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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少主 ...

  •   恍恍间展昭觉得飘飘忽忽,心中那股狂躁之气渐渐退去,黑暗中混混沌沌,“展大哥”一声呼唤,一道光亮划破出现了丁月华的身影,她正笑盈盈地打着招呼,此时的她一身渔家姑娘打扮,捋起了袖子高高卷起了裤腿身后背着一个小背箩,“我们一起去摸鱼吧。”她笑嘻嘻地拉起了自己的手奔向河边,而自己任由她牵着奔着,耳畔不时想起她那爽朗的笑声,和煦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暖暖的舒服极了,丁月华轻打着水面,水波荡漾开来犹如展昭的心间荡开的笑容,霍地几个浪头打来,水面陡然抬高,水势随着浪头暴涨朝二人铺卷而来将他们冲散,“月华”展昭挥舞着手拼命寻找着丁月华的踪影,回答他的只有那层层迭起的浪花。
      “猫儿,喂,醒醒。”朦胧中展昭似乎觉得有人在拍打着自己,睁开眼面前一片亮堂,白玉堂一脸古怪地看着自己,往四处打量一番似乎是在一座破庙里,手下一摸是厚实的草堆,“梦见啥啦,瞧你这样子跟丢了宝贝似的。”白玉堂见展昭一副迷蒙的样子便戳了戳他道:“前辈快过来看看,你这药怕是不灵啊,这猫儿咋一副迷瞪样啊。”刚才是梦吗,展昭吁了口气随即脑海中掠过丁月华那苍白的脸,“月华,月华如何了。”展昭一把抓住白玉堂,白玉堂不由一笑:“呵,展小猫,你这几声月华叫倒叫的挺顺溜吗。”白玉堂朝旁一努嘴,“她没事。”白玉堂一副安慰地语气,展昭坐起身顺方向看去见丁月华静静地躺着,脸颊上有了些红润,呼吸也看似匀畅多了,展昭这才宽下心来,他看着林瑞正替丁月华擦着额头的汗,动作很轻很小心怕是惊醒她,“她没事,你却有事。”一个声音道,一个黑衣蒙面人牵着李欣儿从外走了进来,“月华姐姐。”李欣儿一眼看到昏迷着的丁月华呼了声甩开黑衣人的手奔到丁月华边,“欣儿,她需要好好调养,莫要吵着她了。”黑衣人道。
      “我是该称呼你常太医还是李梁李神医?”展昭道。白玉堂和林瑞一愣不由向黑衣人望去,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这便是几月前在江湖闹得沸沸扬扬的李家灭门案的主角?李欣儿闻言豁然回头瞪大着眼睛看看展昭又看看黑衣人,黑衣人一叹道:“终究还是瞒不过你。”他扯下面布撕去面皮,露出本来面具正是几月前下落不明的李梁,“爹,真是你。”李欣儿一头扎进李梁的怀抱放声大哭起来,
      “原来你一直都在欣儿身边,你为何不认欣儿。”李梁轻抚着李欣的头声音有些哽咽道:“欣儿,是爹不好,是爹连累了你还有你娘。”说罢父女二人抱头痛哭,白玉堂等见他父女情深劫后相聚也不禁为之动容。哭罢片刻,李梁擦了擦眼角道:“你是如何察觉的?”展昭淡淡道:“这还得多亏欣儿,她几次提到你的身形背影和他父亲甚为相似,我就留了心,一个人人的容貌可以改变,但身姿和走路习惯却极难改变,尤其是自己熟悉的人,对方有再大的改变这种熟悉的感觉还是在的。”
      “只凭这点?也许只是巧合相像而已。”白玉堂道。
      “当然不够。”展昭道,“天下之大,相似的人也不是没有,巧合的情况自然存在,可是还有一点那就是亲人间无法替代的天伦之情。你努力隐藏着李梁的一切,可是亲情你却藏不住,你对欣儿流露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疼爱,那种父亲对子女的感觉别人是不会有的。马汉奉命一直留意那个糖葫芦小摊,你经常去光顾在和摊贩的闲聊中说是买给女儿吃,但据我所知常乐太医是没有带家眷来的,而你则把这些糖葫芦都送给了欣儿并且你从不去别家买因为只有这家的味道和欣儿提起的她家乡那家十六铺的口味很相近。”
      “呃,我说猫儿那欣儿失踪你就那么认定这李神医他会帮你找到?”白玉堂好奇问道,展昭一顿道,“我并没有十足把握,或许又是赌一场吧。”
      白玉堂撇撇嘴,“我说你这玩得够大的。”展昭道:“如果欣儿被掳是因为她的身份被发现那么她暂时倒不会有生命危险,我想对方对李神医同样有兴趣,李神医应该还记得那日得知欣儿被劫情急之下扣住了展某的手,那股力道并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人所有的。联系先前的一切展某大胆推测李神医应该和那鬼面有着说不清的联系,李神医若有心也自然有办法同对方联系上,于是我和白兄便一路尾随而来。李前辈果真是个不露的高人,也没想到欣儿被掳原是黑风和白煞冲我寻仇而来。”说到此展昭神色一黯,向丁月华的方向望去。
      李梁点点头道:“不错,你很聪明心细也很有魄力。也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白玉堂不解道:“我说李神医你这话怪,何为不知是好还是坏,你先前说月华那丫头没事展昭有事又是何意?”
