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颜铮

5、危机

　　夕阳斜下，晚风微微吹拂着，张龙静静地看着展昭那伫立的背影，这半年来自己和他多次并肩作战出生入死，而在那张从容的面庞下，张龙却隐约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好几次半夜和赵虎换岗的时候看到长廊下凭栏而倚的展昭，那时的他给人的感觉过于安静，安静地让人不忍。
　　“张龙” 展昭侧转身道，“此处地理不利，虽说端掉了王大刀他们但前途还是要加倍小心。”张龙几步上前顺着展昭手指的方向望去，远处丘陵迭起，只有一条羊肠小道蜿蜒在密林中若隐若现，张龙不由吸了口凉气，这重山密林中若有个埋伏可是防不胜防，这道道密林无异是天然的屏障。
　　“是，展大人，兄弟们自当打起十二分精神头来。”张龙道，“这次挨着那王大刀倒霉碰到了咱们，展大人，你瞧见没有，那镇上的街坊百姓高兴的，把咱们都吹神了。”张龙不由咧着嘴笑起来，这两日来那衙门里的小衙役们看自己的眼神如看神明般，一口一个张大人纷纷和自己套着近乎，想来也有些好笑。
　　展昭淡淡一笑，“想起来你扮伙计还颇有些样子，只是下次少往我酒壶里渗凉水。”张龙摸着脑袋呵呵笑道：“展大人，我这还不是怕你酒力不胜真醉了么。”
　　“展大人，你怎知那些家伙会来那客栈。”张龙一脸好奇道，当初展昭让自己扮作伙计混入客栈打听消息自己还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从被劫的人看都是些带有大货物的外地客商而并非当地人，而且对方下手很准，那些客商的行程时间都算得□□不离，可见是有目的的下手，这小镇上客商来往最多的落脚点是何处呢？”展昭抬头看了看张龙。
　　“四方客栈，那离官道最近，出入方便而且也是最大的一家。”张龙道。
　　“不错，客栈人多鱼目混杂，更是抢匪踩点的好地方，那些被劫的客商都是做大买卖的人，多少有些讲究，镇上那几家小客栈甚为简陋他们是不屑于住的，四方客栈经营多年颇有规模，多半会选择那里。”展昭道。
　　张龙恍然道：“难怪展大人让我到四方客栈，你别说那里还真是热闹，这人来来往往，也有不少客商当下在那谈买卖的。你说那前几日遭劫的那个石员外，我注意到那尖嘴脸盯了他有些时候了，还有意无意地往他身边靠，那晚我劝那石员外晚几日再走，他白天答应的好好的，可第二天却急急地上路了，哎，待我知道想要拦他已为时已晚了。张龙摇着头道。
　　展昭轻叹一声，“石员外出事更证实了我的猜测，那日我到四方也是进一步探实。不过没想到中途出现的那个小公子倒是无疑间帮我试了试那些人的武功路数，好让我们也有个底。”说着展昭脑海中浮现出丁末然对自己那哭笑不得的样子，不禁莞尔一笑。
　　“展大人说那个叫啥丁末然的？嘿，瞧那小子长得细皮能肉和大姑娘似地身手倒不错。”张龙道，“大人，那官匪勾结也是早知道的么？”
　　展昭轻摇了摇了头，脸色变得凝重起来：“那只是以防万一做的打算，想那官府屡剿几次一无所获不能不让人怀疑，因而从几个邻县抽调了新进的捕快。”
　　“展大人！”张龙想说些什么，但随即语塞，他明白展昭此时的心情。“也怪那无能县令，哼，我就不信他不知晓，没捞好处，看他当时看王正的样子。”张龙忿然道，“要不是此次我们护卫老尚书途径此地，不知道又有多少无辜之人要做那荒野鬼魂呢。”
