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行道》bandrupt

3、第二章

　　欧路说：“我会对我说的话负责。”

　　我无法相信。
　　即便是我亲自面对，我也无法相信。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上学？”我皱起眉瞪着靠墙而立的人，心里又气又恼。
　　欧路爽朗地一笑，指着自己的太阳穴道：“有脑子啊！”
　　脸色一暗，我的怒气更浓了。
　　“别生气嘛！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也快放学了，我等着就是了。”欧路继续他的个人演讲，丝毫不在乎我心里的感受。
　　“那你就等着好了。”我浮出一丝笑容轻轻地说完，转身回到了教学楼。放了学之后，我拎起书包就往另一栋教学楼走去。
　　到了高二A班的门口，我抓住一个女生问：“请问程稔皓在不在？”
　　那女生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就冲里面喊：“程稔皓，有人找！”
　　我背着书包趴在他们教室门口的栏杆上等他出来。冬季里的铝制栏杆是冰冷的，我的手早已经被冻得失去了感觉。
　　“什么事？”程稔皓冷淡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回过身面对他。
　　一成不变的脸，让我觉得吹过这里的风都是冷的。他看着我，等待着我的回答。
　　“没事，我回家了。”突然间，我觉得把欧路的事告诉他也无济于事，仿佛只会让我的生活更加混乱而已。
　　他点了点头，转身进了教室，我心里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失望。
　　为了避开欧路，我选择了从后门出校，但却被欧路拦个正着：“我就知道你想避开我！”
　　面对这个缠人的对手，我只能静观其变：“你到底想干什么？”
　　欧路“嘿嘿”地贼笑了起来，他伸出一只手，握拳抵住左胸心脏的位置，自信满满地说：“我会对我说的话负责。”
　　负责？负什么责？他有什么责任可负？“你是不是弄错对象了？”我好笑地反问一句，拨开欧路继续向前走。
　　“巷颖。”在要跨过横栏的那一瞬间，我清晰地听见了程稔皓在叫我。
　　我站在横栏的另一侧望着徐徐走来的程稔皓，想不出他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你叫‘巷颖’？好特别的名字哦！”欧路和程稔皓站在横栏之内的范围，并没有注意到程稔皓的表情变化。
　　我听他们班的说过，程稔皓发起火来真的很可怕，然而我和他相处了这么久也没见过他发火，甚至连一个真挚的笑脸都难看到，从他身上，我看到的永远都只是“冷漠”二字。
　　本以为程稔皓会狠训欧路一番，没想到他只是绕过欧路身边，直接跨过了横栏，站到我面前。
　　他的书包被拎在手上，脸上除了冷漠就只剩下一丝责怪：“不是叫你告诉我的吗？你是不是把答应过我的事情都忘记了？”
　　我刚抬起头，正对上他瞪圆了的眼，心里“噔”的一下就没了底，无奈之下，我只好细声细气地答话：“没有。”
　　话音未落，程稔皓大手一推，把我推离了校后门口，语气依旧冷淡：“你先走，别回头。”
　　我木木地向前迈着步，像是个被人操纵的木偶娃娃一样被动。然后我听见程稔皓对欧路的警告：“离她远点，还有，‘巷颖’不是你该叫的。”
　　“可我会对我所说的话负责，你有本事就跟我比一比啊！”欧路的喊声由远而近，他追了上来。
　　实在忍不住，我回了头，看见程稔皓的背影和他有些颤抖的手。最终，他面朝向我，丢给欧路一句话，让欧路的脚步在瞬间停下。
　　他说：“巷颖不是战利品，她是人。”
　　我被他的话所震撼，因为我完全不理解他这句话的含义。
　　走到与我齐排时，程稔皓说：“回家了。”
　　“哦。”我点点头，跑着跟了过去。
　　肩并肩走着，我明白他是放慢了速度在走的。他的书包终于背在了背上，但手仍然露在外面。我向下瞥见了他冻得通红的手，急忙去翻书包。
　　“这个给你，你用吧。”我把书包里带的小热水袋递到了他手上，他没推还给我，但也没说一个字。“你的手都快僵了，这个就送给你，以后冷的时候灌点热水就行了。”
　　程稔皓，他握着还有些温度的热水袋，将两只手都贴在了上面，抬脚继续走他的路。
　　“你昨天是真的发烧了吧？”我有点担心地问他。
　　“没有。”他的回答还是那样，没有一点诚实在里面。“以后你再瞒着我的话，我就让你好看。”
　　话虽撂得狠，但他并无恶意，这点我是知道的。“好。”
　　街灯早已被开得刺眼了，只有他家楼梯口的那盏是坏的。
　　“上楼的时候看着点，别摔跤了。”我向楼梯里看了看，黑漆漆的，有些阴森。
　　他点了点头，走上了台阶，我也必须快点回家了。
　　“巷颖，你答应我的事情全都不能忘。”他的声音从一楼的阶梯口传来，而我离那儿有一段距离了。
　　“好的！”高声回答了他的话，我撒开腿使劲往家里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