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花雪月之倾尽天下》晨曦_wanue

52、第九章 青粉

　　第九章青粉
　　晨光透过窗棂，轻柔地洒在床沿，我揉揉眼，又极其慵懒地翻了个身，胳膊随意一搭，‘啪’落在了一片结实的胸膛上。
　　胸！膛！！！？？？
　　睡意顷刻烟消云散，我‘噌’一下子坐起身，瞧见身旁熟睡着一衣襟敞开的男子。
　　“啊！！！！”一声惨绝人寰的嚎叫震翻了屋内屋外所有人。
　　“怎么这么吵？”男子扶着疼痛混沌的脑袋，蹙着眉颇为不满地从床上爬起。当他看清面前的我时，手指顿时僵止在太阳穴处，惊愕得语噎：“你，你，你怎么在这？”
　　是啊！我怎么在这？我与他大眼瞪小眼，亦搞不清楚状况。
　　隐约记得昨天夜里，他喝得酩酊烂醉又吐了满身，我只好将他送回房里，替他换掉脏衣裳……然后……有些不放心他苦闷失意又郁结难舒的模样，便想待他睡熟之后再离开……再然后……再然后……
　　啊？！！再然后我竟然先睡着了！？
　　“你……”‘冒牌良’刚要开口，我却一巴掌堵住了他的嘴，从上至下检查了一遍的自己身上的衣裳，连鞋都顾不得穿，便拎起鞋子头也不回地向门口奔去！
　　“少主，发生了什么……”闻声而入的家仆正巧与我走了个照面，瞧见我发丝凌乱还提着双鞋子的狼狈模样，一愣：“莫姑娘？你怎么在……”
　　我哪里还有脸停歇解释，头都不抬一下，便一溜烟逃离了现场。
　　怎么就睡着了呢？怎么还倒到他床上去了？我懊恼地杵在书案旁，回忆着方才发生的一切，羞愧得恨不得就此了断。
　　忽然，有人敲门。
　　“谁？！”闻声，我的神经瞬间紧绷，立刻充满敌意地瞅着门口，心想：不会这么快就来找我算账了吧？
　　“莫姑娘！”推门而入的是两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她俩一个身着粉色罗裙，端着一盆清水，双眸含笑含俏，秀靥艳比花娇；另一个穿着青裳短袄，提着一壶凉茶，眉梢眼角藏秀气，一脸娴静恭顺。两人虽算不上绝一代之丽，但也都娇小可人，招人喜爱。
　　“你们是……？”
　　“回姑娘，”青裳女孩微行一礼，率先开口：“我叫青儿，她叫粉儿，我们是少主派来服侍姑娘的！”
　　“服侍我？”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显然令我一时无法理解。
　　“是，从今天起，我和粉儿就负责姑娘的生活起居。现在就请姑娘梳洗更衣吧！”二人话音一落，便不由分说地拥了上来，硬是把我拽到梳妆台前。
　　“哎！等等！等等！”我连忙按住粉儿的手，问道：“你们少主为什么派人来服侍我？”
　　青儿、粉儿闻言一怔，很无辜地看着我说：“这个我们也不清楚啊，我俩只是按照吩咐做事。”
　　“也对……”问她们也无用，我单手拄上梳妆台面，转而陷入沉思：‘冒牌良’是什么用意？派人来监视我？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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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丫头着实乖巧能干，不到一个时辰便将房间内外打扫得干干净净。不仅端来了丰盛的早点，就连我刚换下的衣裳也统统拿去浣洗干净了。这样一来，所有的琐事都被她们二人包揽，倒突然使我感到无所事事了。
　　百无聊赖，我只好执起笔墨，胡乱地朝纸上写写画画。
　　“莫姐姐，你画的这是什么呀？”粉儿乖巧地伏在书案对侧，专注地打量着我的一笔一划。
　　我浅浅一笑：“这啊，叫五线谱！是我们家乡一种记录乐曲方法，这下边对应的是歌词。”
　　“好奇怪的乐谱啊！”粉儿把脑袋凑得更近些，又问：“莫姐姐为什么要画这些呢？”
　　我瞧着她那招人稀罕的小样儿，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调笑道：“你们俩把事情都抢着做完了，害得我只好没事找事做咯！”
　　这时，一旁沏茶的青儿捅了粉儿一下：“粉儿，你怎么这么没大没小问东问西的？