　　“我们在此已耽搁了些时日了，赵虎和老尚书肯定等急了，先赶过去和他们会合吧。”
　　官道上，两匹快马奔驰踏着夕阳的余辉朝南奔去。

　　庭院中，一身员外服的孙屹悠然地品着茶，一个身影略有些着急地在院中踱来踱去，时不时地望望门口。
　　“我说赵虎啊，可否停下来歇息片刻，你着走来走去的晃的老夫头昏啊。”孙屹道。
　　“老尚书，你说展大人他们去了那么久，怎能叫人不担心啊。”赵虎拿起石桌上的茶杯一口气咕咚咕咚连喝几杯，擦了擦嘴道。
　　孙屹眯着眼淡然地说：“区区几个毛贼老夫想还难不倒展护卫他们。”
　　“几个毛贼？”赵虎眉毛一拧，“我怎么听人说那群强人厉害得紧，来无影去无踪的，还有那王大刀，被说得那么邪乎。”
　　“哈哈，再邪乎碰上咱们大刀也要变纸刀。”一个黑脸汉子走进来拍着尘土打趣道。
　　“大哥，你可回来拉。”赵虎几步上前捶了下张龙的胸口道，“可叫兄弟我担心拉。”他望了望张龙身后道，“展大人呢？”
　　“哦，展大人先忙着安排明天的行程去了。”张龙说着上前朝孙屹作了个揖道：“见过老尚书。”
　　孙屹一捋那半百胡须笑着点了点头：“张校尉一路辛苦了，来，快坐下，老夫这一路可给几位添麻烦了。”
　　张龙摆着手道：“老尚书言重了，您老的高风亮节我张龙甚为钦佩，能护送您可是我张龙的荣幸啊。”当下便把晓月镇如何计擒强匪的经过说了一遍，直听得赵虎连拍桌子：“哎呀，此等快事，我竟错过，可惜，可惜了啊。”一旁的孙屹则不时点头赞许。
　　正说着，展昭走了进来，王朝“蹭”地窜到他跟前道：“展大人，下回再碰到这样的事情可记得带上俺赵虎啊，俺非杀得他们哭爹喊娘不可。”张龙上前拉过赵虎道：“行了，我说虎子以后有你逞能的时候，先听听展大人有啥交代吧。”
　　“哦，看我把正事忘了。”赵虎一拍脑袋憨憨地笑着。
　　展昭拍了拍赵虎的肩道：“赵虎，这两天辛苦你了。”随即冲着孙屹施礼道：“老尚书受惊了。”
　　孙屹忙道：“展护卫说的哪里话，老夫如今不过是一个乡野老头一个，还烦得三位一路护送，展护卫如此客气倒叫老夫甚是过意不去啊。”
　　“哎呀，大家都是自己人就别客气来客气去拉，你说是吧老尚书。”赵虎道。
　　众人哈哈一笑，赵虎性情率直，说话向来有啥说啥，这倒挺对孙屹的脾气，他本身就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刚正不阿，也因此朝中得罪了不少大臣，如今年老，他便上书请求告老还乡，谁料刚出开封地界就遭到蒙面人的袭击，纵然家仆们拼死保护却哪里是那蒙面人的对手，不过徒送性命罢了，眼见老尚书和他那小孙子就要一命呜呼，恰逢包拯一行巡案路过，展昭及时出手相救，爷孙俩这才化险为夷。当下包拯觉得事情蹊跷，想那孙屹虽然得罪的权贵不少，但也不至于要他性命，此中原有不为人知，便请老尚书不妨等事情查明后再走以保安全。可那孙屹归乡心切，道了声生死由命便执意要走，包拯无奈便让展昭带着张龙赵虎一路护送孙屹一行，一来可保老尚书一家周全，二来也能查出些端倪。
　　“老尚书，早些歇息吧，明日的行程怕是不会太平。”展昭道。
