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行道》bandrupt

4、第四章

　　她选择了我，因此我要让她留在我身边。

　　那个黄发男又缠住了巷颖，我在刚进房间往外看时发现的，隐约感到胃里有火在烧，灯也没开，我抓起钥匙丢进口袋就出门了。
　　事实上，我很不理解自己的这种心情，可冥冥中我却在渴望得到这份答案，不论它是多么歪曲还是多么与我不符，我都想尽快找出答案。
　　不喜欢看到巷颖和其他男生在一起，我上前把她拉到了我身后。在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的形象突然变高大了，像是“英雄救美”的感觉一样不可思议。
　　黄发男说要让巷颖喜欢上他的那一刻，我心里没由来地紧张起来。但最后，她选择了我。
　　把巷颖送到路口后我就回来了，因为我不想让她的父母误会，其实也真的没什么值得去误会的。我觉得心里舒坦多了。
　　她给我的热水袋已经凉很久了，我把它从书桌上拿进厨房重新灌了水进去，进房间后我关上了门，以免吵到我爸妈休息。
　　轻手轻脚地从书包里拿出作业，我不由得垮了。每天的作业都不少，加上我又是理科生，不做到十二点别想睡觉！
　　左手抱着热水袋，我的右手开始写作业。
　　既然她选择了我，我就不会让她从身边溜走，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实际上，我并非真的讨厌他。

　　十二月二十五日，圣诞节的当天，天气有些转变，因为太阳的光芒照在人身上暖暖的。
　　上个星期天，也就是昨天，我到街上去逛，看见一双很漂亮的手套，价钱还算便宜，于是我就把它买了下来。
　　去学校的必经之路：程稔皓家楼下。没人，我就提着书包，继续往前走。
　　眼前一亮，我高声叫道：“程稔皓，等一下！”
　　他驻足回头。插在口袋里的手从来不会被抽出来打招呼，但我不介意。
　　“太慢了。”他不满地念了一句，抬脚又要往前走，我拽住他，把手套放进他的口袋里，而他却把它拿了出来，疑惑地看着我。
　　有表情的程稔皓还是满让人感到舒坦的嘛！我解释道：“圣诞礼物。”
　　他的手有点肿，看样子是被冻得很惨。他边走边戴上了新手套，好半天才丢出一句话：“今天下午放学后在学校后门等我。”他放学一贯比我晚。
　　“巷颖！”楚灵修的叫声从我左侧传来，程稔皓加快了步伐，一个人先走了。
　　“阿修，今天你怎么这么早啊？”因为平常她都比我晚。
　　“要扫地嘛！”她“嘿嘿”地笑了一下，骑着车也先走了，留下一句“圣诞快乐”。
　　两个无情的家伙！我忿忿地撇了撇嘴，用力把书包往肩上一提，一个人走我的路。
　　我明白程稔皓走得快的原因，他不喜欢被人看见我和他走在一起，在我认为，他是有些心理洁癖；而楚灵修这个人一向风风火火的，做事瞻前不顾后，既然有自行车，就不该怕迟到的，更何况现在时间还早，连七点都没到！难道是去抄作业？应该不是吧！
　　反正人人都有自己的理由。我自己一个人也走惯了，有没有人陪着都没关系，只是冷清了点，感觉不太好。若要这样说，欧路三番五次被程稔皓警告，应是比我更寂寞才对。虽然不晓得他是否真的喜欢我，但从他的言行来看，也不像装的。欧路他真是个怪人！
　　一整天内，学校里的人都在送礼物给自己认为的重要人士，我也收到了阿修的礼物，那是一个大大的透明水晶球，里面有一所小房子，小房子外面在下雪，洁白洁白的，好看极了。早上送了双手套给程稔皓，因为我觉得他需要一双暖和的手套。他的手总是被冻得红红的，可他从来不在乎，这也是我送他手套的原因，我希望他能保护好自己的手，特别是在这么冷的季节里。
　　“唐巷颖，你的包裹！”一个同学捧着盒东西进了教室，我赶紧上前接下。
　　道了谢之后，我仔细看了看包装，上面贴着张便签：圣诞快乐。
　　我拆开包装，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套漂亮的冬装，有帽子，有围巾，还有手套，颜色也是我喜欢的冷色系列。拎起围巾时，从里面掉出一张纸，仔细一看是欧路的大头贴。照片上，他笑得很灿烂，但同时也好傻。
　　我把冬装放回盒子里装进了书包。大扫除结束后，我独自走向校后门，却发现程稔皓已经在那儿了。
　　他扭头看到了我，带着手套的手向我招了招，我赶紧跑了过去。
　　“怎么这么晚？”他淡淡地开口。
　　“哦，扫地完了之后老师磨了一下。”我乖乖地边答边跟着他走出校门。
　　他没说话，只是沉默着继续前行。我犹豫着要不要把欧路送我礼物的事告诉他时，他忽然转过身来对我命令道：“把手伸出来。”
　　我没有拒绝的权力，只好顺从地伸出了右手。他握着什么东西，然后把它放在了我手里，是一颗糖果。随后我听见他在前面说：“今天吃才有意义。”
　　他送我礼物了。虽然只是一颗糖，但终归是份礼物。想要从程稔皓这种冰脸人手里得到礼物好像真的很难，可他确实记得今天是圣诞。
　　微笑着把糖放进口袋里，我小跑追上了他。
　　四年前遇到他时，我讨厌死他了。整天板着脸，和他说话爱理不理的，而且问他作业态度又差，虽然他深受老师们喜爱，可我就是讨厌他。
　　直到现在，我对他还是存在着一种排斥感，可与以前相较，已经好很多了。他和以往也有些不一样了，因为他总是会在我需要时帮助我，只要问他问题，学习上的他都会讲给我听，只不过有时详细有时简略罢了。
　　“你的手还冷不冷？”低头瞥了手套一眼，我轻声问他。
　　“不冷。”他点了点头。
　　也许，我并非真的讨厌他，只是不了解他而已，说不定他也有很多感情要表达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