　　粉儿闻后，吐了吐舌头，缩回脑袋，一脸委屈。
　　“哈哈！没关系的！你们就把我当成姐姐好了，粉儿若是对这个感兴趣，我也可以教你识谱啊。”我笑着接过青儿递上的凉茶，又说：“本打算把自己学过的曲子都总结下来，只可惜这破笔不好用！”
　　用惯了水笔或者钢笔，突然改用毛笔写字画画，还真的不习惯。
　　“对了，青儿！你们这儿有没有鸡鸭鹅？”
　　“鸡鸭鹅？”粉儿听后双眼一亮：“莫姐姐找那些家禽做什么？”
　　“粉儿！说了多少遍，不能向主子问东问西的！”青儿喝止住粉儿后，微微躬身道：“回姑娘，这园子的后厨已荒废多时，并没什么家禽了。不过……前些日子倒是有人贡送了一只金羽孔雀，被少主关在鸡窝里。”
　　什么？金羽孔雀？被他关在……鸡窝里？
　　价值千金的金羽孔雀，竟然给他关在荒废的鸡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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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烈日正毒，翠绿的杨柳被阳光灼得打了蔫，就连树梢的蝉鸣也低沉无力。
　　我本想去鸡窝寻那只宝贝孔雀，偷偷拔几根金羽毛，结果才出门两步就发现粉儿青儿两个臭丫头寸步不离地跟在我后头。无奈之下，只好绕路而行，想趁机将她们甩掉，却不知不觉来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正午之时，骄阳之下，一红衣男子衣袂飘然，悬空舞剑。
　　望着那道身影，我的脚步一滞，心中忽然萌生了一个念头：我，是不是应该去向他解释下昨晚的事情？
　　渐走近时，又隐约发觉，今日的气氛很是古怪：往常他练剑时，栖霞亭内外侍仆如云，而现在却空无一人。红衣男子手执宝剑，孤身狂舞，虽已大汗淋漓却毫无停歇之意。他的一招一式皆快准狠，却更似在发泄心中郁结。
　　见他如此模样，忽然忆起昨夜此亭中的情景，心中没来由地一阵酸楚，回身对几步之遥的青儿说：“去打盆冷水来吧！”
　　待青儿端水回来，我从袖中取出手帕，放在水中浸湿后拧干，轻步走上前去：“休息一下吧！”
　　凌近树梢的剑锋轻微一顿，又再次引诀出招，眼前霎时剑花闪烁，幻化出的剑影将整棵杨树笼罩其中。
　　“昨夜你喝醉了，所以我才送你……”
　　“我已经知道了。”我的话说到一半被他打断，他右手一挥，宝剑竟‘倏’地直插向树干，只听‘铮’一声，剑穿树摇，片片绿叶飘然坠地……
　　我抬头仰望飘零的绿叶，不禁双眼一眯，笑道：“真美……”
　　红衣男子没有再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收回宝剑，额头上的一滴汗珠顺着侧脸滑下，坠落……
　　“哦，对了！”我这才回过神，将手帕递给他说：“擦拭下吧……”
　　他神情一怔，并未伸手去接帕子，而是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我悬空抬着手，他却迟迟不反应，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我抿抿嘴，极其不自然地干笑一声：“怎么？还怕我在手帕上下毒啊？”
　　听闻我的笑声，他忽然回过神，注视着我，嘴角竟渐渐扬起一抹邪恶的笑：“昨天交易那件事你没做到，不如现在就替我擦汗，将功补过吧！”
　　“将功补过？喂！什么啊？昨天明明是……”我本想反驳他，说交易是因为那个莫名其妙的老夫人才取消的，但忽然想起昨夜他抑郁苦闷的情形，又不忍再戳伤他的痛处，便老实地住了口。
　　“明明什么？”他‘猥琐’地将脸凑过来，示意我可以开始了。我轻哼一声，举起手帕在他脸上胡乱地抹了一把，然后‘啪叽’将帕子丢到他脸上，没好气地说：“擦好了！”
　　他抬手取下帕子，不但不怒不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嗯……虽然做得马马虎虎，但这第一件事，就算你通过了吧！”
　　“吼？真是……懒得理你！”我翻了个白眼，夺回手帕，丢下一句：“我还有事，先走了！”便三步并作两步，狂奔出了他的视线。