　　孙屹点点头，他缓缓起身朝东屋深深地看了一眼道：“其实我孙屹活到这岁数也够了，只是我那可怜的孙儿……”孙屹说到此不由老泪纵横，“我那儿子儿媳命薄，早早离开人世，留下这可怜的娃儿，展护卫……”孙屹回过头冲展昭道：“老夫只有这么一个孙儿，倘若，倘若再有那歹人来袭，无论如何请三位先保他周全，我糟老头一个此生自认为上对得起吾皇，下对得起百姓死而无憾矣。”
　　展昭心头一震，看着眼前这白发苍苍的老人如此护孙心切，从他身上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耳畔仿佛回荡着那和蔼亲切的声音，“母亲”展昭心中默念道，心头不由一酸。
　　“展大人。”张龙轻轻叫了一声。
　　展昭回过神来，他正色道：“老尚书尽可放心，只要展某尚存一息，必保您和小落安全。”
　　“多谢展护卫。”孙屹闻言大为感动。
　　皓月当空，银光淡淡，展昭手抚着剑身，那巨阙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散发出隐隐的蓝光映射着那略显苍白的脸庞，

　　堂主，一切准备妥当。”
　　“恩，如若失败，你该知道怎么做！”一个声音冷冷道
　　“属下明白，不过这里是上方所在地界，属下担心若在此动手怕对上方不利。”
　　“哼，这个你不用操心，若有人问起来就说是王大刀残匪余孽未清，此乃绝好时机，绝不容闪失！”
　　“是，属下领命！”

　　半月山，云雾缭绕，风带着林中独有的清香掠过，让人精神甚为舒爽，展昭和张龙骑着马在前，赵虎驾着马车在后行进在崎岖的山道上。一个小脑袋从车帘中探出来新奇地看看周围，不一会儿便顺势趴在赵虎的宽背上，“赵叔，你看，多好看的小鸟，我以前从没见过。”小孩的双手兴奋地舞动着。“落儿，回里面好好呆着。”车里传来孙屹威严的声音。
　　“我不嘛，车里就对着爷爷一个人好闷，外面多好玩。”孙落双手缠着赵虎的脖子，“赵叔，你一个人肯定也闷，对不？”
　　赵虎一乐：“对，对，落儿陪着赵叔做伴。”
　　展昭回过头温和地冲孙落道：“落儿乖，听爷爷的话，一会我教你上树看小鸟。”
　　孙落一听两眼放光，“展哥哥，真的？那落儿听话。”说完便乖乖回到了车里安静地坐好。
　　赵虎闷闷道：“我说落儿，你看我和展大人年纪差不多，怎么你叫我赵叔，叫他哥哥啊。”
　　孙落咯咯一笑，掀起帘子道：“你有胡子，展哥哥可没胡子哦。”说着小手儿摸着赵虎下巴上那毛茸茸的胡茬，大家都被逗乐了。
　　谈笑间林中忽然飞鸟四起，似乎是被什么惊到了，展昭心中一沉，打了个手势，赵虎“蹭”地拔出佩刀护住车门，展昭和张龙一左一右护在马车两侧，三人密切注意这周围，空气瞬间如凝固了般。“爷爷，怎么了？”孙落想探头看个究竟，孙屹忙过去把他揽在怀里警惕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前面的朋友，这天气也怪热的，不妨早早现身免得在这林子里捂出热病来再被那毒虫毒蛇什的来上几口。”展昭朗声道，那表情仿佛在招呼久违的朋友，丝毫看不出半分紧张之情，张龙和赵虎悬着的心也不知怎么也跟着略微地放松了些。昨夜，张龙曾问过展昭，前方道路多数不会太平不知展大人可有对策，那时的展昭只平静地回答了六个字：“既来之，则安之。”
　　通向梅县的道路只此一条，他们没得选纵然彼此心里明白前方充满了杀机。