      李梁并没有回答白玉堂,他抱过李欣儿道:“欣儿,爹给你说个故事吧。”李欣儿拍手道:“好啊,欣儿很久没听爹爹讲故事了。”白玉堂心里纳闷:“这时候讲啥故事啊。”
      “很久以前有一个王,他统领着一方之地,这个王生性聪明,尤为擅长诗词歌赋,可惜却不通政治,或者说他也无意于朝政,国势自然衰落不堪,旁有强敌早就虎视眈眈,结果可想而知国破家亡,他本人也沦为了阶下囚,他心爱的女人跟着饱受屈辱,最后临了他还是逃不过被赐死的结局。”
      “你说的莫非是那个李后主?”林瑞皱了皱眉道,他一向对这种君王没有好感,李梁轻点了头。
      “爹爹,故事完了么?”李欣儿道。李梁摇摇头道:“若是事情就此结束也就好了,在那个王的同族中有个叫李固的亲王侥幸一人躲过了灾难,他不甘宗族所受的屈辱发誓报仇。最初,他隐姓埋名拜得名师苦练本领想要刺杀强敌的头领,后来领悟到单单凭己之力根本是天方夜谭,况且对方势头正盛,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于是他暗中找到了以前的旧臣部将以及他们的后人,更是四下结交奇人异士发展自己的力量,一手创建了“偃月山庄”自为庄主,如此经历了几代,山庄日益渐大,到了第三代庄主李志手里却出了些变故。那李志本是个雄心勃勃之人,他想的不止是完成先辈报仇的心愿,而是想着积蓄力量乘机复国,因而投入了更大的心力在发展山庄的势力上,到了他那一代山庄真可谓是人才济济,财力雄厚,但他却因此忽略了亲情,冷落了妻儿。他的妻子不愿看他走这条不归路,只希望和他平安度过一生,为此他们吵了无数次,最后他的妻子负气带着年少的儿子离开了山庄,跟着去的还有李志的四弟子。而那李志在两年后却在壮年突发疾病而亡,临终前他召集了自己三个弟子,把庄内事务暂且托付给大弟子,让二弟子和三弟子去寻少主回来。
      “爹爹,那少主后来找到了么?”欣儿问道。李梁此时陷入了沉思,半晌他缓缓道:“找着了又没找着。”
      “那是为何?”林瑞问道。
      “人都是有欲望的。”李梁的眼神一变,“也许真到了关口才能真正看得清一个人。”
      “爹爹,你说的欣儿不明白。”李梁摸着李欣儿的头道:“欣儿长大了自然会明白。”
      “李神医,那两个弟子后来如何了?”白玉堂问道。
      “中间发生了很多事,那三弟子后来放下了一切,改名换姓情愿做个普通人。”李梁道。
      展昭来了一句:“你就是那个三弟子吧。”李梁苦笑了下并没有否认。忽地,他叹了声道:“这么多年来,我改变了容貌只想做个普通人过一辈子,谁曾想终究还是躲不过,还连累了孙尚书一家人。”
      “为的可是之云图?”展昭道。李梁有些诧异道:“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少。”展昭道:“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又听八贤王提了点。”李梁道:“不错,那之云图里传说隐藏着一笔巨大财富堪比金山,当年李固携了它逃了出来以图起事只用,后来为了以防万一,他叫巧匠将图中所画打在了一个铜镜的背纹,到了第三代庄主手里他将此分成了两份,自己和妻子各执一半作为定情之物。”
      “那一半却阴差阳错地落到了你手里。而你又将那一半分成两份一份给了那孙乾。”展昭道。
      李梁一脸歉疚道:“我和那孙乾一见如故多有来往,时间长了两家便有意结为儿女亲家,我便把这半块铜镜分成两块赠与他,没想到却累了他一家,是我太天真了,以为多年过去了事情会淡出,没曾想到他们一直都没放弃过对我和之云图的追究。我应该想到他不会那么轻易放过的,那么多年了他始终不相信我死了。”李梁说到此处放开了欣儿走到展昭面前道:“展护卫,我想问你一件事,你方才使得可是落云剑法?”
