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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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
“哼。”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是从鼻子里跑出来的声音。蒋笙一反常态，见都北栩不但没有发生跟过来，甚至连看都不看他就把头扭向一边。
北栩觉得纳闷，却也不多问，在他旁边的位子坐下。
“笙，你生气了？”北栩终于感到有些不妥，把手轻轻搭在蒋笙的肩上问道。这时已经放学，教室里的人群渐渐从班门流干。
蒋笙推开他的手，嘴唇紧闭，把他的问话挡在外面。北栩知道不会得到回答，又把手绕过蒋笙轻轻的搂过来，“你看今天天气多好，笑一笑吧……”
蒋笙面无表情的盯着桌面上的课本，风吹着他的衣襟。
北栩恍惚觉得，在某些时候，蒋笙比殷子还要女人，无奈之下他伸手在蒋笙腰间轻轻捏了一把，于是便听到蒋笙“咯咯”的笑声。在北栩的反复折磨之下，蒋笙终于讨饶，但北栩依旧不停手。
蒋笙突然紧紧地抱住他，“栩，你不能丢下我……永远都不能！”
“我丢下你干嘛？”
蒋笙明显是在试探，“中午你是不是跟殷子在一起？”调子很低。
“殷子是女的阿！你连女人的醋都要吃，我干脆不要见人了……”北栩有些哭笑不得，殷子只是普通朋友，又是女孩子，笙何必这么在乎？
“栩，你和她太近了。”蒋笙抬眼看着他，虹膜闪烁着难以遮掩的锋芒，流露出亮褐色的莫能名状的警示。对于这样的眼神，北栩不敢迎迓，只是轻轻避开。
静默，看不出会有发出声响的迹象，蒋笙整个人都暗了下来。
笙踱到窗口，点了一支烟，用烟雾把北栩抛在背后，看着外面，天气果然很好。这时，北栩用手指轻轻点点笙的右肩，待他转过身来便狠狠地吻住他，像享受一杯清新的卡布奇诺和上面浮着的柠檬味。
栩抚着气息急促的笙的面颊，“笙，我爱你。”
离开学校的时候，天已经有些暗了，笙牵着栩的食指，脸上挂着朦胧的笑，他瞅瞅周围以奇怪姿势抱在一起的情侣，一下子笑了出来。
北栩没有听到，眉间好像罩上了神秘的光晕。
有些时候，蒋笙觉得，北栩停在离他很远的地方，无法掌控。他不自觉地停了步，栩终于发现身后人的异样，于是将他拉到怀里，轻轻抱住。
旁边的Abnormal酒吧，在北栩每天回家的必经之路上，他曾经和笙一起去过，然后笙就成了那里的常客，北栩笑他，自家开茶馆的人居然这么喜欢酒吧，笙反驳说，这并没有什么必然联系，再说你不觉得这里其实很舒服么。其实北栩一直觉得这是个很奇怪的地方，有很多打扮得夸张又诡异的人——或者就像面前这个扑了厚厚粉底、配着亮金色眼影从头到脚分不清男女的家伙。
总的来说，北栩不喜欢Abnormal，不过他更厌恶“Comingout”，那个粗俗野蛮的地方，到处都是些疯狂、鄙陋的酗酒者，在城郊相接的地域里，总会有很多静吧——像Brisk那片，很热闹又很清静，使北栩经常来往的地方，在这里他认识了很多人，可是他从没向蒋笙提起过，他只想把笙安顿在一个Abnormal这样的小圈子里，让笙的一切都在视野之内。
北栩把笙送到茶馆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小巷子里空旷宁静，他很喜欢这样，在夜里一个人散步。
他抬起头，星空很漂亮，城市里平时连三等星都很难看清，而今天，那里几乎隐藏着五、六等星的眼光，凝重的望着他。
身后仿佛有窸窸簌簌的声音，他转过头，没有人。他继续走着，哼起了一段不知名的曲子，旋律在巷子里回荡，他突然回身，跑向最近的拐角处，凌站在那里，脸上写着惊诧。
他低声说：“别跟着我了，回家吧，今天晚上我哪儿也不去。”
“……”凌想说什么，矛盾的念头折磨着她，开口，收住，又开口，好不容易挤出“可是”两个字，北栩已经转身背对她离开了。
凌僵在原地，眼神迷离。
于是在这个静谧的夜晚，一个影子在这个角落久久停留，终于叹了口气，语调悠长地吐出一个字，“索……”带了些幽怨。
北栩回到家，站在阳台上开了窗向下看，很幽静的黯蓝色，没有什么声音，他点了一支烟，或许今天可以早睡。
电话铃突兀的响起，北栩愣了一下，犹豫要不要去接，他是有些担心的，他不希望是那个人，他想只要没有人接他就会放弃了，可偏偏那有些刺耳的声音坚持不懈地一次又一次响起。
“喂……”他受不了了，沉闷的声音沿话筒传过去。
“栩。”是清亮的女声。
还好，他舒了一口气，“殷子啊。”
“嗯，出来我们聊聊好么？”
北栩顿顿的恢复她：“有什么事就在电话里说吧。”
“我觉得当面谈会比较好。”唉，女人果然是麻烦。
“那就明天中午老地方吧……我有点累，就这样吧，你也早点休息，我先挂了。”他说完就把听筒移离了耳边，可他灵敏的听力还是让他捕捉到了那边轻轻吐出的四个字：“我看见了。”
“什么……？”北栩听到自己的声音。
“今天放学，你和蒋笙……”似乎难以开口，挣扎了一下然后放弃，“我看到了……”
北栩不说话，殷子深吸了一口气，“可是……”可是？北栩猜不到她的用意，“可是，我喜欢你。”
“我并不喜欢你。”是的，不喜欢她，北栩这样在心里说，然而有遗憾，终究是那么久的朋友。
“我知道，其实你不喜欢我，”有些自嘲的语气，“但是或许你会考虑和无在一起。”在感情面前哪个人不自私，所谓手段也是理所当然，然而她又是另有打算的。
这面墙该拆了，它太旧了，风大的时候，就会发出摇摇欲坠的声音。北栩把手轻轻按在这面废墙上，中午的阳光照在粉白的墙面上，很刺眼。
“栩……”殷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很轻。
他以极快的速度转过身来，盯着她，“别装得那么惊讶！你早就知道我和蒋笙的事！”北栩有些愤怒，但继而又软了下来，“你跟我之间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这有什么不好？”面对几十年的交情，他不得不低头，他不想让和他青梅竹马的殷子伤心，然而他还能做什么？以身相许？
“栩，我喜欢你，我等了十几年了，不能再等了。”殷子有些许的决绝。
他告诉自己不能犹豫，“我们不能在一起。”
“凭什么？”这么多年，北栩从没见殷子这么失控过，“你我在一起，对你和蒋笙都有好处……”
“你什么意思？”北栩突然很机警的甩出一句。
殷子被噎住了，她看着栩冷冷的眉梢，发出几乎是叹息的声音：“栩，你变了……”
栩很凝重的看着她，觉得胸口很闷，于是背过身，慢慢地走开：“所以说……殷，你喜欢的那个栩现在已经不在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