　　一声长笑，从林中忽地窜出十来个人来，带着各式兵器，个个头戴鬼面，只露出那满是凶光的眼睛，“爷爷！”孙落害怕地不由往紧紧抱住了孙屹，孙屹轻轻拍打着孙落的后背安抚着。
　　“展南侠果然名不虚传啊，好眼力。”一个沙哑的声音道，“展南侠，我们几个也不想与你为难，不如就把那孙老头和他孙子交与我们，大家好商量。”
　　展昭长剑当胸淡淡一笑道：“那要问问我这手中三尺青锋答不答应了。”
　　“如此，便休怪我了。”
　　话音刚落，十几个黑影团团围了上来，手中兵刃在烈日下闪闪生光。
　　“上，乱刃砍死，一个不留！”
　　一声剑吟，一股寒光冲鞘而出，伴随着那蓝色的身影飞入那重重的鬼面中。
　　呼叱声中，两根铁杖如那两道白练已然和那道寒光缠斗到一处。但见其中两个鬼面手中铁杖挥舞，一左一右向展昭劈将下来，那铁杖长有数尺，舞动起来如风雷般难以近身，展昭在那杖影缝隙之中灵巧地游窜着，但见他一个仰面弯腰，劲风疾疾贴面呼啸而过，他趁势“倏”地跳出两杖的包围圈，一个纵跃斜身进刺，以出其不意的方向向那两根杖影形成的包围圈中心刺去，“当”两根铁杖被猛地震开，展昭眼疾手快，左手一掌向一个鬼面胸前拍下，右手反手一剑朝另一个鬼面刺去，就听“啊，啊”两声，两个鬼面应声倒地。还未等展昭喘歇，数柄快刀已然到了近前，刀光烁烁，如那织结而成的渔网将展昭紧紧罩在其中。展昭长剑一抖，巨阙和那数道刀光交织在了一起，如那小舟泛行在层层骇浪中，但见那展昭的剑如灵蛇般轻巧地穿梭在这重重包围之下，看似刺东，可到了近前又刺向了西让人捉摸不定，任凭你惊涛骇浪，却也奈何他不得。但见巨阙散发出的寒光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游动在那张刀网中，刀光拼命地想将其笼住，可渐渐地反而被牵引羁绊住。但听“当，当”数声，那道寒光如海燕冲破乌云般将那刀网撕了个七零八落。
　　看那张龙，手中大刀舞得声声作响，他的对手是两个使剑的鬼面。剑光闪闪，如暴风骤雨般向张龙袭来，张龙也不示弱，刀势雄浑，左劈右砍竟和那两个鬼面战了个平手。再看那赵虎，挥刀护住车门，有展昭和张龙在前面绊住那伙人，自己的压力明显减小，车里的爷孙俩一刻不怠地拼命往车窗两侧扔着流离弹。这一袋流离弹是展昭出发前塞给孙屹的，以备不时之需，临行前还教了他方法，但见那流离弹在马车两侧炸响，泛着层层白烟，直呛人鼻，那鬼面竟也无法靠近前来。
　　忽然听得铁链声声，那马车两翼的鬼面吃过那流离弹的亏也在上前，而是掏出了长钩铁链一起朝那马车套去，钩住了马车四角，众人一用力，那车厢哪禁受得起这等蛮力，当下四裂，孙屹和孙落就这么暴露在阴阴冷笑中。孙屹本能地去摸手边装流离弹的袋子，却已然空了。
　　“爷爷！”孙落惊叫着，赵虎跳在爷孙两人面前牢牢护住他们，他双目圆瞪，青筋暴起，冲鬼面门喊道：“小爷和你们拼了，放马过来吧！”
　　此时张龙正一刀劈开一个鬼面，见此情景大呼不好，忙抽刀回撤和赵虎一前一后护住爷孙二人，鬼面们大笑着逼将上来，张龙和赵虎一声怒吼冲入阵中。
　　这边展昭正与四个鬼面激战，地下已横七竖八地躺着七八个鬼面，他抬眼一瞟，见那马车早就五裂，三个鬼面正和张龙和赵虎缠斗在一起，张龙双手握刀冲杀着，左手臂已经挂彩，赵虎右腿蹲地，正在苦战一个鬼面。展昭暗道不好，当下提力，剑光陡然间暴涨，逼退跟前的鬼面，飞掠相救，忽觉腰间一麻，此时也顾不上，他顺势借力踢开赵虎面前的鬼面，手腕一抖挺剑刺入正与张龙纠缠的鬼面的后心，张龙压力顿减，精神大振，缩脖躲开削下来的一剑，一个滚翻倾注手中全力向另一个鬼面双腿看去，那人一声惨叫倒地抱腿抽搐。