      展昭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什么落云剑法,方才我随意便使了出来,只觉得此剑法似是熟悉,可想不起在何处何时学过。”
      “哦”李梁盯着展昭道:“那落云剑法是历代庄主的绝学。”白玉堂和林瑞闻言又是一惊,目光均向展昭投来,但听得李梁又缓缓道:“你可知你身上被人下了生死符?”展昭一脸茫然,“李神医,这生死符是何物。”白玉堂一脸关切。
      “这是偃月山庄用来对付背叛之人的,只用在庄内弟子身上,有一定的潜伏期无声无息。你方才是不是觉得内息紊乱,似有数道气息乱窜要迸发出来?是否觉得有狂躁之感?”李梁道。展昭点了点头,白玉堂道:“猫儿,你……”他冲李梁道:“既是庄内之人用者这番怎会在展昭身上,对了,重要的是这生死符可有药医?”
      李梁道:“这生死符的解药极难配制,用的乃是以前皇宫秘制的药方。我恐怕也需不少时日研究一番。不过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你身上的生死符有些特别,似是曾有人刻意诊治过,虽然无力将它驱除却将其硬生生压制了下去,不过毕竟是将太久,效力渐失,方才你又心绪过急,牵动气息使得其引发。”李梁望向丁月华道:“能让你如此激动,看来这位姑娘对你很要紧。”展昭道:“我宁愿伤得是我。”白玉堂拍了拍展昭的肩头,李梁招手唤过欣儿道:“爹给你的东西可还在。”
      “在“欣儿从脖子上解下一个囊带递给李梁,李梁接过转交给展昭道:“展护卫,此物还是交予你保管比较妥当。至于你的生死符,我必会倾尽全力。”
      “李神医今后有何打算?”展昭道。李梁道:“依旧做我的常乐太医,目前我还是安全的,况且出入宫廷间有更多的机会接触皇宫收藏的医药典籍,我也有更多的机会破解这生死符。”
      “那这丫头你打算如何?”白玉堂一指李欣儿。
      展昭道:“我想她现在也不适合呆在开封府,白兄……”白玉堂打了个手势道:“得,猫儿,最近和你竟没好事了,这丫头就先由我那几位哥哥带着吧,我那大嫂正缺个贴心的小人儿。”
      李梁感激道:“多谢白少侠。”白玉堂道:“小事一桩。”
      “爹爹,你这就要走了吗?”欣儿不舍道,李梁道:“欣儿,暂且忍一忍,要听话,到时爹爹过去接你。”李梁重新带上面皮蒙上黑布,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递给展昭道:“这瓶是给丁姑娘的,日服两粒分早晚,一会就给她服下罢。这瓶是给你的,虽然解不得你身上的生死符,多少也可解缓些,切莫过于动气,这生死符发作没个准头,但一次会比一次厉害直到所中之人失去心智狂暴而死。”
      “多谢”展昭接过道。
      李梁深深地看着展昭道:“展护卫,有些事终究要面对,这也许是宿命,但求心安即可。”说完转身又和欣儿道别离去。
      “喂,展昭,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白玉堂道。
      “担心?生死符吗?生死由命。”展昭耸了耸肩头,他慢慢站起来朝丁月华走去,“站住”林瑞挡在了展昭面前道,“仓啷” 林瑞宝剑出鞘剑指着展昭,“喂,你这是作甚。”白玉堂喝道。
      “要不是你,月华姑娘不会受伤。”林瑞道,“李神医的故事我也听明白了,那个什么偃月山庄的少主应该就是你吧。”
      展昭道了声:“请你让开,我要给她服药。”
      “你若在意她就该离她远些。”林瑞依旧执意道。
