘不必插手。”说话间语气变得甚冷。
      “丁姑娘?”张龙赵虎面面相觑。丁月华一怔,这一声“丁姑娘”让人觉得好是生分,丁月华当下一跺脚道:“本姑娘要去开封一游,展大人如何管得。”说完便自顾自离去。这时白玉堂跳将过来手中宝剑一横道:“猫儿,你方才不是说要带我回开封府吗,走吧。”
      “五弟!”韩彰等人闻言忙围了上来对展昭一行横眉道:“休要带走我五弟!”
      白玉堂止住了众人,一拍胸脯道:“众位哥哥不必担心,一人做事一人当,何况这当中的纠结我也想弄个明白。”展昭冲白玉堂一点头,心道:“此人倒也是个血性有担当的汉子。”展昭朝众人道:“各位英雄,我展昭作保,定然保得白兄之周全。”
      “既然南侠如此说五弟你就和展大侠走吧。”卢方发话道。
      “大哥”徐庆几人见卢方如此说也只得作罢,待展昭一行远去韩彰便道:“大哥,你就这么让五弟跟着那姓展的去?”
      “就是,五弟盗的可是尚方宝剑!”
      卢方道:“一来素问南侠侠义,他既然出言想必定当竭力保得五弟,再者,通天窟一事如四弟所言没那么简单,和展昭闹僵动手不正趁了那贼人的心愿了。”
      徐庆一咕噜脑袋道:“那就这么任由五弟拉!”
      “当然不是了。”卢方道,“兄弟几个准备一下,我们暗自跟着他们。”
      “如此兆惠先行告辞了。”丁兆惠道。
      韩彰道:“兆惠啊,你放得下你那妹子?”
      “就由她吧历练历练也好。”他一改平时的嬉皮笑颜心道:“展昭,因为有你在她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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