　　“好，好，好！”一个鬼面拍掌叫着，正是刚才为首说话之人。
　　“不愧为展昭，竟然击溃我数个勇士，佩服。”他冷哼一声继续道：“不过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展南侠和我们斗了半天应该清楚与你相斗之人可不是泛泛之辈，这几阵下来你也耗了不少力气吧。”
　　展昭轻轻喘息着，看那些人的武功招数绝非江湖宵小之辈，这些人武功均不弱，尤其是面前的四位，方才情急之下抽身扑救，防守门户一开，不知被什么硬物击了一下，刚才情急救人到也不觉得怎的，如今却感到腰间剧痛阵阵袭来，展昭不由眉头一皱。
　　“展哥哥，你背后红红的一片，”孙落惊叫了起来。
　　孙屹，张龙赵虎心中均是一沉，齐齐向展昭后面望去，但见展昭腰间已是殷红一片。
　　“展大人！”赵虎挣扎着单脚跳到展昭身边，张龙几步上前扶住了展昭。
　　“哈哈，展昭，我这双月钩的滋味如何？”一个鬼面挥着双钩得意的狞笑着。
　　展昭轻轻地推开张龙道：“我不碍事，照顾好他们！”
　　“哼，背后暗算，算什么本事！”赵虎吼道，此刻只恨自己武功平平，不能为大家分忧。
　　张龙冲那剩下的四个鬼面“呸“了一声，上前将大刀横在面前道：“展大人，你和他们先走，我段后，我张龙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赵虎颤悠悠地驻着大刀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张龙身旁大笑道：“还有我赵虎，大哥，我俩自小就是兄弟，这时候自当并肩作战，同生共死！”
　　张龙看着赵虎点点头：“不愧为我的好兄弟！”
　　此刻大家明白，三人中展昭武功最高，而方才他牵绊住一大半鬼面，功力耗损不小，如今又受了伤，而那爷孙一老一小毫无缚鸡之力，情况危急，当下唯有张龙赵虎拼死拖住其余四个鬼面，让展昭带着爷孙二人能跑多远是多远，也许有一线转机。
　　“啧啧，好个兄弟情啊，我大为感动啊！我就喜欢看这患难真情啊。”为首的鬼面哈哈道。
　　展昭拍了拍张龙和赵虎的肩，他缓步走到二人前面道：“我展昭岂是贪生怕死抛弃兄弟的人！”
　　“可是……”张龙和赵虎看着展昭额头渗出的汗珠。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展昭朗声念道，当下提气，横剑当胸，双眸炯炯。
　　“展大人！”张龙和赵虎眼眶不由一湿，二人虽然读书不多，但这句从小常听村口的教书先生念起，深知其含义。而此旁的孙屹业已大为感动，试问天下间又有几人能有如此气概。
　　“老尚书，我说过，只要展某一息尚存他人休想动你们一分，张龙赵虎，保护大人！”展昭目光坚定。
　　“是！”
　　“展昭，我念你是条好汉，你何必趟这趟浑水呢！”
　　“你们究竟为何对一个老人和孩子一再截杀，目的是什么？”展昭提着剑一步一步向那鬼面四人走去，巨阙散发的寒意越来越甚。
　　“这和你无关，我们只是服从上方的意思。”
　　“上方？哪里的上方”