      “小子,你胡说些什么!”白玉堂跳将过来,虽然李神医的话他也猜到几分,但事情终究未明了,其中还有许多不解之处。
      “让开”展昭手指一弹,将剑震开,扶起丁月华将药丸塞进她的嘴里,“你……”林瑞顺势就要举剑而下,白玉堂剑鞘一撩将其挡开,他呸了声道:“白某最看不得背后下手的人,你走。”林瑞一脸失望道:“原来白少侠你也是不分是非之人,那展昭显然便是偃月山庄的继承人,留得此人恐怕武林又要掀起多少风浪。”
      白玉堂宝剑一横道:“我的话不想再说第二遍。”林瑞“哼”了一声,“展昭,你若真在乎月华姑娘就该远离她。”说罢便一甩袖愤愤而去。

      展昭轻轻地抱起丁月华向外走去,他的脚步有些急切但步履很稳,白玉堂一按李欣儿的脑袋道:“看啥,跟着走吧。”一把背起李欣儿,李欣儿趴在白玉堂背上左摇右晃道:“你就是展大人追的那个白老鼠啊。”白玉堂一咧嘴道:“小丫头安分点啊,不然白爷我把你一人撇在这儿。”李欣儿“嘿嘿”一笑道:“你不会的。”白玉堂道:“那么肯定?”李欣儿道:“因为你是展大人的朋友啊。”
      “朋友”这个词在白玉堂脑海中一闪,随即把头一撇“哼”了声道:“笑话,你听过猫鼠做朋友的吗?
      “可是看上去你和展大人似乎不错啊,刚才又那么帮他。”李欣儿道。
      “我那是冲着丁家丫头的面子。”白玉堂道。李欣儿扒着白玉堂的肩头道:“你和月华姐姐很熟么?”白玉堂道:“她常来我家串门自然熟得很。”在白玉堂印象中丁月华小时候就是个惹事的主,今儿替这个出头明儿替那个出气,整日弄得灰头土脸的一点女孩家的样儿都没有。不过还别说这从小就有的那股侠义白玉堂打心里喜欢,因而也没少替丁月华遮掩,为此没少挨板子。“这丫头。”白玉堂不由一叹。
      此刻丁月华迷迷糊糊之中似乎有人对自己低语:“这一生我都愿这般抱着你护着你。”丁月华心头一激,这般熟悉的声音,她几次想睁开眼可那眼皮如千斤重般,是了,我这是在梦里吧,丁月华心道又沉沉睡了过去。
      夜半时分,张龙赵虎吃惊地见展昭抱着一人快如旋风地冲入后堂,跟着是白玉堂提着李欣儿,展昭的身影一直伫立在窗边直到天放亮才和公孙先生一道进了包大人的书房中很久才出来,而那白玉堂踏进大门开始就伸着懒腰一脸轻松地径直回房倒头大睡,没办法众人只好逮着欣儿问个究竟,李欣儿便道起原来那黑风白煞一直记着上次败给展昭和丁月华,那日本想来暗暗潜入开封找展昭算账,没曾想展昭刚好去了陷空岛,刚巧李欣儿在这便顺手捉了去,路上经过一家客栈不想碰到了丁月华和林瑞,黑风和白煞便在他们的饭菜中暗暗下了软筋散,如此这般地将经过大致讲了下,自然也提到了丁月华的身份。张龙一拍腿道:“我说什么来着,丁少侠看上去就不像大老爷们,赵虎我告诉你上次她看展大人的眼神就很不对头,那眼神啊。”张龙说着抓着赵虎比划着,引得众班衙役不由一笑。李欣儿重重踩了张龙一脚道:“张叔你再说月华姐我可不理你了。”张龙捂着脚道:“好了好了,我也没说啥啊。”
      这厢书房内,展昭将经过道了一遍,不过却隐去了生死符那一段,包拯眉头一直紧蹙着,“展护卫,你看看这。”包拯把差人从耀州带来的木匣儿一递,“大人”展昭看完道:“看来情况和你之前猜测的一样。”公孙策补了一句道:“如今又冒出个偃月山庄,如此可就大大不妙了。”
      “这正是我担心的。”包拯道,“若果真如此我等必然要做番打算,否则大宋江山忧矣,事关重大,看来有必要找八贤王和王丞相了,眼下当务之急是这些都是我们的推测,缺少该有的证据。”