　　“展昭，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既然你如此不识好歹那我就成全你！”那使双钩的鬼面早已按捺不住，手中双钩已然刺了过来。展昭长剑倏出，以快制快，剑尖已然指向那鬼面眉间，鬼面忙侧身闪避，双钩顺势一带想来钩展昭的长剑，展昭一抖手腕将长剑刺向双钩形成的圆心，随即手下使劲，将宝剑反手一弹，“当”的一声径自震开了双钩，鬼面只觉一股力道，震得虎口发麻，双钩险些脱落。鬼面暗暗吃惊，使出浑身解数，勾拦遮挡，却见展昭从容而对，长剑挥洒，速度不如方才，但见那宝剑不急不慢，却招招压制着双钩，身形转动潇洒之极，这哪是什么临危决战，那其余三个鬼面也看得纷纷点头，好似品评一场比试一般，也不去管那同伴死活。
　　一声“着“双钩应声而落，展昭静静地看着其余几人，而孙屹几人在后面清楚滴看到展昭背后腰间的血越化越大了。
　　“展南侠剑术之精，实为罕见，但各位其主，也别怪我们以少胜多了。”
　　正说话间，忽地从林中飞出一个少年，拦在中间，衣袂飞扬，宝剑划出一道弧光甚是耀眼。
　　“丁少侠？”展昭认出了来人。
　　“你们几人好不要脸，那么多人欺负老人孩子不算，还以众欺寡，本公子实在看不下去了。”丁月华一扬眉冲展昭道：“我说糊涂公子，怎么碰到你尽没好事呢。看你方才出手那天客栈里莫不是故意看我笑话的。”展昭驻剑一笑，不由连咳几声道：“应该换句话说丁少侠是我展某的福星才对。”
　　“你，你便是那展昭”丁月华有些愕然地看着面前面色惨白地青年人，虽然小欣儿念叨着要去找青天包老爷，可是丁月华不放心，想先把她带回丁家庄交给哥哥，自己先去开封考察一番，如若那包拯真如民间所说刚正不阿再把小欣儿带过去也不迟，走到半道听到这里有打斗声便过来看看，展昭方才一举一动她都看在眼里，她没想到这糊涂公子竟有如此身手，更看到他不顾生死拼死搭救兄弟和孙屹爷孙，她始终无法把他和害小欣儿一家的凶手联系起来。不管如何先救了人再说，当下把小欣儿安顿好便拔剑出手。
　　“不才正是区区。”展昭似笑非笑地看着丁月华，丁月华的心不禁一抽，忙回过身去。
　　为首的鬼面目不转睛地盯着丁月华手中的宝剑，“少年人，你这把宝剑从何而来？”
　　“自然是我家祖传的，怎的？”丁月华傲然道。
　　“你姓丁？”
　　“不错”
　　“那丁氏双侠是你什么人？”
　　“那是我兄长，如何？啊，忘了告诉你，我那二位哥哥就在附近，他们让我先陪你们走上几遭。”丁月华有点不耐烦了，心道你们要打便打便是，怎的那么不爽快要把祖上姓名都问一遍不成。
　　为首的鬼面略微沉吟了会，冲其余二人挥一挥手道：“撤”说罢三人几个纵欲便消失在密林中。
　　丁月华还剑入鞘一脸迷茫地道：“我这还没出手呢，难道我这兄长的名头如此响亮，报个名号就可以慑住他们了？”
　　“我说糊涂公子，不，不是，展，展大侠，你如何了。”丁月华上前轻扶住展昭道。
　　“还好，我就说嘛遇上你必然逢凶化吉。”展昭手捂着腰间，一手驻着剑，“这时候还有心情耍嘴皮子。”丁月华道，看着血从展昭的手指缝间源源渗出她不由担心地道“你，果真没事？”
　　“只是，只是有些发困了。”展昭的嘴角轻轻抽出着，整个身子渐渐歪倒。
　　“你，你……”
　　“展大人！”
　　“展护卫”
　　“展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