      “大人,你将此物一并带去我想八贤王定然明了。”展昭说着掏出李梁交给他的那片铜镜块,“明日我便动身前往怡海镖局看看能否寻得些线索。”包拯点了点头。展昭又道:“大人,听张龙说前几日卢岛主曾来拜访过。”包拯道:“不错,一来是替白玉堂赔罪,二来本府想来他们也是不放心白义士,恰巧你们不在,本府和他聊了会,此人倒也是条好汉,离开时说是在城东齐扬客栈落脚,让白义士到时汇合。”
      “齐扬客栈。”展昭道:“大人,属下有些事先行告辞了。”说罢急匆匆转身离去。
      “大人,我觉得展护卫似乎有些话没有说。”公孙策望着展昭的背影若有所思,“该说的时候自然会说吧。”包拯道。

      回廊间,展昭凭栏而倚样子颇有些慵懒,手上握着串糖葫芦,嘴里还咂巴着一颗,此刻阳光洒下暖暖的让人觉得格外舒服,展昭不由想起那次和丁月华独特的月下“碰杯”,展昭依稀记得那晚的月色分外美好,同是糖葫芦如今吃起来却有些苦涩。
      “展少”公孙策走了过来,展昭身子一侧道:“似乎很久远的称呼了,公孙先生。”公孙策瞟了眼展昭手中的糖葫芦,展昭往前一递道:“来一颗么,味道不错。”公孙策道:“你找我只是为了这糖葫芦,呃,或者说是你其实是想和我说说这糖葫芦的故事。”
      “糖葫芦的故事?”展昭一时有些出神地盯着手中的糖葫芦串,公孙策轻咳了声道:“方才我看到丁姑娘的药碗边也放着几串。”
      “这糖葫芦酸甜相宜着实让人回味。”展昭道。
      “应该是人更让人忘怀吧。”公孙策笑了笑,“以前那个洒脱的展少最近好像有些过于沉静了。”
      展昭微微一笑随即正色道:“公孙先生,我请你来确有一事。”
      风起云动,天色忽地变得阴暗,层层的乌云压迫着地面,让人觉得分外压抑和沉闷,公孙策的神情凝重,“你早有盘算了!”
      “这应该是最快的方法。”展昭决然道。
      “可这太……”公孙策道,“你可曾想过将面对的?”展昭轻点了点头。
      “展护卫。”公孙策还想说什么,展昭一摆手道:“你了解我的。”公孙策见展昭如此坚定也只得作罢,只是颇有些无奈地拍了拍展昭的肩:“保重”。展昭耸了耸肩笑道:“公孙先生,其实我还挺怀念被人叫展少的。”
      “哎,包大人此刻在西院。”公孙策冲这展昭的背影叫道。展昭却不停下脚步,他朝后摆了摆手道:“我先去看看那“糖葫芦”如何了。”公孙策一拍头道:“瞧我这脑瓜。”他瞧着展昭塞给他的一串糖葫芦道:“希望你相信他。”他抬头看看天色道:“终会云开见日的。”
      展昭轻推开房门见丁月华已经醒了,顺手搬了凳子坐在床前,“你的脸色好很多了。”展昭道,“我也可放下心走了。”
      “你,要去哪里?”丁月华微低着头,展昭淡然一笑:“身在开封府出门办案是常有的事,趁机游游山水看看风情一举两得。”
      “就怕游的是穷山恶水,瞧得是贼窝盗匪。”丁月华道,“你自己要小心些。”
      “人都说猫儿都有九条命。”展昭道,丁月华豁然抬起头:“那也只有九条。”她的眼眶中有些晶莹的东西在闪动,展昭见状心下不由动容,他一笑道:“长虹桥下那算命的说我运气不错,这不就有人仗义替我追钱袋,还请我吃糖葫芦,还,还和我并肩杀敌替我挨掌。”说到此,展昭的声音渐渐低沉了下去,也没有先前打趣的样子,他静静地望着丁月华,“月华,我……”
      “都是自家兄弟的。”丁月华灿烂一笑,轻捶了下展昭道:“那些什么道谢之类的话就给我省了啊,都是江湖人又是朋友,说谢可就俗了啊。”
      “呃,哦”展昭一怔心下却有几分失望,“原来只当我是朋友么,是我想多了罢。”
      “那你就好好休息吧。”展昭站起身道:“不过你也别怕闷,有白兄和欣儿在。”
      “白玉堂?”丁月华有些诧异,“依他的性子怎会呆在这开封府?”展昭道:“你还别说,他这回可答应包大人老实呆在开封府任凭大人调遣三个月。”
      “是吗?”丁月华有些将信将疑,“我看定然是展大哥你从中作祟了吧。”展昭一摊手道:“那可是他自愿的,可别赖我。”
      “展大哥,你何时动身?”丁月华问道。
      “明日吧”
      展昭出门前忽然回望一眼道:“月华,我想你穿回女装的样子一定很好看。”丁月华一愣,留下的是展昭那温暖的笑容,如花儿开在心间。
      夜晚,丁月华觉得精神好了许多,她扶着床沿慢慢地走下地,掏出包中的小镜,一抽发绳,青丝散下,她又取出一个青色布包那里面是一套鹅黄色的女装,丁月华将之展开在身上比了比,轻拂发丝,认真地梳扮起来。
      翌日清晨,展昭收拾停当,白玉堂拉过展昭向大门瞥了瞥,“月,月华”展昭有些失神,是,那是她,一身鹅黄衣衫,清丽无比。白玉堂一捅展昭道:“哎,你还别说,这丫头拾掇拾掇还真不错。”他望了望天道:“难怪今天艳阳高照,野丫头也知道打扮了嘿。”白玉堂正了正衣装道:“怎么样,我和她看起来还是挺配的吧。”展昭上下瞧了瞧白玉堂道:“恩,这身板给他作拐杖还凑合。”说着一推白玉堂道:“她有伤在身,你忍心就这么让她站着,还发小呢!”
      “展大哥”丁月华叫了声,“得,听见没有,这作苦力的活是抡不上本公子的,丫头点了名了啊。”白玉堂怒了努嘴:“丫头身上可有伤,站不得多长时间,今天这风好像也挺大啊。”说话间一个身影已然掠过,展昭对丁月华道:“外面风大你还没养好怎就出来了。”
      “我来送送你。”丁月华略显苍白的脸上有些红晕。
      “你,今天很不错,不错。”展昭道,丁月华笑了,那浅浅的酒窝带着几分羞涩,展昭也笑了,兄弟也好,朋友也罢,她始终是她,已然烙印在了心中。
      大门外,张龙牵过马匹,展昭跃然上马,甩缰而去,留下那鹅黄的倩影深深地凝望。

      时间忽忽流过,转眼已过去一个多月,丁月华恢复了十之八九,白玉堂也时常顺道来探望下唠唠嗑,蒋平有时候也一起过来聊聊。让丁月华稀奇地是那白玉堂的性子向来懒散惯了,这次居然耐下性子老老实实地守在开封府里,而且韩彰蒋平和徐庆也时不时地过来凑凑热闹,一次丁月华半开玩笑地问起此事,白玉堂一摊手道:“那日猫儿在我半睡迷糊之际喋喋不休啰嗦个没完,我一时困极打着瞌睡不觉点了几下头,他就权当我答应留在开封府了。”丁月华一乐道:“就这么简单?”白玉堂道:“那是看在包大人的份上,之前盗剑累及包大人,就权当还了他那份人情了。”说到此,白玉堂凑近丁月华道:“我说丫头,那猫儿可滑得很啊。”丁月华抿着嘴笑着,白玉堂眉尖一挑道:“五哥我还不是怕你将来吃亏。”丁月华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道:“他是他,我是我。”白玉堂翘着腿嘿嘿一笑,“你心里果真分得那么清楚么?”白玉堂接着道:“有人可对你非常在意啊。”丁月华心不由一跳:“展大哥只当我是朋友兄弟,或许,或许在他眼里我依然只是那个丁末然。”
      “月华,我可没说那人是展昭。”白玉堂眯起眼睛看着丁月华大窘的样子不觉好笑,“恩,啊?这个,呃”丁月华不知所以道。
      “丫头”白玉堂忽然正色道,“虽然不是你的亲哥哥,但我一直把你当亲妹子看,你的性子我自是了解的,不要太刻意为难自己。”
      “五哥”
      白玉堂手搭着下颚道:“猫儿,任凭你再狡猾,算算辈分还是要乖乖叫我声“姐夫”吧,想想展昭的表情啊该是多么的有意思,哈哈。”白玉堂大笑起来,丁月华方才稍有的感动瞬间消失得烟消云散,“果然,白玉堂就是白玉堂啊。”
      又是过了半月,也不知怎的这几天丁月华心里一直咯噔着,心中不觉烦躁便取下了湛泸来到院中空地舞起剑来,微风轻拂,剑影叠叠,一套剑法练将下来觉得心中舒快不少,随手挽了个剑花收剑回鞘,轻抚着湛泸,丁月华不由想起那日白玉堂的话,回想自己和展昭从初遇以及一起经历的种种,自己刚开始带着的不屑到现在,现在为他担心,是的,自己一直不愿意承认一直自我抗拒是因为自己害怕,害怕展昭对自己的关心只是出于朋友之情,怕是自己想多了,其实现在这样挺好的。丁月华一撩长发道:“怕是他从没把我当姑娘家看罢。”
      这时远远地见白玉堂走了过来。“五哥”丁月华招呼着,心下没来由地沉重起来。白玉堂神色间夹杂着愤怒,丁月华一脸诧异,白玉堂来到近前一抖手腕,宝剑出鞘,“我和展昭日后用剑说话!”丁月华怔住了,“五哥,究竟,究竟出了何事!”
      皓月当空,展昭有些出神地欣赏着月色,脑海中浮现出丁月华的身影,他不由咂了咂嘴,想起了冰糖葫芦的味道,算算日子,月华应该恢复得差不多了罢。
      “少庄主很有雅兴啊。”一个洪亮的声音打断了展昭的思绪。
      “原师兄”展昭侧身道,“原师兄的兴致也不小。”
      “哈哈”一个茶色衣衫的清瘦男子和展昭并肩而立道:“自从你来了后,我的担子就轻了大半了,多少也有些闲情赏赏风景了。”展昭冲那人深深地一施礼道:“这些年有劳原师兄了。”清瘦男子拍了拍展昭的肩道:“其实不管能不能成就大业,能找到你我就很欣慰了。”他的样子甚为真诚,展昭不由为之一动,谁能想到眼前这个气度雍容又不失和蔼的人就是偃月山庄曾经的代庄主原褐白,而如今的身份是偃月山庄的大管家,展昭做了偃月山庄的主人。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原褐白又低吟起来,“大师兄,山庄有老友来访。”鬼墨上前道,说话间向展昭瞟了一眼。
      “哦,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也有段日子没和那些旧友一叙了。”原褐白道,“少庄主,那我先告退了。”展昭点了点头。
      “在我心中,他永远都是偃月山庄的庄主,你,替代不了。”一旁的鬼墨冒了一句,展昭淡然道:“我明了,今日山庄的成就都是原师兄合其他兄弟之力打拼下来的,我只不过是坐享其成。”鬼墨哼了声道:“别以为你重伤了卢方我就相信了你。若是让我发现你有半点不轨我决不会留情。”
      “留情?似乎秦师兄从未对我手下留情过?”展昭又望了望夜色,“十年前的那天也是个月明之夜吧,秦师兄。”
      鬼墨盯着展昭道,“你是来复仇的吗?”说话间只觉得一道慑人的光芒直射而来,随即又消逝下午,“此刻我应该感谢你,也是因为你让原师兄认定了我的身份。”展昭微微一笑,“现下见过少庄主的你是唯一一个,当时你看到我的反应原师兄一定看得非常清楚,我想有些事情不用说他心里也是清楚得很的。”
      “你……”鬼墨的脸上如蒙上了冰霜,“哼,纵使大师兄知晓了又如何,纵然是死我也心甘。我是为了山庄为了他,原师兄雄才大略,如此大业岂是你一个小毛孩能担当的了的。只是造化弄人,你还是回来了,而且变强了,我倒有些期待了。”
      展昭颔首道:“秦师兄,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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